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不歡而散
“用槍指着我,就叫客氣嗎?”
薄冰冷冷地反問一句,面上露出一譏諷,似笑非笑:“我現在倒想看看你,怎麼個對我不客氣法。”
說完,轉頭看向冥月冷冷一笑,面容極其平靜道:“你這條狗倒是很忠心,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不是一直想置我於死地嗎?機會就擺在你眼前,有種你就讓他開槍呀,就扣一下扳機的事情而已,頂多算槍走火而已。”
冥月沒有出聲,其實她心裏真的想這麼做,這樣就能達到她的目的。
只是事情遠沒有薄冰說的那麼簡單,而且這樣做太冒險,誰知道這個丫頭又在玩什麼陰謀。
目光不覺從古怪身上掃過。
見她一直不出聲,薄冰馬上冷聲喝道:“沒種就給我滾出去,別在這裏嚇到的我的孩子,浪費我的時間。”
聞言,歐澤也馬上大聲叫道:“薄冰,你不要逼我,別以為我不敢對你開槍,你可要想清楚,孩子們不能沒有媽媽……”
歐澤握槍的手在發抖,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他沒想到自己拔槍的結果會這樣,薄冰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內,反而利用他再次逼着首長選擇。
現在他是開槍不是,不開槍也不是,不由暗暗看向冥月,不管想要什麼結果,給他一句話就行。
這個時候冥月卻偏偏一言不發,只是冷冷地看着薄冰。
歐澤不知道她究竟是默許他開槍,還是就讓他這樣跟薄冰僵持着。
正猶豫不定時,突然一隻大手握着他拿槍的手。
歐澤心裏面一驚,側眸一看,竟然是黃參謀長。
只見黃參謀長看着他,面上掙扎猶豫一下道:“黃某聽說歐夫人的心臟不好,你可千萬別嚇唬她,心臟不好的人經受不起任何打擊,三思而後行,三思啊。”邊說邊輕輕把歐澤手往下壓下,再把他的槍拿走。
見黃參謀長這麼容易就把歐澤的槍拿走,在場的人一點也不感到意外,換他們聽到黃參謀長的話也會是相同動作。
黃參謀長這番話翻譯過來,其實就是想提醒歐澤,冥月是一個人無親無故,為人處世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就算把薄冰把墨家,以及把薄冰背後的勢力都得罪光,都不算什麼事情。
但是他歐澤卻不同。
他還有親人,還有歐氏一族。
他若是傷了薄冰,墨雋、墨家,還有薄冰身後的勢力,一定會抒賬全算在他們歐氏一族頭上。
歐澤脾氣雖然火爆點,但是不笨,一聽也知道,黃參謀長這是拐着彎在奉勸他,千萬別魯莽行事,不要為家人惹招惹麻煩禍事。
仔細一想后,也覺得自己太過魯莽,不禁暗暗后怕,所以只是假意地堅持一兩下后,就讓他把槍拿走。
薄冰看到后,微微一笑道:“冥月局長,以後還是多多約束自己的下屬,就算他是你的下屬也是有父母養的,別只把人家當槍使,而不把人家當人看,培養一個合格的助手……不容易。”
這話,歐澤以前聽到,一定當薄冰是在挑撥離間,大發雷霆,現在卻格外的平靜,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看到歐澤的反應后,冥月不禁怒火衝天,可是卻不能表露出一絲一毫,只能強行壓制在心裏,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此時她心裏面強烈的挫敗感。
因為她一手調教出來的人,居然輕而易舉就被人說動,背棄了她的信任。
薄冰察覺到冥月的變化,突然覺得無情其實並不是最強大、最厲害的,只不過是心中少了一份牽挂而已;
而有情之人雖是心有牽絆,做事處世無法做到心無旁騖,然而這些牽牽絆絆,正是讓他們不斷自我強大的動力,是不能低頭認輸的信念,是他們力量爆發之源。
正如墨雋說過,因為有他們,所以無論面對多大的困難、危險,他一定會讓自己活着——因為他要回來見他們。
