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第 66 章
直到那主任帶着狗子一家離開,喬諾還有點緩不過來。
二十萬,整整二十萬!
本座的錢那!
喬爺爺瞄他孫子一眼,遞給他孫子一小疊鈔票,大方極了:“拿去花,不用謝,我是你爺爺。”
喬諾:“……”兩百八!才兩百八!本座辛辛苦苦忙活一趟還搭上兩顆糖丸和虎爺的開心日子才得了兩百八!血本無歸有木有!
簡直氣禿。
喬爺爺安撫孫子:“那誰在紙廠上班,五六年的正式工,一月四百五。仙丹一顆十萬,逗你玩呢?”
喬諾轉身就走。
反正爺爺就是太不會過日子了,十萬不合國情,十塊也得收呀,賠錢本座認了,收十塊也能買好大一堆雞蛋呢!
算了,本座下午再走遠一些采蘑菇好了。
唉,誰讓本座偏就攤上了一個不會過日子的爺爺呢!
喬爺爺在他孫子背後默默一笑。
轉悠到廚房,看小丁小心翼翼切魚片,喬諾把人推開,踩上小板凳,抄起老菜刀,手腕一翻挽個刀花,刷刷刷,薄如蟬翼的透明魚片就一片片飛了出去。
小丁往自己腿根處比劃一下,滿臉問號,現在這麼點大的小孩都這麼能了嗎?
甲看到,抓住小丁的手往上挪了挪,一臉意味深長:“同學,你對自己的腿長過分自信了一點點好像是。”
小丁:“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謝謝。”
喬諾片完一條魚,跳下小板凳轉身就走。
小丁看着小山似的魚片呆了呆。四十九斤六兩重的一條大魚,差不多頂兩個小老虎那麼重,這麼一大堆,怎麼吃?
甲看喬諾從他腿邊路過,一伸手就把人給抄了起來,招呼:“秤拿來,快快快!”
喬諾:“……”這群惡毒的刁民!
感覺被冒犯到的教主大人正要催動內力震開掐着他胳肢窩那傻子,就見乙拎着秤丙拿着秤砣他爺爺拿着掃炕的笤帚掃了掃秤盤子
於是,教主大人就只好乖乖坐秤盤子裏頭了。
可頭三十斤的秤,甲直接把秤砣拉到最後,手一松,差點掉下去,趕緊往裏挪。
“二十四斤整!”甲報數。
喬爺爺臉色就不好看了,神情鬱郁的:“過年的時候二十八斤,入夏二十六斤,現在二十四,又掉兩斤。孫子你說,四斤肉都哪兒去了呀?四斤啊,好大一塊呀!”
喬諾:“……”我說我不稱你偏讓我稱稱完你還不高興!你這個老頭子小脾氣真難整。
吃飯的時候,喬爺爺給他孫子碗裏摞成了小山。
喬諾既不敢怒又不敢言,只能埋頭苦吃,吃一點他爺爺給夾一點。
甲乙丙丁一邊猛吃一邊看熱鬧。
喬諾撐撐的,歪着小腦袋小心翼翼打量他爺爺一眼,筷子一放,跳下凳子,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爺爺我去給江江送罐子雞!”
喬爺爺趕緊喊:“小心燙!”
喬諾都跑到外面把一個罐子抱起來了,又趕緊放下,拿了兩條毛巾打濕裹着去抱罐子。
半路上有人問:“諾諾拿的啥,這麼香,給我吃口行不行呀?”
喬諾大方着呢:“這是罐子雞,給江江的,建明哥你去我家吃呀,不用怕,虎爺不咬人噠,敢咬你我打它。”反正你又不敢去。
那人:“……行,回頭就去你家吃。”咬我你打它,問題是打的時候我已經沒了呀。把新買的瓜子給喬諾裝了滿滿一口袋。
喬諾抬着一邊小胳膊讓人給裝瓜子,裝完一邊口袋就轉個身抬起另一邊小胳膊等人裝第二個口袋。
趙建明噗一下就笑了,又給人裝了一口袋,小腦袋上摸摸,拿着所剩不多的瓜子笑着走了。
罐子雞送到的時候趙滿江家正要吃飯。
趙建民趕緊接了過去。
趙滿江不忙着吃飯,把喬諾神神秘秘拉到一邊,掏口袋:“諾諾給你個長蟲玩。”
喬諾定睛一看,無毒的,放下心來,正要接過來,腦袋裏突然閃過一點百八十年前的模糊記憶,趕緊問:“滿河呢?”
