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大結局
一男一女從車子裏爬了出來,保鏢打開車尾箱確定車裏再無他人,周子正在車廂里找到了林予晞的手袋,她的耳環gps就在手袋裏。男女顫聲說他們只是偷東西,沒綁人。就在這時,周子正的手機響了。
“你是打算把我甩了去娶小老婆?”林予晞在停車場等了一陣子還是沒見人影,還是決定回清真寺找人藉手機。只是要打長途電話,問了十幾個人才總算借到。
周子正如釋重負:“老婆,你在哪?”
“我沒手機,沒錢,沒車,老公把我甩了,我就在清真寺痴痴地等着有沒有人願意帶我回家。”
“你哪也別去,留在大殿等我。”
周子正風塵僕僕地趕回時,林予晞在大殿裏欣賞精美的水晶吊燈,他雙手把她摟住,深吐一口氣:“嚇死我了。”
“怎麼了?”
“我以為你被捉了。”
“被捉?我去換衣服的時候肚子有點痛就去上洗手間,出來后就找不到你。想去給你打電話,保險柜的鑰匙又不見了。”
周子正自嘲一笑,好一場誤會。她人沒出來,包卻被偷了,gps在包里弄得他以為她又被綁架。看來被綁架後遺症讓他有些反應過敏。
“沒事,虛驚一場。”
林予晞笑說:“我還以為你又去給我弄些意外驚喜。”
──
“freeze!”周子正和林予晞離開清真寺去到停車場時,被一群身穿防彈衣的警察舉槍包圍。原來周子正和保鏢們的三輛車一路疾馳加蓄意撞車已經驚動了杜拜警察,再加上保鏢們有槍(雖然只是電.槍),警察的神經一下子就繃緊,把他們當成了可疑恐怖份子,配上全副防恐裝備出場捉拿他們。
周子正和林予晞被戴上手銬帶上警車。在蜜月旅行時被當成是恐怖份子被捉去警局,這真是很大的“驚喜”。
周子正愧疚地看着林予晞:“老婆,sorry!”
“我又不是第一次坐警車。”
這次真的很不同,好嗎!周子正心情很沮喪,看向車裏一眾嚴肅的警察:“希望去到警局解釋一下,他們就會放了我們吧。”
然而去了警局,兩人被帶到不同的審問室嚴加審問,周子正更是又憤怒又窘迫地被他們扒光搜身。卧槽,在女人面前脫光無所謂,在一群大鬍子男人面前脫光真tmd的丟臉。
“benddown,hipup。”(彎腰,翹屁股。)
“what”周子正雙眼瞪成了銅鈴,一張帥臉白了又青了。
慶幸的是一輪鬧騰后,警察還是把他和林予晞關在同一個籠子,呃,羈押室里。
周子正一看見林予晞就滿臉委屈地摟着她,用泣啼的聲音說:“老婆,我對不起你。我……我……*了!”
林予晞輕掃他的背:“別難過,我不介意。回去拿漂白水洗洗,還能用。”
“我一定讓他們還回來。”周子正極度憤慨“就飆一下車,撞一下車,拿幾把電.槍,犯得着搜我的身嗎?”
“呃……聽說這裏只要打架,不管對錯也要被關進牢裏。這裏的治安好就是因為法規很嚴,你飆車,撞車再加上電.槍,已經是大罪了。”
周子正重嘆:“唉,虎落平陽被犬欺!對了,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
“也沒什麼,他們只是懷疑我是借遊客之名來這當妓.女。”
“什麼?”周子正瞬間火冒三丈。
“別生氣!我告訴他們我是位醫生,還立即給其中一名警察把了脈,說出了他身體的毛病,那些警察就呆住了。然後輪流讓我給他們看病,我看完后他們就再沒懷疑。後來我對他們說我們是來蜜月旅行的,就算現在不能放我們走,也希望能把我們關在一起。”
周子正氣結:“幸好他們沒對你做什麼,不然我會讓他們後悔。”
林予晞安撫:“老公,他們是警察,有責任把事情查清楚。”
周子正怏怏不樂:“總之我們是夠倒霉的。律師明天早上才到,看來我們今晚要在這睡了。”
林予晞點頭:“這裏也挺……特別的。”
周子正氣餒:“我們就在鐵籠子裏渡過我們蜜月的第一晚。”精心安排的蜜月套房,紅酒美食,新婚的浪漫,全——沒——了。
林予晞靠在他胸膛:“我們在特別的日子沒有做必然的事,卻遇到了特別的經歷,不也挺好嗎?”
