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誰說我要娶她!

198 誰說我要娶她!

晚飯的時候,商氏幾次欲言又止的說起趙湘湘的事情,但都被趙天用眼神制止住。

因為打算明天一早便離開,所以雲千墨才來正廳陪趙天吃最後一次晚飯的,她對商氏的舉動視而不見,只是專心的吃着飯,趙天不時的會用公筷給她夾菜,一個勁的讓她多吃點。

其實,白天的時候,趙湘湘也跟着武侯爺夫人來了,原本圓潤的蘋果肌變成了面黃肌瘦,身上早已經沒了以前的囂張和跋扈氣質,看見雲千墨的時候也是學會了唯唯諾諾的行禮。

商氏低頭擦了擦眼淚,趙霓裳和趙湘湘都是她從小放在手心裏呵護的女兒,如今,一個曾經讓她引而為傲的大女兒成了人們口中的間歇性失心瘋;一個成了傻子媳婦,還不知道她究竟受了什麼待遇,竟瘦得不成人形了。

她這個做娘看着心疼,她只是想趁着現在皇上對老爺還不錯,希望老爺能夠親自陪她去一趟武侯爺府,也算是讓武侯爺府的人有所顧忌,以後會對湘湘好點。

“我吃飽了。”雲千墨放下碗筷,掃了一眼幾乎沒有動過筷子的商氏,對着趙天說道:“阿爹,我先回院裏去了。”

她中午的時候就對張翠薇說過抽空賜趙湘湘和武家庶子武澤和離了,這件事情她相信張翠薇會辦妥的,只是她不想告訴商氏,也不想告訴趙天,她明明不是善良的人,這樣做就算是為了趙天吧。

回到冬院的時候,雲千墨長長嘆了口氣,木棉花和當歸二人雖然還沒有正式拜堂成親,但因為有了雲千墨的同意,彼此也是心照不宣了。當歸是南海國的人,尤其他家裏還有親人,他自然是想把木棉花帶回南海國的,可是木棉花怎麼也不同意離開雲千墨,還說要麼他跟她一同回天啟,要麼趁早滾回南海國。

重生,還是有很多好處啊,例如外祖父一家都好好的活着在天啟等着她回去呢,例如收穫了木棉花和容晴這兩個忠心耿耿的丫鬟啊。

最後還是雲千墨一錘定音,回了天啟就讓他們倆拜堂成親,半年後木棉花要跟着當歸回南海。木棉花當時眼睛都紅了,可是雲千墨卻教育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木棉花畢竟是個孤兒,是應該跟着當歸回南海國的。

其實木棉花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只是心理上一時還接受不了以後都要離開自家小姐的事實。

雲千墨早早就以明天啟程為由將他們早早打發去休息。

今夜,註定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她獃獃的站在窗邊,披着一件淺藍色的對襟厚襖,抬頭看着天上的月亮,明天就是十五,所以今夜的月亮也已經很圓了。

鼻尖隱約傳來的蓮花清香,讓她的眼眶紅了,可是她卻始終維持着原來的動作。

她知道,他就在窗外。

過了許久,雲千墨忽然“啪”的一聲關上了窗戶,然後整個人蹲在了地上,任由眼淚無聲息的掉下。

一直躲在窗戶下面的元祁祤原本也學着她的樣子獃獃的看着天上的月亮,看着看着,他開着對着月亮咬牙切齒的嫉妒,為什麼一個月亮都可以得到她目不轉睛的注視?

一窗之隔,僅僅是一窗之隔啊,卻將原本兩顆靠得很近的心隔得遙不可及的樣子。

直到,眼眶中不再有淚水滑落,雲千墨才站起來,木然的走到床邊,躺下,蓋上了被子。

良久,窗戶輕輕被人推開,一道身影躍了進來。

“墨兒。”元祁祤默默的呼喊着曾在心中念叨過千百遍的名字,慢慢走上前。

她,一如記憶中的睡姿,安舒而恬靜。

只是,他看到她清瘦了不少的臉,心便緊緊的揪着疼。

為什麼老天要開這樣的玩笑,他愛寵到心尖上的女子怎麼會是他的妹妹?!

雲千墨眼睫毛顫了顫,卻是緊咬着唇不肯張開眼睛,她怕一張開眼睛,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

翻了個身,雲千墨用背對着元祁祤。

元祁祤卻不敢再上前半步,他也是才知道,原來,她明日就要離開東陵國了。

她要去哪,是回到她的國家去嗎?

