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正式完結
(貓撲中文)“啊啊啊——”巨大的金烏鳥展翅飛起,無數太陽精火隨着他揮動得翅膀像利劍一樣將護着奢比屍屍體的帝江刺穿,後者一頭撞在支撐天庭的十二立柱上,登時整個天庭都變成了廢墟一片,無數玉石煉製成的柱子碎開朝着洪荒大陸砸過去。
“兄長!”祝融痛不欲生,他整個人化為了一團熾熱的火焰朝着太一狠狠撞了過去,劇烈的爆炸讓原本與天吳交手的太一避讓不及,金烏鳥發出一聲慘叫,整個*被火焰炙燒着,血肉一塊一塊的掉落,他嘶吼着想要將天吳甩開,而走入絕境的天吳選擇了自爆!
“太一!”東皇鍾發生悲鳴,它早在許多年前便生出了靈智,甚至默默的戀慕着自己的主人,當很多年前他們一起在洪荒遊歷的時候,他的主人差點兒在東荒迷路,是路過的九尾狐青之一族的族長青空救了他,二人把臂同游。再到了後來青空娶了九尾狐白之一族的族長,太一則跟着兄長立了天庭,二者再無因果,這麼多年它守在太一身邊,縱然後者知道他的心思卻也只選擇了拒絕,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它越發的沉默。
金烏鳥是天之驕子,又如何會看得上沉默寡言生出靈智的器靈,縱然後者是他的伴生靈器,也因此當東皇鍾第一次出口喊出自己名字的時候並且替自己擋在跟前的時候,金烏鳥愣住了。
“當——”巨大的東皇鍾發出一聲響徹洪荒的鐘鳴,整個鐘體原本帶着的古樸沉鬱的光在鐘聲迴響之後徹底消散了。
太一收回東皇鍾才驚訝的發現那個被他取名為長寧的器靈再也不見,整個東皇鍾彷彿回到了最初他將將破殼的時候,沉默得陪伴在他身邊。
這一刻,縱然在這瞬息萬變的戰場之上,他仍舊顯出幾分茫然來。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共工與祝融是伴侶,同為十二祖巫,他們一人控水一人掌火,共工控水性子卻急躁易怒,而祝融卻分外溫柔,共工從未想過他會這樣快與祝融分別,他所想的是等到有一日天人五衰,二人鬚髮皆白,牙齒松落,再一起走入死亡的懷抱,而如今他們正值壯年卻是永隔參商。
極端憤怒的共工已經不想去考慮什麼,到了如今巫族與妖族可謂是兩敗俱傷,失去愛侶的悲慟讓他失去了理智,顯出了巫族巨大的原形,朝着不周山撞了過去!
不周山乃是盤古脊樑所化,山脈綿延上接天下連地。
共工這一撞,彷彿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之前巫妖接連的自爆已經讓整個洪荒都出現破損搖搖欲墜,如今不周山脊再也無法支持,天柱崩壞,三十三天破開了一個大口子,浸滿了巫妖二族屍身和鮮血,還有纏繞不盡的怨氣死氣的天河水從天而落。
大水沖刷着整個洪荒大地,更有凶獸藉機生事。
對靳來說巫妖之戰的結局在最初就已經註定,龍鳳初劫尚在眼前,這些因果產生的族裔註定是沒有好的結局。
然而當共工撞斷不周山,天河水倒灌,哀鴻遍野的時候他還是坐不住了。
一元會了,他一人住在不周山巔,俯身看洪荒變化萬千,垂在胸前的頭髮從烏黑變成了灰白再到如今如雪一樣白,再日復一日漫長的等待之中,他卻忽然生出了無限的哀傷,從那個人合道至今他一個人孤獨的渡過了無數元會。
見證了那人門下的子弟逐一成聖,看巫族和妖族從爭奪資源而到了不死不休的一天……每一年每一天在洪荒大陸上都演繹着無數悲歡離合,新生命的誕生、成長、盛年、衰老、死亡不過是在他一打盹的時間。
他的生命太過漫長,等待也太過漫長,對那個人的愛一直深埋在心底,可是到了如今他卻沒有信心那個人還會有回來的一天。
失落、痛苦、泣不成聲……所有一起度過的迴環往複的歲月的伴侶成了鏡中花水中月在漫長的時光中被反覆回憶,靳漸漸明白了為什麼當年兄長盤古會選擇劈開天地以己身填補天地身化洪荒,因為真的是太孤獨了啊!
漸漸的他就明白了這種感覺,這種如影隨形的孤獨,像大雪之後的寒風吹得他連骨頭都覺得發冷。洪荒於他是承載着無數往事的地方,不斷的失去和得到,看着身邊相熟的人或歸於塵土,或隱於九天……而如今放眼洪荒無人可說,心頭牽絆着無數往事卻沒有人再能與之並肩,真的是很寂寞啊!
