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屯糧
?餐廳的老闆很殷勤，又着主廚做了許多拿手的甜品，陳晨十分給面子，每一份都咬着勺子嘆好吃。也因此，外送訂單被拉的老長。
過了九點，天空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
陳冕脫下西裝外套，把陳晨緊緊包進去，摟着陳晨的身子進了泊車小弟打開的車門。
手機鈴響，琪封兩個字在屏幕上一閃一閃。陳冕點開，刪除，動作乾淨利落。
九月的夜晚，因為下雨，空氣變得微涼，陳冕關了車裏的空調，車窗開了一絲縫隙，把陳晨摘下來的西裝外套再扣到陳晨腦袋上。
陳晨道：“現在去哪？”
陳冕道：“去見琪封拿貨。”
陳晨似乎好一會才想起來琪封是誰，隨即靠在椅背上，數道路兩旁一掠而過的樹木。對目的地表現的不那麼期待了。
去X市西郊要經過一片密林。陳冕的銀色保時捷經像一道閃電，筆直的劈開了濃重的夜色。
陳晨跪在椅子上向後看，驚訝的“咦？”了一聲。
陳冕：“怎麼了？”
陳晨轉過身指着後視鏡道：“那輛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我們後面。”
陳冕掃了眼後視鏡，伸手拉陳晨老實坐下，西裝外套扣在他頭頂，捉弄道：“別回頭哦，或許是幽靈車也說不定。”
陳晨果然不再動，陳冕十分滿意，果然小孩子還是怕鬼的。
過了一會，整個人裹在西裝下的陳晨忽然道：“這個故事好假哦，哥哥。”
陳冕：“……”
陳晨：“幽靈車怎麼會有牌照……還是軍隊的。”
兩輛車默契的拉開十米以上的距離，一前一後向西郊倉庫駛去。
倉庫保安室的人員已經離開，陳冕用遙控開了滑動鐵門，藉著倉庫門上的探照燈找到標誌着08的空倉庫，後面的黑色翻斗車落後一步跟進來。
倉庫捲簾門緩緩落下，直到完全併攏。黑色翻斗車停在保時捷的前面，保時捷的車燈一開，正好照在被帘子擋住的車尾。
陳晨想，原來這就是琪封的貨。
倉庫里總是陰冷的，陳晨攏了攏頭上蓋着的大外套，在皮椅上團成一團。
翻斗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一個穿着風衣的男人下車，笑意盈盈的和陳冕握手道：“好久不見，陳少，晚上好。”
陳冕道：“晚上好，琪封。”
琪封朝車子這邊招了招手，笑道：“嘿，陳晨，好久不見，怎麼不出來打招呼？”
“！！！！！”陳晨瞪着眼睛，他怎麼知道我在！
陳冕冷着臉道：“路上睡了，就不出來打招呼了。”
琪封收回手，仍然笑眯眯的看着車窗道：“沒關係，只是好久沒見，有點想我們的小朋友了。”
陳晨只覺得毛骨悚然。
這時陳冕沉聲道：“驗貨吧。”
琪封用手揉一揉脖子，晃了兩圈，總算收回目光，轉身扔給陳冕一個小手電道：“跟我來。”
陳冕開了手電，在倉庫里照了一圈，可視性很遠，於是和琪封翻身上了翻斗車的後備箱。
沒多久，陳冕下了車，扔給琪封一個精緻的小鑰匙道：“沒有現金，HIKE307保險柜鑰匙。”
琪封雙手接過來，笑道：“保險柜？這不是私房錢吧。”
陳冕不語，權當默認，其實這確實是一份秘密條款，他在很早以前就開始打算給陳晨存一筆錢，早就忘了當時的心情，後來也沒特意去想，只是偶爾有餘款，就打到一個賬戶上，日積月累，總共存了幾千萬，原本這筆錢是沒什麼用的，想在想起來，道像是天意似的，要陳晨知道，指不定又要呆了，陳冕勾起嘴角。
琪封臉藏在陰影中，這時忽然道：“陳少真爽快，有機會再合作吧。”
陳冕收起表情，淡淡道：“卸車。”
琪封晃了晃鑰匙圈，向車頭揮揮手，叫道：“下來卸車。”車上下來三個肌肉緊繃的漢子手腳麻利的把車上一箱箱的東西卸下來。
陳冕坐回他的保時捷，見陳晨把自己包的就剩幾縷頭髮在外面露着，頓時笑了，道：“怎麼捂得這麼嚴實？”
陳晨露出一個頭，瞪着大眼睛左瞧右瞧。微弱的反光在他帶着點嬰兒肥的臉頰上打上一層微弱的銀光。
陳冕看着看着眼神便暗了下去。低聲嘟囔了一句，實在忍不住，伸手，捏！
陳晨：“嗚……！”
陳冕勾起嘴角，陳晨眼睛裏的淚光閃啊閃的，一副馬上哭給你看的樣子，這才滿足的鬆手。
陳晨捂着臉頰，小聲嘟囔道：“哥哥什麼的，最壞了。”
陳冕抿嘴一樂，伸手搭在陳晨的肩膀上，食指輕輕摩擦他的臉頰，眼睛卻盯着倉庫里活動的幾個人。
