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雙子(四)

16.雙子(四)

阮月臉色慘白慘白的,似乎是被嚇壞了,鄭靜這一問,她完全沒反應過來。

阮媽媽看着心疼,對鄭靜也有了些抱怨:“鄭警官,月月現在嚇壞了。”

鄭靜有些無奈,只能揉揉鼻子掏出手機暫時將能拍的一些都拍了下來,再具體的就得靠接下來會過來的鑒證科同事了。

阮爸爸更理智一些,將能打的電話打了個遍,剛好看到鄭靜的動作,走過來招呼:“鄭警官,剛才多虧你反應快衝進來了,有什麼線索嗎?”

鄭靜搖搖頭:“我進來時屋裏就只有令千金了,具體還得看進一步的指紋取證,還有……”她看了眼阮月,“當事人的證詞。”

阮爸爸也有些尷尬,不過還是笑着:“等月月緩過來,我們一定會問的。”

鄭靜看這對父母對女兒的保護勁兒,當然也不會不識趣地現在就追究到底,只點點頭站到一邊。

這小區的位置很好,不一會兒就有救護車和醫護人員過來,簡單地給阮月進行包紮后乾脆帶上他們一路開去了醫院。

阮爸爸留下來招呼接下來會到的警察,而鄭靜因為目前最重要的職責是保護阮月,所以是跟了去的。

經過一番的檢查,阮月因為按壓處理得及時,連輸血都不需要,仔細消毒包紮了就又在阮媽媽寶貝的攙扶下離開了醫院。

折騰了大半天,再次回到家,別所偵查的警察已經離開,天都快黑了。

一家人外加一個的鄭靜坐在客廳里,雖然準備了吃的,不過大家都沒什麼胃口。

“月月,能說說下午你在屋裏發生了什麼嗎?”先開口的是阮爸爸,一旁的鄭靜總算打起了精神看向阮月,那眼神都銳利了不少。

阮月的氣色很不好,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的樣子。不過沉默了一會兒,她還是按照阮爸爸的意思說了。

“我是在房間裏午睡的,然後做了個夢,在夢裏……”阮月的身子有細細的顫抖,眼睛裏浮現出了驚恐,“有人一直在喊姐姐,她問我為什麼我們沒有一直在一起,然後——”

阮月的述說驟然停止,她沒有受傷的手緊緊地攥緊了拳頭,一下一下有些神經質地輕錘着腿:“然後有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她朝我笑,手裏拿着一把刀子……”

阮月越說越激動,說到這裏一把抱住自己的腦袋,發出一陣近乎瘋狂的尖角。

阮媽媽急忙抱住阮月出聲安撫,就連阮爸爸也着急地站起來想走過去,又重新坐下,無奈地看着鄭靜:“抱歉鄭警官,月月看來是真的嚇到了。”

鄭靜倒是沒在意地搖搖頭,只是這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按照阮月的描述,那這拿着刀子的是她夢中的人?

“阮先生,請問……對於這個夢你有什麼線索嗎?”鄭靜想不通,只有求助阮爸爸。

這一點阮爸爸倒是有想法:“中午時候,月月才剛意外得知當年她出生的時候還有個夭折了的雙胞胎妹妹,可能是因為這個才做夢的吧。”

鄭靜的疑惑總算被解開了一部分,怪不得阮月夢裏面會是一個“自己”拿着刀子,估計是潛意識影響了吧。

只是……夢裏拿着的刀子,和現實中手腕被割,真的有聯繫?對此鄭靜表示懷疑。

“那下午來的警員有說什麼嗎?”鄭靜更重視的還是採集到的東西,比如指紋,比如可能存在的頭髮或者別的身體組織。

“說是採集了一些指紋,不過初步對照似乎都是月月的……”阮爸爸一邊回答,一邊也嚴肅地在想着什麼,對鄭靜一直是比較客氣。

看來,也就只有這點消息了。

鄭靜暗暗嘆口氣,打算待會兒給易小乙打個電話讓他在局裏隨時跟進鑒證科那邊的情況,將這次對話告一段落。

一行人匆匆吃完晚飯,阮媽媽打算再陪着阮月睡覺,不過現在有鄭靜會貼身保護,緩過來的阮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絕了阮媽媽的提議。