黃參謀長看着已經沒自己什麼事,打圓場道:“既然事情已經證明是一場誤會,晶片不在這裏,想必赤陽人也不在這裏,冥月局長你還是別的地方看看,以耽誤了營救赤陽的時間,讓他多受苦。”然後對窗外打了一個手勢,原本包圍在外面的戰士紛紛撤回車上。
看到他這樣,冥月心裏雖然氣憤卻也不能怎樣。
因為她沒有足夠的證據咬死薄冰,因為黃參謀長有家有室,他不可能做到像她這樣不顧一切。
其實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源自她的一無所有,只是她不肯也不願意承認這一點,目光不經意地從古怪身上掃過。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一無所有,最起碼她還是有一點點牽挂。
遺憾的是她只能假裝無牽無掛,甚至不能讓人知道這個牽挂存在,唇角微微抖動后,突然轉身朝外面走。
走到門邊時,突然回過頭,看着薄冰道:“這麼多人,全壓在你的肩膀上,我看你能護他們護到什麼時候。”目光不經意從古怪臉上掃過。
這句對此時的薄冰和墨雋而言,無疑是火上添油,兩人的面色不由一沉。
黃參謀長眼裏閃過一絲疑惑,面帶笑容道:“墨少,墨少夫人,黃某也是奉命辦事,不得不為之,還請兩位見諒,告辭!”
墨雋起身道:“工作而已,黃參謀長不必介懷。請!”
兩人相互敬過禮后,黃參謀長就大步走出外面,很快車隊
步走出外面,很快車隊就呼嘯着離開別墅,別墅再次恢復往日的寧靜。
送走一群不速之客后,古怪長長地伸一個懶腰道:“親家的瑪沙,你有沒有私藏什麼能吃的東西,人家……呸,我肚子好餓,真是沒事找事,白白浪費我早上的美好時光。”
白翊馬上學他呸一下道:“呸,還早上呢?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間,總這樣日夜顛倒,小心以後不舉。”
古怪不以不然道:“不舉就不舉,大不了你幫我做個變性手術,把我變成女人,下輩你養我就行了……”
“憑什麼要我養你。”白翊不解地看着他。
“我們倆是好兄弟啊!”古怪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把頭一歪,枕在白翊肩膀上。
白翊猛地哆嗦一下,雞皮一下冒上來,伸出一根手指把他的頭頂開道:“別,我現在口味轉了,喜歡女人多一點。”說完就擠到星星和月亮中間。
古怪馬上一臉驚悚地看着他,哆嗦半天才豎起拇指道:“兄弟,沒想到你口味這麼重,人獸雜交啊。佩服!佩服!佩服!”
“你他媽的才喜歡人獸雜交,老子是寧願跟狗待在一起,也不想跟你在一起。”
“你這不是侮辱人嗎?”
白翊:“你是人嗎?”
古怪:“你侮辱我。”
白翊:“請說人話。”
“人渣。”
“禽獸。”
“……”
“姐,你幫我罵他們。”
古怪逗嘴逗不贏白翊,直接撲到薄冰面前求救。
薄冰卻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整個人像尊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倒是她懷中的小傢伙,伸出手在他臉上拍了幾巴掌。
古怪瞪着小傢伙道:“貝貝,連你也欺負我嗎?”
那知他剛說完,小傢伙又奮力在他臉上拍了幾巴掌,而且是越大越上癮,肉呼呼的小巴掌一下一下拍得十分起勁。
墨雋看到薄冰出神,正想把她叫醒時,太陽、星星、月亮突然猛一下站起來,警覺地盯着門口的方向,回頭一看居然是冥月歐澤去而復返,後面還跟着一臉陰沉的尼莫。
這個女人她到底想嘛?
墨雋無奈站起來,把三個大傢伙喚住,生怕它們突然撲向三名不速之客。
這三個大傢伙,向跟大兒子心靈相通。
冥月進來后,不等墨雋薄冰開口,也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到古怪面前,把電腦往他面前一擺:“說,這種追蹤器,你究竟做了幾個,餘下追蹤器的都在什麼地方?”
