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十九章
局不願鬆口解開對古墓的封鎖,而這邊覃程所在的考古隊也同樣堅持繼續研究,這大墓出了這麼幾起命案,就算jing方想要封鎖信息,時間久了,也有不少流言流了出去,甚至有些不知深淺的年輕人,將這事兒發到了網上,一時間引起軒然大波。
命案原本就發生得神乎其神,這一被媒體網絡的放大、文字得渲染就更添加了一抹詭譎的色彩。
不少網友在網絡發表帖子猜測兇手是誰,也有不少網友笑談這是墓主人作祟,不過這也是網絡的談資,並沒有何人把這種無稽的猜測當真。
自從這事情在網絡上爆出,姜平就一直關注着網絡輿論走向,這寧華村的命案出現在信息流量超高的網絡中不過一周,就慢慢淡化在網友的視野中。原以為這事兒就這麼揭過了,但姜平根本沒有想到,在那個叫做覃程的考古青年失蹤的第二天,網絡上出現了一個匿名帖子,帖子幾乎完整的敘述了寧華村的幾起命案情況,就連林宏星那奇異的死狀都描述了出來,讓姜平心驚反倒不是這帖子的主人對寧華村命案的了解,而是這人對這起命案的分析。
“……所以說,這是一場冤讎,不知道有誰還記得幾百年前那個神秘失蹤的強大軍隊,歷史中寥寥幾筆,就將這支當時最為精良的部隊結局描述了,但是那寥寥幾筆中蘊含的意味不知道誰能體會,‘蒲黃飲盡長安水,軒轅乘風京兆來’蒲黃是那軍隊的名字,‘飲盡長安水’,那就證明蒲黃這支軍隊是在當時的長安的,‘飲盡長安水’長安水盡,那也就意味着死亡,那為何死亡?後面那一句‘軒轅乘風京兆來’軒轅指的就是傳說中軒轅黃帝,這誰都知道,‘乘風京兆來’京兆只有唐朝將長安稱作京兆,恐怕當初記錄下這一史實的史學家忌憚着帝王而刻意隱晦的寫了這一句。這不是軒轅乘風,而是他們以為的唐皇帝的魂魄乘風而來吧。蒲黃消失的位置與現今寧華村幾乎一致,在《蒲黃雜說》中有說過蒲黃這支隊伍,有秘密進行官盜活動,我猜測是進行官盜……..而被墓主人的怨魂殺害了……..也就是說,這次這接二連三的詭異命案,定是與之脫不了干係…….”
長達三千多字的帖子,在一夜間瘋傳,這詭譎的陵墓更是引得好些人關注。姜平聽着小王報告,皺緊了眉頭。
這個案子他們沒有對外放出一點風聲,而這帖子的主人卻對案子這麼熟悉……甚至他對案件所做的猜測,比他姜平心中所想更為全面。
手指敲打着桌面,姜平猛地站起身,一邊走一邊說道:“把寫這帖子的人找出來!”什麼鬼怪作祟,就算真他媽有鬼怪,沒有人的催動,那怎麼會釀成慘劇!這寫帖子的人比他一個還要了解這案件,絕對有問題!
寧華村現在是被直接封鎖不允許進入的,就連一直住寧華村的老人,也讓他們暫時搬離那兒了。
和局的磋商一直沒有結果,知道jing局這兒沒有門路,他們慢慢放平情緒,開始想別的辦法。
那天他們挖進墓室時,李國賢在為林宏星的事情忙碌,等回來就聽到覃程失蹤的消息,墓中的情形他只大略聽唐家明說了些。
唐家明、吳海、張俊三人那天雖然踏進古墓了,但是那時情形實在容不得他們多看,能留一條小命就很不容易了,誰還有時間去好好查看那墓室的結構模樣?
唯一清楚的恐怕只有覃程了。
所以當覃程從醫院出來的第二天就免不了被叫去彙報情況了。
“你說有天象圖?!整個地宮的頂部?”
