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沒有標題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意義?”藺暉眼神直直地看着關珊,笑都不笑了。
“當然有。”關珊摩挲着茶碗的邊緣,一臉沉着,“餘明山現在周身麻煩,你入局,正是好時候。”
“我?”藺暉手指點着太陽穴,淡淡道,“我算是個什麼東西。”
“餘明山只剩下三個兒子,余城跟他勢如水火,餘子敬尚且年幼,還有你,他最對不起的那個,就是你。”關珊的眼中閃着微妙的光芒,“他為了報復我跟藺雲鵬,把方昭仁弄了上手,卻沒想到你會是他的種。五年前你落水后就沒了下落,他一直在找你,作為一個失而復得的兒子,你回頭踩他一腳,不是很有趣嗎?”
沉默半晌。
藺暉抽了一根煙出來,慢慢點上,道:“我不想摻和這些破事兒。”
“你不想?你不想的話,會選在這種時候回國?”
關珊意味深長地看了右手邊的人一眼:“而且你所謂的弟弟,對這件事,可是熱衷得緊呢。”
余城叼着未點燃的煙,冷冷回望。
“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關珊端起茶碗,緩緩地抿了一口,道:“你自己護不住自己的女人,能怪得了我么?”
余城的聲音都凍出冰渣子了:“動我的人,你掂過自己有多少斤兩嗎。”
關珊說:“想一起見到你們兩個,只有這麼一個辦法,我也是逼不得已。”
余城一字一句道:“你會後悔的。”
關珊微微眯着眼睛睨着他,說不清是譏諷還是讚賞:“你把餘明山的勢力掏空了大半,現在說話真是硬氣了不少。”
余城眉毛都不動一下。
“但你到底還是年輕。”關珊面上帶着一絲不屑,接着道:“又想保她周全,又想放她自由,這世上哪有這樣兩全的事情?在女人這一點上,你從來都及不上餘明山。”
那麼冷硬,那麼鐵石心腸。
“有話直說。”余城將唇間的煙抽出來,隨意拳在手心裏,往桌上一扔,道:“我沒空跟你敘舊繞圈子。”
關珊嫌惡地哼了一聲:“沒教養的傢伙。”
“多謝誇獎。”余城冷着眼神,勾起一抹弔兒郎當的笑,“這都是拜你所賜。”
關珊神情複雜:“溫小倩那個蠢女人,到底是怎麼生出你這麼一個兒子的?”
“你真是在俄羅斯待久了,看不清國內現在的形勢。”余城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不帶一絲溫度,“我之所以還坐在這裏聽你說話,是因為我現在急於對付餘明山,而你,作為他沒有正式簽署離婚文件的合法妻子,手上有幾個有用的籌碼。”
他左手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着桌面:“但如果你再這麼三番四次地惹我,我也不介意將餘明山的事擱到一邊,先騰出手來把你給解決了。”
關珊嗤笑一聲:“餘二少爺,口氣真是不小。”
“你儘管試試,”余城捏着孫子期的手,冷冷道:“看我有沒有這個能耐。”
孫子期有些不安地掙出幾根手指,捏住他的虎口位置,暗示他冷靜下來。
他帶着一些安撫的意味,摩挲着她的手背,沒繼續說話。
一時間,房間裏安靜了半晌。
“既然如此,那我直說好了。”
關珊等了等,才掀開茶碗蓋,重新開了口:“我要餘明山死,一敗塗地地死,你幫我。”
“幫你?”余城極其諷刺地笑了笑,“我媽的事,我女人的事,一件件都跟你脫不開干係,你怎麼敢對我開這個口?”
關珊表情不變,道:“對付餘明山,我跟你是站在同一邊的,彼此多一個幫手,何樂而不為?”
“我?跟你同一邊?”余城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懶洋洋地向後一靠,“你他媽欠溫小倩一條命,欠我跟孫子期五年時間,扳倒餘明山之後,我下一個目標就是你。你現在跟我說,我跟你站在同一邊?”
關珊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熱茶,緩緩道:“靠你那種慢吞吞的做法,就算一時壓制住餘明山,也沒法徹底抽掉他的底。只要我們合作,你走白的,我走黑的,不出一年,就能折磨死他,到時候整個余家都是你的,你想怎麼對付我就怎麼對付我。多活了這五年,你怎麼連這點恨都壓不下去?真是一丁點長進都沒有。”
“用不着。”余城不屑一顧,“餘明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
“呵。但願你能說到做到。”關珊冷笑一聲,忽略掉他的話,“提起溫小倩,我再好心告訴你一件事吧。你以為她的死,只是我一個人的責任?你以為當時我要做什麼,餘明山會事先全不知情?