琪封就靠在翻斗車上抽煙，時不時朝他們的方向看一眼，目光似乎穿透單向玻璃直達內里。
陳晨小動物瑟縮一下，喃喃道：“感覺毛毛的。”
“嗯？”陳冕沒聽清他說什麼，但卻意會了陳晨的動作，把陳晨的大外套整理了一下，伸手打開音樂。
陳晨注意力被轉移，慢慢放鬆下來。
陳冕盯着黑洞洞的倉庫，黝黑的瞳仁里像是有無盡的漩渦，刮出深沉的風暴。
琪封這個人，其實並不是混黑的，相反，他和陳冕他們一樣，都是軍區大院裏從小混出來。這人腦子太靈活，正常人想一件事情，最多拐個幾十彎，但人家就能拐出百八千出來。所以說，這人一旦有了異於常人的能力，那麼他第一個想乾的事情肯定就是犯罪。陳冕出國四年，琪封在黑道上摸了四年。直到現在，京城裏的能勾上陳冕這批的人，沒一個不知道琪封是幹什麼的，但卻沒一個不想勾搭勾搭人家的。
陳冕和琪封關係並不進，或者說他有些刻意的疏遠，就像龍飛說的，他跑商的，沾上黑不好看。所以，他們倆雖然都是這圈子裏頂頭的那兩個，但刨去還穿開襠褲那會，也只是面子上點個頭的交情，所以，他主動找人還是第一次。陳冕在想，憑琪封那個腦袋，這事後，不盯着他的幾率有多大？
零。
被琪封抓得到他動向的幾率有多大？
零。
陳冕眼中刀子樣的冷光一閃而過，那邊的貨物已經全部清空，琪封對陳冕揮揮手，陳冕打開倉庫門，目送黑色翻斗車離開。
倉庫的捲簾門再次關閉，陳冕笑着對陳晨道：“下車收裝備了寶貝。”
陳晨穿着陳冕的大外套，袖口向上挽了一截，勉強露出半個手掌，笨拙的打開車門，站起來時衣服拖到大腿上，顯得身子更加嬌小，扁着嘴，讓人哭笑不得。
成箱的軍火被碼成一排堆積在牆根，陳晨伸手，全神貫注的盯着，腦海里想着空間的樣子，一眨眼之間，堆積的軍火憑空消失。
陳冕帶着他開始收刮其他幾個倉庫，倉庫排號從01—03都是本公司的存貨，大多是香腸，罐頭，鳳爪，餅乾，方便麵，等真空食品。這類食品會源源不斷的從本省各大加工廠陸續運來，平均每天可以填滿一個倉庫，04號倉庫是陳冕今天採購的物資，十幾萬斤的糧食幾乎堆了半個倉庫，然後是成箱成袋的調味料。
陳晨把這些東西放進空間費了不少時間，但也能看出，相同體積的貨物，陳晨的速度在逐漸加快，他慢慢掌握了空間的訣竅，主要是精神集中，用精神力，強行挪移物體所在空間，想像貨物從空間抽離，然後進入自己的空間，
這個過程不複雜卻也不簡單，用陳晨的感覺來說就是玄妙，好像不受感覺，意識，動作的控制，卻又在控制之中，網網在這一秒內物資已經移進了空間，但陳晨的意識卻還停留在外，於是下一秒物資又再一次出現在倉庫里。如此反覆，陳晨才最終適應了轉換的過程。
幾個倉庫輪下來，高度集中的精神讓陳晨有些頭暈眼花，最終盯着兩個蚊香眼騎在陳冕的背上，搖搖晃晃的哼聲。
陳冕背着陳晨笑眯眯的聽着陳晨不找邊際的問話，陳冕的背很寬厚，陳晨趴着十分舒服，忽然嘟囔道：“哥，我們走回去吧。”
陳冕哭笑不得，無奈道：“好。”
雨還在下，陳晨抱着雨傘穿着大了不知道多少號的西裝外套趴在陳冕背上，陳冕任勞任怨的背着他的小祖宗開始徒步從郊區往市區進發。
還是來時那片密林，陳晨被帶雨的冷風吹着吹着忽然清醒過來，道：“哥，我們去哪？”
陳冕道：“回家。”
陳晨道：“怎麼不開車呢？迷路了嗎？”
陳冕笑道：“可能是吧，你帶着GPRS嗎？”
陳晨在他背上動了動，摸遍全身上下的衣兜，最終泄氣道：“沒有。”
陳冕：“那怎麼辦。”
陳晨想了想道：“往回走吧。”
陳冕笑道：“好吧。”
陳晨在陳冕背上花圈，動來動去十分不安分，有細細的雨絲被風掃進他們的傘下，陳晨伸出沒拿雨傘的一隻手，捂住陳冕的一隻泛紅的耳朵，溫暖的手心摸到冰冰涼涼的耳垂，陳晨道：“哥，你冷不冷，我給你暖暖。”說罷，用臉頰貼上陳冕的另一隻耳朵。
陳冕勾起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道：“不冷。”
雨還在下，大陳帶着愉快的心情背着自家小動物，一步一步堅定的向前邁進，即使前路迷茫，即使黑暗叢叢。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親們的評價，蘿莉章節刪除了，對全文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