176.176別再跟我提孩子
她泛白的唇瓣顫了顫,立刻有一股熱流劃過眼眶,迅速的,她眨了眨眼球,將熱淚全部都逼了回去。
如果可以,她想看看自己的寶貝,長得什麼模樣。
薄森握着她的手緊了又緊,扭曲的眉心好不容易才撫平,她輕聲輕語的:“可能是這個孩子跟你無緣,你不要太難過……悅”
“媽。”薄曦猩紅的雙眸緊緊的看着她,竭力控制着顫抖而發出牙齒肆磨的聲音,“他既然來了,就不是無緣。”
“薄曦……”薄森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女兒露出過這樣可怕的眼神來,它空洞,卻又如同黑夜裏的一道閃電。
薄森擔心,擔心她會想不開,“你別想得太極端了,說不定……”
寧泉按住她的肩膀,薄森不解的抬頭看向身側,寧泉淡漠的雙眸凌厲的斂着,“你清楚是誰幹的?”
“寧泉!”女兒才剛剛醒過來,他為什麼要問這麼殘忍的問題。
寧泉按在她肩上的厚實手掌用了力,薄森感覺到他在震怒,寧泉依舊注視着薄曦半俯着的雙眸,薄曦收住了胸口的急喘,平息着面部扭曲的表情,視線始終落在白色被單上攙。
“告訴爸爸,誰幹的。”
“寧泉,別問了,求你別問了!”
薄森心裏難受,捏緊他的手指求他,幾乎是吼着在求他,寧泉由着她哭着鬧着,依然毫不動搖的看着薄曦,他對薄森說:“逃避不能解決問題,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女兒受了欺負,我們卻無動於衷?”
薄森停了下來,捏住他手指的手掌被寧泉反過來握住。
薄曦終於微微扯了唇,抬眼看着高高大大的父親,像是抓住了唯一能救自己的那根稻草,“這件事情,等我弄清楚之後再告訴你,爸你會幫我的吧?”
“你想要什麼,只要你要,只要爸有,什麼都依你。”
薄曦無聲無息的笑了,所以到最後,爸爸永遠是女兒生命中最可靠的男人。
他才不會在意那個別人是誰,只要是傷害自己女兒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她唇角的笑肆意冷酷起來,眸心裏迸發出駭人的冷光,“對了,上次讓你幫我的忙,你不是忘了吧?”
“你交代的事情,爸爸怎麼會忘?該做的前期準備工作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你開口,陸氏撐不過三個月。”
薄曦滿意的點頭,像是已經能自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了,“這件事由我來親自結束行嗎?”
薄森憂心忡忡的看着行為異常的女兒,而寧泉卻無所謂,“當然可以。”
寧泉精簡的說道:“我已經掌握了陸氏超過一半的主要客戶資源,包括陸靳庭這幾年所有的黑歷史,包括公司內部的人員變動,這些已經足夠了。”
“陸靳庭的黑歷史?”薄曦相當感興趣。
寧泉當然看出來了,看着女兒眼睛裏的凌厲勁兒,他唇角不由得揚起,“我讓助理將資料送過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什麼叫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寧泉你……”
“放心。”
薄森擔心女兒再受傷害,寧泉明白,他將薄森抱在懷裏安慰,“我知道孰輕孰重。”
寧泉轉而看向薄曦,“不管你闖出什麼樣的禍來,爸爸替你擺平,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你覺得怎麼解氣怎麼做,我寧泉的女兒就應該有仇必報不委屈自己,明白嗎?”
薄曦的手心緊緊的攥着,雙眸不易察覺的縮了縮。
見她沒有什麼大礙,寧泉才放心回去,推門出來時,梁慕白站在門口,滿臉的滄桑頹廢,像是一晚上沒睡。
寧泉將病房的門關上,視線冷淡的看着他,梁慕白垂下眼帘,嗓音沙啞着問:“她醒了是嗎?”
面前站着的男人沒吭聲,目光如冰刀一樣戳過來,梁慕白咽了咽干透的喉嚨,眼睛裏的血絲佈滿眼白,“醒了就好。”
喃喃的,“醒了就好。”
寧泉沒有說話,掠過他朝遠處走出去。
有力的腳步聲在長廊里響着,每一聲都敲擊在梁慕白的心間,那是無聲的譴責。
天色亮了沒多久,顧雅放不下心的早早來了,離很遠就看到梁慕白靠在病房外的牆壁上,只不過一晚,薄唇四周已冒出青澀的鬍渣,好像心力交瘁的老了好幾歲。
她越走越輕,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側,“慕白,你怎麼不進去?”
他不會是一個晚上都在外面守着吧?
