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見時,我愛你(戳題外)
“叮鈴鈴……”掛在窗檯前的風鈴隨着微風的輕撫叮嚀作響。
床幃上,安靜熟睡的男人驀然睜開雙眼。
首先入目的是床頂處那象徵著皇家權勢的精美雕刻,床頭一側,淡淡的藥草芬芳暗暗縈繞。
他有些茫然的扭頭看了看春光正燦爛的窗外,有鳥兒在樹枝上咯咯鬧騰着。
殿門外,還有什麼人在小聲嘀咕着,有人在笑,也有人在惱,時不時的還會傳來一道蒼勁有力的男人聲音謾罵著什麼。
肖青倉皇的從床上爬起來,他有些懵了,這裏難道是滄源?
他低下頭,看着自己一如既往的白衫加身,旁邊是陪同了自己十幾年的宮殿擺設,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腿,這不是夢?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他的自言自語。
“大人,早膳準備好了,您需要起身了嗎?”宮人小心翼翼的詢問着。
肖青回過神,急忙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那扇精雕細琢的房門,盯着來人,目光灼灼。
宮人被他如此犀利的眸光弄的不知所措,急忙跪下,“大人,有什麼吩咐嗎?”
肖青醞釀了一番說辭,又覺得如此問顯得自己一夜起來睡懵了似的,他擺了擺手,“沒事了,給我打盆水,我先洗臉。”
宮人不敢耽擱,忙不迭的吩咐下去。
肖青看着鏡子裏薛恆的那張臉,輕輕的撫摸過,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
突然,他神色一凜,他這是回到滄源了?回到了十五年前?
“三皇子,您先別急,我進去給您通秉一聲。”齊公公的聲音有些焦灼,生怕自家主子又一次不顧身份胡亂闖了進來。
肖青聽見門外的聲音,他不假思索的打開那扇門,男人站在陽光下,依舊是那襲深沉的黑色,十六歲的孩子本是稚氣未脫的乾淨,而軒轅澈卻是滿目陰鷙,一絲不苟的面龐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惶恐不安。
軒轅澈看見站在門前略微顯得有些衣衫不整的男人,眉目一緊,伸手一揮,身前身後伺候着的宮人們井然有序的退下。
肖青有些舉措不定,闊別重逢的喜悅感讓他想要跑過去抱住他,然後瘋狂的親吻這個人,可是他猶豫了,這個時候的薛恆如果真的做出那些舉動,只怕會嚇壞了他吧。
軒轅澈有些欲言又止,指了指他的宮殿,“我能進去坐一坐嗎?”
肖青移了移身子,給他讓開了一條通暢的路。
軒轅澈坐在矮凳上,藥草的清香能夠舒展一個人緊繃的神經。
“小澈有話想對我說嗎?”肖青坐在一側,捧着一杯茶,場面有些尷尬。
軒轅澈瞄了一眼對方,將衣衫中剛剛皇上親自下達的聖旨遞上前。
肖青倉皇的從凳子上站起來,他對了對時間,這個時候應該是軒轅澈第一次出征。
他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陛下對於他的這個請求也沒有過多的在意,既然他要出征便開口隨了他,可是那時的疆域就是一個沒有規律的野蠻族人,這一出征死傷無數。
雖然最後他是凱旋而歸,但也沒有受到什麼器重,姜丞相將所有功勞攬入自己門下,對於戰功赫赫拚死殺敵的軒轅澈而言,只落得滿身傷痕。
“父皇答應了。”軒轅澈微微一笑。
“胡鬧。”肖青吼道,“你可知道你這次是去的什麼地方?”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軒轅澈反問。
肖青一時啞然,他倒是記起來了,那一天他對自己說過那些話之後,薛恆再也沒有見過軒轅澈,更是對他這個人避如蛇蠍,別說跟他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聊聊,連看見他的臉就會選擇繞路而行。
軒轅澈喝上一口茶,笑容里摻和着太多的苦澀,他道:“如果沒有父皇下的聖旨,你是不是還是不肯見我?”