古怪似乎被她的氣勢嚇到,也似乎是被問懵了,竟然忘記了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冥月出神。
薄冰忍無可忍道:“冥月,夠了,我容忍度是有限的,別試圖挑釁我的底線。古怪是我的人,你敢動他試試看,我讓你有來無回。”
聽到薄冰的警告,古怪臉上露出一個震驚的表情。
若是他沒有分神的話,應該能看到冥月眼眸內一閃而過的欣慰,
只是這種眼神很快就消失,只聽她繼續逼問:“你用不着這麼緊張,我只想證實一件事而已,不過這件事跟剛才的事情完全無關。”
這回輪到薄冰不解,冥月突然殺回頭,不是打回頭槍,而是問另一件不相關的事情,不由暗暗給古怪一個默許的眼神。
古怪心領意會道:“我……反正是不止六個,具體多少個我也記不清。”
這個答案冥月似乎不是很滿意,想了想問:“你除了在三個孩子和三條藏獒身上安裝,有沒有在其他人,或者東西上也裝過相同的追蹤器。”
“你這是……”
“出現了第七個追蹤器。”
薄冰剛想問冥月是什麼意思時,跟在後面的歐澤搶先一步替薄冰解惑。
“第七個追蹤器?”
得到答案后,薄冰面上露出十分震驚的表情,心裏面卻馬上聯想到另一件事上面,有沒有可能跟那件事有關。
歐澤難得一次在薄冰面前沒有發飆,而是耐心地解釋道:“我們離開后不久,屏幕上就出現第七個追蹤器,只不過距離我們較遠,不在首都內,而是正由東海往南移動。”
刻意提到東海這麼明顯的字眼,墨雋和薄冰馬上心領意會,眼眸裏面微微一滯,只是很快就消失,其他人則一臉迷惑,根本不知道東海那邊到底有什麼東西。
天白愣了愣,大聲地驚叫道:“你們不會是以為,我們已經把人送到東海,現在又往南轉移,再從海上把他走吧?”他們有這麼笨嗎?銀狐這樣的蛇蠍女人,直接弄死就行。
歐澤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就聽到薄冰挖苦道:“不是我說,小姬姬,你剛才沒帶耳朵嗎?人家局長大都說了,他們回來跟剛才的事情沒有關係,你別胡思亂想。”
天白哦了一聲,拍拍自己的胸膛,突然跳起來,衝著薄冰大聲叫道:“我警告你……們,誰再叫我小姬姬。就讓你們嘗嘗我鬼醫秦天白,獨家秘方的痒痒粉的厲害,保證你們連腸子裏面都是癢的。”
“鬼醫。”
歐澤驚訝地看着天白,就連冥月也不由回頭看一眼。
墨雋和孟凡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薄冰,似乎是在向薄冰求證,要知道鬼醫秦天白的名頭,一點也不比風池這個神醫的名頭小。
只是兩人自成名到今,從沒有下面交鋒過,所以並不
,所以並不知道誰的醫術更勝一籌。
薄冰微微點點頭:“他這次前來首都,是因為遇上一個難題,他自己一直無法攻克,無意從的朋友那裏知道,我跟風池和華大夫比較熟,就過來想請我為代為引見一下。”天白這個小子雖然是偷跑出來的,暗地裏卻早做安排好一切準備。
“你的朋友是……”歐澤不太相信地看着薄冰。
“玉石協會會長蘇長青蘇老,蘇老跟天白的祖父是至交,你要是不信盡可以打電話問。”薄冰一副不怕調查的模樣。
歐澤看一眼薄冰淡淡道:“你放心,此事我們一定會調查的,現在還是先聽聽局長那邊的事情吧。”儘管他知道他們一定查不出什麼破綻,薄冰安排的事情,怎會讓他們找到破綻。
古怪似乎有些抵擋不住冥月,緊張得快要哭出來,結結巴巴道:“那那那……那個局長大人,我可以到樓上工作間,看看裝追蹤器的盒子嗎?看看盒子裏面凹槽的數量,我就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個追蹤器。”
