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因果報應
其實,容顏讓馬大老爺做的也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遷墓的主意肯定是嫣兒想出來的。
她想要做的不外乎就是想讓曹夫人再九泉之下也難以安心。
更想讓沈博宇被天下人取笑。
如今,容顏所要做的不外乎就是把她所有的法子還回去。
坐在椅子上,容顏眼底閃過了一抹的寒意——
但時侯,但願你能受得住這份後果!
嫣兒到底能不能受得住?
她還真的……沒受住……
一個月後。
長安城。
嫣兒保養精緻,如二十少婦般的臉龐上多了抹鐵青,她坐在椅子上,素日裏風情萬種的眸子裏只余憤怒。
“去查,給本宮去查,到底是誰在外頭造謠的,給我去查。”
氣到了極點,嫣兒連本宮都不用了。
直接以我來稱呼。
飛鳳宮裏的宮女太監個個大氣不敢出。
生怕主子不高興,她他們這些服侍的稍有不慎,哪裏做的事情礙了主子的眼。
直接被當成了那出氣筒,遭殃的池魚。
饒是這樣,不過短短兩天功夫,飛鳳宮的太監宮女還是被嫣兒給杖斃了五個!
鮮血淋淋的被拖出去。
那一地的血看在飛鳳宮上下膽顫心驚,個個恨不得縮回爹媽肚子裏再回爐重造一下。
最起碼的,躲過這一劫也好呀。
飛鳳宮的氣氛直接凝成了冰。
嫣兒這幾天是氣的吃不下,睡不着,坐卧不安。
皇上沈承景不知道是聽到了那消息還是怎麼的,竟然一連幾天沒有出現在飛鳳宮。
他一定是聽說了吧?
這整個長安城,怎麼可能會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他才接連着幾天不來後宮。
不來自己的宮殿……
甚至,連着自己的兒子都也沒有踏進飛鳳宮半步。
這是他在向他的父皇表明態度嗎?
早上起來,她隨意的用了些吃食,便直接坐在偏殿裏頭髮呆——
宮中實在是沒什麼事情。
除了沒有選秀之外,宮中還有太后,有太皇太后這兩座大山壓在嫣兒的頭頂上。
太后安氏早已經避世不出。
搬到了一個極是偏僻的宮中整日裏與清燈木魚為伴。
頗有一些心灰意冷,隨時隨地都欲追尋先帝而去的勢式。
沈承景也懶得理安氏。
雖然安氏有着太后的名頭,可卻是他的弟媳婦,兩人之間差着輩份呢。
沈承景又不是那種慾念重的人。
再說了,他就是當真對女人需求過多,以着他現在的位子,直接一聲下令,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會被送到他的床上。
所以,為了避嫌,他是輕易不去除了飛鳳宮以外的地方。
當然了,太皇太后那是他親娘。
除外。
宮中人口簡單,但也造成了嫣兒這個皇后卻是有名而無實。
她做不了後宮半點的主呀。
小事都找她,繁瑣的,得罪人的,花錢的。
但至於那種大事,一個個的都對着太皇太后跑了過去。
這讓嫣兒很是心塞。
可她又無能無力。
就比如這次的事情,如果她能掌控住整個後宮的話。
那麼她就能早點知道宮外頭那些謠言。
可以把那些說話扼殺在萌芽兒中。
也不至於讓自己處於這般的被動了。
想着那些個傳言,嫣兒覺得自己氣的肚子疼,小腹一抽一抽的疼。
她深吸了口氣,眉眼裏閃過一抹的厲色。
這一路走了那麼久,她不會服輸的。
深吸了口氣,她看向門口的小太監,“去看看太子最近在做什麼,讓他抽空過來一趟吧。”
“是,主子。”
嫣兒揉揉眉心,坐在廳中椅子上又細細沉思一會兒,她蹙了下眉頭,輕輕一嘆。
這件事情,還真的是有點麻煩呀。
到底是誰做的?
想到那些謠言,竟然說自己是害死曹氏的兇手!
而且暗指當時她已經和當今皇上兩人相識,相知,雖然用的詞比較文明。
但其實就是想說一個意思——
她是個不檢點的,未婚時便和有婦之夫的前平西王,現皇上勾搭在了一起。
逼死元妻,逼走嫡長子,幾次意圖出手殺害嫡長子。
如今,她更是佔盡了好處——
兒子成了太子,她則被封皇后。
這樣的情況之下猶不肯罷休,竟然教唆着當今把元妃的墓遷出去!