周子正雙手環抱她,她的體溫好像把他的怒火蒸發了不少:“只要和你在一起,在哪,做什麼都好。”
月光從頭頂的窗戶照入,兩人舉頭仰望,是蜜糖色的圓月。
林予晞親吻他:“老公!”
──
這一夜的硬板床睡得周子正全身酸痛。律師一大早前來和他倆談了事情的始末,再和警察們嘰里咕嚕地解釋一輪后,警察同意把他倆放了。知道了周子正的身份,警局組長昂首挺胸地走過來強調,杜拜很安全,不會有什麼綁架案。就算有,也應該通知警方,不可以再自己冒險行事,吧啦吧啦。訓話一輪,最後竟然堆起笑容滿臉地做起了公關:歡迎來杜拜投資!
把他扒光了,還有臉叫他來投資?你當我周子正是什麼人?
“一定!”周子正擠出一臉虛偽的笑容和組長握手。不管怎麼樣,離開警局再說。人在異地龍也成蟲了。當然,他上了車后,還是義正言辭地向律師抱怨被扒光搜查的不人道待遇。
“我的屁股從來沒被男人摸過。”
林予晞忍不住笑了,看來待會要好好疼疼他可憐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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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周子正立即衝去洗澡,把里裡外外洗得乾乾淨淨,然後再把林予晞扯進浴室,狠狠地大吃一頓,再補上昨晚沒睡好的一覺,氣結才算是勉強地理順了。
周子正心裏還是有些愧疚:“我和你去過兩次旅行,兩次都是那麼刺激。第一次被壞人捉,第二次被警察捉。”
林予晞輕笑:“那以後我們要突破不就很難?第三次難道會是外星人來捉?”
兩人不想外出,就叫了餐送到房間來個外星人電影配晚餐。
“老公,為了應對可能會來捉我們的外星人,我想你最好學會開飛機,不對,開飛船。”
“都不對,我要學會打炮。”
林予晞瞥他一眼:“打炮你還要學嗎?”
周子正點頭:“老婆,你已經徹底地被我帶壞了。”
吃完后,坐在浴室的jacuzzi里,播着音樂,喝點紅酒,看窗外的星星,浪漫得一塌糊塗,於是順其自然地梅開二度。然而就在如火如荼的關頭,“叮咚”門鈴響了。
周子正被驚擾了一下,不理會地繼續埋頭苦幹,可這門鈴還是矢志不渝地響着,好像百匹草泥馬跑過……
林予晞忍不住推了推他:“是不是有什麼急事,去看看吧。”
“做到一半啊!”
“待會繼續。”
“待會都涼了……”
周子正穿上浴袍怒氣沖沖地走去開門,敲門的人最好是發現了人類可以飛了,或者能在水裏呼吸這種大事,不然……
門打開,是警局組長和他的律師。看見周子正的衣着,兩人愣了愣,組長堆着笑臉說:“不好意思,那麼晚打擾了。”可臉上寫着的是:也才9:30,不晚不晚。
周子正的嘴角抽抽:“有什麼事?”
組長呵呵笑說:“我要為昨晚對周先生受到的不禮貌待遇致以最誠摯的歉意。”
周子正臉皮顫跳:“還別的重要事嗎?”
