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易如故想到某隻胖少女凌亂的衣衫,便有些尷尬。
這樣一覺醒來對方衣服都脫了,他都懷疑自己是色狼。
可天地可鑒,他啥也沒幹。
“咳咳……”
清了清嗓子,易如故說:“我先下去刷牙洗臉。”
話音落,他便大步離開,很有紳士精神地把地方留給她。
雖然這個早晨是緋色的,但易如故整個人都有些蔫耷耷的,睡醒之後本該清明的大腦卻是漿糊一般昏沉。
感冒了么?
可他既沒流鼻涕又沒咳嗽,感冒的概率不大。
發燒了么?
易如故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也沒摸出個所以然。
他只是平靜地洗漱完畢,然後一臉大爺樣地等待着他媳婦兒的早餐。
他也的確等到了簡茶親手準備的早餐——西紅柿雞蛋面。
易如故本來就很沒食慾,看到西紅柿雞蛋面,更加沒食慾了。
這樣一日三餐吃西紅柿雞蛋真的好么?
易如故有些嫌棄地用筷子戳了戳麵條,說:“茶茶,我病了,沒食慾,吃不下。”
簡茶覺得這個幼稚鬼是為了不吃早餐而裝病,她曾經不止一次裝病不去學校,所以這種伎倆她很不感冒。
她沒搭理他,只淡淡“哦”了一聲,然後繼續啃自己的麵條。
易如故覺得簡茶一點都不愛他,他都病成這樣了,她都不理他,他控訴道:“茶茶,你個騙子,你說了要好好寵愛我的。”
大清早地,撒嬌賣萌很噁心誒。
簡茶抬頭看了他一眼,說:“快吃,吃完麵條刷完盤子我帶你去看病。”
易如故:“……”
這是在……搪塞我!
天……
才剛確定親密關係,連熱戀期都沒經歷過,她居然就開始各種冷淡了。
他悶悶地說:“你喂我吃!”
嗯嗯,肉麻情侶互相喂來喂去才是主流!
簡茶被這傢伙噁心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她也不吃了,只盯着他,定定看了好幾秒,說:“你發燒了吧!”
或者說是發騷了!
她這話帶着諷刺意味,但易如故卻特認真地點了點頭。
簡茶信他才有鬼,但還是敷衍地探手摸了摸他的頭。
唔,還挺燙的!
又摸了摸自己對比了一下,好像差不多。
她不是醫生,摸額頭根本摸不出來是不是發燒。
所以她上了樓,拿來溫度計,遞給他:“塞到腋下測測體溫先。”
易如故很確定自己病了,但多嚴重他也不知道,便乖乖量體溫。
簡茶繼續坐在他對面吃麵條,還不忘叮囑他:“你一邊吃一邊量吧,不然待會兒麵條糊了不好吃。”
易如故很想說,就算不糊也不好吃,但他不好嫌她手藝,便有些胡攪蠻纏地說:“你喂我吃我就吃!”
簡茶覺得哪怕她脾氣再怎麼溫和,也會被易如故這混蛋氣死。
又不是斷了手,居然還要她喂。
她扒完自己的麵條,發現他還是沒有動筷子。
簡茶想到女朋友的責任和義務,便只能狠狠嘆氣,然後坐在她身邊,端着碗認命似的喂他。
易如故這才笑了起來,覺得被人伺候着吃麵條的感覺很爽。
簡茶雖然覺得這傢伙簡直就是個麻煩精,但她也理解他現在這種缺愛缺出病的狀態,便也沒說什麼,沉默着喂他吃完早餐。
放下碗筷,體溫也量好了,簡茶瞄了一眼:“三十八度五。”
這傢伙還真病了。
她覺得這是因為他痛失親人所致,完全沒想到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走吧,我帶你去看病。”
簡茶雖然對他讓她喂飯這種事情耿耿於懷,但想着人生病了,便也很是理解,甚至很為這傢伙心疼的。
他唯一的家人去世了,以後他要是病了,也只能她來照顧他了。
她雖然是女朋友,但這世間對自己最好的始終還是親人。
她帶上錢包,牽着他的手出門。
陳家村太小,並沒有小診所,隔壁村倒是有,簡茶打算帶他去那裏打針。
不是沒想過回城裏,可她覺得人好好跟着自己出來,生了病,怎麼著也得治好再送回去吧!
所以,她便帶他到隔壁村的醫生那裏看病。
醫生姓熊,醫術非常好,在這村子裏經營了近三十年,周邊的人但凡有個病痛都會來他這裏看。
簡茶來得早,小診所沒幾個人,簡茶用方言跟醫生說易如故發燒了,醫生給易如故塞了支體溫計,片刻過後,取出來:“三十八度五。”
燒得還挺凶的。
醫生又問了易如故一些問題,然後開了退燒藥和肌注。
肌注就是屁…股針。
易如故想到要脫褲子打針便一陣恐怖,連忙說:“我吊水成么?”
