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尋找(1)
她睜開有些腫脹的雙眼,微微抬起頭來望着那橘黃色的枱燈。
媽媽的那張臉又浮現在了她的眼前,那些話,也再次在她心裏清晰起來。
“顏兮,你幫媽媽找到了你的舅舅嗎?”
顧顏兮猛然從床上彈起來,她三步並一步的來到柜子邊上,打開柜子,拖出媽媽給自己的那個精緻的小箱子,她將箱子拔開,只有兩張照片。
她取出照片,再將箱子放回,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照片帶到了床邊,她翻開照片,第一張,是她和媽媽的合照,陽光燦爛,微風和煦,這,就是剛剛夢裏面的那個媽媽,幾乎是同樣的場景,難道是自己憶起了小時候的那個時候嗎?
只不過照片是最後拍照的成果,而夢境裏面的,才是顧顏兮和媽媽互動的過程。
這樣的現實和夢境牽扯不清,顧顏兮也不止一次遇見過了,而這一次,倒是她成年之後,少有的一次,所以,她到後面重新倒回床上看着照片的時候,依然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她嘆了口氣,將照片放在一邊,接着拿過來第二章照片,是母親的一家四口,方氏家族,她將照片上的四個人依次看過去,分別是外公,外婆,媽媽,還有自己的舅舅,她想起來媽媽曾經說過,舅舅叫方卿,可是就這樣一些線索,就只有這樣一個名字和這樣一張照片,要找到也許已經不在人世的舅舅,談何容易!
連外公外婆和媽媽都做不到的。自己可以做到嗎?可以嗎?
顧顏兮撫着照片上媽媽和舅舅的模樣。
兩個人都和自己十分的相像,然而說道相像,還有一個人,也和她,和舅舅和媽媽相像呢!那就是黎氏的主席,黎元澤!
黎元澤的照片她見過,也是見了之後,她才理解了,為什麼大家都謠傳自己是他的私生女這一事實,畢竟。實在是很像。
然而。他叫黎元澤,從小在澳洲長大,和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血緣關係,也不可能就是自己的舅舅!
自己的舅舅姓方!名卿啊!!
顧顏兮在橘黃色的燈光下。繼續細看照片。彷彿想要將照片刻入自己的腦海之中。然而她越看照片,越發覺得舅舅那兒時的模樣,神情。和舅舅的,實在是像的不能再像了!
她心裏面一咯噔,有所懷疑,只是這樣的懷疑太淺太淺,還不足以支撐她去相信,這個人一定就是自己的舅舅!
她越來越沒辦法相信,這世上真的會有這樣神似貌似的人,心裏面的困惑越來越重,疑團也越聚越多,多到,她不得不將手機瀏覽器打開,搜索關於黎元澤的信息。
然後搜索出來的消息,卻越來越讓她失望。
黎元澤,出生地,出生日,星座,從小到大的經歷,父母親,甚至表兄妹堂兄妹,還有妻兒,之類的各種信息,詳詳儘儘的都有,甚至連八卦都沒有放過,然而越搜索,越查看,顧顏兮便也越來越證實了,這,原來都是自己多想了,這一事實。
她終於將瀏覽器關閉,也終於認為自己已經證實了,黎元澤並不是自己的舅舅,這一事實。
她長嘆一口氣,該怎麼辦呢?母親的老家?從舅舅失蹤的地方再次查起?
可是都過去了快四十年了吧?連石頭都可以化成灰了,還能查出來個什麼?
她無奈的翻看着短消息,還有田北北的,蘇華的,蘇致遠的,阮玉的,花魚飛的……
直到,她看到了何燃燃的。
她才想起和何燃燃之間的約定,周日去幫忙找她的哥哥,她也想起了自己曾經對她的安慰,“什麼時候都不能說放棄,說儘力了,只能是在你任何方法都用過之後!”
所以,其實可以要何燃燃幫忙着自己一起去找吧?老家也不遠,就在隔壁b市,何燃燃有車,開着車,估計也能很快到!
說不好,蘇致遠還會跟着!如此一來可能就會更加的方便了!