“周先生撞翻的那對男女原來是一對通緝犯,周先生為警方捉拿通緝犯做出了重大的貢獻,我們想請周先生明天來警局接受‘勇士勳章’。”
萬匹草泥馬跑過……
“本來也不想這麼晚打擾,但是就是想親自來請以表示誠意。”組長繼續呵呵呵。
周子正硬生生地把一個“滾”字吞了下去,用一個“好”字把他倆打發了。
“‘勇士勳章’?這東西聽起很耳熟。”林予晞笑說。十四年前他在美國領了“勇士勳章”,十四年後招來了尹天野。
“對,十四年後那對男女就會回來找我算賬。”周子正解開浴袍。
“那是不是別領了?不然你的照片在報紙上出現又會成了他們的飛鏢標靶。”
“把我扒光了,還想借我做宣傳,再讓我成為眾矢之的?沒門,我們明天一早就飛走。”周子正又把林予晞撲倒。
“你不是涼了嗎?”
“我熱得要命,為了這點事打斷我們的好事,我現在是火燒心。”
“可是我有點涼了。”
“待會叫你熱到不行。”周子正俯身開啃。
“等等……”
“我不要。”
“去按‘請勿打擾’。”林予晞輕咬他的耳垂“我不要再涼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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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們帶上行李要離開酒店時,兩輛警車早就在酒店外等着。律師來到勸他倆一定要給面子去領‘勇士勳章’,不然警方惱了追究起來絕對可以把他關進牢裏十天半個月的。
周子正恨得牙痒痒的,但也無可奈河,終究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不過,要借他的臉做宣傳,也沒那麼容易!周子正要律師給他和林予晞弄來一套杜拜最傳統服裝和一把大鬍子,理由是既然來了,就要入鄉隨俗。
穿上了白色長袍,貼上大鬍子,再用兩圈黑繩固定白色的頭紗,周子正由帥氣公子變身成了阿拉伯酋長。林予晞就一身黑袍加上黑面紗遮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兩人相視一笑
“認得出我嗎?。”
林予晞笑着搖頭:“你這大鬍子和頭紗簡直不能再完美了。”
“這就對了。走,去領獎。”
警局組長對周子正的裝扮既意外又驚喜,在他看來周子正這面子可是給足了。於是他笑呵呵地頒獎合照,再提議因為周子正身份特殊,在杜拜遊玩時需要特別照顧,所以決定派出兩名便衣警察跟隨保護。
周子正和林予晞面面相覷,看來他們以為要結束的蜜月之旅現在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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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你快去找法師來為你和周公子作法事,你們這一兩年怎麼那麼多麻煩事。”艾薇抱着孩子笑得花枝亂顫“去一趟蜜月也可以被關進籠子。”
林予晞也笑了:“好像我們倆不宜外出,一出去就惹事。不過有警察護送的蜜月還是挺特別的。”
“四個保鏢就算了,再加上兩個警察,六個人看着你們卿卿我我,自在嗎?”
“不自在啊,所以就回來了。”
“還是乖乖地留在家裏好好做人。”
林予晞抱過剛滿月的baby:“順其自然吧。怎麼樣,帶孩子辛苦嗎?”
“還行,我只負責餵奶,其他事阿澤全包了。”
“怪不得說阿澤變成了只隨時隨地能睡着的熊貓!”
“我負責生,他負責帶,天經地義。”艾薇笑得既幸福又驕傲“而且是他怕我太辛苦,baby太小不想交給傭人,就只能自己來。”
“艾小姐,你嫁了個好男人。”
艾薇向她挑了挑眉:“我也讓他很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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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的日子過得輕鬆愜意,每天林予晞和周子正一起出門,她去醫館,他回公司,下班時,他就開車來接她回家。醫館不忙時,她就偶爾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周子正的辦公室,來個意外驚喜(突擊檢查),慶幸的是暫時還沒撞上不該撞上的事。
“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在你辦公室破門而入時,有人要跳窗逃?”
“不會,這裏的窗打不開。而且……”
“而且什麼?”
周子正狡詐地眨眼:“我有很多間辦公室可以辦公,你查不到。”
“……”
周子正禮尚往來,悄悄地去了醫館打算給林予晞一個浪漫的驚喜,門一打開就聽到男性的呻.吟聲,周子正皺眉,想從布簾里偷看就被一雙溫暖的手捂住了眼:“嚴禁偷窺。”
周子正眉頭壓目:“我說過不許你看男科。”
“我看的是小兒科。”布簾拉起,一個小男孩坐在床上,原來呻.吟聲是從隔壁傳來的。
周子正滿意地點頭:“乖。”
隔壁傳來叫喚男聲叫喚:“林醫師,我的褲子是不是可以穿上了?”
