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慕容的育兒經

92.慕容的育兒經

一場百花會,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直至回到自家府邸,慕容復的臉色仍舊不好看。而慕容復的另一個好基友諸葛正我非但不來勸慰反而失蹤了,並且失蹤前又丟給他一個□□煩——一個才一歲大的嬰孩!

慕容復與那白白胖胖咿咿呀呀的小嬰兒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陣,無奈地摸摸鼻子,轉頭向抱孩子過來的諸葛府僕役問道:“你家大統領就沒說些什麼?這孩子跟他什麼關係?私生子?”

諸葛府出來的僕役,果然如諸葛正我本人一般處變不驚,只躬身回道:“慕容大人說笑了,這孩子是我家大統領自山裡撿回來的。大統領說有要事在身,煩請慕容大人幫忙照顧一陣。”

山裡撿的?莫非是狼孩冷血?慕容復不由暗道。只是這人都送來了,顯然也沒給他說“不”的機會。慕容復只得無奈地點點頭,又問道:“你家大統領去哪了?”

那僕役沉默地搖搖頭。“小的不知。大統領臨走前只交代小的轉告,他若回不來,煩請大人把這孩子帶大。還有荊王的孩兒孝願,也請大人多多看顧。”

慕容復對諸葛正我的自在門並不熟悉,也不知他究竟有多少仇家。只是見那僕從面露憂色,他仍舊好言道:“你放心,你家大統領死不了。”

那僕役走後,慕容復順手抄起如今還是小嬰兒的冷血夾在胳膊下往內堂走去。哪知這野狼養大的孩子性子果然極野,小冷血被慕容復夾得不舒服,他不哭也不鬧反而一口咬住了慕容復的手指。雖然冷血如今只有一歲大,一口利齒卻是十分了得,這一口下去登時見了血。慕容復一聲慘叫,趕忙大聲叫喚:“阿朱、阿碧,快來幫忙!”

待阿朱阿碧聞訊而至合力將慕容復的手指搶救下來,已是半盞茶之後。慕容復看着冷血津津有味地舔舐沾在唇邊的血跡,不由后怕地道:“果然是狼養大的孩子!”

阿碧此時正在為慕容復的手指上藥粉,聽他這般感嘆不禁笑道:“公子爺,這年歲的孩兒正是長牙的時候,本就是逮着什麼咬什麼。”原來她曾幫着朝雲帶過一陣蘇軾的幼子乾兒,頗有幾分育兒經驗。

哪知這說話間,小冷血食血知味又咿咿呀呀地向慕容復爬了過來。冷血是狼養大的孩子自幼吃葷,手腳頗為健壯行動也迅速。待慕容複發現時,他已拽起了慕容復的袍角塞進嘴裏。咀嚼了兩下后,大概是覺得沒味兒便吐了出來,又哇哇叫着往慕容復的腿上衝鋒。

慕容復注意到自己的衣袍也被冷血咬出了兩個破洞,登時驚叫着跳了起來。“你還來?”一個軟軟嫩嫩的嬰兒,打又不能打說理也說不通,除了跑慕容復還真想不到別的辦法。“阿朱,快拿走!拿走!”

阿朱飛快地翻出一隻磨牙棒塞進冷血嘴裏將他抱起,萬般慶幸地道:“幸虧乾兒以前用的磨牙棒還沒丟!”

慕容復也跟着呼出一口氣,見到小冷血一臉猙獰地將磨牙棒咬地“咯吱”作響,他不禁上前一步忿忿地戳了戳小冷血的臉蛋。“小東西,可真夠……唉?唉!”哪知話沒說完,小冷血見狀竟又吐出了磨牙棒,笑呵呵伸出手來抓慕容復着另一根完好的手指就往嘴裏塞,嚇得慕容復忙不迭地抽回手指往後竄。

這一回,連阿朱也笑了。“公子爺,這就是個孩子!你跟他說什麼,他也不懂啊!”

慕容復見阿朱又將那磨牙棒塞回冷血嘴裏,不禁困惑地道:“不對啊!他怎麼總咬我,不咬你們呢?”

阿朱思索片刻便道:“許是因為我與阿碧用的是花香,唯有公子用的是熏香?”

一提到這熏香,慕容復立時便想起了喬峰那副不甚痛快的嘴臉,當下怒道:“無論什麼香,以後都不用了!”

阿朱吃了一驚,也不知慕容復這無名火是因何而起,只慌忙應了聲“是”。

慕容復卻意識到自己這火發錯了人,當下輕咳兩聲轉口道:“這孩子我跟他八字不合,就交給你們了。對了,你們也要小心!”

阿朱聽命福了一福,阿碧卻追上來驚叫道:“公子爺,你的手怎麼又流血了?”

慕容復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那根被冷血咬出兩個血洞的手指仍汩汩地冒着血,竟連剛才阿碧為他敷上的藥粉都沖開了。

“我去換一瓶金瘡葯!”阿碧叫了一聲匆匆跑開了。不一會,又拿了一堆繃帶與金瘡葯回來。直至如願將慕容復的手指裹成了一根大白蘿蔔,她仍皺着眉頭不斷嘆氣:“我看這咬地也不深,怎麼血總不停呢?”

