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祖孫“尿性”

86.祖孫“尿性”

新年伊始,皇帝盛裝出席祭神禮,又率太子、諸皇子、王、貝勒、貝子、公、內大臣及大學士到寧壽宮請禮,后御太和門,接受滿朝文武的朝賀。

朝賀結束,通常都會大排筵席,君臣同樂。但今朝戰事未平,皇帝遂停了筵宴,減少開支。

皇帝親力親為走完必需的儀式,便帶着胤禔、胤祉、胤祺等皇子、王爺、內大臣,前呼後擁直奔南苑,行圍去了。

胤礽的傷已無大礙,可行走自如,但騎馬狩獵還是有些勉強,皇帝傳話讓他休息,他也就領命休養宮中。胤禛也沒被皇帝叫上,說是他這些日子來跟着胤礽辦差,長進不少,暫且留下給胤礽搭把手,值守宮中。

調查胤禌落水一事,胤禛一直暗中進行。聽從胤礽的建議,胤禛沒有主動詢問德妃與七公主,每次帶四福晉去永和宮請安,不過是重複同樣的問候語,夫妻倆頂多喝過一盞茶就離開。倒是去儲秀宮看望愨嬪,反而親近多了,有時還會留下吃上一頓便飯。

孝懿皇后在時,愨嬪差不多天天往承乾宮跑,沒少和胤禛打交道。給胤禛帶禮物,說說笑笑,比起嚴格督促的孝懿皇后,愨嬪顯然讓胤禛更放鬆些。

故而,孝懿皇後去世后,胤禛也不曾中斷與愨嬪的這層聯繫。如今娶了福晉,夫妻倆一同進宮請安時,都是永和宮、儲秀宮兩頭走動。

頭一回聽說“**醉魄”,就是在愨嬪宮中。愨嬪只提到家中親人進宮看望她時,說起有人中了一種名為**醉魄的毒,就跟喝醉一般沉睡不醒。也就是因為愨嬪的閑聊,胤禛才懷疑起胤禌的沉睡或許另有內情。

為了找尋真相,胤禛往愨嬪處多跑了幾趟,向她打聽**醉魄的事情。愨嬪很熱情,積極地幫忙打聽,還真把那人給找出來告訴了胤禛。胤禛請示胤礽后,耀格奉命陪着胤禛出宮跑了一趟,結果對方是吸食過量烏香導致昏迷,已經亡逝。

聽過胤禛的稟報,胤礽遣太醫再次查驗胤禌的身體,太醫十分肯定,絕非烏香。一時間,胤禛陷入困局,看不清方向的他又把懷疑的目光轉向永和宮。

思來想去,總覺得七妹給胤禌做的燈不尋常,胤禛終還是沒有按捺住,讓四福晉去永和宮請七妹給做一盞蓮花燈。他想仔細端詳,看看可否能尋出端倪。誰曾想,德妃不僅不同意七公主制燈,還數落了四福晉一頓。最後竟是發話,既然四福晉還有兩個月就要生產,那就用不着進宮請安,老老實實留在府中待產就可。

胤禛的用意沒有對四福晉明說,平白挨了婆婆一頓說的四福晉委屈得怪難受。才出永和宮,四福晉就往儲秀宮去,在愨嬪面前一頓訴苦。愨嬪表現得格外心疼四福晉,好一陣安慰,直讓四福晉對愨嬪的好感激增不少。

這種事永和宮是不願張揚的,但偏偏就是紙包不住火,四福晉與德妃婆媳不和很快就成了後宮津津樂道的閑談。

擷芳殿雖不在後宮範圍內,但也同屬紫禁城,嫤瑜不僅聽到濃墨重彩描繪的版本,就連最真實的現場還原也一併獲悉。正是七公主跑去找五公主,求姐姐在太後跟前為母妃正名,德妃不是針對四嫂,而是拒絕四嫂提出的要求。