余城抿着嘴唇,死死地盯着她。
“他這輩子最喜歡的女人就是溫小倩,可是又恨她當初拋下一窮二白的自己,跑去嫁了個老賭鬼,最後淪落到拍那種電影,平白無故髒了身子。她為什麼會死在我手裏?只不過是因為餘明山心裏有道坎,所以順水推舟,借我的手,抽掉自己的軟肋罷了。”
“瞪我做什麼?你老子是個變態,你第一天知道么?他在外面找的那些小情兒,還有溫如昀那個小賤`人,哪一個不像你媽那狐媚子?”
“至於你女人,你真該謝我。”關珊像是說得起興了,嘴角一直嚼着一抹笑。
“五年前,在你回來之後不久,她就懷着身孕偷偷回了C城,這件事情,你知道了吧?”
“我當初監控着你的通信記錄,比餘明山收到消息要早,所以找人先了一步到機場把她帶走。如果帶她走的不是我,而是餘明山,你猜現在的情況會是怎麼樣?”
“在那之後兩天,我拿刀砍了餘明山,自己也受了傷,又過了幾天,我把你關了起來。”
“整整一個月,余家本宅里,你在,我在,餘明山在,溫如昀在,你的女人跟孩子也在。我記得,你當時的房間是在東邊第一間。你女人被關着的房間,是西邊第一間。”
“溫如昀當時剛生了孩子,記憶錯亂之後整個人都神神化化的,我故意沒關着她,讓她天天往孫子期房裏跑,看兩個女人為了你要死要活,真是精彩。”
“我本來想等孩子長到六七個月成形之後,再把她帶到你面前引產,看你會不會當場發瘋。可惜溫如昀沒了記憶,到底還是個蠢材,居然聽了孫子期幾句勸,就悄悄地去給藺暉通風報信。”
“藺暉帶着人一路鬧過來,差點把本宅給翻了個底朝天,我費了好大勁才讓人扣着他。結果沒多久,方昭仁又上門來要兒子。”
“當時藺雲鵬在俄羅斯處理事情,她居然敢一個人來,呵。”
“餘明山是怎麼騙你的?說他一個多月後才醒?那個神經病,挨了我兩刀,只用了一個多星期就醒了,他一直在裝,韜光養晦那麼久,就等着反將我一軍。”
“結果,他也做到了。”
“方昭仁上門的那天,他的心腹趁亂跟着藺家的人一起衝進了本宅,他慢悠悠地下樓,除了你,藺暉、孫子期、溫如昀都在,幾個人面對面大鬧了一場。”
“我真後悔當初沒一刀殺了他,說什麼想慢慢折磨死他,這都是虛的,我真後悔。”
“餘明山收控了一切,直到藺雲鵬回國,帶着人來余家鬧。”
“遠兒身世,藺暉的身世,餘明山乾的那些骯髒事,藺雲鵬跟我的那些秘密,徹徹底底被攤了開來。”
“之後藺雲鵬在方昭仁跟我之間選了我,方昭仁死了,藺暉帶着孫子期硬闖出去,被餘明山的人追得撞進了江里。”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還能把你的種生下來。”
關珊譏刺地看向余城:“說到底,你真是最幸福的那一個。下面都打翻天了,你還嗑着葯,在上面自顧自地做夢呢。”
屋內的空氣,有些微微的凝滯。
余城面無表情地支着下巴,誰都沒看,就這麼靜靜地聽關珊說起五年前的事情。
只是他牽着孫子期的手,早已用力得青筋畢露。
孫子期忍着疼,看着他隱隱鼓動的太陽穴,實在是捨不得。
“你把我們聚在一起,就是為了讓我們聽你講這些陳年往事?”她沉默許久,第一次在這個話題上開了口。
“我是見你們誰也不跟他說,所以好心告訴他。”關珊給自己添了一些熱茶,一邊吹散霧氣一邊道,“這就受不了了?我沒把你當初受的那些折磨說出來呢。”
這回沒等孫子期反駁,藺暉就漫不經心地插了一句進來:“你究竟是來拉我們入伙的,還是純粹想給我們添堵的?”
“都有。”關珊意味深長地看了余城一眼,道:“本來是想放下恩怨先對付餘明山的,但我發現自己真是見不得這野種過得好。”
“那就拉倒吧。”藺暉淡淡地,“這種合作關係,保不準比餘明山還要棘手。”
關珊諷刺地笑了笑:“哦?你把自己歸在他那邊,所以你們現在已經算是一夥的了?”
藺暉假模假樣地笑了一下。
余城捏着拳頭站了起身,沉聲道:“今天的事,你有個心理準備,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這就要走?”關珊說,“我們正事還沒開始談呢。”
“談不來。”余城摟着孫子期的腰將她撈起來,“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別煩我。”
“你怎麼還會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關珊嗤笑了一聲,“以為這樣就逃得開?”