“是的。”林予晞回。
周子正瞬間黑臉:“小兒科?”
“他未滿18歲。”
“滿了8歲就不是小兒科了。”
“你快出去,我要看病。”
“我抗議,小兒科是0到8歲,不對,0到5歲。”現在的孩子5,6歲已經會撩人了。
“抗議無效!周子正先生,你再騷擾我看病今晚你就睡沙發。”
周子正悻悻地走出,看見從布簾里走出一個十四五歲比他更高大而且有點小帥的小兒科。男生對他點頭笑了笑:“叔叔好!”尼瑪,什麼小兒科,分明是小鮮肉。看病就看病,幹嘛笑得那麼陽光燦爛!
周子正心裏萬馬奔騰,不行,得想個法子把她留在家裏。
那天晚上,他做得特別拼,完事了也賴着不走。林予晞推了推他:“你要賴到什麼時候?”
“賴到小蟲遇上蛋的時候。”
──
傍晚,周子正回到家走上房間,看見房門貼着一張白菜的圖片,林予晞就躺在床上休息。
“怎麼了?不舒服?”周子正走去探了探她的額頭。
“嗯,有點累,下午就回來睡一睡。”
周子正把手指放在她的脈搏上,然後嚴肅地說:“嗯,根據我的診斷,你是勞累過度,的確需要好好休息,我給你開一年假期,這一年裏只能吃、玩、睡,絕對不能再去工作。”
林予晞笑了:“怎麼感覺你是在養豬?”
“我還想多養幾隻呢!”突然他想起了門口的白菜圖“你在門口掛着棵白菜圖是想表達我這隻豬把你這顆白菜給拱了?”
“我是想說你接下來要吃白菜。”
“我吃白菜?”
“嗯,至少要吃兩個月。”
“為什麼?”
“齋戒。”
周子正愣了愣,突然會意過來,興奮地問:“小蟲撞上蛋了?”
林予晞笑着點頭:“今天下午回來驗了,日子還淺,過幾天再去看醫生確定。”
“天啊,讓我冷靜冷靜。糟了,我昨晚弄得那麼猛會不會傷了孩子?老婆,要不要現在就去看醫生?”
“老公,淡定!”
“這麼重要的事我淡定不下來。”於是,他直接由一隻從容帥氣的老豬蛻變成了一隻活蹦亂跳的猴子,緊張地一會兒問她餓嗎?另一會兒問她渴嗎?躺久了問要不要起來坐坐?坐久了問要不要去躺會兒?
“老公,還有九個月,冷靜點。”
於是睡覺時他就非常冷靜地動也不敢動,結果第二天起來,身子僵硬,脖子差點扭了。看見周子正一身僵直卻在開會時無緣無故地揚起眼角,宋成澤為他的癥狀起名為“初為人父、興奮過度綜合症”。
兩個星期後,在去完產檢后,周子正的興奮程度進化為亢奮。
“雙胞胎?會是龍鳳胎嗎?”
“現在還太小,不知道。”
“有幾成機會是龍鳳胎?”
