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戰二公子

第5章 戰二公子

疾奔到冶鍊閣的展天香,洞門還沒進去,就聽見簡小樓的說笑聲。

她放出神識一瞧,虧得自己還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不曾想卻正和一名男修士聊天聊的火熱。

於是展天香掉臉就走。

頓時覺得自己真是沒事兒找事。

悶悶不樂的回到洞府,正準備開啟房門禁制,突然一陣罡風襲來,化為一個巨大的拳頭,沖她胸口惡狠狠地錘了過來。展天香着實吃了一驚,想開啟禁制已是不及,即時一個縮地術向後急閃。

揚起手臂露出弩箭,可惜雙方力量懸殊過大,弩箭被罡風壓制,才射出不到一尺便掉落在地上。

啪!

胸口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噗,展天香吐出一口鮮血,被罡風拳擊飛出去,重重砸在了內側簡小樓的床上。

房門被罡風闔上,周圍紅光激射,這是被下了禁制。

房間內漸漸現出兩抹虛影,虛影漸漸顯現出實體,是兩位金丹境界的老者。

一位白髮白須,皮膚瑩白,身材消瘦頎長。一位黑髮黑須,皮膚黝黑,侏儒五短身材。

白髮老者臉色倏變,快步上前朝展天香嘴巴里塞了一顆丹藥,回頭瞪着黑髮老者:“你這暴躁的死老頭子,下這麼重的手作甚?是想將他打死么?”

黑髮老者冷冷哼道:“打死又如何,沒用的廢物,也不知大公子為何會挑了這麼個廢物!”

挨了一拳的展天香經脈斷了幾茬,幸好丹藥喂的及時,若不然此刻早已昏了過去。

她強忍着劇痛,腳步虛浮着站起身,拱手垂眸,“屬下見過白頭翁,黑頭翁。”

哪怕展天香佝僂着背,也比黑頭翁高出大半個頭,老人家鼻孔噴出熱氣,斥道:“臭丫頭,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你來火煉宗幹嘛了?還真以為你是來修習器道的?!”

展天香的腦袋垂的更低了:“屬下不敢。”

白頭翁則拉着她的手,親切的拍了拍:“行了,我們也就是來同你說一聲,大公子那裏已經開始啟動計劃,希望你這裏一切順利。”

展天香老老實實地頷首:“屬下知道了。”

“知道知道,我看你知道個屁!”黑頭翁罵上癮了,仰着臉,枯樹樣的手指猛戳着她額頭道,“如此重要的大事,本座不知大公子為何非得選中你來,但你若是搞砸了,便是大公子也護不住你!”

“屬下明白了。”展天香被噴了滿臉的唾沫星子,仍是深深埋首。

不是她不想抬起頭來,黑頭翁毫不收斂他的威壓,金丹境界的威壓,自己如何承受的住。

黑頭翁這才滿意的捋了捋長須,準備遁隱時,赫然發現有道視線似乎鎖定在他身上。

黑頭翁吃了一驚,巡睃一圈才發現竟是窗台上鳥籠里關着的那隻黑漆漆的老八哥。

小黑正一隻腳蹲在木杆上喝水,兩顆綠豆大的眼珠子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似乎有些好奇。

黑頭翁惡狠狠地恐嚇道:“你這扁毛畜生看什麼看?再看本座摳了你的眼珠子!”

小黑真就不看了,轉個身,屁股對着他。

黑頭翁瞬間傻了傻,咆哮道:“你他媽給我轉過來!”

小黑理也不理,啄了啄翅膀,抖抖羽毛,縮着脖子開始睡覺。

黑頭翁伸手就要掐死它,卻被白頭翁提着領子提了個離地三尺高:“你個老不死的,和一隻扁毛畜生較勁什麼?”不過一轉臉,他眸色尖戾,“這畜生雖是只凡鳥,不曾開啟靈智,可八哥擅學舌……”

深知此鳥對於簡小樓的重要性,展天香心下一驚,忙道:“大人,小黑是個呆鳥,更是啞巴,連鳴叫都不會,無礙的!”

白頭翁也就不再多言,畢竟大公子再三叮囑,事關火煉宗一切部署,都必須無條件服從面前這個人。

另一點,他也確實沒將一隻凡鳥放在眼裏,可仍舊一揮手,一股強勢的威壓向著小黑襲去,摧毀了它的意識體,不介意令它變得更傻一些。

隨後,他提着黑頭翁化為一縷青煙遁隱,直到飛到浮光城外方才現出身形。

一落地黑頭翁就跳起來罵:“你這趨炎附勢的老貨,堂堂一個金丹,居然怕一個築基中期的丫頭片子!”

白頭翁真被氣着了,沉着臉問:“你知道他是誰嗎?竟敢出手傷他!”

“大公子如此袒護於她,不是大公子的姘頭還能是誰?!”提及此事,黑頭翁不免有些恨鐵不成鋼,“大公子也是糊塗,這個女人簡直一無是處,竟叫她來做這件大事!”

