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5 夏晚的計
第一節:殺人犯
“夏晚……”慕稀的臉色一片蒼白,握着輪椅的雙后,因過度的用力,而指節發白。
“你說什麼?”夏晚用手撐着輪椅,霍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夏晚,坐下!”慕稀壓下心裏的痛,急急的走到前面,雙手圈着夏晚的腰,強制他坐了下去:“我們走吧。”
夏晚伸手將她扯到旁邊,神情冷峻的看着那女孩,冷冷的說道:“現在的大學生,真是讓人失望。”
“她的個人信息已經被網友扒出來了,關於當年那場大火的疑點,網友們分析得清清楚楚。慕家太太和與管家通姦……”
“住嘴!”夏晚低喝一聲,冷眸看着那女生,沉聲說道:“現代人做事的方法,應該是拿到證據、辯別真偽、再找到合適的途徑去處理。”
“你若拿着證據去法院起訴她,OK,我會覺得你是個有頭腦的人;你卻站在這裏如市井婦人一樣不知所謂,抱歉,你再說下去,別怪我對女生動手。”
“學長……”
“NO,請不要喊我學長,我為與你這樣沒腦子的同一學樣而感到羞恥。”夏晚冷然說道。
“夏晚,我們走吧。”慕稀雙手緊握着輪椅,推着夏晚、擠過學生人群,一步一步往外走去——每一步,都幾乎要用盡她所有的力量——她已經做好了被人扒的準備,卻沒想到是在夏晚面前。
身後傳來凌亂的聲音,慕稀聽不清她們在說些什麼,但無論她們在說什麼,在慕稀的耳里全變成一種聲音——
她是個殺人犯
她是個殺人犯
她是個殺人犯
……
*
“夏晚!她們不根本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在終於逃離那讓人着魔的聲音后,慕稀無力的鬆開輪椅,整個人頓了下去,把頭埋進膝蓋里,失聲哭了起來。
“是,她們根本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所以她們說的話,你不必在意。”夏晚用手撐着輪椅站了起來,吃力的用撐着的一條腿慢慢蹭了下去,伸手擁着慕稀輕聲說道:“不用理會他們,恩?”
“你——”慕稀將頭從膝蓋里抬起來,紅紅的眼睛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夏晚,心不由得一緊,忙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腰,摟着他慢慢站了起來:“快坐回輪椅上。”
“情緒有沒有好點兒?”夏晚看着她問道。
“回去吧,你以後再別亂動了,天大的事,不如你的腿重要。”慕稀伸手擦了擦眼淚,推着輪椅慢慢往前走去。
“錯,天大的事,都沒有你的眼淚重要,我不愛看你哭。”夏晚仰頭看着慕稀,認真的說道。
“那好,我以後一個人偷偷的哭,不讓你看到。”慕稀吸了吸鼻子,低低的說道。
“更不許。”夏晚重重的皺起了眉頭。
“那我以後都不哭好了。”慕稀不禁笑了。
“可以哭,只能在我懷裏哭。”夏晚伸手將她的頭拉低,湊唇在她的唇上輕吻了一下,溫柔說道。
慕稀眸光微微轉動,帶着瑩亮的眸子,在夜晚路燈的映照下,透出點點異樣的光彩。
*
“你有事瞞着我?”回到公寓后,夏晚看着慕稀問道。
“這次推廣,和Leon一起拍了一組廣告。Leon的熱度比較高。”慕稀低着頭,聲音虛軟的說道。
“喻敏是怎麼安排的!”夏晚低吼一聲,拿起電話就要給喻敏打過去。
“不關喻敏的事。”慕稀伸手將他手中的電話搶了下來,面色蒼白的看着他:“不是這時候,也會是其它的時候。這件事只要存在,就一定會被翻出來。”
“當年我躲到了法國,可我不能一輩子躲下去……我總歸還是要面對的。”慕稀低着頭,將夏晚的電話調回到桌面狀態后,遞迴到他手裏,看着他低低的說道:“夏晚,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沒想到會在你的面前……”
“自然要在我的面前。”夏晚伸手將她拉進懷裏,用力的抱了抱她,沉聲說道:“既然決定面對,那就堅強起來。”
“我也這樣想,只是終歸是做過,心還是虛的。”慕稀將頭埋進他的脖子裏,哽咽的說道。
“誰知道呢,我看過你給溫茹安的催眠回憶,你只是親手將火盆扣在了他身上,但並沒有親眼看到他死亡,對不對?”