李國賢幾乎是驚呼出聲的,不了解考古的人恐怕不了解,相傳秦始皇地宮頂部描畫了整整一片二十八星宿天象,將外邊的世界搬到了他死後的地宮裏,只是,至今為止他們還未見過哪一個陵墓描畫這代表古代天象研究水平的完整天象圖。
一則是在地宮頂部描畫天象圖困難,二則,就算當年描畫了圖,隨着時間的流逝,風、水的侵蝕,很少有能保存下來的壁畫。
“有沒有拍照?那東西時間太長了,只要接觸到外界空氣,就會很快褪色的!”
覃程搖了搖頭:“當時就我一人進去,也沒有帶相機……況且,”覃程想說自己沒有意識到陷入危險,可一想起肅景墨,他垂下頭,掩飾到:“況且我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是啊,教授,當時我們三個進古墓時,覃程他就倒在地上的。”張俊在一旁說道:“只是這次覃程你失蹤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關於這一點,覃程早就想好了說辭,
“那天我只是想要弄清楚那大墓里的情況,後來不知怎麼的就昏迷了,等我醒來,就是兩天後.......”
李國賢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墓暫時還是動不得了,寧化村不僅被封鎖,網絡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這時候還真不適合繼續動工。”
網上的事兒覃程還是知道的,也看了不少帖子,自打那個匿名網友發了那份三千多字的貼,網上就時不時爆出‘道士’、‘和尚’,還有‘鑒寶人’關於寧化村大墓的言論,什麼‘寧化村那片兒就算是盜墓世家、資深法師也不敢去觸碰的......’,還有說‘那大墓就是一個死魂窟,任誰也逃不過墓主人的屠殺’.......
墓主人的屠殺?覃程總是覺得彆扭,雖然知道肅景墨並不如他面上表現那樣和善,更甚者他也許就是一修羅,但,覃程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屠殺二字貼在那雙眼帶笑的人身上。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就算知道有危險,還是抵不過好奇心的驅使,也是因為這些看起來神乎其神的帖子,讓一些好奇心濃重的國人接二連三的往寧化村跑,想要一探究竟,想看看這網上瘋傳的死魂窟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而這也導致jing方不得不加派人手,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但是,有心想要進去的人,jing方卻是擋不住的,李國賢不知道,張俊不知道,但是覃程卻是清楚的,因為,他就是那偷摸着往古墓跑的人之一。
研三幾乎沒有課程,寧化村那兒的工作停了下來,覃程表面同意,但實際上卻沒有停止他往那秘密前行的步伐。
白天jing方看守比較嚴實,夜晚暗了,jing方似乎也知道了些什麼,叮囑了jing員不可靠近那大墓,所以夜晚就相對鬆散了些是最好行動的時候。
覃程白天睡覺,到了下午五點左右出發,寧化村唯一的出入口被看守着,他只能每天多花兩個小時,從山陵背面翻山過去。
當然和他有相同打算,不同目的的,還有那些名為探險,實為盜墓的盜墓賊。盜墓賊幾乎都是半夜動手,比覃程晚了三四個小時,所以倒也沒在路上碰見過,只是在墓室呆到深夜,聽到墓室外的響動,覃程才知道盜墓賊盯上了這兒。
他覃程是仗着那塊玉佩才敢在夜裏踏入古墓,直接到達墓室,而讓覃程訝異的是,他知道有盜墓賊,也在墓室中聽到外部怨鬼的飢?渴地嘶吼,但每次將近凌晨四點,他離開時,卻沒有看到一個盜墓賊的屍體。
這群盜墓賊沒能完全踏入古墓,但同時也沒死去,那就證明,這盜墓賊不是一般的那種,他們懂的東西恐怕不比他少,甚至,還懂些歧黃之術......
覃程瞧了瞧站在他旁邊的一副閑散模樣的肅景墨,忍不住說了句:“我看這幾個盜墓賊可不尋常......”