梁慕白虛弱的搖頭,目光渙散的落在地面上,顧雅心裏難受,拉着他的手臂往裏面拖,梁慕白一手制止住,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着那一點。
“你這樣站在這裏也不是辦法,你總要面對,她現在是最虛弱難過的時候,你應該陪在她身邊,事情已經發生了,能怎麼辦?難道你們以後不過日子了……”
話沒全說完,顧雅被自己嚇着了,頓時張着嘴巴呆在那裏,而梁慕白黯淡的黑瞳也有恐懼一閃而過,顧雅急忙圓場:“我只是隨便說說,這夫妻之間,孩子不小心流產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不是不小心。”梁慕白褐紅的雙眸看向她,那眼神連顧雅都覺得膽戰心驚,他一字一字的從齒縫裏擠出來,“你沒聽說嗎,不是不小心,她是吃了不該吃的。”
“那,那這也不是你做的,你沒必要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
“呵。”梁慕白仰頭笑了,後腦勺抵在白色牆壁上,“她給我電話的時候該有多害怕,而我呢,我卻不在身邊。”
“慕白。”
顧雅心裏也不是滋味,本還想着要開解開解他,後面梁勛也跟了上來,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別說了,顧雅沒轍,推開門進了病房,梁勛要跟進去的動作一頓,看向一側的梁慕白,“有件事情我有必要告訴你。”
梁勛嚴肅的語氣引得梁慕白側目,他眉心輕輕一擰,聽梁勛說:“昨晚回去,我看見書房的門沒關,裏面……”
梁勛咳了咳,還是說道:“她應該是進過書房,並且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
不該看到的?
梁慕白的雙瞳赫然張大,“是……”
梁勛知道他應該想到了,點頭:“是那些照片。”
好像突然之間,支撐他站立的那一點點的力氣都被用光了。
梁勛不再多話,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解決,別人誰也幫不了,他推門進去,顧雅正跟薄森針鋒相對着。
“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們。”薄森攔在顧雅前面,語調平穩卻暗藏怒火。
顧雅知道是自己理虧,平時俯視別人慣了,此時也不得不低了半個頭,“你消消氣……”
“出去。”薄森不留情面的冷道。
顧雅回頭看了看梁勛,委屈的咬了咬唇,梁勛走過來將她往後拉了拉,對薄森說:“知道薄曦沒事了,我們就先回去,等你們消氣了再說。”
“沒什麼好說的。”薄森斬釘截鐵的看着兩人,“我不想讓我的女兒看到你們這一家子人有多無情。”
“噯,你……”
顧雅不滿她這樣說話,正要反駁,薄森一個眼神射過去,“難道不是嗎?我女兒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在哪兒?你們在外面享受玩樂,梁慕白在哪兒?你們把我女兒一個人丟在家裏,如果不是這樣,她發生危險的時候就不會沒人知道!”
顧雅閉了嘴,低着眼帘憋着悶氣,卻也無話可說。
“等到一切後果都已釀成,現在你們知道關心了?有用嗎?孩子還會回來嗎?我女兒的痛苦會消失嗎!”薄森偷偷的抹掉眼角滑出來的淚珠,她深吸了口氣盯着兩人,“與其在這裏獻殷勤,不如去做點實在的事情,我不相信以梁先生的能力,連個兇手都查不出來!”
“媽。”身後,半躺在床上的薄曦終於開口。
顧雅掠過薄森的肩膀看過去,薄曦的臉色很差,像是剛死過一次,蒼白無色的唇瓣一張一合都很吃力似的,顧雅心尖被扎了下。
“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薄曦微微笑了下,“嗯,好多了,你們不用擔心。”
薄曦感覺到母親心裏憤恨,於是便說道:“你們先回去忙吧,這裏有我媽在就行了,我已經沒事了,這兩天就可以出院。”
“胡說什麼?多住幾天檢查檢查,確定沒事了再出院。”薄森回去坐下。
“能有什麼事,不就是流產么,不是什麼大事。”她說著話時,唇角再次顫慄起來。
顧雅上前兩步,試探着問:“那我到時候接你回家?”
短暫的沉默,薄曦正要點頭,薄森一把抓住她的手搖搖頭,薄曦扯唇看了她一眼,復而對顧雅說:“好。”
“回什麼家?”薄森是有脾氣的女人,這種情況下,如果這麼輕易的就相安無事了,她氣不過,為女兒不值。
薄曦始終笑意淺薄:“要回的。”
當然要回。
顧雅聽到這話總算是放心了,於是便也面露悅色的走出去,梁勛跟在她身後,又回頭看了一眼薄曦,他緊了緊眸。
梁慕白等着顧雅出來,緊張的問:“她怎麼樣?”