“事後慕青和慕城也安排專人去清理現場,也沒找到屍體,對不對?”夏晚沉聲問道。
“我是沒有看到他死,但是……那樣的大火、我看到火在他的身上燒、看到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不可能不死的……”慕稀張嘴緊緊咬住夏晚的脖子,只覺有種噁心到想吐的難受與恐懼——那張臉……
“別怕,都過去了。”夏晚輕輕拍着她的背,輕聲安慰着。
“夏晚,當時的我,一定是瘋了,能做出那麼殘忍的事來……”慕稀哽咽着說道。
“換作是我,說不定更瘋狂。”夏晚冷哼一聲:“有些人,就欠人收拾——你別想自己做得有多過份,想想他們用那種卑鄙的方式給慕老爺子下藥,就該死一百次了。”
“恩……我爹地……他們太過份了。”想起父親臨死前糟的罪,慕稀不禁更加難過:“只是,他們的死,並不能換回父親的生。”
“只是徒添了
“只是徒添了活着人的痛苦而已。”慕稀在心裏暗暗的加了一句。
“也不一定就死了,說不定還在哪個角落躲着受罪呢,那樣的大火,不死也是廢人一個。”夏晚冷哼着說道:
“我查過資料,要將人燒得連骨頭都沒有,溫度要達到800-900度,火葬場的火化爐,分為四個溫度階段:200度還始升溫,400度—500度燃燒脂肪和衣服、600度燃燒人體肌肉、800度-900度燃燒骨骼。這是在封閉的空間,溫度集中在被燒的屍體上。”
“而失火的燃燒面積大,是邊燒邊擴散的狀態,整個失火現場的溫度,會根據物品的不同,呈不規律分佈狀態。”
“失火現場溫度的分佈曲線,大約是從200度到600度的狀態,有特殊物品時,局部會達到1000度以上。當整體溫度達到600度以上時,就會發生轟然。”
“但根據專家當時對現場的勘測,並沒有發現失火現場的特殊物品;在火勢的判斷上,整體火勢呈蔓延狀態燃燒,並沒有發生局布或整體的轟然;所以證明整體溫度至少是在800度以下。”
“同時老陳呆的房間,還有床品布料的燃燼殘物,若說房間溫度達到800度以上,連人的骨骼都燒沒了的話,是不可能有布料灰燼存余的。”
“這一切的跡象都表明:老陳的死亡並不確定——就算確定死亡,也不能確定是在火災現場死亡的。”
“所以當時警察才會以火災、人口失蹤來結案。你要知道一個案件的確認和完結,並非警察一已之力可以完成的——背後的專家團隊,會做大量的調查和現場分析,將案子報到上頭審批,最後才能結案。”
“就算慕家有權有勢、上頭有人,這些資料能做假,這個程序也還是要走的。而據我所知,井然當時確實請專家做了一套資料,但後來沒用上。警方結案的資料全是真的。”
“我說這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夏晚側頭看向一臉芒然又驚異的慕稀。
“你……你都做了這麼多事嗎?”慕稀看着他,不敢相信的問道。
“之前都瞞着我,去年官司的時候我才知道,官司之後,就找井然把所有的資料都調出來看了。這些都是疑點,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事,在法庭上也不一定說得清楚,如果在法庭上承認火是你點的,後果會很麻煩。”
“所以慕城和律師商量了最安全的打法,就是將你從事件中心拉出來,後面的官司打到什麼程度,也不會慌亂出錯。所以最後用了證人出庭,對於容易讓對方辯駁的溫度推斷,就沒有在庭上提出來。”夏晚點頭說道:
“所以你既然決定面對這件事,那你就要用理智來面對,不需要背着思想包袱,把自己放在罪人的審判台上,任人指點;更何況,除了法院,誰有資格來審你?更何況,那兩個人,不是罪有應得嗎?”說到這裏,夏晚的聲音不由得冷了下來。
