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聖誕快樂
~~~~~你失去的頭髮，輪迴了的傷疤，長出了鮮花。~~~~~
因為湯姆的拍片計劃很緊，所以去非洲的日程得安排在聖誕節之後。而聖誕節奧莉維亞準備回英國看看凱倫，湯姆也特地調整了時間，和她一起回了溫莎。
此前一直都是安德森和潘多拉輪流照顧着凱倫的，後來她病情穩定之後，就搬進了小鎮上最好的一家養老院。馬場自然是沒人照顧了，但凱倫並不打算出售，她只是讓工人代為照顧馬匹，依舊還開放着。
養老院設施和服務都很好，但是奧莉維亞並不喜歡這裏。看着那些患了病，無法照顧自己，坐在輪椅上目光獃滯的老人，她好像看到的就只有死亡而已。
凱倫在院子裏曬着太陽，完全不顧現在的溫度只有大概零度左右。
奧莉維亞走到她的身邊，幫她把毛毯拉了拉。
自從那次跌倒之後凱倫的身體就完全垮了，她現在就連自己起身走路都很困難了。
“噢，我的小奧莉，還有湯姆。”凱倫睜開了眼睛，她看着兩人，笑了起來。
“感覺怎麼樣，凱倫？”奧莉維亞坐到了她的身邊，她拉起外婆的手，卻感覺不到一點溫暖。她記得以前外婆的手柔軟又溫暖，而現在卻好像一雙塑膠手套一般，毫無溫度和彈性。
“還行吧，至少在這裏我還能找到能跟我有共同話題的同齡人。”凱倫笑道，她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老人，“那是艾伯特，比我還大一歲呢。”
“聖誕節我們回家吧。”奧莉維亞不忍心把外婆一人放在養老院裏過聖誕，她想要自己為外婆做一次大餐。
打了電話，把安德森給叫了回來。而自己的父母聯繫不上，所以就他們四人一起過聖誕了。
奧莉維亞把安德森支去砍樹了，湯姆和她則是在廚房裏準備着晚餐。
凱倫坐在沙發上，她挑選着唱片，全都是對自己來說非常有意義的歌。
像是LiliMarlenn，記得她和自己的丈夫才認識的時候，街上到處都可以聽見這首歌。
然後是TheSoundofSilence，她生下了潘多拉，和丈夫一起經營着馬場，生活安靜而幸福。
後來是Spaceoddity，那時太空競爭最為激烈，所有的人都想去宇宙之中遨遊。但是第一位去到太空之中的加加林，卻永遠地呆在了那裏。
之後柏林圍牆倒塌，大家都聽新版本的TheWall。
新世紀到來，凱倫聽的流行音樂就少了，她更多的，還是在回顧過去。因為她的丈夫沒能活過這個世紀，永遠地躺在了她家不遠的家族墓地之中。
GroundcontroltoMajorTom,
GroundcontroltoMajorTom,
Takeyourproteinpillsandputyourhelmeton.
……
You’vereallymadethegrade
Andthepaperswanttoknowwhoseshirtyouwear
湯姆跟着旋律哼唱了起來，他也很喜歡這首歌，因為他的名字，還有大衛鮑伊橫溢的才華。
“所以，湯姆船長，你現在支持那支球隊呢？”奧莉維亞見他唱得開心，便隨口問道。
“嗯……，美國隊好了。”湯姆看了一眼奧莉維亞做的菜，多虧了建國的指點，她現在的廚藝真是能比得上半個大廚了。
事實證明，努力也是很重要的。
“好歹克林斯曼也是德國人。”奧莉維亞因為建國的關係，現在變成了德國隊的粉絲。反正美國人也看橄欖球和籃球，她就不在足球上支持自己的國家了。
“聖誕樹來啦！”安德森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他扛着一顆松樹，直接走進了屋內。
湯姆走出廚房，他看着那顆跟他差不多高的松樹，覺得安德森的力量也差不多趕上山地猩猩了。
“湯姆，來一起裝飾吧。”凱倫慢慢地站了起來，湯姆連忙過去扶住了她。
安德森也不會做菜，所以三人就拿起各種裝飾品，開始往樹上掛了。
奧莉維亞抽空往客廳里看了一眼，壁爐燒得旺旺的，聖誕樹上也閃亮亮的，湯姆和安德森陪着凱倫，看起來溫馨極了。
她放心地縮回了腦袋，安心地開始做菜了。
聖誕大餐，當然要有火雞。奧莉維亞選擇的烹飪方法還是很傳統的，不過在配料上就下了不少功夫。香料加得比較複雜，味道也更加有層次感。
配菜她做了沙拉，已經很拿手的糖醋排骨，還有番茄炒蛋。湯是鷹嘴豆和土豆，牛肉一起熬的濃湯，也用了很多香料，味道很是濃郁。
還有甜品她做了比較傳統的朗姆酒水果布丁，凱倫喜歡吃甜品，她當然沒有忘記。
“噢，我的小奧莉，沒想到你現在做飯比我還厲害了。”凱倫看着一桌子的菜，忍不住誇獎了一下自己的外孫女。
“甜品我還要向你做請教的，凱倫。”在外婆面前奧莉維亞還是很謙虛的，她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哥哥，準備聽聽他的意見。