然而當看到共工撞斷不周山,四海不平,*破損的時候,他卻還是覺得無比的難過,那些在大雨之中哭號着的生靈,無論是人族、妖族、還是巫族,他曾和他們的先輩相識,看着他們繁衍生息,看着他們如同龍鳳麒麟三族一樣將整個寂靜的世界變得熱熱鬧鬧……靳才發現原來他對這些小小的生靈帶着無數的牽挂。
“我願以己身之力,渡洪荒此劫。”靳漂浮在半空之中,身旁是呼嘯着的風和帶着腥氣的雨,隨着他的聲音一落,無數綠色的光點從他身邊散開,那些哀嚎着的生靈仰頭一看,卻見隨着綠色的光點飄落,那些帶着血腥死氣得風雨,那些被無數瘴氣死氣沾染的死地,那些堆積着巫族妖族死屍得戰場……彷彿被什麼凈化了一般,無數死地重新生長出靈植靈草,更有無數靈脈催生,便是連那腥臭的天河水也彷彿被凈化了一般又回到從前清透而深不可測的樣子。
——在折斷了的不周山的廢墟之上,白衣白髮的神靈在半空之中邁着玄妙的步子起舞,無數綠色的光點縈繞在他周圍,隨着他的舞蹈,他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也越來越縹緲,最終仿若他無聲無息的出現一樣,他又無聲無息的消散了。
三十三天外,紫霄宮中。
在那個白衣白髮的人出現的瞬間,鴻鈞掙開了眼睛。
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已經不年輕了,白髮如霜雪,白衣上繪製着青蓮紋樣,連面上都出現的皺紋,但當他出現的時候,鴻鈞才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從他身上挪開眼睛。
成聖之後,這天下就再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可是他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算不透眼前人的來歷。
“老爺。”瑤寰見他出關端坐在須彌台上,忙不迭闖了過來,“蓮池裏的蓮花都凋謝了……”
“什麼?”半晌不見對方說話,在這個女童子清亮的眼眸中鴻鈞看到了流淚的自己,這一刻,從心底傳來的隱隱的痛楚和悲哀仿若在心口開了一個洞,冷風灌進來,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彷彿有什麼就在剛才,在他還未意識到的時候徹底的失去了。
然而容不得他多想些什麼,縱然天地間的**被凈化,但是洪荒分崩離析已經在眼前,鴻鈞抬手一揮,取下其中最大的四塊,分別取名為北俱盧洲、南瞻部洲、東勝神州和西牛賀州,而其餘的小的碎片,則仿造三十三天之下的萬千星辰各成一體,當中有倖存的生靈自在一星球上繁衍生息。
太一則帶着陷入沉睡的兄長和無數的妖族避世而居,存活着的祖巫亦是帶着巫族沉默下來。
而作為壽命最為短暫的妖族卻在女媧補天換的伏羲轉世的機緣,靜待下一個輪迴的相遇。
當一切塵埃落定,紫霄宮的蓮池當中結出了一個小小的蓮蓬。
同為道祖門下看門的童子,瑤寰比昊天更為安靜,自從上一回看到老爺流淚了,她便越發的沉默了,直到今日看到蓮蓬脫落結了一個蓮子,她才笑着用玉盤捧了獻給鴻鈞。
“你下去吧。”鴻鈞看着在玉盤中的蓮子閉着的雙眸微微睜開,再揮退了瑤寰之後,他毫無驚訝的看着那個小小的蓮子落地生長開花而後變幻成了一個成年男子。
“道友別來無恙。”盤古在他跟前盤膝而坐。
“盤古道友?”鴻鈞微微挑眉,對方的存在與洪荒之中得任何生靈都不相同,用後世的話來說是跳脫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只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活着,而且還活在自己的紫霄宮中。
“道友可記得我們從何相識?”盤古的眼神溫柔而安寧,看着鴻鈞的時候卻帶着淡淡的哀傷,他不待鴻鈞回答又追問道,“道友斬三屍成聖,不知三屍如今何在?”
“你知道什麼。”成聖之後鴻鈞已經許久沒有想起成聖之前的事情,可是這一刻,他卻恍惚記得自己彷彿遺忘了什麼,而隨着盤古話音一落,他只覺得心神恍惚,一瞬間有無數的光影從腦海中掠過,彷彿是一剎那又彷彿是一元會,鴻鈞猛的站起身來,“我忘了一個人。”
“你還想找他回來么?”盤古不動聲色。
“你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在何處。”鴻鈞沉默片刻,語氣裏帶着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期待,“是他讓你來找我的么?”
“我知道他是誰,是你讓我來找你的。”盤古搖了搖頭,語氣含着幾分憐憫,他將一枚玉簡放在鴻鈞跟前,“你看了就會明白,但我其實並不希望你想起來,因為那會讓你覺得很難過,而他捨不得你難過。可是他不在了,元神碎成無數片,需要在漫長的時間中慢慢凝聚,而這些我希望你知道。”
鴻鈞收下了玉簡,他認出封印的手法正是自己慣用不外傳的,因此他心裏漸漸相信了盤古的話。
“不周山廢墟之上起舞的神靈是他!”玉簡的記載很短,只是一段小小的影響,但鴻鈞還是認出了那個叫做寒乙的青年是合道以前的自己,腦海中有什麼閃過,他豁然抬頭,盯着盤古。
“你讓他等你,可是如今的你還是你么?”盤古嘆息一聲,轉身往外走,東海之濱有隻調皮的鳥兒還等着自己去將他喚醒。
盤古再次見到鴻鈞是改名為陸壓的小太子入地府任判官,闡教與截教衝突將起的時候,他沒有想到竟然會在奈何橋看到一襲紫衣的道祖。
“如今再見道友亦是有事相托。”鴻鈞微笑,“吾之三屍已入輪迴,今日我也該去找回我的愛人,洪荒還托道友暫管,天道留一線,若是我封印了記憶還能生生世世與他相愛,便有我們重逢得一天。”
“我明白,你且去吧。”盤古點點頭,“若是我先尋到他必然送他與你相見。”
“有勞道友。”鴻鈞拱手行李,面色蒼白,他與天道合為一體,如今入輪迴未免天地動蕩只得封印自己大部分的力量,雖然他仍舊沒有想起來,但有什麼關係呢,他和他的愛人終將在輪迴中相見。
如此又過了數千年,在c城,看着那個漂浮在半空中金光閃閃掛滿了功德的靈體,被盤古從被窩裏抓起來的夏洛克對着那個青年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們也有好長好長的時間沒有相見,他很想他呀。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