“我知道了。”慕稀緊緊的抱着夏晚,將頭埋在他的脖子裏,深深的吸了口氣——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讓她有種安心的感覺。
似乎有他在身邊,她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擔心了——就象小時候,大哥在身邊一樣。
夏晚相信自己是可以讓她安心的,所以只是靜靜的抱着她,讓她慢慢的從剛才的震驚里恢復;慢慢的想清楚,該用何種姿態去面對這件事。
第二節:捨不得
一整晚,慕稀的情緒都有些反覆,有時候很平靜、很堅強的模樣;有時候又很慌亂、很自責、很難受的樣子。
夏晚看着這樣的她,又是心疼又是擔心,卻也知道,這是她必須要經歷的一道坎。
“你先去泡個熱水澡,一會兒出來吃東西,恩?”夏晚看着她輕聲說道。
“好。”慕稀點了點頭,深深的吸了口氣后,慢慢的站了起來,想了想又回頭問夏晚:“吃什麼?”
“我煮麵條。”夏晚柔聲說道。
“還是不要了,你的腿又不方便,叫外賣吧,明天我讓秦嬸兒過來。”慕稀聲音啞啞的說。
“行,你去吧。要不要我幫忙?”夏晚微微笑道。
“不用了。”慕稀勉強扯了下嘴角,轉身往房間走去。
*
看着慕稀有些沉重的腳步,夏晚低低的嘆了口氣,搖着輪椅去到廚房,從冰箱裏拿出食材,準備好備料后,用手撐着灶台站了起來,單腳支撐着,給兩人各煮了一碗雞蛋青筍面。
“怎麼又站着呢?”慕稀洗完澡,邊擦着頭髮邊走出來,看見夏晚將身體半靠在灶台上,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隻腳也要多站才能保持站立功能。”夏晚笑笑說道:“端到餐桌上去吧,這個我就無能為力了。”
“恩。”慕稀將毛巾搭在脖子上后,將麵條端到了餐桌上。
*
“看起來很香呢。”看着冒着熱氣的麵條,慕稀眼眶有着微微的濕潤——簡單的一碗麵條,卻有着濃濃的家的味道。
有多久,她只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上班、一個人走路、一個人在病魔的困擾里掙扎,然後看着天花一直到天亮。
雖然秦嬸兒總是做她最喜歡吃的飯菜,可一桌子的菜加上她一個人,便顯得更加孤單;雖然和顧止安一起生活的時候,
活的時候,也會有一起在家裏吃飯的時候,依然是一大桌子的菜,他們兩個人,卻只是想努力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從來不曾放鬆。
而此刻,與夏晚面對面的坐着,簡單的麵條冒着熱氣,是他堅持用一條腿站着為她煮的,熱呼呼的,比精緻的外賣,更能暖心暖胃。
“很好吃。”慕稀輕聲說道。
“冬天吃這個暖和,外賣送過來就算是熱的,也不如剛出鍋的麵條暖。”夏晚點了點頭,大口的吃起來。
*
“感覺好多了。”吃了半碗后,慕稀抬頭給了夏晚一個笑臉。
“繼續吃完。”已經吃完的夏晚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溫柔說道。
“吃不完了怎麼辦?”慕稀伸手摸了摸肚子,有些為難的看着夏晚。
“再吃一點兒,餘下的給我。”夏晚用下巴點了點麵條,示意她繼續。
“好吧。”慕稀拿起筷子又吃了幾口,然後將筷子遞給夏晚:“實在吃不下了。”
“好。”夏晚接過筷子,伸手將碗拖到自己面前,呼拉幾下就吃完了。
“你會不會沒吃飽?”慕稀側頭看着他問道。
“飽了。”夏晚快速將碗筷收拾了起來。
“我來吧。”慕稀起身將碗筷收進了水池裏,戴上塑膠手套邊洗碗邊對夏晚說道:“夏晚,剛才在學校後面的時候,你的樣子很兇。”