嫤瑜就是在寧壽宮親耳聽過五公主的轉述后,不由詫異四福晉的請求。回來后,與胤礽提起了這件事。

過年期間,政務相對減少,胤礽也多是留在擷芳殿逗逗弘昰,寫寫畫畫,真箇是頤養悠閑的樣子。

夫妻倆臨窗的通炕上坐下,嫤瑜拿出沒有編完的手環,手上指間一面靈活地穿插紅色編繩,一面向胤礽說出自己的疑惑。

“四弟妹好生奇怪,若是請七妹做一盞花燈,倒是可以理解,眼瞅着正月十五上元節也快到了。可偏偏要的是一盞水燈,當時德妃娘娘還以為聽錯了,一再確認,四弟妹就是咬定要放水裏的蓮燈。二爺,您說怪不怪?湖面還凍着冰,四弟妹這是要往哪兒放燈去。再者說,大過年的,卻要中元節祭奠亡靈的水燈。這回,連太后都偏向德妃娘娘,說四弟妹犯糊塗。”

胤礽扶額,滿臉無奈。不用想,肯定是胤禛的主意,還是沒沉住氣,倒叫自己的福晉背了黑鍋。

“二爺,”嫤瑜抬眸,見胤礽心神恍惚,禁不住喟嘆道:“您整日忙於政務,后宅的事情您聽着興許是無聊了。不過因着四弟妹要水燈,妾身一下子就想起十一弟落水的事情。”

胤禌落水,嫤瑜人在宮中,不過事後聽大家講述而已。可就連她這樣不在現場的,一聽水燈都能立刻想到胤禌,更何況那天在場的人。胤礽眼底蘊藏苦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胤禛辦起事來只執着於結果,殊不知,自己有可能已經成為推波助瀾的幫凶了。

平心而論,妹妹們一個個都要遠嫁,性子強硬的倒是好些,軟弱些的哪怕是公主,天高皇帝遠,有些委屈也只能默默捱受。不管怎麼說,妹妹們出嫁前宮裏的生活,胤礽覺得還是多愛護些為好。

如今,胤禛這事辦的,到底還是把自己的親妹妹給牽扯了進來。

胤礽凝望嫤瑜,惋惜流露,“嫤瑜,實不相瞞,那時候若不是你主動為我制燈,我也是要像十一弟那樣找七妹討要水燈的。我雖和七妹接觸不多,可就算我開口,她都不會拒絕。”

“我知道,”嫤瑜停下手裏的編織,“七妹的眼眸如同清澈見底的湖水,透亮乾淨。”

低下頭重新忙活起來,嫤瑜隨口接續,“二爺,說到這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五妹曾告訴我,實際上十一弟拿走的‘醉雲’是七妹為自己所制的‘冰心’。當時五妹陪十一弟取燈時,十一弟也不多問兩句,直接就把‘冰心’拿起,說是那一盞最稱他溫潤君子的氣質。七妹不好意思明言,便舍愛讓與了十一弟。事後七妹與五妹說起時,五妹直奚落七妹是個軟妹子。”

胤礽獃獃看着嫤瑜低頭露出的一段白皙後頸,腦中一點一點過濾着嫤瑜的話語。

“嫤瑜,五妹可曾與你細說‘醉雲’與‘冰心’分別是什麼樣子?”

嫤瑜搖搖手裏的紅繩,嫣嫣笑語,“顧名思義,‘醉雲’便是天邊紅燦燦的晚霞,紅蓮燈,而‘冰心’則是潔白無瑕的白蓮燈。”

胤礽陷入沉思,為什麼七妹製作的燈,別的都安然無恙,偏就是胤禌拿走的出現損壞被銷毀了?

等等,說不定胤禌放的水燈還在。只不過,胤禛不知道胤禌拿的是白色的“醉雲”,他當然找不見。

胤礽猛然站起,倏爾閃念間,如果水燈有問題,故意針對胤禌,那麼胤禌拿錯燈,顯然就已避開危險。如果胤禌沒有拿錯,那就意味着,這件事從頭到尾要傷害的對象,是七妹?