“姘、姘頭?”白頭翁瞠目結舌了一陣,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這老黑貨如此不待見他呢。大公子雖然囑咐過,此事不宜過多人知曉,尤其黑頭翁時不時顛三倒四。但若再不讓這老貨知道,搞不好會鬧出人命來,“他可是大公子一母同胞的親人,大公子不護着他護着誰?”

“這些年,我雖在打理戰家的地下買賣,可也不是個傻子。”黑頭翁氣的笑了,“大公子只有一個廢靈根的親弟弟,天生無法修習戰家劍,乃戰家之恥,自出生起便鮮少於人前露面,何時又多出一個親妹妹?”

“那你可知二公子姓誰名誰?”

“考我?我雖不曾見過,但又豈會不知二公子的名諱?”

黑頭翁白眼一翻,“戰天翔。”

白頭翁就不說話了,微微笑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黑頭翁擺好了架勢同他吵架,有些不明所以,他隱約覺得那裏不太對,碎碎念道:“戰天翔,展天香。展天香,戰天翔……”

赫然就是一道晴天霹靂,劈的黑頭翁昏頭轉向:“展展展天香就是戰天翔?咱們隱世不出的廢靈根二公子?!”

白頭翁搖搖頭:“他可不是廢靈根,以我觀之,他興許是戰家磨礪已久的一柄利劍。”

這個世界太可怕了,黑頭翁一時消化不了這個事實:“可我看他心智不堅,又總是妄動惻隱之心,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啊。”

白頭翁笑道:“他能如捏泥巴似的改變自己的外貌特徵,走過還真石不被發現,連你都窺探不出他的偽裝,這難道不算過人之處?”

這一點黑頭翁倒是想不明白:“莫非他有秘寶傍身?”

白頭翁再次搖頭:“這就不是我所能知曉的了,但隨意變幻身形,必定不是他最大的秘密。”

末了,又輕嘆一句,“可我總覺得大公子此番棋差一招。”

“怎麼?”

“二公子今年不過十九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啊……”

******

“咔咔。”

門禁被秘法打開,簡小樓大搖大擺的回來了。

畢竟都是修士,就算她再怎樣躡手躡腳,大長腿也不可能聽不見。

戰天翔正在催動靈氣化解丹藥,滋潤自己受損的經脈。聽見響動之後,即刻收回靈氣,倒在床上裝睡。他療傷催動的是築基境界的靈氣,萬一簡小樓有所感知,教他如何解釋?

“大長腿?”

房間裏烏漆麻黑,簡小樓抽了一縷靈氣在眼前一繞,催動了夜視。感受到戰天翔靈息平穩,正是睡熟了的表現。

警覺性這麼差?

簡小樓蹙了蹙眉,覺得明天有必要同他聊一聊這個問題。

她逗了逗小黑,便和衣躺去床上小睡。練氣境界只是比凡人強悍一些,飯還是得吃,覺也得睡。

然而才將閉上眼,她嘗試着翻了個身,察覺有些不對勁。

小心翼翼的又翻了個身,不知察覺到了什麼,簡小樓心急火燎一個猛子跳了起來。緊接着,只聽“轟”的一聲,她溫暖的小床鋪驟然碎成了一堆齏粉!

“卧槽,你對我的床做了什麼?!”

簡小樓屈指一彈,點亮了牆上的火石。揚臉看着滿室塵屑飛揚,臉上佈滿震驚。

巨響之下,戰天翔也被嚇了一跳,倏然坐起身。

想起方才他曾砸在小樓的床上,大抵那時便將這木床給擊毀了。

簡小樓瞪着他:“是不是你乾的?”

戰天翔覺得今夜自己真是悲催到家了,繃著下巴道:“無緣無故,我吃飽了撐得,毀掉你的床做什麼?”

“真的不是你?”簡小樓有些狐疑,這明明是被修士以威壓給震碎的,不是他還能有誰?

“當然不是我!”戰天翔厚着臉皮死不承認。

確實,簡小樓也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毀掉她的床,黛眉擰成一股繩,納悶道:“這就奇怪了,誰能解開禁制進來咱們房間?”

戰天翔忙不迭道:“說不定是你睡夢中自行修鍊,靈氣溢出體外你不知罷了。”

不排除確有這種可能,簡小樓也有些相信了。

戰天翔的臉色越來越差,他體內氣血翻湧,即將壓制不住了。

心裏也是有些惱怒那黑頭翁,雖然自己身在暗營,歸他管轄,可再怎麼說,自己也是戰家嫡系血脈,堂堂戰家二公子。他區區一個戰家家臣,竟敢三番兩次對自己動手。

然而……

無法修習戰家劍的戰家人,還算是戰家人么?

戰天翔的心中又湧起一抹苦澀,若不是他所擁有的那種特殊能力,父親怕是早已將他放逐了吧。

這種傷懷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太久,下一刻,他就悲傷不起來了。

因為簡小樓打着哈欠爬上了他的床:“我今天熔煉了五百斤赤渾鐵,靈氣幾乎已經掏空了,眼瞅着快要天亮,還得去囚龍山採礦,就同你湊合一下吧。”

開玩笑,這怎麼能湊合?

