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快遞紅玫瑰的少年
?(貓撲中文)“謝謝大姑、大姑父,你們快休息吧,其實哥也不用陪我去,他明天還要去上書法課,如果精神不集中,會讓趙老先生不高興。趙老先生年事已高,願意教導哥哥是哥的幸事,要珍惜機會。就讓心姨陪我去醫院好了。”
俞含珠對白薇蘭和趙銘旭說,她真的不想讓白陳楚陪着自己去看病,所以剛才在下樓的時候飛快地找了一個會讓他們考慮接受的理由。
趙老先生名叫趙秋蘆,是位出名的書法大家,不但書法好,還擅畫,另外還精通經史,愛好金石,曾經任教於京南大學,退休了之後還被聘請為客座教授。他一生桃李滿天下,但是在書法方面的弟子只有五個,這五個弟子不但在書法方面大放異彩,在他們所在的行業也是很有名氣。白陳楚並不是趙秋蘆的弟子,只能算是被指導,但是這也算是很不錯了,能得到趙老先生指導的也不是普通之輩。
白薇蘭和趙銘旭一向把兒子得到趙秋蘆的指導當成驕傲榮耀,他們都希望白陳楚能在未來的日子裏讓趙老先生改變先前不再收弟子的話,破例收他為弟子,如果能讓趙老先生改變主意,那不就更顯得白陳楚不一般嗎?這樣就更增加了他的名氣,還可以得到許多的人脈,先不說趙老先生那五個優秀弟子了,就是他在大學裏面教的那些學生也會對白陳楚另眼相看的,這對他以後的前途有很大的幫助reads;穠李夭桃。
俞含珠記得這一點,所以把趙老先生抬出來了,她想在得到自己的感激和得到趙老先生的賞識之中,他們肯定更在意後者。
白薇蘭和陳銘旭果然猶豫了。
陳銘旭說:“要不我陪着含珠去醫院吧。明天你是重點,我精力欠佳一點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白薇蘭說:“工作上面我是重點,招待上面就靠你啊。”
白陳楚說:“還是我去吧,我年輕,不會晚睡一會兒就沒精神。再說就算精神不好我向趙老先生解釋一下就好,相信他一定會體諒的。所以還是我去吧。爸,媽,你們回去休息吧,祝你們明天工作順利。”
“好了,你們都不用去。”俞含珠連忙打斷他們,她不管他們表現出來的深厚親情是真還是假,反正她現在一點也不感動,她只想能清靜清靜。“我一個人真的可以,不是還有心姨嗎?如果你們因為我影響了你們的工作學習我會更不安心,對我治療也不好。所以你們就算為了我好也不要堅持了。我知道你們都很關心我,謝謝。”
俞含珠明亮如星的杏眼中滿滿的都是真誠的感謝和淡淡的為難,在徹底翻臉之前,她是不會表現出自己對他們的不喜的。這個時候她開始感謝自己上輩子穿越后的那些經歷了,如果不是那些經歷,她又怎麼能做到現在這樣喜怒不形於色,甚至想表現出什麼神色就什麼神色呢?可見苦難有的時候才是人生最有成效的煉金石。
白陳楚三人還要再說些什麼,就聽見客廳門口方向傳來一個柔和好聽的聲音。
“含珠小姐,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這是白家的女管家陳玉心的聲音。
“好了,有心姨陪着我就行了。大姑你們好好的休息吧。”俞含珠笑着說完就轉身對陳玉心說:“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陳玉心今年三十三歲,但是面相嫩,說她不到二十五都有人信,長相清秀,氣質婉約,不笑的時候讓人覺得很穩妥,一笑起來又讓人覺得很親切,如沐春風一般的感覺。她個子不是特別高,一米六多一點,但是身材很好,腰細腿長,即使一件明藍色套裝也讓她穿出一股高雅的氣質。如果對外面的人說她是某個大公司的高級金領都會有人相信的,不過她只是白家的管家,已經在白家工作了十年,幾乎成為半個白家人。
白薇蘭連忙把手裏精緻的小手提包遞給陳玉心,說:“這裏面是五千塊錢的現金。如果需要住院就安排含珠住院。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打我的電話。我把含珠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她啊。”
陳玉心接過手提袋,笑着說:“薇夫人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含珠小姐。”
俞含珠終於坐到了車裏,閉上了眼睛,對坐到副駕駛座位上的陳玉心說:“我有些頭暈,休息了。”
陳玉心看着俞含珠擔心地說:“要不要我坐到後面扶着你?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不要暈過去才好。”
“沒事,我繫着安全帶呢,開車吧。”