“現在很難說。”
“那簡單點說,有幾成機會。”完全是一副不說出個數字你別想走的架勢。
醫生被周子正逼得無可奈何:“每個胎兒有一半機會是男或女,所以大概有25%的機會是龍鳳胎。”
然後周子正就患上了“初為人父、痴心妄想綜合症”。不過自從他患病後,他就像是頂着個天使的光環,每天和顏悅色。做錯事的經理們紛紛看準時機承認錯誤,心情很好的周子正果然大赦天下。
只是一個月後,喜悅的興奮稍褪,周子正的神色漸漸變了。周子正回家看見門口的白菜,雙眼禁不住黯淡:這棵白菜還要掛在這一個月啊,日子怎麼變得那麼漫長。
宋成澤查覺他的變化,身同感愛地明白了他開始進入“初為人父、興奮過度、痴心妄想綜合症”的後遺症階段:欲求不滿。這時候,他會特別煩躁,千萬別不知好歹地撞在槍口上。
兩個月後,產檢時醫生確定林予晞懷上的是龍鳳胎,周子正的雙眼瞬間開滿了花。他打電話給宋成澤炫耀時,宋成澤除了恭喜恭喜,立馬把他的病改名為“初為人父、如願以償、心花怒放綜合症”,老闆的臉開滿了花,一眾犯了錯的經理們又撿回了腦袋。
回到家,林予晞梳洗完后發現門口的白菜圖換成了一張紅燒肉圖,在床上捕獲了一隻光.溜溜的狼。齋戒了兩個月,終於可以開葷了。雖然這葷只能是小肉,但對於齋戒了兩個月的周子正來說已是天下第一的美食。嗷嗚~~
——
天氣明媚的日子,周子正和林予晞手牽手地去公園散步,走了一會,兩人就坐在長椅上看着孩子們在遊樂場開心地玩耍。一位媽媽走來撿球,看見林予晞的肚子肯定地說:“你懷的一定是雙胞胎。”
林予晞微笑地點頭。
“是龍鳳胎。”周子正驕傲地補充。
“真幸福!”那位媽媽滿臉羨慕“一次就湊成了個‘好’字。”
周子正輕摸着她的大肚子:“老天爺還算是待我不薄,我想要龍鳳胎就給我龍鳳胎,一定是在補償之前對我下的重手。”
林予晞靠着他的肩膀:“老公,你雖然受了苦,但也得到了很多”
“只要有你和兩個孩子,受什麼苦都值得。”
“真的不要一打了?”
“不要了,一個‘好’字就足夠了。”
林予晞想起了什麼,笑說:“小艾之前還問我們打算生幾個,我說現在哪知道,小艾就長篇大論說兩個有多好,我就很好奇她為什麼好像極力勸阻我再生,沒想到是和你有關。”
周子正皺眉思索:“和我有關?”
“她說我如果再生,你就會欲求不滿,那時候你的心情會特別不好,阿澤跟在你身邊就會活受罪。”
周子正啞然失笑:“老婆,怪不得說女生外向。你的好閨蜜為了她老公真是用心良苦。”
“現在想想,兩個也夠了。”
“為什麼?”
林予晞親了他一口:“我也捨不得你欲求不滿。”
──
艾薇打量林予晞:“龍鳳胎的肚子真是非同凡響啊,才八個月,就我和快要生時的差不多。”
“最近我也覺得身子很沉,肚子往下墜,假宮縮越來越頻繁。”
“雙胞胎容易早產,你還是少走動,多在家裏休息。”
林予晞點點頭,不知為什麼,胸口悶悶的。
回到家,林予晞看着房門口的白菜圖會心一笑,baby七個月時,老豬就主動把紅燒肉換成了白菜,自願齋戒。
周子正說:“這兩天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醫院檢查?”
“可能是晚上沒睡好,我白天多睡睡補回來。”
“你昨晚的腳抽筋了,我來幫你按摩。”
林予晞躺在床上,周子正一邊為她按摩一邊對着她的肚子說:“兩個小鬼你們聽好啦,不許你們欺負媽咪。乖乖地在媽咪的肚子裏多呆兩個月,就可以出來和爸爸一起玩了,開心嗎?”
“哎喲!”
“怎麼了?我按得重?”
“他倆開心得左一拳右一腳。”
“看來不能提讓他們興奮的事,要和他們講講人生的大道理。”周子正清了清喉嚨,用沒有起伏的音調緩緩地念出:“人之初,性本善……”
這三字經實在是沉悶得太精彩,林予晞和baby很快就睡著了。
周子正悄悄地離開房間,走去書房打開電視看新間。
“工地欠薪一事越鬧越大,工人揚言要去砸老闆的房子。”這事過一個多星期了還沒解決,事情鬧那麼大,這老闆也真是別想在這行幹了。
周子正搖搖頭,轉去了育兒台。
──
第二天,周子正還是決定和林予晞去醫院檢查。車子從山道駛下來在半山腰就被堵住,等了五分鐘,下山的車龍還是一動不動,上山的車道卻是一輛車也沒有。司機下車去問,原來工地欠薪一事鬧大了,工人開始堵來往太平山的路,以防工地老闆逃跑。警察已經在山下和工人們斡旋,不過這公路什麼時候能重開就不知道了。
周子正皺眉,這條是來往太平山的唯一公路,而住在山頂的都是非富既貴,工人很明顯是要把事情再鬧大:“算了,調頭回家。”
林予晞突然捉住他的手,顫聲說:“破水了。”她的裙子慢慢地被滲出的羊水浸濕。
“什麼?”