也好,他與她沒有結果,她離開他是對的,她怎麼選擇都是好的。

時光啊,過得慢些吧。

元祁祤第一次希望,天,永遠不要亮。

就這樣,一個假裝睡覺,一個站着清醒,心中都有千言萬語,卻只是相對無言。

可是,不管元祁祤怎麼在心中呼喚天不要亮起來,但寅時還是到了,當聽見外面敲起第三次寅時的鼓聲,他深深的閉上了雙眸。

元祁祤輕輕動了動站得有點僵硬的身體,眸光中帶着無限的眷戀,深深的看了一眼一直背對着他的雲千墨,心中長長嘆了一口氣,翻窗躍了出去,只是幾個起落,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屋內的淡淡的蓮花香氣也隨着剛才窗戶的打開而消散了,雲千墨起身,赤着腳,走到了窗邊,看向外面,早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腳下傳來了陣陣涼意,雲千墨嘆了口氣,走回了床邊,重新躺在了床上。

如果,她剛才對他說,她其實並不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他和她的結果會不會不是這樣的?

可惜沒有如果,即便是有,她想,這個時候她也不會說出的話的。

她與他之間,在他沖她喊出那個“滾”字后,就徹底完了,不是嗎。

而元祁祤出了趙府之後,街道上除了打更的人,顯得空蕩蕩的,就如同他的心一樣,空蕩蕩的。

“主子。”黃芪和党參一直在趙府外面找地方隱藏着,這會兒見到主子獃獃的站在街道中央,不禁同時閃身出來。

“你們倆一路護送她,等她平安回了天啟,也不用回這裏了,直接回南海國吧。”元祁祤淡淡的吩咐,他在東陵國已經了無牽挂了,他也要回南海了。

“是。”黃芪和党參一點也不詫異主子的決定,然後看着主子走了,他們再次隱藏了起來。

翌日天才蒙蒙亮,一輛低調的馬車從趙府後門駛出,趙天站在門口老淚縱橫,管家輕塵在旁邊勸說著什麼。

絳兒留下的女兒離開了,這一次是徹底的離開了,他的生命中找不到任何關於絳兒的東西了。

五日之後,皇宮傳來聖旨,賜趙湘湘和武澤和離,聽到這個消息的商氏喜極而泣,活了這麼久,她才發現,沒什麼比女兒的幸福更重要了。

半個月之後,東陵國的攝政王辭去了攝政王之位,據說是回了南海當他的郡王爺。

一個月之後,東陵國皇宮中傳出皇後娘娘懷有龍嗣的消息,皇上宮北翎特延遲了上早朝的時間,名曰要陪皇後用早膳。

……

四個月後的農曆六月初八,宜嫁娶。

南海國郡王府的下人們一早便忙碌起來,到處都掛滿了喜慶的大燈籠。

自從帶着母親慕容惠蘭回了南海國,元祁祤就徹底的變頹廢了,他將自己關在房裏,晝夜不分的喝酒,他還下令不許任何人進他的房間。

總之,這三個月裏,元祁祤的腦海里沒有晝夜之分,什麼時候喝得倒下了,他就睡覺;什麼時候醒來,他再繼續喝酒。

“主子。”門外傳來了黃芪的聲音以及敲門聲。

“滾!”元祁祤剛喝光了一壺酒,順手將整個酒壺砸向門口處,瓷瓶碎裂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滲人。

“夫人。”

黃芪為難的看着慕容惠蘭,慕容惠蘭如今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眼窩深深的凹陷下去,坐在雲傲之以前坐過的輪椅上,喝道:“開門!”

她身後推着輪椅的兩名侍衛立即上前,黃芪也只是例行公事,他當然不敢真攔住主子的母親,而且,主子已經五日沒有出過房門了,出自私心,他其實也想進去瞧瞧主子怎麼樣了。

門,是從裏面落了門栓。

兩名侍衛對視一眼,一名侍衛運起內力,“砰”的一聲,震斷了門栓。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濃重的酒味兒撲鼻而來,讓慕容惠蘭不適應的咳了起來。

“母親。”元祁祤就坐在地上,目光懶散,下巴長滿了清茬。

“胡鬧,今日是什麼日子,你都忘了嗎!”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慕容惠蘭說道。

“呵呵!”

元祁祤滿不在乎的往嘴裏倒了一口酒,無意間瞥見黃芪一直朝他打眼神,示意他看向門外。

目之所及,全是喜慶的大紅色,心臟處彷彿被狠狠扎了一刀,他倏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原本懶散的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聲音嘶啞而冷厲的喝到:“誰讓你們掛那些玩意兒的!”