“我——”
“薛哥哥,我知道我說的那些話太過大逆不道,讓你害怕了,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想和你在一起是真的,我想給你所有是真的,我想和你有那種齷齪的思想都是真的,也許你會覺得我太年輕,看不懂世事,也許我等着,說不定某一天你就會看清了我是真心還是假意。”
“小澈,無論如何,這事你不能一意孤行,我們再等等。”肖青忍不住的抓住他的手。
軒轅澈詫異的抬起頭,他的掌心如同往常那般溫暖,因為常年練劍,他的指間或多或少有些繭子,不過不影響觸碰上的柔和,他喜歡這雙手,白玉無瑕,骨節分明。
肖青輕嘆一聲,“我知道你可能在生薛哥哥的氣,薛哥哥以後不會不見你的,出征這事你還年輕,等再過幾年,等小澈成為真正的男人之後。”
軒轅澈莞爾,他一笑,眉角彎彎,沒有了往常的戾氣與陰翳,現在的他像極了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孩,笑的天真無邪。
他道:“不可抗旨。”
肖青雙手微不可察般顫了顫,他如何忘了這裏是滄源,怎麼可以說不尊聖旨就不尊了?
“薛哥哥,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糊塗,你怎麼可以這麼糊塗?”肖青忍無可忍的瞪着胡來請命的軒轅澈,急的繞着桌子轉上幾圈。
軒轅澈眉頭微蹙,他正準備說什麼,卻見薛恆穿上外袍。
他說著:“我去與皇上談一談,你待在這裏等我回來。”
軒
回來。”
軒轅澈不明他的用意,站起來跟在身後,“薛哥哥,你想做什麼?”
“你甭管我想做什麼,給我坐好,敢出門一步,以後別來見我。”肖青匆匆的跑下台階。
御書房前,侍衛神色嚴謹的注意着任何風吹草動,見到心急火燎出現的薛大人,依舊例行公事將其攔下。
肖青喘了喘氣,忙道:“我要見陛下,勞煩公公替我通秉一聲。”
大公公甚是為難道:“薛大人,陛下正在召見上將軍,您且等候片刻。”
肖青徘徊在殿前,看了看日頭,不安問道:“大公公可是知道大軍什麼時候出城?”
大公公湊上前小聲道:“薛大人與三皇子感情如此深厚,難道三皇子殿下沒有告訴薛大人今天先由他帶着先行部隊出發去宜城嗎?”
聞言,肖青面色一沉,他一把扣住大公公的肩膀,詫異道:“你說今天走?”
大公公被突然施壓的疼痛弄的眉頭一顫,他苦笑道:“是的,只怕這個時候三皇子應該已經出宮了。”
肖青幾乎是連多年未用的輕功都使出來了,一路風馳電擎的趕到宮門處,卻只能見到盔甲加身連頭都未曾回一下的男人孑然一身的離開。
他喘着氣,高牆之上,他有多次衝動從這裏跳下去攔住他,可是他的手只能緊緊的扣住城牆邊縫。
“師父?”秦蘇看見眼圈泛紅的薛恆,急忙跑上城樓拽了拽他的衣角。
肖青聽見女娃的聲音,回過身低下頭,隱去眼中的彷徨,他問道:“小蘇怎麼了?”
“應該是師父怎麼了?”秦蘇掏出手絹,“師父,您怎麼哭了?”