俞含珠現在只是不想說話,畢竟才重生回來,她還需要好好的整理自己的思緒,如果不是為了去醫院,她是肯定不會出那間屋子的。現在這麼快就面對這些熟悉又陌生的人,面對這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她有些淡淡的不適應,覺得頭更不舒服了。她需要安靜,需要閉上眼睛慢慢的調節自己的情緒。
陳玉心轉過頭,對阿強說:“把車開穩一些,但也不要太慢。”
“是。”阿強低聲答應着。
白家的別墅在京南市裡綠化最好的長春苑區,不但綠樹成蔭,還有一汪很大的湖水,所以那裏不管是別墅還是樓盤都很貴reads;榴綻朱門。當然那裏房子貴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地理位置很好,四通八達,從那裏出發不管是坐公交車還是自己開車都很方便,離學校和醫院都不遠。
現在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路面上車並不多,所以很順利地就到了醫院。
像白家這樣的人家在醫院都有熟人,甚至請了醫院裏的副院長做家庭醫生,不過除了白世雍和花綴春,白家其餘的人只要不是病的起不來身,全都不會有勞醫生去家裏看病,會自己到醫院來。不過就算他們自己親自來,也會請了專門的醫生給他們看病,住病房也會住他們熟悉的病房。俞含珠自然也是如此。所以早在出門之前,陳玉心就已經給醫院打了電話,知道有哪位醫生在醫院,安排好了,等俞含珠到那裏之後就可以立刻就診,得到最快速最優質的治療服務,然後需要住院的話就住進最好的病房。
俞含珠想着自己第一世的時候就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這次也住一個星期好了,估計到時候自己就能重新適應這個世界了。
到了醫院,阿強留在車裏,陳玉心陪着俞含珠進去就診。
她們走的是急診入口,剛走進去,就聽到身後傳來急速的奔跑聲,然後一個像豹子一樣的身影閃電一樣從她們身邊跑過。俞含珠甚至感覺到一陣風,這個人跑的實在是太快了。她看着那人的背影,想這人一定有很重要的人在這裏就診吧。
那個人跑到急診室門前,被一個年輕人攔住。
“我媽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那個跑進來的人問攔住他的年輕人,聲音不大,還帶着顫音,明顯非常的擔心害怕,但是卻在極力鎮定。
俞含珠突然停住了腳步,她看着那個人,確切地說那應該是個少年,雖然他個子不矮,大約得有一米七了,但是身形上能看出來還是個少年,清瘦卻矯健有力,即使他現在擔心着他的媽媽,仍然像一柄未亮鋒芒的劍。是的,這個少年就是給俞含珠這種感覺,在古代的時候她見過許多的少年英傑,他們都是年紀輕輕卻出類拔萃,要麼才華橫溢,要麼身手了得,不管是文是武還是經通旁類,無一不是身姿挺拔,像青松,像翠竹,像白樺,像一柄插、進山石里輕易不能被人撼動的劍。這個少年和他們一樣,她看到這個少年就想到了那些人。
俞含珠想自己可能真的頭腦有些發暈了,只憑着一個少年的背影就想到了那麼多,看來真是剛從古代回來還有些分不清楚情況。不過讓她停下腳步的並不是這個少年的身姿,而是他的聲音,俞含珠想這個人的聲音怎麼這麼的讓她心悸呢?她在哪裏聽過嗎?她仔細地想着,在還沒有想起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少年的臉。
如同他的身姿,這個少年的臉同樣清俊,尤其是一雙眼睛,像天上的寒星,像地上的冰泉,像那古代最最出名的劍揮向敵人時的寶光。這樣的目光出現在一張還明顯稚嫩的臉上,有些違和,卻更加的震撼人心。
俞含珠認出這個人了,她想難怪自己會聽到他的聲音哪怕沒有想起來他是誰就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因為他是她第一世純粹的青春年華里最最惦記的救贖。就是他在她最最尷尬的時候出手解救了她。如果不算她的穿越重生的歲月,那麼她其實就在今天遇見過他,那個做為快遞紅玫瑰給她的快遞少年。
俞含珠是個很容易記住別人的好的女孩子,紅玫瑰事件不是她第一次受到打擊,也不是最重的一次打擊,但卻是她回憶起來痛苦中帶着溫馨的一次打擊。因為那次事件中有人幫了她。即使度過了這麼多年,度過了兩輩子,她腦海中那個仗義的少年的模樣和聲音已經不那麼清晰,她依然記得他說的第一個字。依然會在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臉時想起他是誰,就像現在。
俞含珠心裏很激動,在這個時空裏她是和這個少年今天才見過,可是只有她知道他們已經隔了三十多年的歲月。她想上前去向他表示感謝,但是好像並不是時候。
急診室的大門突然打開了,從裏面被推出來的病人頭上矇著白色的布。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