“我沒想着要置身事外。”余城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丟下一句話。
“這筆賬,我會算得清清楚楚的,你跟餘明山,誰都跑不了。”
***
日頭已經漸漸西沉。
一行四人,肩並肩地走出山頂別墅。
公路上停滿了一排排黑魆魆的車,關珊的人西裝革履地守在鐵欄邊,對面站着兩撥人,氣氛隱隱地繃緊,頗有一些一觸即發的微妙。
邵揚站在一群幹練的男女中間,擰着眉頭,看見孫子期扶着小粒出來,立即沉默地上前把人接了過來。
那一瞬間,孫子期看見他腰間不僅別著匕首,還別著一支槍。
“叫你們老大今晚來見我。”余城牽着孫子期,低聲吩咐了一句。
“是。”邵揚也一改平日的弔兒郎當,認認真真地應了一聲,隨後對身後的人做了個手勢,將小粒扶了下去。
孫子期回頭看藺暉。
藺暉叼着一根煙,正翻着口袋找打火機。
“哥。”她喊他。
“嗯?”藺暉沒看她,但卻準確地掐了一下她的臉頰,還喃喃自語了一句,“……干,打火機掉裏面了。”
孫子期遠遠地指了指左前方。
黑色的越野車車群之中,赫然停着一輛銀色的賓利。
聶雲濤一身深灰色定製西服,站在車邊看向他們。
藺暉一臉閑適,老熟人見面一般,沖他隨意地揚了揚手。
聶雲濤周身都是肅殺的冷,定了半晌,才邁開一個步子。
“嘖,居然過來了。”藺暉眼睜睜看着聶雲濤向自己走來。
孫子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走了多久,他就找了你多久,你……你別再逼他了。”
“我哪敢?”藺暉雖然笑着,但眼角眉梢都是冷意,站在原地靜靜地等。
“走吧。”余城罕見地沉默,將孫子期往潘彼得的車方向帶。
孫子期走了兩步,又回頭,道:“過幾天就是我生日,你答應了跟我一起過的,還有我媽,她很擔心你,你得跟我回一趟半山園……”
“知道。”藺暉笑着擺了擺手,“放心,我不跑,你去吧。”
得了他的保證,孫子期這才稍稍定了定心,轉身準備往前走。
哪知這回輪到余城回頭了。
“給你。”
他從褲兜里摸出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遠遠地拋過去給藺暉。
藺暉難掩驚訝地接住。
“你外甥的糖,”余城面無表情道,“戒煙,頂用。”
藺暉愣了半晌,忍不住笑了出聲:“我沒打算戒。”
“隨你。”余城毫不在意地拉着孫子期就走。
藺暉還兀自笑着,一邊吐出唇間的煙,一邊手指笨拙地撕開塑料包裝,捏着細紙棒將糖果叼進了嘴裏。
十米之隔。
潘彼得替他們拉開了車子的後座。
孫子期踏了一隻腳上去,余城卻拉住她,摟着她的腰將她半抱了下來。
“怎麼了?”她疑惑地看向他。
余城沒答她,自顧自對潘彼得說:“我自己開車,你們跟在後面。”
“你幹嘛?”孫子期被他強行塞進了副駕駛座,還被扣上了安全帶。
“沒幹嘛,想兩個人待着。”
余城繞到駕駛座,砰地一聲關上車門,隨後扣好安全帶,利落地打轉方向盤,踩下油門沿着白色公路咻地一下飈了出去。
***
Y城有一條非常有名的白色公路,沿海靠山而建,里程相當長。
這一晚,余城順着這條沿海公路開了好幾個來回。
他一直專心致志地開着車,車速不算太快,但也不慢。孫子期剛上車的時候喊了他幾聲,他面無表情地“嗯”着回應了,也沒別的話,明顯的沉默態度,幾次下來,孫子期也就由着他了。
他心情不好,她陪着就可以了。
也不知開了多久,余城終於將車子停在了一處偏僻的山頂。白色的風力發電機在夜幕下依然顯得很醒目,孫子期落了車鏡,趴在上面往外看它們時快時慢地轉。
余城始終安靜地看她縮成小小一團的背影。
直到她數膩了轉圈圈的風車,半眯着眼睛回頭。
余城伸手過去,替她抿了抿被吹散的髮絲,啞聲道:“我想孫樂童了。”
太久沒說話,他的聲音有些生疏的磁性,沉沉的,鋪着灰一般。
孫子期側頭蹭了蹭他的手掌,道:“他睡了。”
“我知道。”
“明天給他打電話。”
“等不及了。”余城將手收了回來,轉而去握方向盤,“我們現在回家。”
“不行。”孫子期聲音在夜風中低低道,“你還有工作”
余城垂着眼睛,道:“隨便,不幹了。”
孫子期直起身子看向他,正色道:“你冷靜一點。”
“我哪裏不冷靜?”余城的聲音稍稍變大了一些,但沒敢看她眼睛。
孫子期一步都不退,直接道:“你別對我發脾氣。”
沉默片刻。
“……我沒有。”余城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將額頭抵在方向盤上,一隻手討好地伸過去拉她,“你別生氣。”
孫子期將他推開,平聲道:“這些事,你又不是一點都不知情,這麼大反應做什麼。”
“我不該這麼大反應?”余城聽得氣悶,又抬眼看她,“那你瞞着我做什麼?”