“已經沒事了。”顧雅說著,又擔憂的看他,“雖說沒事了,但你要明白,一個女人失去孩子是很痛的。”
所以,究竟是真沒事了還是有事不說,她其實還是抱着懷疑態度。
梁慕白點頭,他明白。
“你現在準備怎麼辦?還待在這兒,準備站到海枯石爛嗎?”顧雅挑着眉毛問他。
梁慕白垂着雙眸,顧雅拍了拍他的臉頰,“現在薄森的態度很偏激,你進去也沒什麼好處,薄曦已經沒事了,你不如先回去休息……”
……
臨近中午的時候,薄森去找醫生諮詢,一出來就看見梁慕白站在病房門口,她裝作視而不見的繞過去,已經給了一巴掌,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不明白女兒為什麼急着出院,可薄曦堅持,她只能是去問問醫生,醫生的建議是回去之後要好好休息,最少要休息兩周,不要吃辛辣食物不喝酒,多吃點魚肉豆製品等蛋白質豐富的食物和富含維生素的新鮮蔬菜,一個月內禁止性-行為。
薄森推門進去的時候,梁慕白跟了兩步,薄曦正好看過來,兩個人的視線對上,皆是停住。
薄曦在看到梁慕白的那一刻,眼前浮現出許多的畫面來,那些照片,還有絕望的嘟嘟聲,每一個畫面都讓她如同凌遲。
薄森回頭,看見梁慕白跟進來,推他出去,梁慕白沒動,看着薄曦慘烈如白紙的臉,他心痛不已。
兩個人對視了許久,從薄曦泛紅的眼神里,梁慕白知道,她很痛,甚至是恨。
推不動他,薄森便也不再管他,反正現在他們要出院,他愛待着就待着,她替薄曦套上長款的風衣,將她從上到下包裹起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看起來不那麼冷,這過程中,薄曦沒再看過梁慕白,兩個人始終沒有交流。
梁慕白靜靜的看着她,她就靜靜的配合母親,沒有什麼東西需要收拾,薄森替她扣好大衣的扣子,撐着她的胳膊往外走,畢竟剛流產身體虛弱,雙腳踩在地上軟綿綿的使不上力,走到梁慕白面前時,他上前一步扶住她,薄曦抬頭。
梁慕白凝視着她的眼睛,擔心她會推開自己,可她沒有。
她不推開,薄森也沒有吱聲,其實再怎麼生氣,做母親的,總歸是希望女兒好。
梁慕白將她打橫抱起來,抱着她出去,下樓,薄曦的雙手交叉放在腹部,沉默着看着正前方,幾乎可以算作沒表情。
沒表情,沒情緒,才是最可怕的。
薄森是想親自照顧她的,可薄曦堅持要回家,薄森看着坐在副駕駛的女兒,站在梁慕白面前警告她:“如果她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就不是只給你一巴掌。”
“我明白。”梁慕白抿唇。
薄森最後跟薄曦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還是不放心的看着她,“要不我先照顧你一段時間,然後你再回去。”
“媽,你別操心了,我們走了。”薄曦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於是將車窗升了上去。
一路上,兩個人皆是沉默。
這個時間段不堵車,偶爾有幾輛車會超過去,車廂內始終寂靜,空氣如同被凍結了一般。
梁慕白握着方向盤的長指緊了又緊,好幾次想開口說話,薄曦看着前方車子的尾燈,雙眸空得沒有一點光彩。
“薄曦。”梁慕白終於還是喊她的名字,側眸瞥了她一眼。
薄曦將思緒收回,看向一側的窗外。
“你打我罵我都行,別不理我。”他幾乎是在懇求,啞得將聲音壓在嗓子裏。
薄曦無神的眨眸,嘴角拉出一點弧度來,“打你罵你有用嗎?”
“最起碼你會好受一點。”
“我不會好受。”薄曦看向他,滿眼的堅定與冷漠,“我的孩子沒了,要怎麼好受?”
梁慕白愧疚的低了下眸,薄唇闔成一條線,“那要怎麼樣你才能舒服一點,只要你說,我都聽你的。”
“呵。”薄曦冷嘲的笑了,她的笑比刺蝟還要扎人,“你都聽我的?梁慕白你能做到嗎?你覺得你能做到嗎?如果我說我要郁橙死,我要梁梁死,你能做到嗎?”
梁慕白驚愕的看向她,他沒想到她會說出死這個字。
薄曦瞭然的收了笑,“你做不到!梁慕白你做不到!”