“嫤瑜,我要馬上出發去無逸齋取些東西。今晚我是回不來了,把弘昰抱來陪你一起睡,早些休息。”

胤礽當即下令準備馬車,嫤瑜趕緊放下手裏的紅線,一旁幫襯着胤礽更換外出的衣袍。一會兒工夫后,嫤瑜把胤礽送到擷芳殿宮門前,此時已是夜幕初上。

“二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非要這麼著急嗎?明兒下晚皇上就從南苑回來了,您可一定要在場親自迎候。”

皇帝這些日子對胤礽不親不疏,父子倆就沒有單獨說過話,氣氛很微妙。嫤瑜細心地提醒着,生怕胤礽不當一回事。

“我迎不迎沒關係,把弘昰抱上前,讓他替我迎候,汗阿瑪准高興。”

嫤瑜一時當真,拽住胤礽的胳膊,“二爺,您別這樣。”

“知道了,”胤礽捏捏嫤瑜的手心,“我開玩笑,瞧把你急的。放心,明兒我抱着弘昰一同迎候汗阿瑪回宮。”

話說著,胤礽掃過周圍,俯首嫤瑜耳旁,“方才你與我說的十一弟拿錯燈的事情,到此為止,不要再提。等我從暢春園回來,我會與你詳說。”

胤礽利索鑽入馬車而去,暮色黯淡,掩蓋了嫤瑜眼中的迷惘不解。

翌日下晚,皇帝回宮時,一眼見上胤礽懷裏的弘昰,果真是眉歡眼笑。抱過弘昰,祖孫倆直接往寧壽宮給太后請安。

寧壽宮東暖閣的熱炕上,皇帝一邊逗着懷裏的小孫子,一邊興高采烈地向太后彙報此次狩獵的驕人戰績。小獸之類的就不用說了,讓皇帝得意洋洋的是,此行獵到了一頭差不多四百斤的麋鹿。

皇帝驕傲的眼神瞥向畢恭畢敬的胤礽時,說話的口氣也是傲嬌得不行,“朕一眼就發現目標,立即策馬緊追,搭弓放箭,矢無虛發,正中麋鹿的要害,轉眼就倒地難起。”

胤礽淡然笑意,謙和地回應着皇帝,“上次兒臣與弟弟們獵得雄鹿,實屬僥倖,也着實驚險,就連四弟都受了輕傷。汗阿瑪此行是實至名歸,兒臣望塵莫及。”

太后眼神在父子倆之間溜個來回,便拿起弘昰的小手,笑眯眯地說道:“咱們弘昰快長大,隨你皇祖父、阿瑪一同去,齊心協力給曾祖母獵只大老虎回來,好不好?”

只要別人對弘昰一臉笑意,弘昰總也笑臉相迎。烏黑的眼珠子閃亮着好奇的光芒,齜着一口粉紅的光禿禿小牙床,時不時透明的口水流出一串,添足一臉萌態。

也難怪,皇帝頭一回見他,就已是愛不釋手。

平復下驕傲,皇帝親過弘昰的小臉蛋一口,目光慈和許多,“皇祖父回頭就叫人給你備上一把漂亮的小弓,到時候手把手教你,將來咱一起獵只大老虎給曾祖母。”

皇帝正樂呵着,弘昰突然間卻一臉嚴肅,閉緊嘴瞪着皇帝,完全不是方才小嘴叨叨忙碌地學舌。皇帝被唬得一愣一愣,轉向太后,“小傢伙怎麼了,鬧脾氣?”

未及太后回答,皇帝立刻感覺到下腹一股熱流浸透,迅速蔓延。

很快,開閘放完尿的弘昰咧開小嘴,笑成一朵快樂的小花,直衝皇帝喊着“啊嗚!”

皇帝舉高弘昰,低頭看向自己濕漉漉散發熟悉味道的衣袍,哭笑不得,“你小子,怎麼每次都要把尿灑在朕身上,方才不是才給你把過尿嗎?”

在太后的吩咐下,一旁候着的李嬤嬤趕緊上前抱過弘昰,退去隔壁屋給弘昰更換尿片。皇帝不得不站起,向太后請退回宮換衣服去。

胤礽躬身相送,皇帝睖回一眼,“從前是你,現在是弘昰,朕凈遭你們父子倆尿一身。”

弘昰的尿,胤礽自然也未曾倖免,可這會兒,父皇挨尿,也覺着挺不好意思,接連表達歉意。太后先是偏開頭默默忍着笑,到最後實在忍不住,竟是哈哈笑出了聲。

皇帝再不好數落胤礽,掛着一臉尷尬匆匆逃出寧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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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皇太子胤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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