林予晞抱着肚子痛叫一聲,強烈的陣痛開始了
周子正慌了,立即打了警察熱線,警察說因為路被堵了,救護車短時間內開不上山,要他們折返山頂再坐纜車下山,救護車可以在山下的纜車站等候。
“沒有防爆警察把路障拆了嗎?現在是人命關天,我老婆懷的是雙胞胎,才八個月,可是羊水破了一定要生。”周子正吼了起來。
林予晞勉強地說:“回家……”她的羊水已經開始流,根本不可能再走去搭纜車。現在唯一的選擇是回家自己生。
他們的案子被列為了緊急案子,警察答應會立即去拆路障,路障一清除,救護車立即會去他家。
司機馬上調頭向山上駛去,林予晞在陣痛間歇時,叫管家準備好乾凈的毛巾,夾子,剪刀,暖水。只是孩子不足月,出來時會有危險。現在唯一的希望是救護車能早點到。
──
林予晞躺在床上,生過孩子的女佣人們在一旁陪着,可生過和替人接生是兩回事。周子正坐在床邊無計可施,只能滿臉惶然地緊握她的手。
“沒事的……我是醫生……”陣痛停了,林予晞努力地調整呼吸,艱難地說“陪着我就好……”
周子正在一旁為她看時間,這陣痛真tmd準時,兩分鐘一到又來,這一次痛了三十秒,很快,變成了一分鐘一次。看見她痛得面容扭曲,他的心也像被扭成一團,這種愛莫能助的感覺真tmd的難受。
“你痛的時候咬我。”他把手臂放在她面前,讓他痛一下他心裏反而舒服些。
林予晞搖搖頭:“待會你要抱孩子。”
周子正的手被林予晞猛地握緊,強烈的陣痛又來了。
“是時候了……”林予晞叫了聲,在陣痛來時用力,女佣人就守在腿下準備着。
“看到頭髮了。”女佣人喜叫。
林予晞又用了幾下力,第一個孩子就出來了。一個女佣人抱着孩子拍打她的屁股,響亮的哭聲響起。林予晞喘息着說:“太好了,會哭。”
另一個女佣人用夾子夾緊臍帶對周子正說:“先生,你剪臍帶吧。”周子正手顫顫地拿起剪刀,深吸了口氣,剪下。
“先生,是個女孩。”
陣痛又來了,周子正急忙放在剪刀又握住林予晞的手。孩子很順利地又出來了,這次還沒拍屁股,洪亮的哭聲就響起了。兩個孩子此起彼落的哭聲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
周子正剪了臍帶,女佣人把兩個孩子用毛巾包好,放在林予晞身旁,激動地說:“太太,真是太好了,兩個孩子順利地生出來了。”
林予晞看着兩個紅撲撲的臉,流下了眼淚。周子正俯身親吻時,眼中的淚掉在她的臉上,和她的淚交織在一起。
“老婆,辛苦你了!”周子正再輕輕地親吻兩張小臉蛋:“我現在分不出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弟弟,都是一個皺巴巴樣。”
林予晞微笑着:“你在水裏泡了八個月,你也是這個樣。”
周子正收到電話,救護車十分鐘後會到,他終於可以稍稍地鬆了口氣。
林予晞漸漸覺得身體越來越冷,周子正急忙為她多蓋被子。女佣人發現從床上滑入床下水桶的血漸漸多了起來,焦急地問:“太太,你好像流血多,怎麼可以止血?”