冥月往後退開幾步讓古怪離開,古怪連忙往樓上跑。
冥月給了歐澤一個眼神,歐澤也連忙跟在古怪後面。
現在客廳裏面,只剩下冥月一個人面對着眾人,冥月的目光坦然地從三個孩子身上掃過。
目光經過小明和寶寶時,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目光從貝貝的小臉上掃過時,不由自主地多留停下三秒鐘,隨即遺憾地道:“倒是個純的,可惜是個女孩。”若是男孩,以後倒可以為國效力。
聞言,客廳里眾人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對於外人經常把兩個孩子性別弄亂的事情,他們是見慣不怪,所以對冥月的反應,他們也完全沒有反應。
況且,這也是薄冰和墨雋的希望。
他們希望那些人,盡量不要把目光集在兩個小傢伙身上,他們將來會有自己的人生。
古怪和歐澤大約過十分鐘后才下來,只見古怪高舉着一個小盒子,炫耀似的道:“姐,這裏還剩下一個,總共是八個追蹤器。”
冥月微微一陣沉凝,看着古怪淡淡道:“八個追蹤器,現在這裏有七個,還有一個在哪裏,屏幕上的第七個追蹤器裝在什麼地方,你還有印象嗎?你記得是給了什麼人,還是放在什麼東西上面嗎?”
冥月迫切地想答道案。
古怪用手抓抓頭髮,原本小清新的髮型,馬上變成快要倒塌的鳥巢。
只見他一臉茫然地看向薄冰,薄冰輕輕搖搖頭,隨即看向冥月道:“我我……我記得已經用掉,只是一時間想不起東西用在什麼上面。”
“你記得是給人用,還是裝在什麼東西上面?”冥月似乎真的急着想證明什麼事情。
“冥月局長這麼急着回頭找我們,想必是很重要的發生,你就直說吧,不要浪費時間繼續考我們。”薄冰看到后,故意不耐煩地對冥月抱怨。
其實她跟古怪、白翊心裏都很清楚,屏幕上第七個追蹤器是在華夏魂上面。
只是這件事情不適合也不應該由他們先發現,而是由合適的人在合適時候發現,算是求個天時地利人和吧。
或許事情真的很重要,冥月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賣關子,而是語氣淡淡道:“前年,華夏魂還擺放在你們家的時候,為防盜竊你有沒有在……”
“有。”
冥月沒說完,古怪就大叫一聲。
薄冰和墨雋兩人也一震,似是突然想起這麼一件事情,默契地相視一眼。
薄冰想了想道:“當初確實是在上面安裝一個追蹤器,後來華夏魂運走後,我以為你們會把追蹤器拿掉,沒想到追蹤器還在上面……”
剛說到一半,薄冰突然抬起頭,驚訝地看着冥月,不相信地問:“你的意思是,華夏魂正在移動。”從她驚訝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破綻。
墨雋面上也露出同樣驚訝的神情,微微沉吟道:“我和Ice只負責,把那些意圖打華夏魂主意的人吸引走,我看此事你還是趕緊跟總理聯繫,我們不適合再插手。”無論是出於哪方面原因,他們都不方便過問華夏魂的事情。
冥月似乎還想說什麼,只是看到薄冰和墨雋冷淡的態度后,淡淡道:“走,我們馬上回辦公室,跟上面彙報這件事情。”
鎮國石有異動,此事非同小可。
絕不是一個小小的銀狐可以比擬的,臨走時忍不住往樓上看一眼。
直覺告訴她銀狐肯定還在別墅裏面,而且就在樓上,可是卻感覺不到絲毫屬於銀狐的氣息,這也是她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
目前冥月離開后,古怪看向薄冰道:“姐,這個女人會不會把華夏魂的事情算到我們頭上。”
薄冰搖搖頭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