“現在的學生,真讓人無語。認不認識的明星,就瘋狂的追,沒腦子一樣。”夏晚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環境是這樣,或許是學習太累,需要一些美好的想像來支撐一下並不美好的現實。加上媒體的推波助瀾,所以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慕稀想了想說道:
“我們那時候也追星,但就是單純的喜歡他演的角色,真是沒有現在的學生這麼瘋狂了。”
“整個社會都變得浮澡了。”夏晚嘆息着說道。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特點吧,他們未來的生存壓力、競爭壓力都大過我們畢業的時候,難免在壓力下顯得浮澡。”慕稀將洗好的碗放進消毒櫃后,脫下手套走到夏晚的身邊,推着他到陽光花房裏。
“夏晚,如果那個人真的死了,我該怎麼辦?”兩個人在沙發坐下來后,慕稀抬頭看了那黑暗的天空半晌,才低低的問道。
“難道他不該死?”夏晚伸手攬住她的腰,讓她的身體靠在自己的懷裏。
“是該死,但同時我也是殺人犯,不是嗎……”慕稀的聲音一陣不穩。
“慕稀,這件事情,法院已經判了,剛才我也給你分析過了,他不一定就死了。咱們能不鑽牛角尖嗎?”夏晚一臉擔心的看着她——才恢復沒多久,便又舊事重來,這一關,她能挺過去嗎?
“夏晚,如果……如果那個人死了,我想去自守。”慕稀突然說道。
“不行!”夏晚驀的坐直了身體,嚴肅的看着她:“慕稀,其它什麼事我都可以依你,唯這件事不行。”
“其它什麼事,也沒這件事要緊。”慕稀身體直起來坐好,看着夏晚認真的說道:“夏晚,這件事我想了很久,如果不進去走一趟,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你會不會,因為我進去過那種地方,就不要我了?”問這句話時,慕稀是笑着的——只是她的笑容,夏晚又如何能不懂?
她只是用這樣輕鬆的笑容、玩笑的語氣,掩飾自己的緊張而已。
“神經病。”夏晚卻只是吐槽似的說了三個字。
“喂,你——”慕稀不禁呆愣。
“我反對無效是不是?”夏晚突然問道。
“這件事……讓我自己決定好嗎……”慕稀點頭。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知道嗎?我們在法庭上的所有證詞、包括證人,都把事情的源頭指向慕青,你若自首,當日法庭上所有的人,都會受到牽連。”夏晚見她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態度便也嚴肅了起來。
“……可是,夏晚,我真的沒辦法裝作沒事,特別是我在溫茹安那裏,重新回憶了三次,我幾乎看見自己那張瘋狂的眼睛、扭曲的臉,真的很可怕……
“如果非要進去一趟,才能讓你逃脫這種心理折磨,那……就進去吧。”夏晚用力的擁緊了她,低低的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謝謝你,夏晚。”慕稀將頭深深埋在他的胸前,聲音小得幾不可聞。
“這事我要和慕城商量一下,必須穩妥些才行,不能讓其它人受牽連,所以你等我安排,自己不要亂來,恩?”夏晚沉聲說道。
“好。”慕稀輕輕點了點頭。
“好了,決定了就不要再多想了,努力去做就好了。”夏晚拍了拍她的背,輕聲說道:“回房間吧,有些冷了。”
“恩。”慕稀從他懷裏抽出身體,看着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夏晚,對不起啊。”
“對不起什麼呢?如果這就是我們生活里必需要細過的一道坎,我們就一起把它跨過去。”夏晚看着她溫柔的說道:“我希望在我們年輕的時候、還能承受的時候,把所有的心結都解開,然後——我們就一直幸福下去,可好?”
