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聊天
聽到楊蓉也沒有睡覺，王思婷坐起來，打開燈，點了一支煙。
楊蓉見王思婷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些擔心，“婷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王思婷看了眼楊蓉，“是不是打擾到你睡覺，我出去抽吧”
“不是啊，婷姐，其實我也睡不着”楊蓉有認床的習慣，換了床之後她根本睡不着，既然兩個人都睡不着，乾脆就不要睡了，“婷姐，要不我們聊聊天吧。”
其實王思婷也想找個人聊聊，點了點頭，“好啊！”
楊蓉想了想，最終還是問出了口，“婷姐，你是不是喜歡吳哥？”
王思婷夾着煙的手抖了一下，“我不知道。”
楊蓉不懂，這個有什麼難的嗎，“喜歡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比如你見不到他的時候，就特別想見到他，見到了他呢，你就會心跳加速，面紅耳赤，希望在他面前表現最好的自己，不願意讓別人欺負他、傷害他，這都是喜歡的表現啊。”
“是嗎？”王思婷好像是在問楊蓉，又像是在問自己，最終她熄滅了煙，坐回到床上，“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好啊！”楊蓉雖然不知道王思婷為什麼要給她講故事，但是想來這個故事應該是和王思婷有關。
五年前的聖誕節，王思婷和男朋友一起過聖誕，就在男朋友去買煙的時候，王思婷被人迷暈了，現在想來，那應該是乙醚的味道。
王思婷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房子裏，房子很小。她伸手就可以摸到周邊的牆壁，束手冰涼，應該是一個鐵皮房子，她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在什麼地方，是什麼時候，她只知道那個地方很黑、很安靜。
在那樣一個環境中，她唯一能聽到的就是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這麼安靜的地方。難道是地底嗎？
她害怕，有一種近乎於崩潰邊緣的害怕，她害怕黑暗。害怕狹小的空間，害怕被束縛，而那一天，她害怕的東西全部出現了。
她拚命的呼喊着。可是沒有人能夠聽到，她蜷縮在那裏。努力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漸漸的，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還是睡着的。
她舔着自己乾裂的嘴唇，已經喝多天沒有喝水。即便是尿，也尿不出來，難道她要死了嗎？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聲音，像是鎖鏈打開的聲音。那聲音在她聽來是那麼大，一下一下的撞擊着她的心臟。
有人來了，太好了，有人來了，她想站起來拍打牆壁，想讓人知道她在這裏，可是她沒有力氣，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癱在那裏一動不動。
她聽到一聲巨響，隨後便是一道手電光亮，那光亮是那麼的刺眼，讓王思婷感覺到疼痛，她想舉起手遮擋，可是卻根本無法動彈，只能閉上沉重的眼皮。
“你怎麼樣，沒事吧？”她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是在問她嗎，這聲音就像是天籟一般，真的很好聽，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人的聲音，她渴求他能再說幾句。
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裏，後來聽別人說，她被關在那裏有5天，如果沒有人發現的話，她肯定脫水而死。
她想找當時救她的人是誰，可是當時環境很混亂，他們也不知道當時最先發現王思婷的是誰。
王思婷痊癒之後才知道，當時她被抓走時，她的男朋友看到了，只是他害怕，不敢呼救，然後逃離了那裏。
後來警察追問時，他還是不說實話，說是沒有看到任何可疑情況，但是誰都能看出來，他在害怕，他害怕來自兇手的報復。
在她男朋友那裏得不到任何的線索，後來還是警察一一排查才找到王思婷。
“那你找到那個人了嗎？”楊蓉問道。
王思婷點了點頭，“找到了，當我知道他是誰之後，我便放棄了之前的專業，重新考了法醫專業，於是我便留在了這裏。”
楊蓉覺得王思婷口中那個人是吳輝，“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吳哥吧？”
“沒錯，確實是他，可是當我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根本不認識我，也許我不是他要救的人，所以他才不會注意到我。”王思婷苦笑着，她記得當時那人嘴裏喊的確實另一個人的名字，之前她意識迷糊不記得他喊的是誰，現在想起來，應該是那個人吧。
“當時吳哥要救的人是誰？”
王思婷重新點了一隻煙，“景然，他要救的是他心愛的未婚妻，景然！”
“什麼，婷姐，難道你是當年那件案子的受害人？”楊蓉沒有想到王思婷身上竟然有這樣的故事。
王思婷點了點頭，她真的不想想起當年發生的事情，每當晚上降臨時，她便感覺到那種恐懼席捲而來，噩夢不斷纏繞着她，“沒錯，我是那個倖存的受害人！”
“你是因為吳哥才當的法醫，你為什麼不告訴他這一切？”楊蓉覺得她應該把這一切告訴吳輝。
王思婷搖了搖頭，“告訴他有什麼用，你覺得他會因為這個而放棄景然，不可能，當我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根本沒有認出我，所以我對於他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
楊蓉不明白，為什麼感情的事情要弄的這麼複雜，“那你和吳哥打算怎麼辦？”
“我已經和他說清楚，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是同事。”王思婷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將它熄滅在煙灰缸里，“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睡吧。”
聽完王思婷的故事，楊蓉反而睡不着了，他一直在想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到底該怎麼處理才是對的，想着想着，竟然睡著了。
早上眾人在賓館吃過早餐后。開車往回趕。
吳輝沒有和他們一起，而是和景然一起回到了家裏。
回到家裏的景然便把自己關到屋子裏，吳輝心想，難道是她發現了什麼，雖然他和王思婷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但是他覺得還是應該和景然解釋一下。