周子正看了一眼床下的水桶,滴滴答答的血非常嚇人。
“沒事的……胎盤沒出來,去了醫院……拿出來會沒事的。”
林予晞累得撐不起眼皮,雙眼慢慢地合了起來,周子正急忙輕拍她的臉頰:“晞,別睡,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好……冷……”林予晞全身哆嗦,牙齒上下抖動。
周子正又為她蓋了被子,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晞,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你聽兩個孩子哭得好洪亮,以後他們一哭我們晚上也別想睡了。”
林予晞想笑,卻抖得笑不出來。
周子正的手被她帶得顫抖起來,他的心也抖得一點一點地往下沉。
──
救護車終於來了。救護員把林予晞和孩子抬上車,為林予晞和孩子做了初步檢查。周子正聽到救護員說:孩子一切正常,林予晞的血壓過低,流血過多,急需輸血。
周子正握着她的手,不斷地和她說話不讓她睡:“我們還沒給孩子起名字呢。”
“嗯……你負責想……。”林予晞臉色越來越白。
“周多金,周多銀。”
林予晞勉強的笑起:“好名!”
“不行,現在是個看臉的世界,光有財不行。周多美,周多帥怎麼樣?”
“好……”
“不如叫周金美,周銀帥,有財有臉。”
“好……”
“晞,別睡,很快就到醫院了。”
“……好……”
──
孩子畢竟不足月,醫生把他倆送去了兒童特護病房。林予晞被送入了手術室,周子正在房外焦躁地等着。宋成澤和艾薇趕到,看見周子正沉凝的臉色,一時不知應該恭喜還是安撫。
過了一會兒,艾薇還是決定扯點話題分散注意力:“周公子,你的兩個寶貝叫什麼名字?”
“沒想好。”
“不如姐姐叫周小鴨,弟弟叫周小豬,紀念你們的愛情故事。”
周子正淡淡一笑:“我對liz說叫周金美,周銀帥。”
“好名!夠潮!”艾薇拍手。
突然產房傳出了呼叫:“請黃琛醫生,陳明德醫生立即到三樓手術室。”不久,兩位醫生匆匆而至,周子正叫住一位從手術室出來的護士問:“林予晞現在怎麼樣?”
“我們正在搶救。”護士叫喚兩位醫生“黃醫生,陳醫生請跟我來。”
搶救?周子正的臉發白。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其間又叫喚兩名醫生進了手術室。每次焦急得忍無可忍的周子正叫住進出的護士,他得到的回復都是“醫生在儘力搶救。”
搶救?是產後出血?不可能止不了血,林予晞的身體一向很好。
四個小時,五個小時……一名醫生終於出來了,神色凝重地對周子正說:“病人產後血崩,現在血勉強止住了,但情況很不穩定。如果再來一次血崩,有可能救不回來。”
周子正張大嘴,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宋成澤急問:“那怎麼辦?”
“再觀察十二小時,如果出血情況穩定下來,病人就算是渡過了危險期。如果流血持續,就要做子宮切除手術。”
周子正繼續張大嘴,還是吐不出一個字。
宋成澤代他回:“好。只要能保住病人的性命,怎麼都行。”
──
這十二個小時漫長得像是一輩子,暗黑的一輩子。周子正坐在椅子上發獃地等着,回想起和林予晞一起的點點滴滴,宋成澤,林之軒,周衍龍的安慰就像從左耳進,右耳出。他現在只知道自己打算做一件事,讓他以後再也不用受這樣的煎熬。
──
林予晞睜開眼時,四周很暗,耳邊傳來機器“嘟嘟”的響聲。她看見床的不遠處有另一張床,有個人睡在上面。
“老公……”她輕輕地叫了聲,周子正沒有回應。
林予晞看着周子正的睡容,他的鬍渣長出來了,他的臉頰瘦了。自己一定睡了很久。林予晞環視四周,這裏應該是特護病房。他竟然能睡在特護病房裏,一定是耍了很多流氓手段吧。
“晞……”周子正夢中呢喃着。
“老公。”林予晞忙輕喚,周子正沒有回應,但很快又喃喃一聲:“快點醒……”他的身子動了動又睡了。
老公,我醒了!你辛苦了!