想着想着,顧顏兮有些熱血沸騰起來,甚至想要快一些,再快一些的出發。
只不過,周六,蘇華約了她一起去逛寺廟,也不能提前去。
然而有關於明天自己提辭職的事情,雖然自己在實習期,可是也許並不會一帆風順,還要頗費一番周折,那麼提前可以出發,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顧顏兮捂着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只能講那個火焰按下去,知道按熄,對啊,要不然能怎麼辦?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可以做主的。
而且她也能想起來,工作日的時候想去找人查問,也並不是那麼容易,也許只有周末找人方便,想找的人也能在!
顧顏兮將床頭柜上的照片放在了自己的枕頭邊下處,看着。
她將媽媽和她的合照放在上面,看着媽媽,就好像看到了媽媽正在衝著自己燦爛的微笑,對自己寵愛,疼愛。
這樣的母愛,多麼的珍貴,卻又是多麼的短暫,短暫到,顧顏兮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回憶着母親在自己心中的模樣,還有母親對自己的百般疼愛。
時光荏苒,命途多舛,經歷過這麼多親人的離去,顧顏兮的心沒有變的越來越麻木,反而是越來越珍惜,自己所能夠擁有的,並且選擇牢牢的抓緊了它們,守護好它們。
她終於漸漸的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裏,睡夢中的她,眼角嘴角還帶着笑意,她夢見了媽媽,夢見了阮玉花魚飛,還有花伊,還夢見了蘇致遠。
甚至還有白墨。
只不過夢裏面的白墨,年紀小小的。臉是純凈的,她懂她的夢,同時她的夢也懂她,這,是兒時的白墨。
還會讓自己百般的安心和甜蜜的微笑的白墨。
……
也越來越深了,黎明也越來越近了。
早上七八點的時候,顧顏兮被一縷陽光叫醒了,她睜開眼睛,逆着光線看過去,金黃色的。直直的刺入她的眼內。
她這才想起。昨天,好像忘記拉窗帘了,而想起拉窗帘幾個字,她也想起了白墨當時對媒體回應自己和女星酒店纏綿的事情。“下次會記得拉窗帘。”
她無奈的笑了笑。想這些幹嘛呢?何必呢?
她搖了搖頭。起身,換好衣服,去了屋台上洗漱。迎着暖風和清晨清澈的空氣,刷着牙,初夏的風聲陣陣,四周高高的梧桐樹,在陽光的照射下,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它們嘩啦嘩啦的拍打着樹葉子,彷彿在抒發自己無以言表的開心。
於是,有這麼開心嗎?
顧顏兮望着嘩啦啦拍着手掌的樹葉們,送去了一個個大大的問號。
對啊,生活還在繼續,有陽光有空氣有清流有未來有希望,如此,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呢?
顧顏兮彷彿是聽到了它們的回答,她最裏面含着牙膏泡泡,歪着嘴,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顏兮,一大早的有什麼開心事兒呢?”阮玉端着給顧顏兮準備好的早餐,朝着顧顏兮走過來,她仔細的端詳了會兒顧顏兮,繼續說道:“不錯不錯,看你今天起色還不錯……”
說完,她指了指早餐盤,“等會兒是在裏面去吃,還是就在這外面吃了?”
顧顏兮瞅了瞅早餐盤,一杯現磨的紅棗豆漿,一個煎雞蛋,還有自己最喜歡的青椒肉絲蘿蔔湯挂面,翠綠翠綠的青椒絲兒,白乎乎的蘿蔔和蘿蔔骨頭湯,還有湯裏面那細滑細滑的挂面,散發出來一陣陣濃郁的香味。
這樣的香味,和這樣讓人無法拒絕的色澤,讓顧顏兮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饞的不得了,越湊越前,“就在外面吃吧。”
阮玉疼愛的一笑,“趕緊刷牙,刷牙了就可以來吃了!”
顧顏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刷着牙呢,她看着阮玉眼裏面的疼愛,還有這碗讓自己欲罷不能的湯麵,感覺真的十分十分的幸福。
她朝着阮玉傻傻的笑着,然後加快了刷牙的進度,待到她覺得刷到差不多的時候,她來到了洗漱間,開始漱口。
然後是洗臉,簡單的護膚,最後這才坐在了外面,開始呼啦啦的享用着早餐。
她邊吃邊問阮玉,“花伊呢?怎麼沒見他起來一起吃?”