剛才推開門的兩名侍衛連忙低頭,站回了慕容惠蘭的身後,黃芪也略微低頭,他其實昨晚就想跟主子說夫人要今日為他辦喜事的事,可無奈他才一開口,主子就讓他滾了。

“祤兒,今日是你與蓉蓉成親的日子!”慕容惠蘭滿臉怒容,她已經時日無多,他不陪她就算了,竟然還沒日沒夜的躲在房裏喝酒,這算什麼,抗議她以前對他的忽略嗎?!

“誰說我要娶她了!”

元祁祤站到了慕容惠蘭的身前,語氣無比的堅定,“你最好現在馬上派人去把她的花轎截住送回皇宮,不然我不介意讓郡王府喜事變成喪事!”

“你敢!”慕容惠蘭猛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她本來就沒殘廢,只因為這輪椅是雲傲之坐過的,她捨不得才一直坐着的。

元祁祤抿着唇,目光閃過一絲痛楚,“母親,我已經答應你回南海,回來這裏陪着你了,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

“蓉蓉她自小就暗戀你,她知書達理,她究竟有什麼不好的?”以前慕容惠蘭一門心思都在對付宋筱和討好雲傲之的身上,根本就沒有關注過元祁祤,直到雲傲之死了,她的身邊就只剩下元祁祤了。

耳邊猛然又響起慕容蓉在她耳邊說過的事,慕容惠蘭的聲音頓時變得尖銳起來,“你是不是還想着那個賤女人生的女兒?!”

“是,我還想着她,無時無刻都在想着她,你滿意了嗎?!”

元祁祤眉頭緊緊皺起,他逼視着眼前這個曾經讓他又敬又怕的女人,“母親,父親已經死了,那個女人也死了,你究竟還想怎麼樣,是不是也想讓孩兒走啊?”

慕容惠蘭張大了嘴,獃獃的跌坐回輪椅上,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去,將那些紅色的玩意兒全部燒了,派人去將慕容公主送回皇宮去!”元祁祤的聲音冷冽得猶如寒冬,那兩名侍衛立即點頭去攔截皇宮來的花轎,而黃芪,自然是負責清理府上的大紅燈籠。

一時之間,慕容公主要嫁郡王爺的事情變成了鬧劇。

光陰荏苒,遠在天啟的雲千墨卻是逐漸走出了心中的灰霾。

宋北夫妻在荊州的小縣城開了一家酒樓,宋南則當了縣老爺,宋青頌和楊情現在有空就逗弄孫子孫女,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人人都有事做,雲千墨也開始萌生了干點啥的心思,這會趁着送走木棉花和當歸的機會,她也獨自去了一趟京城,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林初雪。

此時的林初雪兒女成雙,而且她的那個憨厚的漢子對她真真是呵護備至,日子甜蜜到流油,見到雲千墨來,高興壞了,拉着雲千墨就好長一番的問長問短。

名門貴女出生的雲千墨從未見識過種水稻,她在林初雪這兒住了半個月,見識過她的萬畝水稻和百畝茶園之後,驚嘆不已,尤其是當她看見在林初雪的帶領下,和她住一塊的那些人家都過起了自給自足的生活時。

套用林初雪的說話,這個就叫做:先讓一部分的人富起來,然後發展更多的人共同致富。

那些村民,雖然衣着不華貴,甚至很多人衣服上還有着補丁,但是他們的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見着她們時候說話也是不卑不亢,雲千墨的心深深被震撼了。

與此同時,當歸帶着剛懷上身孕的木棉花回到了南海國的都城,不過他已經被逐出郡王府,只能住到了外面一處三進的宅子裏,在郡王府當管家的老爹聽說兒子兒媳回來高興不已,當見過木棉花之後,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

元祁祤醒來的時候外面剛好華燈初上,他伸手就拿酒壺,可是一連拿了三個酒壺都是空的,喊了一聲:“去拿酒!”

很快,就有人端着幾壇酒放到了門外面。

元祁祤打開門的時候,掃了一眼那名侍衛,“黃芪呢?”

“回主子的話,黃芪和党參告假了,聽說,有熟人回來了,要出去喝酒。”侍衛答。

雲祁祤抿着薄唇,忽然鳳眸閃過亮光,黃芪党參同時告假,莫非是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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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歸來夫君請接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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