阿碧的嘆息甚至未曾在慕容復的心裏留下任何的痕迹,便輕飄飄地散去。待阿朱阿碧抱着小冷血退下后,慕容復便將包不同喚了上來,詢問這些時日以來朝廷里的動向。

包不同聞言只是一聲嘆息,黯然道:“自打劉摯任了右相,那可真是大權在握百官辟易。咱們蜀黨一脈各個戰戰兢兢苦熬時日,哪有什麼動向?”他思索片刻,又將手中摺扇在掌心一敲。“卻是宗先生來過一回,說是工部的那些人捧着《武經總要》當寶典,拚命在火器里加石灰加胡椒。這哪裏是制火藥,分明是做菜!他是待不下去了,想外放。”

宗澤行事向來雷厲風行,呆在渾渾噩噩混日子的工部本就氣場不和。慕容復早料到了這個局面,是以也並不意外,只道:“讓汝霖兄整理一下工部可用的人手名單,等明年任期結束,我與師叔說設法把他和那些人一起調去西邊。”蘇軾雖說辭官,蘇軾的弟弟蘇轍卻仍任着吏部尚書,請他幫忙調動一名工部監官和一些連官都算不上的匠人正是手到擒來。

包不同也早知慕容復原先的打算就不是改革工部,而是帶走精英另起爐灶。只是想到如今朔黨上位,今年已這般難熬,明年蘇轍究竟還能不能佔着吏部的位置尚是兩說。他不禁抬眸望了慕容復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慕容復卻好似明白包不同的隱憂,只笑道:“你只管將我的話回了汝霖兄,你家公子爺什麼時候空口白話過?”

有慕容復這句保證,包不同立時心頭一寬,趕忙躬身應道:“屬下遵命!”

所謂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在原本的歷史上,劉摯任左相后大肆攬權、黨同伐異,甚至對太皇太后與官家的召命都聽而不聞借故拖延。如此跋扈瘋狂,終於是引起了太皇太后的不滿,將他罷免。作為新黨黨魁,王安石看錯了呂惠卿看錯了章惇;但作為舊黨黨魁,司馬光又何嘗看準劉摯呢?如今劉摯雖未扶正左相,然范純仁長期稱病不願理事,朝政大權實已掌控在劉摯之手。慕容復相信,以劉摯的心性觸怒太皇太后只在早晚而已。而慕容復,顯然也並不介意為劉摯向死而奔的道路上再扇扇風。問過朝堂上的事,又安排了淑壽公主冥誕的各項任務,慕容復便令包不同退下了。

當天晚上,慕容復換上了一身夜行衣,去探望荊王幼子趙孝願。荊王趙頵於兩年前過世,死後留下八個兒子與幾房妻妾,明媒正娶的王妃也尚在人世。慕容複本是男子又與荊王並無交情,所謂照料他的幼子更是無從下手。然而,慕容復深知諸葛正我絕非無的放矢之人,他既然這麼說,必定是荊王府上有不妥之處。

荊王府果然大為不妥,最不妥的便是荊王王妃居然是名毒婦。慕容復造訪荊王府時已是深夜,在這個本該闔府安卧的時候,荊王幼子趙孝願的卧房內卻是燈火通明。只見年僅三歲的孝願身材瘦小面色發青縮在乳母懷中不停哭泣,許是哭地久了,他的喉嚨都已略有嘶啞。而乳母本人一時之間卻來不及在意這些,只跪在一名着一身雪緞長裙的女子身前不斷叩首請罪。

這名女子雖說仍在孝中,可看她頭上插戴的髮飾便知其王妃的身份。此時此刻,她正一臉冷然地望着乳母,漫不經心地道:“常言道,若要小兒安,常帶三分飢與寒。這育兒的道理,我尚且明白,怎麼你這當乳母的反而不懂了?”

那乳母滿頭冷汗又驚又怕,囁嚅半晌方艱難地道:“王妃,小主子大了,老奴的奶水着實不夠啊……”荊王幼子趙孝願本是庶出,其母難產而亡,如今連親爹也掛了,生死便操縱在王妃之手。王妃對趙孝願不打也不罵,只是剋扣乳母的份例,乳母催不出奶來自然也就將趙孝願餓死了。

“住口!”這一回,不等王妃發話,她身邊的婢女已然高聲怒斥。“這等下賤話也能在王妃跟前說么?荊王府家大業大、王妃更是菩薩心腸,還能剋扣主子的吃食?分明是你無能!來人,給我將這賤婦拖下去,明日另尋乳母!”那婢女在王妃跟前十分得意,她一聲令下,兩旁的侍衛便一擁而上將這乳母給拖了下去。

那乳母方哭喊了一聲“王妃”便緊緊閉上了嘴,顯然也已明白到與其等趙孝願死了自己再因照看不力被問罪,不如拼着受一頓打儘早脫身,也可保全性命。

趙孝願只有三歲大,雖說還不懂事,可見日日陪伴在身邊的乳母被帶走仍舊哭喊着要追。直至被王妃身邊的婢女揪住擰了兩下胳膊又狠狠恐嚇了一番,這才白着一張小臉哽咽着止住了哭。不一會,王妃帶着婢女、內侍、侍衛揚長而去,又餓又怕的趙孝願低聲哭喊了幾句“世叔”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守在房頂的慕容復見識了這場殺人不見血的宅斗戲碼不由低低一嘆,無論荊王趙頵生前如何冷遇他的王妃,趙孝願卻終究無辜。荊王妃如此對待一個三歲大的孩童,其心性着實歹毒。他飛身潛入房中,點倒了形同木偶的兩名婢女,很快便抱着趙孝願離去。就這樣,慕容復每晚抱着趙孝願回家開飯,天沒亮又得將趙孝願送回王府,這一送就送了大半個月。可這半個月來,非但荊王府上下一無所覺,趙孝願的新乳母也始終沒有到崗。慕容復一邊對荊王妃的狠辣暗自心驚,一邊又為每日如何分開趙孝願與小冷血而頭疼。忍無可忍之下,他終於決定尋個機會向太皇太后或者向太后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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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權奸復國的可行性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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