其實景然把自己關緊屋子裏，不是因為她發現了什麼。而是她丟了一樣東西。她一定要找到。
吳輝敲了敲門，“景然，景然！”
聽到吳輝敲門聲。景然嚇了一跳，聲量不免提高了一點，“什麼事？”
吳輝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沒事吧？”
怎麼會找不到呢，奇怪。她記得當時就是放在這裏，“沒事。我沒事，我換件衣服就出來。”
“好！”吳輝發現景然好像哪裏有些不對勁。
景然隨便換了一件衣服，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髮，走了出來。
聽到身後動靜。吳輝轉身看向景然，她的眼神飄忽不定，“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景然害怕吳輝的眼睛。當她看着吳輝的眼睛時，她會不由自主的緊張。因為她擔心吳輝會看出什麼，“沒有啊，沒有！”
發現景然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吳輝反而心中不安，難道景然知道了什麼，“景然，我有話要對你說。”
兩人各懷心事，景然有些擔心，“什麼話？”
“你過來，來我身邊，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吳輝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他希望在他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景然能夠坐在他的身邊。
“不用，我站在這裏就行，有什麼事你說就是！”景然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離他那麼近，很危險。
對於景然對他的抗拒，吳輝心中有些不舒服，“景然，你最近總是躲着我，到底是因為什麼？”
對於吳輝的問話，景然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沒有啊，我沒有躲你啊？”
看到景然的動作，吳輝無奈的站了起來，他想靠景然近一點，然後他越是靠近，景然越是往後退，“還說沒有躲我，對於我的問話，你明顯後退一步，這是抵觸心理，明顯的準備逃跑的行為動作，景然，你難道忘記我是學什麼專業的？”
聽到吳輝的話，景然低頭看向自己的雙腳，雙腳往右側，這確實是準備逃走的姿勢，“不是，輝哥你別誤會，我沒有要逃走，我只是……我只是……”
吳輝不想逼迫景然，既然他不想讓他靠近她，難么他就站在原地好了，“你只是什麼？”
這是景然看到沙發上還沒有收起的被褥說道：“你不是想讓我和你之間保持距離嗎，我這是在按你說的做啊！”
吳輝見景然指向自己身後的被褥，原來是自己把景然推來，“對不起，這幾天我腦子很亂，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現在我已經整理好，所以我想把這件事情的原委告訴你。”
想到自己也有事情隱瞞吳輝，而她又不能說，心想也許他們兩人心中一人一個秘密，這樣她心裏或許會好受一些，“不用，你不用告訴我！”景然急忙打住吳輝要說的話，“其實兩個人即便是再親密也應該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我不干擾你的私人空間，你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秘密，沒事的！”
吳輝看着眼前的景然，好像不認識一樣，以前她曾經說過，他不能對她有任何隱瞞，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要告訴她，即便是善意的謊言也不可以，可是現在的景然，吳輝覺得有些陌生，這五年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的變化會這麼大。
“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聽，那我不說就是。”
看大吳輝有些不高興，景然想了想說道：“輝哥，你不要怪我，其實我有件事情也瞞着你，只是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你，等可以告訴你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好嗎？”
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中間可以發生很多事，很多無法人為控制的事，吳輝點了點頭。
張強從外面回來，看到兩人站在那裏，像是對峙一般，“你們兩個回來了，昨天去哪裏了，打電話也不接？”
吳輝發現自己好多天沒有看到張強，自從景然回來后，這小子總是玩失蹤，“別說我們，說說你，這幾天都幹嘛去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張強一副我又不是你什麼人的語氣，“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八卦，我總不能天天守着你一個人吧，外面還有排隊等着我守的人，再說了，景然不是回來了嗎，有她陪着你，你還需要我？”
張強這嘴就是得理不饒人，自己出去玩，還把問題推到他身上，“說什麼呢，自從景然回來后，我們都沒有好好坐在一起吃個飯，以前我們可是經常一起吃飯。”
想起以前自己屁顛屁顛的跟在兩個人身後，趕都趕不走，張強對於那段歷史，打死都不承認，“以前？有嗎，我怎麼記得以前我和別的女人一起吃飯都忙不過來，哪裏有閑功夫跟在你們身後當電燈泡。”
吳輝覺得他們三個人比以前生疏了太多，而且他感覺張強最近一直在跺着景然，“別貧了，晚上一起吃飯吧！”
聽到晚上要三個人一起吃飯，張強急忙擺了擺手，“別介，你們燭光晚餐就好了，我這裏佳人有約，恕不奉陪！”
吳輝見張強又要跑，只好使出殺手鐧，“這樣啊，那看來我要給張伯伯打個電話，讓他幫我約一下！”
“別介啊！”張強最怕的就是吳輝給他爸打電話，每次打電話准沒有好事，想起自己那個遠在美國的爹，張強就頭痛不已，要不是因為吳輝的原因，他早就被叫回美國相親結婚，“吃飯這種小事，幹嘛驚動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多忙啊，說，吃什麼，今天晚上我請客！”
吳輝無奈的指了指張強，“你啊你，好好的說不行，非得讓我把你家老爺子搬出來，今天這頓飯當然要你請，之前跟着我蹭吃蹭喝那麼長時間，你也該出點血。”
“得，聽您的，今天你就是把我吃破產了，我也絕對不說一句話！”張強看了看景然，“景然妹子，你可要看好你們家男人，別真讓他把我吃破產了！”
景然一副你別把我扯進來，我和吳輝是一頭的，“這個我可管不着，我聽輝哥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