“好吃，奧莉，你乾脆開店好了！”安德森一邊往嘴裏塞東西，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好了，別把殘渣噴桌上。”奧莉維亞嫌棄地把火雞推開了一點，自己這個哥哥真的要變成野人了。
“讓我們來乾杯吧。”湯姆舉起了酒杯，對大家說道，“為了這個美好而溫暖的夜晚，為了這些豐富而美味的食物，還為了在座兩位美麗的女士，以及安德森。”
“唔，為了我美麗的妹妹還有優雅的外婆，乾杯！”安德森把嘴一擦，站起來也跟着說道。
“為了外婆。”奧莉維亞現在沒有太多的心愿，她只希望凱倫能夠身體健康。
“為了可愛的奧莉，湯姆還要安德森，乾杯。”凱倫沒站起來，她有些累了，只能坐着說話。
酒杯碰撞在了一起，紫紅色的葡萄酒輕輕搖曳着，和那溫暖的爐火一樣，讓人沉醉不已。
吃過飯大家就各自休息了，奧莉維亞還是和湯姆擠在自己的房間裏。今天有些累了，兩人沾着枕頭就睡著了。
不過奧莉維亞睡得不是很熟，她半夜的時候聽到了一些動靜，就慢慢清醒了。
沒有吵醒湯姆，她一個人起床了。
窗外白茫茫一片，竟是下起了大雪。
她批了件外套，下了樓。
凱倫正坐在聖誕樹下，不知道在做什麼。
“凱倫，你在做什麼？”奧莉維亞沒想到凱倫會半夜起來，她連忙走了過去，扶住了她。
“給你們送禮物啊，親愛的。”凱倫笑了笑，指了指聖誕樹邊上的幾個禮品。
“噢，凱倫，我們都不是幾歲的孩子了，不會相信有聖誕老人這種事啦。”奧莉維亞把凱倫扶到了沙發上，“晚上這麼冷，你就別起來做這些事了。”
“要相信奇迹啊，奧莉。”凱倫慈祥地摸了摸奧莉維亞的臉，她笑着看了看那枚戒指，輕聲問道，“你和湯姆還沒有打算嗎？”
“我們還年輕呢，凱倫。”奧莉維亞完全沒想結婚的事情，她才忙完學位的事情。湯姆也在事業上升期，怎麼也不是結婚的好時候。而且結婚這種事，感覺離他們還很遠呢。
“15歲的女孩兒才有資格說自己年輕。”凱倫笑了笑，颳了刮奧莉維亞的鼻子，“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我也該去睡覺了。”
“好。”奧莉維亞把凱倫扶回了房間，幫她把被子蓋上了。
在離開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因為下着大雪，所以外麵灰茫茫的一片。路燈的燈光映照在雪上，反射進了屋內。那灰黃的光線籠罩着凱倫，她整個人都有些漂浮起來的感覺。
奧莉維亞眨了眨眼睛，但是還是看不透徹。
這時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應該是湯姆出來了。她連忙幫凱倫關好了門，跑上了樓梯。
“奧莉，你去哪裏了？”湯姆揉了揉眼睛，剛才他突然醒了，然後就發現奧莉維亞不見了。
“我去看看凱倫，沒事了，繼續睡吧。”奧莉維亞走到了門前，她想去推門，卻被湯姆擋住了。
“等等，奧莉。”湯姆指了指掛在門上的槲寄生，他笑了起來，“給我一個吻吧。”
奧莉維亞這才注意到每扇門上都掛有一個槲寄生的小花環，不用猜，這肯定是安德森的傑作。可惜的是，他每年好像都會這樣做，但是還是找不到女朋友。
英國人相信槲寄生帶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如果兩人在槲寄生下相遇了，就必須親吻一下，不然厄運就會降臨。
“如果我不吻你的話，是不是雷神2票房就會下跌啊？”奧莉維亞故意問道。
“不會。”湯姆很自信地搖了搖頭，“但是也許我會發胖。”
“哈哈，那就表示我的廚藝變好了。”奧莉維亞踮起腳來，在他唇上吻了吻。
湯姆抱起了她來，現在時間不早不晚，剛好適合運動一下。
***
安德森醒得很早，他知道凱倫肯定會給自己準備禮物。下了樓，他直接就跑到了聖誕樹下。他果然沒猜錯，那下面有三個禮品盒。
他拿起了寫有自己名字的盒子，迫不及待地打開了。
盒子裏是一套錫兵的玩具，這套玩具是外公的收藏，安德森一直很想要。但是凱倫想要給自己留點紀念品，所以沒捨得給他。不過今年卻是當做聖誕禮物送給他了。
“奧莉維亞！”安德森興奮地喊了起來，小的時候奧莉維亞還跟他打過賭，說他這輩子都不會得到這套玩具的。
但是奧莉維亞沒理他，想想也是，人家有男友，不會起這麼早的。
“凱倫，謝謝你！”安德森又喊了一聲，老人起得早，說不定已經在廚房了呢。
但是凱倫也沒答應他。
安德森愣了一下，他手中的玩具盒一時沒拿穩，那些小錫兵嘩啦啦地全部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