──
周子正睜開眼,看到一雙亮晶晶的眼。他不自主地閉上眼,一定又在做夢,又夢見第一次看見她那雙清透的眼。
“老公!”
嗯,她第一次對他說話的聲音,讓人好舒心。
“老公!”
不對,第一次見面時她不可能叫他老公。周子正猛地睜開眼,看到林予晞微笑地注視着自己。他從床上跳了起來,撲到床邊,捧着她的臉。
“老婆,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兩行淚湧出,閃閃發光。
林予晞微笑:“我聽到你在夢裏不斷地叫我,我就醒了。”
“我……我叫了你好久!”周子正哽咽着。
“我終於聽到了!”
“我的嗓子都叫啞了,以後再也不許睡那麼久……”
“好!”
“你要補償我……”
“怎麼補償?”
“以後全都要聽我的。”
“好!”
周子正躺上床半摟着她,:“老婆!”
“嗯!”
“老婆……”他懸在空中的心終於回來了。
──
林予晞坐在床上吃完了午餐,護士就把兩個孩子抱過來。
“孩子雖然沒足月,但這幾天喝奶很好,長得很理想。如果一切順利,十幾天後就可以出院了。”
林予晞抱起姐姐,姐姐睜開眼看着她突然笑了。周子正走進來抱起弟弟,坐在林予晞身邊。
“護士說銀帥果然是男子漢,奶量是育嬰室里baby中最多的。不過金美也不錯,是喝奶最快的。”
林予晞蹙眉:“真的叫金美,銀帥?”
“你不是說好嗎?小艾還說潮呢!”
“你把小艾叫來讓我揍她一頓。”
“小艾還提議叫周小鴨和周小豬,所以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叫自己的兒子大丙。”
林予晞嗤地笑了:“她說小孩的名字丑些,好養。”
“嗯,她的名字挺美的,難怪阿澤說他難養。”
林予晞想了想:“不過小鴨和小豬也挺不錯。”
周子正詫異:“真的?”
林予晞一邊念一邊在他的手心寫字:“小雅和小祖。”
周子正點頭:“好名,夠俗!”
──
一個星期後,林予晞出院了,再兩個星期後,小雅和小祖也出院了。雅媽和祖爸就開始了日夜顛倒的帶孩子生活。小雅和小祖都非常有個性地堅持和對方過着不同的生活節奏。一個睡一個玩,一個哭一個笑,把雅媽和祖爸弄得神魂顛倒。於是雅媽和祖爸下定決心要用非常手段,比他倆更有個性地,去收服這兩個小魔怪。努力了三個月後,小雅和小祖終於被他倆降服了。
小雅和小祖入睡後,周子正和林予晞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
周子正說:“我們倆連手也要三個月才把兩個小魔怪震住,看來不久他倆就會成大魔怪了。”
“所以還要一打嗎?”
“不要!”
“意外這事就不好說,小艾意外地又有了。”
“我們意外的比率可以說是零。”
“你這麼肯定?”林予晞狐疑。
“嗯!因為你睡覺不肯醒時,我去做了個小手術。”
“什麼手術?”
“就是把意外比率降為零的手術。”
林予晞想了想,震驚地說:“你去……結紮?”
周子正點頭。
“為什麼?”
“我不讓你再有機會睡那麼久。”周子正輕吻她的唇“這種煎熬一次就夠了。”
林予晞的雙眼漸漸紅了:“這次只是意外,你沒必要……”
周子正把她擁入懷裏:“我有你和小雅小祖就夠了。”
林予晞的臉埋在他的胸口:“傻豬……”
“沒法子,和你一起久了,被帶傻了。”周子正撩起她的髮絲“不過也很有好處,以後再也不需要齋戒。”
林予晞抬起頭凝視他,雙眼亮如星:“今晚你想弄個什麼play”
周子正深吻而下,過了良久,才緩緩地說:“foreverplay!”
永遠,很長,多少人去不到,夠不着。永遠,很短,兩個字,只要把彼此捧在手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