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再遇黃顯新
這一天。
正在上班中。
指尖在鍵盤上下翻動,但似乎每一個部位每一根神經都有些麻醉溫熱,又有一些刺痛的感覺。
有一個顧客呆立在前面,他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掛在嘴角。剛才他似乎是心不在焉地諮詢一些問題,問完之後,不再說話了,眼神渺茫,沒有看我,也不走。問他還辦理什麼業務?他只是點點頭,是他讓我不安。
辦業務的,斷斷續續的來了,又都走了,可眼前這個人還不走,他是在回憶什麼?似乎他是穿越了?只剩下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在這裏?
我覺得他很奇怪,但問他,他不搭理可也不走,我也得只好繼續忙碌自己的工作。偶爾看看他。
一個顧客也沒有了,我手頭的工作也做完了,外面街上的樹,綠色似泛起綠色的波浪,而眼前的人還是不走,
他是誰?為什麼在這裏呆立,問不答,不說話,也不走?
不久,他如同從夢中醒來,說:“楊小雨,你是楊小雨嗎?”。
我抬頭看看他,說:“你好,是的,我是楊小雨!”。
他說:“你還記不記得我?”。
我搖搖頭,說:“不好意思,沒有印象了,怪我咯,你以前來過我們這裏?我幫你辦理過什麼業務的是嗎?或者你諮詢過什麼?”。
他搖搖頭,最終,這個顧客他問了我們的電話。終於離去。
不久,有電話找我。
對方說:“你是楊小雨嗎?”。
我說:“你好,我是楊小雨。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對方說:“我不辦理什麼業務,我是剛剛在你前面站立的那個人,你竟然把我忘記了。”。
我說:“不好意思,請問……”。
他說:“我是黃顯新!”。
黃顯新?似乎很遙遠的記憶,幾乎想不起來了!啊,是以前在郭玉英家見到的那雙胞胎其中的一個。他們雙胞兄弟而進行了一場割禾比賽,開始誤以為是動刀子拚命呢?嚇死人了。想不到在這裏遇見了。
沉默了一會,我說:“這麼多年不見,你還記得我?”。
他說:“豈止記得?簡直就是刻骨銘心!”。
我說:”不會吧?好像我沒有欠你的錢哦!”
他說:“不止是欠我的錢。還欠了我的……”他說“我的……”是什麼?是情?這個字,他不敢說出來吧?
我蒙住嘴巴笑笑,
我說:“郭玉英怎麼樣了?我好久不跟她聯繫了!”。郭玉英後來一直沒有考上大學,就在當地做了代課老師。
他說:“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樣?”
我說:“好吧。你怎麼樣了?”。
他說:“我還是不怎麼樣。”。
我說:“其實。我一直在記着郭玉英,記着郭玉英就是記着你!好了吧?”我還記得那個揮着鐮刀和自己兄弟比賽的那個雙胞胎。
黃顯新他說他現在是一個詩人,他喜歡讀海子的詩歌,他來北海很多年了,現在在北海開立一家房地產公司,我問他是怎麼來的北海的?他說是流浪。反正,愛讀海子的詩歌的人都喜歡說流浪。難怪他的眼神、他的神態都與眾不同,詩人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可黃顯新後面說的話不能不讓我大吃一驚。他說:“楊小雨,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沒有結婚。我的心裏一直留着一個位置,那就是為你留下的,我一直在等你!”。
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說:“不要嚇我……”。
這不是無理取鬧嗎?自從那次在郭玉英家見過一面,都十年了,一直沒有聯繫過,現在偶然遇到了,他就說他一直在等我?如果一直在等我,也不見他找過我,他早幹啥去了?我也不是變成仙女升天不在人間啊,如果不是今天見到我,那他還會說一直在等我嗎?豈有此理。
他說不是嚇我,他說的是真心話,也是真實的事情,接着,他讓他的朋友打電話給我,轉達了他的意思,說希望我能離婚,說他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如果我不離,他就一輩子這麼孤獨下去。
我以為女人都愛做夢,女人的情結會讓人莫名其妙,男人竟然也愛做夢,男人的情結也會讓人莫名其妙。他是不是以為他愛上了詩歌,就可以說自己是詩人,說自己是詩人就可以隨心所欲把所有一切都視為詩歌,包括他的人生,他的生活,他的婚姻?可我是一個普通人,我不是詩歌。
婚姻不是兒戲,孩子都幾歲大了,哪能隨便解散自己的家庭呢?
可是,黃顯新好像着魔了一樣,說如果我不答應,我不離婚,他會天天打電話給我,一有空就來我面前站,一直到我答應為止。
有一陣子,我有了接電話恐懼症,一有我的電話,我一聽到黃顯新的那一聲“喂”我就害怕,趕緊掛了,有時候還不確定是不是他?知道不是公事,也馬上掛了。
小魏有好幾次打給我,都被我掛掉了。
這一次終於接上了,小魏說:“你終於接電話了,我打幾次電話給你,為什麼你一聽我的電話就掛斷了?我找你有事啊!”。
我說:“是什麼事?”。
他說:“我想問一下,你上一次在商場見到我小孩,是不是給他吃了什麼葯?”。啊?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說:“小孩自從那次見到你,就老是說你才是他的媽媽,天天說要去找媽媽,回來就發燒,一直沒好。”。
有這回事嗎?可是,我能給小孩什麼葯吃啊?我是這種人嗎?我給小孩吃藥?莫名其妙!
我想起來,原來,那天星期天,我和我老公帶小孩上街,在商場裏,偶然遇到以前的幾箇舊友,他們都帶小孩來逛街,小魏也在,他也帶他的兒子來逛街,見到他們,我才想起上次小魏說過星期天帶小孩來聚聚的事情,都差點忘記了,好在現在湊巧碰上了。
自從結婚以後,我都一直沒有見過這些人,他們男的是好朋友,可能經常見面,現在我見到他們,已經過了五年時間了,當初一個個風華正茂,現在事業上是碩果累累了,而最大的成果是有自己的小孩了。
這時候,他們幾個男的聚在一起聊他們的話題。我在幾個小孩的當中,逗他們,逐個問他們,是誰的孩子?爸爸叫什麼名字?每個小孩都興高采烈爭先用后地告訴我自己的爸爸叫什麼名字,還指給我看自己的爸爸是誰?
我記得我抱着小魏的兒子,說:“寶寶好可愛啊,你媽媽呢?媽媽為什麼不來?”他的兒子卻對我說:“我以前見過你是嗎?你好像是我的媽媽,我想叫你做媽媽可以嗎?”。
我女兒在旁邊聽到了,就厲聲地說:“她是我的媽媽,不是你的媽媽,不許你叫她媽媽!”。
我當時也覺得很奇怪,這是怎麼了?小孩怎麼會這麼說話呢?
……
我跟小魏說:“我也覺得奇怪啊,自從那次我們從商場回來,我女兒也是像患了恐懼症一樣,總是害怕,久不久驚懼地問我:‘媽媽,你真的要走了嗎?你去別人做媽媽了?不要我了嗎?’我也不知道小孩怎麼了?莫名其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