趙滿江不高興:“滿河有一條紅色的,還帶綠條條,比我的好看,不給我玩。”
喬諾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滿河可能被蛇咬了!”
他想起來了。前世他出門不多,只依稀聽找爺爺看病的人提過,滿河被蛇咬死了,粗心的家人直到人死了還以為孩子睡覺呢,而一起抓蛇玩的江江被他爸拿繩子捆了吊起來拿皮帶差點活活抽死。
趙建民一家子都嚇夠嗆,跟着一起往外跑。
“建民哥去我家,叫爺爺拿金針,虎爺墊子下面西北角刨坑,拿3號6號瓶子。金針,西北角,3號6號瓶!”喬諾吼完,直接跑到趙滿河家,小鼻子一抽,聞着味兒就去了。
小孩兒一翻,衣服一扒,趙滿江家飯桌上摸來的牙籤暫時封穴。
這時趙滿河家人才反應過來,但看自家孩子面帶微笑似乎在做着好夢實則是人事不知的樣子都嚇到了,誰也不敢亂動,被隨後趕來的趙滿江媽媽一通上氣不接下氣分說才明白過來,心也都揪了起來。
喬諾嗖一下鑽到柜子下面,很快抓着一條紅底帶綠條的漂亮小蛇出來,指甲一劃擠出蛇膽,趙滿河嘴裏一塞,脖子一擼,喂下去了。
蛇膽下肚,趙滿河臉上微笑很快收了起來,卻又迅速漫上一層黑色,人也極速喘息起來。
喬諾心說,黑了,還來得及,牙籤一一取下,只留了胸口處,把人打橫一抱,往家跑,吩咐:“把蛇帶上,還要用蛇毒做解藥。”
回了家,喬爺爺已經做好了準備。
金針渡穴,喬諾持針,喬爺爺打下手。
蛇毒排出,解藥灌下,糖丸再喂一顆。
趙滿河眼瞅着恢復了臉色,呼吸也平穩起來,這次是真的睡著了。
喬諾給人摸個脈,點點頭,收工。
漂亮的小臉板得死死的。
本座的錢啊!
要合國情,撐死三五百,問題是,一個村的,爺爺不會要啊!
喬諾拉着小臉,看向一臉期盼的趙滿河家人:“沒事兒了,建立哥你帶滿河去醫院輸點葡萄糖就好,我家沒有了。”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再檢查檢查更好。”省得咋地了賴本座。
趙建立忙不迭點頭,對沒他腿高的小大夫半點不敢馬虎,小大夫說啥是啥,聽話極了。
門外得了消息跑來看啥情況的趙建明心說,我剛還把這小孩兒當小孩兒逗還給人裝了兩口袋瓜子。
趙建立抱着孩子走了,眾人也都散了。
還沒吃完飯就被擠到後院並自覺靠邊站好以防礙事的甲乙丙丁默默地沉默着,心裏同時暗暗發出了相似的感慨,跟這二十四斤比,要我這一百多斤有何用!
而此時,這二十四斤,看着被他爺爺沒收的瓶瓶罐罐1到18號,心痛極了,還試圖轉移話題:“爺爺,要不是我還小,這牢底坐穿蛇了肯定。”
他爺爺收好1到18,問:“這什麼品種?沒見過。”
他孫子:“現在叫什麼不知道,我們那裏叫紅美人,主要用來做醉紅塵,一滴下去,美美的微笑着睡死過去。”
他爺爺:“哦,蛇給我。”
他孫子掏掏口袋,磨磨蹭蹭從瓜子裏掏出一條小蛇,遞過去。
他爺爺拿玻璃瓶接了,又拿一個瓶子:“瓜子拿來。”
他孫子不情不願掏瓜子。
他爺爺:“過來我看着你洗手。”
他孫子嘩啦嘩啦洗手。
他爺爺覺得自己聽到了一聲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