也因此,鄭靜又受到了阮媽媽好一陣子的囑託。

不知不覺就到了該睡覺的時間,阮月看着正要躺進地板上臨時鋪起來的被窩的鄭靜,多少有些不自在:“那個,鄭警官,下午謝謝你了。”

鄭靜一邊拉着被子,一邊搖搖頭:“你沒事就好,放心睡吧,我會保護你的。”

阮月坐在床上看着鄭靜躺下拉上被子,忍不住問:“地板會不會太硬,要不要我再找些被子來墊着?”如果問鄭靜要不要到床上來一起擠擠,那感覺好像也有些奇怪。

鄭靜笑了,平時怎麼看都覺得有些銳利的無關看上去柔和了一些:“沒事,我在哪兒都能睡,硬板也方便我作出反應。”

“……那好吧。”阮月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見鄭靜已經整個睡好了,抬手關燈,“晚安。”

“晚安。”

只可惜,雖然說了晚安,但是阮月這一覺還是睡得糟糕至極。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再睜開眼,房間還是自己的房間,可地板上原本該躺着的鄭警官卻不見了。

周圍靜悄悄的,也不知道是幾點了,阮月伸出手去拿床頭柜上的手機想看時間,卻什麼都沒摸到。

熟悉的恐慌感又一次包圍了阮月。

她拉着被子將自己全身都蓋住,只露出小半張臉,眼睛睜得大大的,想快點適應現在房間裏的黑暗。

“鄭警官?”她戰戰兢兢地問了一句。

沒有人回答。

地板上的鄭警官,確確實實地不見了。

阮月一把將被子蓋過頭頂,整個人在被子裏蜷作一團瑟瑟發抖。

可是,這樣一來,阮月也失去了對外界最後的直接感官,她不知道被子外面有什麼,未知讓心底的恐懼不斷地沉積發酵,不斷盤旋,侵佔着阮月所有的感官。

阮月被潮水般洶湧而來的恐懼壓得喘不過氣,可是她怎麼都不敢掀開被子,總覺得這樣做會看到什麼很可怕的東西。

在這一片寂靜當中,阮月覺得甚至聽到了自己不斷加快的心跳聲。

“嘻嘻嘻……”突然,一個清晰的聲音傳入阮月的耳中,聽上去就像是貼着她的左耳,只隔着那一層被子一般。

阮月嚇得想尖叫出聲,卻好像有什麼力量掐住了她的嗓子,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你在怕什麼呢,我親愛的姐姐。”那個透着詭異的聲音繼續敘說著,阮月睜大了雙眼滿臉地驚恐,想要掙扎着甩掉被子逃出房間,卻發現她又一次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還記得嗎,在媽媽的身體裏,我們說好了的,要一輩子不分開啊……”

阮月完全喘不過氣來,她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缺氧和極度的驚恐讓她的大腦幾乎已經無法再思考,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是的,死了,和早就死了的阮星一起……

“阮小姐,阮小姐?!”一個聲音突兀地闖入這個世界。

幾乎快要失去意識了的阮月被猛地扯了回來,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用全身最後的一點力量掙扎着,然後她發現自己竟然坐起來了!

她睜開眼慌亂地找着,然後看到鄭警官近在咫尺,正擔憂地看着自己。

“鄭、警官……”阮月喊了一聲,聲音啞得可怕。

“我在,你做噩夢了。”鄭靜回答得很快,她是被阮月不安的動靜弄醒的,看到阮月在床上全身不自然地蜷成一團,還那樣冒冷汗,鄭靜就立刻決定叫醒阮月。

還好,阮月醒過來了,帶着一副死裏逃生的表情,全身大汗淋漓,整個人虛弱得不像話。

“我夢到妹妹了——”阮月幾乎是用哭腔說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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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你見鬼(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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