“你別這麼煽情好嗎,我會捨不得的。”慕稀轉身撲進他的懷裏,心裏的矛盾與猶豫,如兩股相反的力量,不停的撕扯着她——
在廣告之後她就想過以這種方式
以這種方式來面對,可在與夏晚共同生活的這短短几天,她卻發現自己是真的捨不得了。
她還有幾個七年可以等?而他又能等她多久?
她等了七年的愛情,難道要因為一段錯誤的過去,再次丟掉?
似乎,生活中總有比愛情更重要的事,要讓她不斷的放下、不斷的捨棄。到底是那些事情太重要?還是她對愛情從來都沒有把握,不敢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可是現在……
這樣的夏晚、這樣的懷抱、這樣家的感覺,是真的讓她捨不得了。
“最好捨不得……”夏晚低低的說道。
第三節:夏晚的計
晚上,慕稀以為自己會睡不着,卻在被夏晚實實的摟在懷裏后,聞着他身上熟悉而安心的氣息,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夏晚陪着她睡了會兒后,便悄悄的起床,回到書房給慕城打了電話過去。
“慕稀的事情被網上扒出來了,她想自首。”
“恩,以前是潛意識迴避,不肯去想;現在在精神完全恢復后,她給自己的壓力很大,就算不自首,她的生活也會一直留有陰影,或許……還是會影響健康。”
“我知道,慕青出來那個樣子,我怎麼敢讓她還進去。所以給你電話,聽聽你的意見。”
“我?呵,確實是這樣想的,你以為如何?”
“好,我等你消息。”
“恩,睡了,晚上還好。只要不被那件事絆動神經,一切都不錯。”
“安言還好?上次看她好象胖了?”
“我改天給她電話。兩個小傢伙想我沒有?”
“等我的腿好了,怕是要抱不動他們了……”
“還好,都在恢復中,看這情況,沒有三年,是不可能正常走路的了。”
“好了,不和你說了,我怕一會兒她要醒了,她今天的情緒不太穩定。”
“恩,再見。”
*
掛了慕城的電話,夏晚點燃一支煙慢慢的抽起來——他當然不會讓她進去那種地方,只是他也不想她一輩子背負着這個心理包袱。
只是那個辦法,可行嗎?
夏晚一口一口的吐着煙圈,在明明滅滅的煙星里,慕稀那張在陽光下笑得明媚的臉、還有在聽到別人說她‘殺人犯’時臉上頓失血色的模樣,只覺得心裏一陣被撕扯的疼痛。
看着她從那場夢厴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卻終究還是不能完全走出來。
“慕稀,如果我們的道德感再稍稍弱一點,這事也沒這麼為難,不是嗎?”