戰天翔冒出一頭冷汗,氣血更加不順暢了,本能的就想將簡小樓一腳踹下去。但此事原本就是自己理虧,哪裏還有欺負人的道理。

於是慌忙下了床,幾乎是落荒而逃,“我出去吸收天地靈氣,你好好休息。”

簡小樓也沒想太多,原本床就不大,一個人睡更舒服。

屋子裏漸漸靜了下來,她正要進入夢鄉,突然聽見一個粗啞的聲音說道:“大公子那裏已經開始啟動計劃,希望你這裏一切順利。”

“誰?!”

突如其來的聲響,驚的簡小樓瞌睡全無,迅速起身,下意識的召喚出紫電短劍。

那聲音又說:“你若是搞砸了,便是大公子也護不住你。”

好似有一股涼風倒灌進脖頸,冷的牙齒直打顫,簡小樓戒備着四處搜尋,最終不可置信地抬頭望向鳥籠:“小黑,是你在說話?你居然會說話了?”

小黑在木杆上跳了跳,撲棱幾下翅膀,鳥嘴嘎嘎,發出粗啞的聲音:“搞砸了,大公子也護不住你。”

“你真會說話了?”簡小樓眼泛異彩,十五年了,還是頭一次聽它說話。

不過說的什麼意思?

計劃?大公子?什麼計劃?誰是大公子?

簡小樓在腦海中思索了許久,也思索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八哥善學舌,自己平素時常帶它出門晃悠,不知從哪裏聽來的便記住了,也不奇怪。

“再說一句給我聽聽。”

“搞砸了,大公子也護不住你。”

“不要總這一句,恩,說簡小樓是大美女。”

“……”小黑不再撲騰了,站在木杆上,緊閉着鳥嘴看着簡小樓。

“來跟我學,簡、小、樓、是、大、美、女。”

她從儲物袋裏摸出一枚乾果,遞去小黑嘴邊,誘惑它繼續說。

小黑偏着鳥頭看她,再也不肯開口。

一人一鳥大眼瞪小眼兒了許久,小黑終於又憋出兩個乾巴巴的音節:“傻-逼。”

啪!

被連鳥帶籠子拍飛了出去。

***

昨夜好似一場夢,夢醒了之後,小黑還是小黑,那隻雙目獃滯的傻鳥。

接二連三受到驚嚇,簡小樓一夜沒合眼,索性打坐修鍊。

她的土、金、木三系靈根之中,土系靈根的資質是最好的,足有六十五點。而土系擅防禦,她不能開殺戒,便自小修習父親買給她的《土行術》。

功法對於修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功法書也是赤霄大陸最為稀缺的,這本《土行術》只是人級中品質功法。

包含三項法術:鍛體、土刺、土盾。

鍛體術是一種類似體修的法術,修鍊大成之後,能夠擁有和體修差不多的強健體格,卻又不似體修那麼辛苦,需要千錘百鍊自己的身體。

註定這輩子只能傾向防禦的簡小樓,深知擁有一個健碩耐揍的肉身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自拿到功法的那天起,就醉心於鍛體術的修鍊。

可惜總是被她娘以各種方式阻擾。

擔憂自家嬌俏萌軟的小閨女將肉身給煉成金剛芭比,今後嫁不出去,她娘也是操碎了心。

因此十幾年過去,她只修鍊到區區第二重境界。

修鍊到午時許,戰天翔始終沒有回來,簡小樓收了真氣,獨自一人前往囚龍山採礦。

囚龍山不是一座普通的山,它位於浮光城的內部,換句話說,二級浮光城的存在,原本就是為了圍住這座寶山,確保它不被隨意開採。

囚龍山綿延數百里,呈圓環狀,火煉宗弟子只被允許在外山開採,而且最高只能爬到山腰處。

這勒令在簡小樓看來完全就是多此一舉,囚龍山上行佈滿詭異的瘴氣,還有封山大陣,誰上的去?

她背着工具,在那些師兄師姐經年累月鑿出的礦洞內鑽進鑽出,不一會就采了將近四百斤的赤渾鐵礦石,施展了輕盈術之後,一股腦扔進儲物袋。

再多也裝不下,她鑽出礦洞準備回去溶煉。

卻在洞外看到黑壓壓一片鐵甲蟻。

簡小樓有些不解,鐵甲蟻是一種喜吃鐵礦的蟻獸,從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它們穴居在礦洞內,每一窩都有成千上萬隻。可是這些從眼前爬過去的鐵甲蟻,足有幾百窩那麼多,急匆匆趕路,似乎在被什麼追趕。

事有反常必為妖,簡小樓站在洞口等待它們過去。

有三個人跟在這群鐵甲蟻的後面,其中一人看到了簡小樓:“簡師妹?”

對方比自己的修為高出許多,出聲后簡小樓才窺探到他。

此人她是認識的,正是入門考核時取出二十二顆三寸鐵球精的高瞻。

面冷心黑,這是簡小樓對他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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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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