“薄曦。”
“我從前總覺得,能嫁給梁慕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他能給我很好的生活,我想要的平平淡淡的人生,他梁慕白能給我,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嫁給梁慕白是我這一生最不幸的事情……”
心瞬間窒息,梁慕白方向盤一打,車子在路邊戛然而止,他雙手扶住方向盤,彷彿被判了死刑。
她說,嫁給梁慕白是她這一生最不幸的事情。
要有多大的憤恨,才能讓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從來沒有這樣難受過,難受得恨不得人生就到這裏。
薄曦平靜的待着,雙眸斂了下來,“他有一個讓我煩透了的前女友,他有一個讓我恨透了的妹妹,我不能要求他去做什麼,他也做不了什麼,他就好像是一個擺設,根本保護不了我,而我對他來說,也只是一個擺設。”
“不是這樣。”
“不是這樣,對,我還不如一個擺設,就連你書桌上的枱燈都比我更有資格。”
梁慕白痛苦的看向她,她在說照片的事情,她在侮辱自己,難道這樣她會快樂嗎?
“薄曦。”
“好了,別說了,快點回家吧,我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爭論上。”
梁慕白沒有動,他的眼眶紅紅的盯着她的側臉,她裝作冷漠無情,可她並不規律的呼吸卻在說著,她在壓抑自己的憤怒。
“到底怎麼做,你才能消氣,你告訴我。”
“我不是說了嗎?”薄曦看向他,目光冰涼,“我要郁橙死,要梁梁死。”
“為什麼?”
梁慕白難以理解她的憤怒,可隱隱覺得這裏面一定有緣由,薄曦莞爾一笑:“你做不到,梁慕白你承認吧,我在你心裏,還沒有那麼重要。”
梁慕白閉了閉眼,提着呼吸向她解釋:“如果你是生氣照片的事情,我跟你解釋……”
“不需要解釋。”薄曦直接打斷他,下顎微微抬着看向前方長長的路,“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將那些照片放在書房裏,是打算閑來無事慢慢欣賞的吧?”
他知不知道,當她看到那些照片時到底是什麼感覺?
梁慕白去握她的手,被她讓開,他微微傾身在那裏,又無力的退了回去,“那些東西是我之前放的,後來就忘了,本來我是打算扔掉的……”
“然後呢?”
薄曦像看戲一樣看着他,梁慕白知道她不信,可梁梁在電影院外說的那些話,讓他很生氣,當初他們第一次的時候,她沒有落紅,他理所當然覺得梁梁說的不一定是假的,他心裏生惱就只顧着生氣了。
“然後你沒有扔掉,你沒有扔掉是因為,你覺得這是真的,你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梁慕白,好了,就算我配不上你吧,這些問題不要再說了,我現在也不想提這些,就給我留最後一點尊嚴吧。”
薄曦將安全帶解開,她覺得有點透不過氣來。
良久,沉默着的梁慕白突然問:“所以,你準備跟我離婚嗎?”
離婚兩個字,無比沉重。
薄曦放在腿上的手緊了緊,隨後微笑着,像只百折不屈的孔雀,“不,我暫時不打算離婚。”
“暫時?”暫時是什麼意思?
薄曦冷漠的餘光掃過去,“如果沒別的要問,能麻煩你開車嗎?”
“真的不能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我們可以再要一個孩子,一個不夠就兩個,三個,直到你覺得夠了為止……”
“梁慕白!”薄曦突然一聲喝,眼淚瞬間傾巢而出!
壓抑了這麼久的情緒,因為他的話徹底崩潰,她狠狠的盯着他,雖然眼淚已經將視線徹底模糊,她依然眼都不眨的盯着他,她用力的呼吸,呼吸開始一塌糊塗,她一字一字的迸出來:“別再跟我提孩子!”
她的眉心漸漸的糾纏成線,她緊緊的抿着唇瓣,臉龐開始扭曲得格外難看,靠回去,她用手背狠狠的抹掉眼淚,不能哭,她不能哭!
“薄曦。”梁慕白感受到她的痛苦了,那麼真實的感受到,此時此刻他才明白,原來看着她痛,他居然是一萬倍的更痛。
他想去擁住她,給她一點溫暖,卻被薄曦一把推開,薄曦推開車門下車,車門被嘭的一聲關上,她幾乎是逃跑似的奔到路邊,虛弱的背影彷彿隨時都要倒下,梁慕白立刻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追了過去。
“薄曦,你不要這樣。”
“放手!”
兩個人在路邊糾纏起來,梁慕白說什麼都不願意放手,她現在這樣很容易會出事,他不能再讓她出事。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想哭你就哭出來,別憋在心裏……”
梁慕白將她牢牢的抱在懷裏,薄曦突然靜了下來,全身冰冷僵硬得沒了一絲的溫度。
---題外話---多送六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