“慕稀,不是說女孩子愛情大過天嗎?可你明明該理智的時候犯糊塗、該糊塗的時候偏又理智得讓人心疼。”
夏晚低低的嘆了口氣,看着手中的煙一直燃到尾端,才將它按熄在煙灰缸里,然後轉動輪椅回到卧室。
掀開被子上床后,慕稀自動的向他身邊靠了過來,夏晚伸臂將她摟進懷裏,兩個人身體的溫度迭加着,有一種滲入骨髓的溫柔,漫身蔓延……
*
【兩天後】
Leon的關愛女性,女性設計專場見面會的當天,夏晚不放心慕稀,所以帶了電腦去她的辦公室守着她。
“現場的事不缺你一個,你就在辦公室好好兒獃著。”夏晚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
“你都過來了,我自然只能獃著了。”慕稀低頭笑笑,眉眼間暈染着淺淺的溫柔,讓她眸底的黯淡也變得清淺下去。
夏晚這才推轉輪椅到窗邊的會談桌旁坐下,拿出電腦邊開機邊說道:“這次的廣告效果確實不錯,我考慮去拍一組亞安的形象宣傳片了。”
“你?”慕稀抬頭看他,笑着說道:“我覺得……年紀太大了點兒了。”
“我看起來老嗎?”夏晚伸手摸了摸下巴,不禁笑了起來。
“現在流行小鮮肉好吧。”慕稀笑着,低頭看着自己的電腦,在看到跳出來的新聞時,臉上的笑容不禁慢慢收斂了下去。
顯然,剛開機的夏晚,也看到了今天的熱搜新聞,短短几個小時,慕氏、縱炎,已經串到熱搜榜,讓人想忽視都不可能。
“喻敏,看熱搜榜。”夏晚沉着臉,拿起電話給喻敏打了過去。
“看到了,現在是宣傳期,適合封掉嗎?”顯然,喻敏明白夏晚的意思。
“封掉。”夏晚沉聲說道。
“好的,我通知公關部。”喻敏立即應了下來,當即便掛了電話。
夏晚的電話還沒放下來,慕青便推開辦公室的門大步走了進來:“新聞是怎麼回事?”
“你也太後知後覺了。”夏晚皺着眉頭說道。
“你在這裏?”慕青這才看見夏晚也在慕稀的辦公室。
“新聞的事情喻敏已經在處理了。”夏晚點頭說道。
“謝謝。”慕青點了點頭,看着慕稀問道:“宣傳片引起的?”
“算是吧。”慕稀輕聲答道。
“是我疏忽了,沒想到會牽扯到過去的事情。”慕青一臉懊惱的樣子。
“總有一天會被人翻出來的,不是現在、就是將來的某一天,只要發生過,就沒有躲過的可能。我有心理準備。”慕稀看着慕青輕聲說道:“你不去現場嗎?夏晚不讓我過去,我還真有些不放心,你過去看看吧。”
“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看慕稀淡然中帶着沉暗的
帶着沉暗的樣子,慕青不禁皺緊了眉頭,轉身大步走到夏晚的身邊坐了下來,看着他直直的問道。
“公眾不能代替法律,這些新聞除了讓人看着不舒服,對我們沒有任何影響。如果要正經闢謠,當初法院下的判決書就足夠了。”
“只是現在的網絡社會,你越在意、他越有勁,所以不如乾脆將新聞堵住。慕稀又不是什麼大明星,這事熱幾天也就過去了。”夏晚看着他認真說道。
“是這個道理,不過,大家對慕稀的關注是因為Leon,我看你們兩個是不是舉辦一個小型的訂婚儀式?這樣可以把大家的注意力轉開。”慕青想了想說道。
“好主意,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夏晚的眉頭不禁高高的挑了起來,抬頭微笑着看向慕稀。
“夏晚亞安銀行行長的身份,比起Leon來,更加引人注目。這件事情就讓他去吧,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在乎。你們也別想這亂七八糟的了。”慕稀將目光放回電腦里,按下鼠標關了新聞,直接調出新年發佈會的文件,仔細看起來。
夏晚輕輕嘆了口氣,迴轉過身,寫了張紙條遞給慕青,在他看完之後,輕輕點了點頭:“就是這樣,按他的意思來吧。”
“可以,我從裏面弄個人出來。”慕青的餘光從慕稀的臉上瞟過後,壓低聲音說道。
“恩,是準備發佈會完后和你說的,沒想到新聞上來這麼猛。”夏晚點了點頭。
“我現在去安排,稍後直接去秀場了,你好好兒陪她。”慕青一臉嚴肅的站了起來,心疼的看了一眼低頭工作的慕稀后,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第四節:依然自卑
“慕青。”
寫字樓大廳里,於佳佳看見慕青走出來,便快步迎了上去。
“你怎麼在這裏?”慕青正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在看見於佳佳后,便又將手機放下——比起剛離開時,她似乎更瘦了些,不過精神倒是更好了些,整個人看起來有股以前沒發現過的光彩。
這個發現讓慕青的眸色微微黯淡了下去——如果說,她只有在離開他身邊后,才能綻放全部的光彩。
那麼,她還會回來嗎?
