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情敵”?
有的時候,人們以為縱容自己的人永遠會縱容自己,而敵人永遠是敵人。
然而不知道的是,也許有一天,你為了防備敵人,背叛的卻是真正的朋友。
言慕之說這番話給白霂遠聽的時候,白霂遠正在看報表。
他看東西的速度很快,幾乎屬於一目十行那種,言慕之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嘖嘖兩聲:“有空嗎?”
“你在說梁岩?”白霂遠問。
言慕之點頭。
“他妹妹已經遞辭職信了,雖然是郵箱發的。”白霂遠道。
言慕之怔了怔:“什麼時候的事情?”
“剛剛。”白霂遠說完,將電腦屏幕轉過來給言慕之看。
“兄妹一心?還是梁岩一個人的意思?”言慕之迅速冷靜下來。
白霂遠搖頭:“暫時不清楚。”
“梁岩今早來了,”言慕之坐在白霂遠的辦公室裏面吃吃喝喝,一邊看着外面的動靜說著:“雖然這麼說,但是梁岩好像沒發現電腦不對勁。”
“你想要監控他,如果涉嫌調用公司秘密,你會怎麼做?”白霂遠問道。
他的目光很平靜,彷彿早就看出了言慕之的心思。
“不太厚道是吧?”言慕之笑笑。
白霂遠搖搖頭:“沒有的事。”
“如果調用公司信息,能夠調用得到的也都是假的,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法務吧。”言慕之笑得眼睛微微眯起來:“我們劍嘯江湖的法務多能幹啊。”
“好。”稍微沉默片刻,白霂遠點了點頭。
言慕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有些時候會舍不下情分,這些事我來做也是一樣的。”
白霂遠看了言慕之片刻,方才微微笑了笑:“我們兩個人誰做其實沒有什麼差異。”
畢竟在所有人眼裏,我們都是一家人。
言慕之眨眨眼,表情可純良。
梁岩其實沒想過有朝一日,白霂遠會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他,也正是因此,他千哄萬哄才讓梁顏乖乖待在家裏沒有出來鬧騰,自己一個人來到公司,就說梁顏被催結婚才不工作了,以後還會再回來的。
雖然理由假了點,但是短時間之內能夠想到的恐怕也就是這樣的理由了。
而他則是趁着在劍嘯江湖最後的時間稍微籠絡一下人心整理一下資源,萬一將來到了皇翼或者自立門戶,也好有點起家的家當。
儘管如此,梁岩還是很小心地處理了自己的電腦,並且在這段日子變得尤為乖巧。
具體表現大抵就是對言慕之的過分關注——
“你最近胃還好吧?”
中午時段,見言慕之從白霂遠辦公室出來了,梁岩就湊了上去。
言慕之怔了怔笑:“挺好的,都沒啥事了,謝謝梁老大。”
“別這麼客氣,”梁岩拍拍他的肩膀:“有什麼事再和我說。”
“哦,說起這個,劍嘯江湖最近的**C機制玩家都覺得特別滿意,梁老大什麼時候我們匯總一下數值然後調整一下?門派平衡不好的話,還是留不住玩家。”言慕之說著,一邊回到自己的電腦上去調動數值表格出來。
梁岩想了想跟了上去,在言慕之的背後盯着看。
“這表格我這邊有嗎?”梁岩問。
言慕之想想:“好像沒。”
“那你之後發我一份,我再看看。”梁岩的語氣平淡如常。
“嗯,好。”言慕之應了,邊道:“我這表才總結出來,裏面可能有數值不太對的。”
“沒事,初稿我也先看看。”梁岩的表情看起來挺正常,語氣卻莫名有點急切。
言慕之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皺眉點了點頭:“好。”
梁岩倒是沒再催,只是沉默片刻道:“之前在美國的筆記,你要是有的話,順便給我一份?”
“梁老大你是要做作業啊?”言慕之失笑:“那些東西我存在電腦里了,回頭壓縮了給你。”
“成。”梁岩要好了東西就往回走。
言慕之在他身後不疾不徐地問了一句:“梁顏怎麼了?”
“她?”梁岩愣了片刻,回頭笑道:“忙結婚呢。”
“被家裏逼婚了?”言慕之笑問。
“算是啊,不過我也急啊。”梁岩撓撓頭,笑得那叫一個憨厚。
“不然哪天過去聚一聚吧,回來以後整天見不到你兩怪想的。”言慕之沒啥心思地笑了笑。
梁岩的臉色卻好像在那一瞬間僵了一下:“啥時候?”
“你訂啊,反正我閑着。”言慕之說說笑笑地回電腦旁邊了。
梁岩卻半天沒回過神來,他甚至不知道言慕之是不是在懷疑什麼,仔細想了想好像也不是。
然而梁岩知道,自己拿到言慕之的門派數值,再加上競技場的新賽制幾份策劃,至少也能做個皇翼的投名狀了。
這些內部數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更何況皇翼和劍嘯江湖較勁這麼厲害,自己去了的話,也許真的會改變什麼。
想到這裏,梁岩加緊打開郵箱,言慕之的東西果然已經發了過來。
在辦公室待了一會兒,言慕之乾脆去總裁辦公室找白霂遠。
自從兩人關係曝光了以後,言慕之去找白霂遠也不怎麼遮掩,反正大多時候都是在談工作,白霂遠辦公室的門沒關也無所謂,言慕之不心虛!
特別淡定!
然而這一次,言慕之發現……
白霂遠的辦公室門鎖住了。
不知道為什麼,言慕之的第一反應是白霂遠人不在出去了,想了想也覺得奇怪,怎麼出去都沒說一聲。
然而下一秒,他發現了不對勁,玻璃隔板裏頭有影子。
這招還是之前白霂遠教他的,這玻璃隔板雖然是單面透光,但是從外面一個角度能隱約看到裏面的影子。言慕之自然偷偷摸摸過去看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裏面的人影。
剛想抬手敲門,門就從裏面打開了,一個女人從裏面走了出來,女人的打扮十分精緻,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風衣,頭髮垂下來添了幾分溫柔的氣質,女人看到言慕之也怔了怔。
就見白霂遠也跟了出來:“慕之,怎麼了?”
“哦,我是想和你說點事。”言慕之很快回過神來道。
“嗯,你先進來,我送送慕雨。”白霂遠道。
和自己那麼相似的名字,卻像是一道炸雷在腦海中劈開一樣。
言慕之記得這個名字,夏幾何說過的,也在報紙上見到過的,一個喜歡白霂遠喜歡到極致的優秀姑娘,一個讓白霂遠母親欣賞的不行的未婚妻。
而現在,她就站在自己面前,對自己溫溫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