肖青搖了搖頭,再一次舉目望去,大軍氣勢恢宏,卻是不知道回來的時候還剩多少。
“師父,小蘇今天做了糕點,您要嘗一嘗嗎?”秦蘇拉住他的手,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下那堵城牆。
……
日復一日,滄源的戰況時不時會由八百里加急密信送來。
只是每一次彙報情況,皇上的眉頭都會緊蹙一分。
肖青知道情形很不好,只怕是如同歷史上那般,滄源最後就算勝利了,也是損兵千萬。
夜深寧靜,窗外的蟬鳴煩躁着整個暑夏。
肖青坐在窗前,望着蒼穹之上的群星璀璨,他低下頭,手中輕撫着那枚扇墜。
那一年初次見面時,軒轅澈特意送給他的,不是很名貴的玉,可是卻是他僅有的珍寶。
軒轅澈自小沒有母妃,在宮廷這種地方,便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皇子,皇上有十幾個孩子,其實是真不差毫無族親的軒轅澈。
“叮鈴鈴……”窗前的風鈴再一次的輕嚀了起來,悅動的聲音消散了蟬鳴的聒噪,倒是讓他不安的心緒稍稍放鬆些許。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未有等到他的回復便被人自行推開。
來人正是軒轅澈宮殿中的掌事公公,齊公公慌亂道:“大人,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家殿下。”
肖青不明他的話外之意,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上前問道:“怎麼回事?來消息了?”
齊公公咬了咬牙,道:“姜丞相那個偽君子,他派去支援的兵馬根本就沒有救回三皇子,現在三皇子不知去向,皇上也沒有那個意思派兵再去搜救,他們是放棄了殿下啊。”
肖青瞠目,歷史上不是這樣的啊,明明軒轅澈最後是完勝歸來,就算功勞被搶了,可是也沒有過消失的情況啊?
等等,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肖青仔細的回憶着當年的點點滴滴,他當時根本就沒有過多的關心這件事,有一段時間上元殿那邊確實人心惶惶,好像出了什麼事,他當時很忌諱跟軒轅澈再扯上什麼關係,直接選擇充耳不聞,難道那時自己忽略的事就是這件事?
齊公公越發委屈,“上將軍那邊也沒有消息,他受了傷,正在救治也不能自行派兵,奴才實在是沒轍,只有冒死來求見薛大人了,您去求求皇上,他一定會答應救回殿下的。”
肖青穿上夜服,“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消息,我去皇上那裏問問。”
夜色漸深,這種時候皇上早已就寢。
宮門前,無論肖青說什麼,大公公只有那句話,明日再來。
肖青不得硬闖,闖進去了只怕會適得其反,他忍了忍,退下了台階。
夜風尤甚,吹拂過他的衣衫,肖青覺得太冷了,皇家本是如此,他為何現在才覺得有心無力?
無可奈何之下,肖青只得回自己房中再等等,明天一早就去請命,哪怕陛下不同意,他可以自己出去找。
他推開門,只是在掌心接觸到門縫的時候覺得有些粘稠。
藉著月光,他攤開自己的手心,一片紅霜。
空氣里隱隱的浮動着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他急忙推開門。
地板上,男人一動不動的躺在上面,血從他的身下蔓延開,瞬間濕透了整塊地毯。
肖青起初以為這是什麼不要命的刺客,當近身之後才猛然發現。
“小澈?”他看着他心口處還沒有拔出來的箭便心口一緊。
他本是準備去找大夫,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什麼東西抓住。
軒轅澈睜了睜眼,意識有些混沌,他試着翻過身,可是傷口太深,失血過多,他幾乎沒有力氣動作一下。
肖
肖青俯身湊到他面前,反手握上他的手,“我去給你找御醫。”
“你、你幫我。”軒轅澈說完這句話便陷入了昏迷中。
肖青明白他的意思,只怕他是有什麼特別的憂患不能讓多餘的人知道。
只是肖青看了一眼他的傷口便知自己能力有限,更何況他沒有止血藥。
“叩叩叩。”敲門聲再次響起。
齊公公等不下去了,再一次貿然的跑過來,“薛大人,您有消息了嗎?”
肖青聞聲不帶遲疑的打開宮門,目光如炬般瞪着來人。
齊公公被他如此眼神嚇得一怵,直接跪下,“奴才知道不應該三番四次的打擾大人休息,只是奴才也是——”
“我記得上元殿有自己的醫房?”