孫子期定定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反問道:“你覺得呢?你覺得我瞞着你做什麼?”
她態度一硬起來,余城就受不了了,心中亂糟糟地憋着一股火氣,也只能硬生生地往下壓。
“……操,你別生氣。”他微微有些沮喪地嘆了口氣,強硬地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還喃喃道:“……你親親我。”
孫子期沒動。
“……你親親我。”余城低頭吻她的手指,緊接着,一邊輕聲呢喃,一邊順着她的手指一路向上,一口咬住她的頸側皮膚。
孫子期被他咬得擰了擰眉頭,卻也沒推開,隔了幾秒,才抬起手將他的腦袋摟住。
他尋求什麼撫慰一般,沿着她脖頸的線條,流連至她起伏的胸口。
她穿着一件船領針織衫,牙齒咬住邊緣,輕輕一拉,胸前的風光就露了出來。黑色胸衣是前扣式的,他沒用手,只用口唇跟牙齒,花費了一番功夫才將扣子打開。
她的左胸上有一顆小巧的痣,就在心臟的位置。
他微微用了幾分力氣,吮咬着那裏,在那裏留下了一道泛紅的印子。
孫子期覺得有些疼,手指揪着他的頭髮,卻始終沒推開。
等他覺得夠了,喘着粗氣抬起臉來,孫子期正蹙着眉頭細細地咬自己的下唇。
“……你過來。”他啞聲喚她。
“怎麼過?”她的眼睛因為他的動作而蒙了一層霧氣。
他反手將車鏡升起來,長腿一蹬,將駕駛座的座椅往後推到盡頭,隨後向她敞開懷抱,道:“過來。”
孫子期往車後鏡望了一眼後面一長串的車隊。
咬咬牙,還是按着他覆著勻稱肌肉的肩膀跨了過去。
余城一隻掐着她的腰,讓她分開腿跨坐在自己身上,另一隻手按着她的單薄的肩膀,將她按在方向盤上,一言不發地就俯下身吻她。
嘴唇相貼的瞬間,感受到對方的溫度與情緒,彷彿心臟也緊貼在一起了似的,孫子期覺得很安穩,又莫名地覺得很委屈,被他舔着上顎,總以為自己眼角都要發熱了。
余城一邊親,一邊有些剋制不住地將她的裙子往腰上捲起來,將手探了進去。
“你看着我。”
在她習慣性閉上眼睛時,他偎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你要看着我干你。”
孫子期被他攪得渾身發顫,腿都快勾不住他的腰了,此時只能緊緊抓着他的手臂,被動地承受他野蠻的動作。
他很不安。
而這種不安,來自於她。他口拙得很,學不會其他的表達方式,最終只能通過最原始的性來表達。
她懂。
***
這裏是山頂,盡頭路,後面一條長長的車隊將來路堵住了,沒人上得來,給他們提供了不被打擾的條件。
但孫子期還是害羞得不行。
縱使是邁巴赫,也禁不住他那麼孟浪地搖啊,後面一群安保公司的人都盯着呢,她又沒有他那副厚臉皮,完事後到底還是有些臉熱。
余城自己還敞着拉鏈,先動手將她的衣服整理好了,隨後打開天窗散味。
孫子期被弄得手趴腳軟地,只能順着他躺下的姿勢,趴在他身上休息。
他一手摟着她,一手抓着她的手指自顧自地玩。
“媳婦兒。”
不知沉默了多久,耳邊儘是山間蟲鳴,他突然喊了她一聲。
“幹嘛?”孫子期懶洋洋的,連眼睛都沒睜開。
“你說,”他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耳朵,“余遠他,是我哥嗎?”
孫子期靜靜地半睜開眼,側着臉聽了一會兒他的心跳。
“是。”
她回答他。
余城抓着她的手頓了頓,末了,才道:“好。”
沉默了一會兒。
他又問:“那藺暉呢?”
“他是我哥,”孫子期貼着他的胸膛,道:“你大舅子。”
余城抓起她的手,在手背處落一個吻。
“……好。”
這一夜,他們相依在狹小的車廂里,飄飄蕩蕩地呼吸,飄飄蕩蕩地看夜晚的雲。
好像一切都與他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