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屋頂失足】
第103章【屋頂失足】
巧秀兒將心裏的猜測一絲不漏地說出來，小四又將巧大叔這一整天的反映前前後後地想了一遍，似乎還真有很多不對的地方。從早上開始，哪怕一點小差錯，老頭子都會呵斥不斷，而在以往，就算小四遇到再難理解的問題老頭子也總是和顏悅色的解答……細細想想，老頭子的反應的確有些異於往昔。看來老頭子真的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
只是，一向和藹的老頭子到底是遇到什麼事，能讓他雷霆大發？
聯想到老頭子六十有幾，又是神醫，小四心頭猛然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難不成老頭子患了什麼絕症，自知大限將至，覺得時間緊迫所以才會顯得焦躁？呸呸呸，烏鴉嘴！老頭子雖然年近古稀，但是養生有道，看他紅光布面、身形硬朗，腳步沉穩有力，哪有患了絕症的跡象……
小四與巧秀兒扎堆半天，各種可能都提出來了，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巧秀兒突發奇想，讓小四爬上老頭子的房頂觀察動靜，伺機找出原因。
巧秀兒說出這想法的時候，小四驚駭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這小妮子的想法也太飛躍了吧？他望一眼那鋪滿茅草的房頂，那玩意兒可不是瓦礫，防滑程度極低，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失足……
小四猶豫、猶豫再猶豫，終是沒有架得住巧秀兒的央求……再者，他的一條命都是巧家父女救下的，這可不只是滴水之恩。如今老頭子遇到難事，他若是不聞不問，那還是男人么？
如此一想，小四抬頭挺胸宛若慷慨赴義的黃繼光，鋼牙一咬，狠狠地朝秀兒一點頭，“秀兒，四哥這便去了，若是我失足掉下來不慎頭先落地，還麻煩你幫我找個風水好點的地方安家！”
秀兒點點頭，凄婉地道：“四哥，你放心的去吧，若是你真的掉下來，我一定給你找最好的風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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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妮子看着水柔水柔的，一顆心竟然如此之狠，還給我找最好的風水先生，哼……咿呀……”小四匍匐在房頂上想起秀兒最後的一句話，將兩排鋼牙咬得“咯咯”直響，卻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跐溜”一聲便向下滑了出去。
“哎呀！”小四嚇得驚叫出口，卻驟然想起這是在房頂，忙抽出一隻手來捂着嘴巴。兩隻手撐住房頂本還可以增加一些摩擦力，這抽出一隻手來，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倏地一下子大頭朝下，“跐溜溜”一陣便滾到了房檐上。
這時候他再也顧不得其他，兩手齊齊發力往房檐上一抓，怎奈這茅屋建成已久，房檐經過雨淋日晒早已經瀕臨腐朽，怎堪得住小四這一百多斤的體重？
“轟隆”一聲，小四着手的房檐碎下一大快來。再看他，便似是一塊大石頭一般，一轉眼便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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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裏桐油燈昏暗如暮，巧大叔神情落寞地坐在床頭，他的手裏捏着一面寬約一米的白旗，一隻栩栩如生的有着金色鬃毛的狼豁然坐在其上，獠牙大嘴如血盆，綠光狼眼似翡翠，只是望一眼便有讓人心悸的感覺。
“一朝鐵蹄至，十年妄生土。戰火，受害的永遠是百姓。阿達，你為何總是要逼我呢？”
巧大叔盯着手中的白旗喃喃自語，說的卻並不是中原話，而是遙遠地塞外民族的語言。他的話里悲嗆之味濃重，不忍、無奈、無助……所有的情緒夾雜在一起，那一雙佈滿皺紋的老眼驟地泛起了紅暈。
“稀稀疏疏——”
老頭子握着白旗的手有些顫抖，一根根青筋鼓起，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手心。老頭子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一雙耳朵卻是謹慎地探着四周的動靜，他突然被屋頂上傳來的一陣細碎地聲音驚動了。
仔細地聽了半響，那股子聲音又消失而去。這與世隔絕的小村落里老鼠頗多，或許是調皮地老鼠見到屋頂的茅草誤以為其上有食吧！
老頭子真的太悲傷了，短暫地沉寂之後又將白旗展開細細地打量起來，一雙老手不斷地在金色的狼身上婆娑着……
驟然，“轟隆”一聲巨響傳來，彷彿來了大風，茅屋頂上的茅草倏地被掀了起來，皎潔的月光透過窟窿落下來照亮了老頭子手上的金色狼旗。
“有人！”
老頭子頓時反應過來，驟地將狼旗一卷，身形如風，呼地一聲便從門口竄了出去。
“秀兒，你在這裏幹什麼？”
巧大叔閃出門外，卻看見巧秀兒一臉通紅地站在門口，他厲聲質問道。
“阿爹！我，我，我……”巧秀兒咧着嘴，訕訕地叫道。
眼見小四從房頂落下來，巧秀兒慌了，第一個反應卻不是去救從房頂上墜下的小四，而是機警地跑到老頭子的門口守了下來。她生怕老頭子發現小四上了屋頂，氣上加氣，若是氣出個好歹便糟了。
她才剛剛走到巧大叔門口，都還來不及朝裏面張望，巧大叔的身影卻已經閃到了她的跟前。阿爹的速度怎麼會這麼快？小妮子心裏百思不得其解，卻是更怕老頭子生氣，當下手足無措地看着老頭子，連口齒也拙笨起來。
巧大叔看到秀兒臉上的驚慌，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房頂上被揭的茅草只怕是小四那個混蛋乾的吧？這小子……老頭子舉目張望，卻根本沒有看到小四的身影。
“你在這兒幹什麼？小四呢？”
“四哥——”巧秀兒太過驚慌，都已經將小四拋在了腦後，這當兒老頭子出言相問她才驟然意識過來，忙驚呼一聲，急匆匆向小四跌下來的地方跑去。
這小子，莫不是從房頂上摔下來了吧？看着巧秀兒焦急地身影，巧大叔心裏一咯噔，這個棒槌，怎地沒事又跑房頂上折騰去了？他忙跟在巧秀兒後面也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