齊公公點頭,“殿下練功經常受傷,免得每一次都麻煩御醫,所以就自己弄了一個小醫房,有什麼小傷都是自己處理。”
“那好,你快去給我拿一箱子止血藥過來,越多越好,還有參片,別愣着了,快去。”肖青說完又一次將房門合上。
齊公公聽得雲裏霧裏,也不敢過多違抗主子的話,一路小跑着回到宮殿內。
肖青蹲在地上,他不敢移動這樣狀態下的軒轅澈,只得想辦法保持他失血過後急速下降的體溫。
齊公公去而復返,當推開門看見屋內情形之後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哭喊道:“殿下,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肖青沒有那個功夫理會他,將軒轅澈側卧的身子翻過來,剛動一下,血液便失去了壓制力瞬間如洪水湧出。
齊公公紅了眼,慌亂中抓住肖青的手,“薛大人救救殿下,您一定要救救殿下。”
肖青給燙了燙小刀,瞪着齊公公,“按住他,無論等一下我做了什麼,你都不能鬆手。”
齊公公雙手顫抖的按住沒有知覺的軒轅澈,聲淚俱下道:“奴才是從麗嬪娘娘去世后就跟在殿下身邊,那是殿下才五歲,被放養在上元殿中,所有人都不喜歡他,連皇上都不待見殿下,其實殿下很聰明的,陛下沒有派遣師傅來教養殿下,殿下就偷偷跑去皇子教習的地方聽課,好不容易薛大人進宮了,殿下終於有人理了,我能看出殿下很喜歡薛大人,薛大人又是才情第一的貴公子氣質,殿下怕自己不夠聰明配不上薛大人,日夜勤加苦練,特別是武功,一次一次被抬回來,每一次上將軍都以為第二天他會放棄了。”
肖青閉了閉眼,按住他的傷口處,手竟是受不住的顫抖着。
“只是後來願意陪着殿下的薛大人也離開了,殿下每一天每一晚都守在這個宮殿裏,看一看您喜歡的那些書,聽一聽你愛聽的那串風鈴,望一望夜空中閃爍的群星,每一年宮宴的時候,他會獨自去御花園的那個假山裡住一晚上,明明是寒冬臘月,他依舊執意的窩在那冰冷刺骨的洞穴里。他說這裏是暖的,這裏還有薛大人的味道。”
“……”
“殿下曾說世人待我薄情,獨獨薛恆對我笑過,聊過,也暖過。”
“你可知道他對我是什麼感情嗎?”肖青問道。
齊公公遲疑了片刻,點頭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健全的男人,可是我也有心,自然看得懂殿下眼裏的意圖,薛大人,雖然說這話有些有侼倫理,可是殿下他對您是真心的,奴才從未見過他如此牽腸掛肚,鬱鬱寡歡,又從未見過他如此瘋瘋癲癲,語無倫次,您開心時,他會笑的沒心沒肺,您憂傷時,他會緊張的想辦法為您排憂解難,他常說,我等,等到再也等不動的時候,我再放棄,也許,那一天我已經入土為安了。”
肖青咬緊牙關,忍不住的自嘲一笑,“果然夠傻夠笨的。”
“大人——”
“按住他,我拔箭了。”肖青的小刀刺進傷口中,昏迷中的男人依舊不受疼痛刺激眉頭緊蹙。
他的手按住長箭,用力一抽。
血,噴了兩人一臉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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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緋聞甚少的金嘉意而言,沒有新聞也得製造新聞。
記者問:“傳聞金小姐片場無法無天,想改戲便改戲?”
席宸面不改色道:“我寵的。”
記者再問:“都說金小姐目中無人,對於前輩也是指指點點?”
席宸一本正經道:“我寵的。”
記者還問:“傳言金小姐善妒善嫉,對於任何女演員都視而不見?”
席宸義正言辭道:“我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