而且,外頭就這事還編了好幾台的戲。
當然了,沒有真正的點名道姓,但是,影影綽綽的,加上城中老百姓們聽到的那些流言。
人人都心裏頭有數,這幾齣戲,就是針對當今皇后嫣兒的。
這也就罷了,畢竟這些事情沈承景都心裏頭有數,對於那個早死的髮妻曹氏也好,或者是曹氏留下來的唯一兒子沈博宇,沈承景都是極其不待見的,當初自己幾次三番的為難沈博宇,也是他默許的,所以,這件事情如今被不知是哪一路的有心人徹底的撕開,宣揚出去,嫣兒雖然難堪,生氣,但卻真的沒有太緊張,在意。
最讓嫣兒覺得怒不可抑,並且覺得害怕,恐懼的是緊隨着這些謠言而出來的另一件事情。
對方用了一個對天下男人最管用,最簡單的法子。
——嫣兒在嫁給沈承景之前就與別的男子私通!
至於證據?
呵呵,沈博軒是早產的,不知道嗎?
手裏死死的攥着茶杯,嫣兒的五指因為用力,透起了青白色。
沈博軒的確是早產的。
但那不是因為他是別人的孩子,而是因為……
嫣兒閉了下眼,猛的想起了一個詞兒。
因果報應。
是不是當初她利用這件事情誣陷別人,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老天爺一直都瞧在了眼裏。
不是不報,而是時侯沒到?
她的臉色一瞬間難看到了極點,不知過了多久,嫣兒急促的呼吸一點點的正常起來,漂亮的雙眸里劃過一抹的厲色。
不管背後策劃這件事情的主謀是誰。
她絕不會就此罷休的。
夜色深深。
當發覺到沈承景再次不會過來飛鳳宮之後,嫣兒冷笑了兩聲,掉頭喚來身側的貼身丫頭,“你去小廚房,做些吃的,然後,親自送去給皇上,什麼都別說,放下吃食就回來,可記下了?”
“是,主子。”
對於沈承景,嫣兒還有兩分把握的——
這個男人最喜歡的就是柔弱,是要把他時刻放心上的女子。
所以,嫣兒這麼些年來,如同菟絲花般的依附着沈承景,全心全意的對着他,喜歡着他,信任着他。
最起碼的,她在沈承景的面前做的很好。
要不是外頭那些討厭的人……
嫣兒擺手打發了侍女退下,躺在榻上再沒了睡意。
她翻身坐起來,細細的沉思了起來。
這件事情若是做成了,得力的會是誰?
長安城的那些世家,名門貴族?
他們一個個的肯定都想着把女兒送進宮裏頭來的。
畢竟沈承景的後宮現在也只有她一個人。
以着那些貴女的身份,一旦進宮,四妃之位,甚至是問鼎貴妃,或者是再進一步……
都有這個可能吧?
如果要是把自己除了,或者是自己被沈承景這個皇上所厭惡……
她的臉上一片鐵青。
那些該死的世家!
慢慢的又想了一遍,最後,嫣兒的眉再次蹙了起來。
那些世家為什麼早不動晚不動,非得這個時侯動?
最近,沈承景並沒有說要選秀呀。
雖然之前他曾經和自己說過選秀,但在事後他不知道如何想的,又把這件事情給擱置。
雖然嫣兒曉得這件事情是早晚的事情。
但她現在也是抱着鴕鳥的心態,能晚一天是一天。
那些世家雖然個個心裏頭都着急的很,恨不得把自家女兒直接送到沈承景的龍床上。
但身為世家嘛,還是比較在意這個吃相的。
這麼長時間來一直都在暗中操作。
為何突然直接對付起自己來?
還有,軒哥兒早已經是太子,這半年來更是隨着沈承景聽政,也領了刑部的差事。
為什麼突然間就有人針對他了?
那些謠言,到底是針對自己的,還是對方只是想把沈博軒這個太子給弄垮台?
她覺得自己腦海里如同漿糊一樣,越來越亂。
最後,她腦海里一道亮光閃過,如果說最近有什麼事情,那就是她猜測着沈承景的心思,然後,提出了把曹氏的墓遷出皇家祖陵的主意,這件事情當時沈承景雖然搖頭否決,而且也直言道太皇太后肯定不會同意的,當時她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夫妻兩人便把話題給轉開了,但以着她對沈承景這麼些年來的了解,她知道自己那個主意他肯定會心動的!
難道說,是這件事情被泄露了出去?
那麼說來,出手針對的真的是她!
而且,出手的人,不是長安城的這些世家。
而是安陽城那邊!
嫣兒霍的一下站了起來,她一臉的凝重,抬腳向宮殿外走去。
唬的她身後的小宮女太監們紛紛被嚇了一跳。
回過神來之後趕緊抬腳跟上,“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您去哪?”
“主子外頭天黑,有風,您多穿一件衣裳,奴婢撐燈……”
待得宮女太監們一番的忙碌,嫣兒卻是一身澀然的站在了飛鳳宮的殿門處。
燈影下,她的眼底劃過一抹譏諷。
那是對她自己的。
她去找沈承景,和他說什麼?
再說,他會見自己嗎?
肯定是不會見的吧。
報應!
嫣兒再一次的在腦海里想到了這個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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