大夫說:“吊什麼水,吃點退燒藥打幾針就好了。”
這是鄉下小診所,大夫還是老觀念,發燒之類的盡量吃藥,不行就肌注,吊水這個極少。
易如故還在討價還價:“那我吃點退燒藥就好了。”
大夫很固執:“你這已經屬於高燒了。”
簡茶也覺得易如故這傢伙特別麻煩,她激了他一句:“你打針不會哭吧!”
易如故橫她一眼,說:“激將法對我沒用。”
簡茶只能翻白眼了。
易如故倒不是怕打針,他就是無法接受這種把褲子脫了戳一針的感覺。
而那大夫根本沒搭理他,已經拿出一次性針頭抽取藥液了。
這一針,已經逃不過了。
易如故只好對簡茶說:“你出去等我,記得關好門。”
簡茶好無力啊,有誰願看他的屁…股,但她還是聽話地出了醫院,還關上了門。
十分鐘后,易如故開了門,手上拿着一堆葯,外帶着一句醫囑:“明天再來看一下,如果需要再打兩針。”
哼,壞蛋,他才不會再來呢!
簡茶關懷地問道:“還好吧!”
易如故表情古怪。
簡茶也打過針,這種痛她也懂,便安慰他:“沒事,過陣子就不痛了的。”
易如故表情愈發詭異,這種屁股脹痛的感覺,真的太討厭了,他說:“我都懷疑打到坐骨神經了。”
簡茶白眼,人幹了三十年的老醫生,怎麼可能戳到坐骨神經,她反駁道:“如果打到坐骨神經,你已經瘸了。”
易如故無言以對,只能和簡茶瞎貧:“我瘸了,你還會愛我嗎?”
簡茶只覺得這傢伙特別無聊。
易如故沒聽到想要的答案,就湊過頭來親她,她一把推開這流氓,嚴肅地說:“別試圖再一次把病毒傳染給我!”
易如故沒親到她的嘴,就在他臉上么了一下,然後心情特別愉快地說:“你也覺得上次是我把你親得生病了呀!”
簡茶瞬間很想“趁他病,要他命”。
這混蛋,掐死他得了,省得他老是沒臉沒皮地說渾話。
她沒理睬他,只沉默着把這隻生病了的小狗牽回家,叮囑他吃了葯,她則去買了塊姜給他煎了一碗薑湯,逼着他喝下給他驅寒。
他吃了葯,就開始犯困,簡茶讓他去睡覺,她則從壁櫃裏抱了兩床被子出來給他捂汗,又擰了條濕毛巾給他降溫。
她閑得無聊,就抽了一本書坐在床邊看,時不時地換一條毛巾。
時間匆匆流逝,等易如故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她見他不睡了,便起身去拿溫度計給他測體溫。
易如故看着一旁已經翻過多頁的書以及一旁不知道打濕了多少回的毛巾,一時間很是感動。
他曾覺得她太過冷漠,在外公過世后的那幾天,他已經下定決心和她分手。
可她終究是找來了,陪伴着他度過他人生最艱難的時刻,用笨拙的手段安慰難過的他,守在床邊悉心照顧生病的他……
他輕輕一笑,乾淨溫和像是天邊的風。
簡茶頭一回見他笑得這般淡靜寧和,一時間有些怔忪。
而他已經一把將她拽倒,她“啊”的一聲尖叫,栽在他懷裏,而他已經密密麻麻地親吻了起來,從他的額頭一路往下,臉頰、鼻子、下巴、唇、耳朵、脖子,最後還把她的手抓來啃了一陣子……
這是兩人交往以來為數不多的能觸碰的地帶,而他則像是一條小狗似的,一遍遍地把這些地方舔了一遍。
簡茶覺得有些痒痒的,想把這隻狗狗推開,易如故卻咬着她的耳朵,低低地說:“茶茶,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說完,又翻了個身,把她壓在身下仔仔細細親了起來。
簡茶只覺得這傢伙技術越來越好了,他的親吻,她不僅不反感,還很享受,一直都給他親得暈暈乎乎地,哪怕被人毫無縫隙地壓在身下,也沒有任何反抗……
她直覺里要發生什麼,可某人在她身上拱了拱,到底是啥也沒幹,乖乖放開了她,說:“來日方長!”
簡茶發現她居然聽懂了其中的暗示。
唔。
跟易如故呆久了,她越來越不純潔了。
而且,她有一種感覺,所謂的來日,並不會很遠。
這個抽屜里塞了一本《金…瓶…梅》的男生,對這種事並不陌生,他早已經熟悉了一切步驟,只等着那一天的到來。
而且,他本就毫無禁忌,如果不是怕她反感,他鐵定把該做的都做了。
看今天這架勢,他已經快忍不住了。
簡茶呢?
她對那層膜本就不太在乎。
對象又是易如故,她更加不介意了,她甚至頗想把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因為她現在對這事兒還挺好奇的。
要不,今天把該辦的都直接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