肅景墨眯着眼笑道:“那些人倒是還進不來......”望了眼小心翼翼翻撿着被壓壞的瓷瓶碎片的覃程,肅景墨問道:“朕倒有些好奇,放着那麼多價值連城的珍寶不看,你反倒來整理這些沒有絲毫價值的碎瓷片?這墓室里的東西,你隨意帶一件出去,這輩子恐怕都可以吃穿不愁了。”
“我也不是想要金銀珠寶才來的......”
這話,肅景墨是不信的,古往今來,倒真是有不為金錢所動的人......不過那是極少數的人有這樣的定力,他並不認為眼前的男子會不愛財。
肅景墨勾了勾眉,輕笑道:“如果...你能將朕所說的辦好,送你些又何妨?”
覃程沒有聽出肅景墨話中的試探,只是有些無奈地笑答:“那些拿出去也不敢隨意倒賣啊......”說到這裏,覃程猛然心裏一動,回頭望着肅景墨一句話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
“我有那塊玉佩就夠了。”
這話倒還真讓肅景墨少有的怔愣了一瞬,不過旋即那笑又掛上面頰,點了點頭,
“那倒是,那玉佩,可以買下一座城池了。”
肅景墨這樣的回答,不知為何讓覃程趕緊有些鬱悶,至於鬱悶的原因,覃程不知道,也不想去深究,只能轉移話題。
“你看,這瓷瓶內部是有文字的,像這種紋飾的瓷瓶應當是在你死.......”頓了頓,覃程繼續說道:“這,應該是後來燒制的,那天我就注意到這瓶內部刻了文字,應該多少會寫上你之後,發生的事兒。”
這大墓除了主墓室,還有四個存放珍寶的耳室,覃程原本是抱着僥倖的心,想看看這墓室會不會有藏書沒有腐壞。可是四個耳室都沒有找到。
說來也奇怪,一般那個時期帝王墓都會澆築九個銅鼎,象徵著墓主人是九五之尊,但他卻沒在這個墓室里找到。想了想,打着探照燈的覃程,站起身,將探照燈放在一旁漢白玉石桌上,拿出測繪筆,還有和筆記本,開始描畫整個墓室的大體構造,以及不遠處‘皇后陵’,千人陪葬坑的方位。
肅景墨望着覃程手中他從未見過細小的筆在白凈的紙張上描畫著,
“誰弄出的這筆,倒也新奇......”拿了一旁的另一支在手中擺弄,“不過,這個世間已不再使用毛筆了嗎?”
沒有想到肅景墨居然會問這個問題,覃程愣了愣,
“這是個外國人.......嗯......也就是化外人發明的......現在毛筆倒也還用,只是普遍是用的這個硬筆。”
“化外人?現世已經淪喪到使用化外人的物件了?!”
這對肅景墨來說恐怕是最難以想像的了,嗤笑道:“大緒稱霸世間數十載,哪一個番邦不是爭相進貢,就連遠處大國也是敬畏三分,以通曉大緒的語言為榮?怎麼千年之後這塊國土就沒落了??”
這話,覃程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段黑暗的歷史太長,覃程只能簡要的說了清末的情況,
“戰亂太久,落後太久,有的東西只能一步步趕上。近200年,世上的變化最為劇烈,就比如這硬筆,不過才在國內流傳百來年,現今,寫字都不需要使用筆了。”都是用電腦打字......
“不.....使用筆?”
面前這一向淡然,只掛着笑臉的人,表情難得的複雜,覃程不知為何忍不住笑了笑,:“對,不使用筆了,古時戰馬日行千里已經是最快了,現今不用馬匹代步,最快的代步工具.....嗯.......一個時辰能飛行4000里。”
“四千里?一個時辰?飛行?”
“對啊。”一瞬不動的凝視着此刻的肅景墨,覃程眼神早已挪不動,唇角掛着笑,“以後......以後你跟着我去墓外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