阮玉停住了手裏的活兒,“花伊昨天睡的晚,所以今天早上有些起不來……”
顧顏兮頓住了手裏的筷子,問,“怎麼會睡的晚的?這孩子不是一挨着枕頭就能睡着的么?”
阮玉撲哧一笑,“話是這麼說,可是他昨天晚上說了,要等到你回來再睡,結果等了好久也沒見你回來,我看也不早了,就將他哄着睡了。”
顧顏兮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繼續吃面。
“最近很忙嗎?我看這幾天都回來的挺晚的”阮玉問。
“嗯,前陣子,是加班,昨天是因為要和朋友們一起吃飯,所以鬧的晚了些。”顧顏兮邊說邊偷偷的瞟着阮玉。
是的,只好這麼說了,畢竟,她不想讓阮玉為自己擔心,不過她其實也不想瞞着她,還是等以後有時間的時候,再好好的跟她解釋吧。
阮玉雖然對於顧顏兮最近的行蹤還有表現,心有懷疑,可是眼見着顧顏兮今天心情這麼好,想着不管怎麼樣,應該都不會是壞事吧?也放下心來,不再繼續追問。
顧顏兮嘩啦啦的吃完喝完之後,摸了摸肚皮,朝着阮玉笑,“還是玉姐姐做的早餐好吃,每次我都可以吃撐着!”
阮玉笑,“那也是你脾性好,吃了這麼多年了,還一直不膩!要是換了你魚飛大哥,或者是花伊,早就膩的不要不要的了!!”
“哈哈哈哈!”顧顏兮一陣大笑。
“那你今天晚上回來吃飯嗎?”阮玉問顧顏兮。
“回來的,我也想來好好的陪陪花伊……”顧顏兮回。
“咿?不過後天就周末了么?”阮玉問。
“哦,周六約好了一個同事,去一趟寺廟……額……不然!你和花伊也一起去吧?”顧顏兮興奮的朝着阮玉建議道。
阮玉聽聞連忙點點頭,“行行行,那就一起去一起去!”
“恩嗯嗯,周日我會和何燃燃一起去幫她找哥哥……”顧顏兮繼續交代。
阮玉驚訝,徹底的停下了手裏的家務活兒,問顧顏兮,“何燃燃?這名字好熟悉……”
“你忘記啦,她就是小時候和我玩的好的小女孩啊,住在我們莊園附近的!”顧顏兮幫着阮玉回憶着,比比劃划的說著她兒時的模樣,還有當時發生的一些事情。
終於,在阮玉一聲輕呼中,她想了起來,“啊,那個燃燃啊?她的哥哥不見了嗎?”
“對啊!”顧顏兮托着腮,“其實也不對,事情要從我們顧氏破產的時候說起,也是那時候,她的父母親離異,然後她和她媽媽過,她的哥哥何琪琪和爸爸過,於是兩邊就分開了,她的媽媽改嫁了,嫁了個小土豪,還添了一個新弟弟,她物質上倒也充裕,就是平時因為繼父的一些挑撥,還有新弟弟,她的媽媽對她也不同往日了,加上她卻一直被她的媽媽和繼父要求着不能去見爸爸和哥哥,所以後面偷偷的見過一次后,就再也沒聯繫了,所以其實她也過的挺苦的,不過現在她出來獨立了,只是再回去找爸爸和哥哥二人,也找不到了,鄰里說是搬走了,聯繫方式也沒留下一個。所以……”
阮玉聽罷長長的嘆了口氣,“都是不易啊!想來,這樣的日子,她也很難過吧!”
“那可不是!那個何琪琪我是記得的,對妹妹那是相當的疼愛,所以,如果能幫她找到哥哥和爸爸,那對於何燃燃來說,真的會是天大的喜事呢!”
“嗯,那你就幫着去找找……得了信也跟我說一聲,不然我也會給她挂念着這件事兒……”
顧顏兮抬頭看着阮玉,一臉的擔憂。
心善就是這樣吧?不管是誰的不幸,都彷彿可以感同身受,只是這樣,卻會過的多累呢?顧顏兮不希望她這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