為什麼,在自己的身邊,就不可以?
自己從沒有如對待她一般,對待過別的女人——遷就、呵護。可是,還是不行嗎?
“我看到小稀的新聞了,過來看看她。”於佳佳放在面前的雙手,無意識的擰動着,聲音更是一片軟弱無力——
好吧,她今天穿着一件不知道牌子的韓式長大衣,裏面是一件香橙色的高領毛衣,下面配一條毛料直板西褲,這一身打扮,將她的身材修飾得極好。
在公司的時候,她一直信心滿滿;就算走在大街上,她也並未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妥。
只是在他面前……
她卻自信不起來——他身上是一件阿瑪尼的開衫毛衣,外面套一件於佳佳不知道牌子的毛領大衣,帥氣中帶着股不可言明的貴族風度,加上他自身的帶的那股雅痞氣質,她在他的面前,總是不自覺的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而這感覺,讓她心裏只覺得一陣壓抑的難受——她和他,終究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而她,終究也克服不了在他面前、在他圈子裏的自卑感與小家子氣。
“你最近還好?身體沒事了嗎?”看着她低軟的樣子,慕青將自己的聲音放得很輕——她越是這樣,他越是不知道該怎麼與她相處。
當年的於佳佳,也曾是天不怕地怕、也曾對他呟來喝去——他真的很懷念,那個不知道他身份的於佳佳,在他面前,如小女孩般的張揚與快光。
可惜,時光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
“挺好,你呢?”於佳佳似乎看出他眼底莫明的黯淡與憂傷,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低低的說道:“你挺忙的吧,慕稀在上面嗎?”
“在,你上去看她吧。工作上面、還有生活上,有什麼不方便的,給我打電話。不想給我打電話,和小稀說也行,別自己為難自己。”慕青沉聲說道。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上去了。”於佳佳輕扯了下嘴角,拉了拉大衣的領子,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佳佳。”慕青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還有事嗎?”於佳佳勉強笑笑看着他。
“怎麼瘦了?”慕青沉眸看着她,聲音有些微微的沙啞。
“是嗎?”於佳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低聲說道:“體重沒輕,這段時間在跑步,可能看起來肉緊了些。”
“是嗎?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聊聊。”慕青的眸光微微暗沉,看着她低聲問道。
“好啊,等你忙完這陣訂貨會吧,我那個是時候差不多也有空。”於佳佳的眸光在慕青的臉上打了個轉,心裏不由得微微慌張,卻仍低低的應了下來。
“好,到時候我給你電話。”慕青點了點頭,鬆開了她的手,看着她轉身慢慢離開,卻是連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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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爺說:紀若,你要記住以下幾條:
一、出席宴會時,上不露胸,下不露腿,不能透明;
二、片場拍戲時,不許接吻,不許摸胸,不許花痴;
三、遭人欺負時,必須還手,無須打死,打殘就行;
“來,簽字畫押!”婚後一個月,男人遞來一張寫着諾爺三大準則的紙,溫聲細語念出以上內容。
紀姑娘瞪眼,小臉慍怒。“顧諾賢,做到這些對我有什麼好處?”諾爺俯身,親吻女人可愛的耳垂,道:“好處是我給你衣食無憂,考試不掛,另附贈獨家至上的寵愛,期限是——”
“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