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話 群雄聚(卷終)
給你一個命運,你敢選擇么?
——賈原
通過了悔悟峰和縱雲峰峰頂之間的懸橋后,悟空與沙僧人便直接來到了縱雲峰的最高層的大廳之中,縱雲峰內的環境與悔悟峰大相逕庭,就好似一個小型的皇宮。只見廳內燈火輝煌,中間鋪有大紅席帳長毯,兩邊列八把金鑄交椅,大廳盡頭更是有一把雙龍金座椅,尺寸比下面的竟然大至兩三倍,矗立廳央,盡顯霸氣。雖然這與悟空去過的天庭還有些距離,但在這麼個山匪之地,也算的是個極盡奢華了。再看廳內的人物,陣仗着實不小。當中的雙龍椅上並無人坐,但是下面的八把交椅上可是已經落座了不少重量級的人物。從左側數上第二把交椅,坐着一個身披五彩長袍的怪人,頭帶斗笠,面紗遮貌,不知所以然,但有了通天眼的悟空很清楚,這就是傳說中最無法定義身份的,巫風山的第三把交椅,千變無華。往下數去,挨着無華的便是雪妖丹青,白紗裹體,但不知道為何身上濕噠噠的,春光四射,面上更有怒色,不知道是誰得罪了她。接下來的人一身金甲,正襟危坐,背負重斧,手持寶劍,一副劍拔弩張隨時開打的陣勢,巫風山第五把交椅,武鬼萬羅。再看右側,頭一把交椅之上,悠然自得的坐着一個清淡書生,執善微笑,環視四周,神閑氣定,巫風山第六把交椅,三白書生李涵。第二把交椅空着,顯然,剛剛被趙老二收拾的巫風山排行第七人稱線偶妖的婷愛還沒有氣力趕過來。第三把交椅也空着,這是排行第八司空熏的位置,看來此人還沒有趕回來。接下來,便是那令人作嘔滿身粘液的怪物,排行第九的地鬼狸獰,一個人黯淡的坐着,頭直直的望着地面。悟空也不知道為何排行第十的嚎刀會不在這裏,通天眼時靈時不靈,這讓悟空很是苦惱,也是憂心忡忡。
除了坐定的這幾位巫風山的主人,悟空顯然還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孔,徘徊在大廳的角落,男的一頭扎眼的紅髮,滿臉殺氣,但卻略顯疲憊,女的似乎更加萎靡,半睜着眼睛,悄悄打量着四周。是他們,三藏和雷箏,看來他們已經到了。不知道八戒去了哪裏,自從八戒和妄生交過手了以後,八戒的行蹤就徹底脫離了通天眼的控制,因為他與變數之間的牽連實在太多。賈先生的身影並沒有看到,看來這巫風山的第一主人登場也是要擺擺譜的。一圈掃視罷了,悟空再次望着站在一旁的面不離笑的趙老二,這個男人實在深不可測,悟空甚至不到這個人的來歷,莫非他也與魔界有關?又或許,事到如今,通天之眼根本就是無效的。
“瘋和尚,你來了?”還是嘴貧的沙僧先打破了平靜,三藏這才注意到了沙僧這邊的情況,於是撂下雷震不顧,疾走兩步,來到沙僧和悟空的面前。
“你就不能歇會兒么?你不覺得累么?”三藏白了沙僧一眼,馬上將目光投在悟空的身上,流露出了些許的關心,但又馬上提起神來,衝著悟空問道:
“你們可有笛子和那匹賊馬的消息?”三藏這麼多天以來,最最急切知道的便是那個傻姑娘的消息,失蹤者許久,明明是讓沙僧和八戒去尋找,怎麼也突然被弄來了這裏,莫非是有了消息?
“有什麼,那女人自己有腿有手,餓不死,跑不丟,花拳繡腿也會些,想必沒事吧。”沙僧想都沒想就是一通敷衍。
還沒等沙僧話畢,只聽自己耳邊掌風驟響,沙僧下意識的頭往左邊一側,躲了過去,不過沒想到這招如此突然卻也是虛招,另一張早就等在了另外一面,沙僧這一側臉,正好迎上去挨了三藏重重的一個巴掌。沙僧被拍這一張,耳朵嗡鳴不止不說,神智都有些不清了,也不知道三藏到底用了幾分力道,難道是想要了自己的命不成?
“你真瘋了瘋和尚?”沙僧一邊捂着臉喊疼,一邊罵道。
“我沒瘋,我很好。”三藏這時倒是冷靜了下來,目不直視沙僧,一臉不屑的表情,很顯然,他對沙僧這樣不負任何責任的態度相當的不瞞,按照三藏以往的脾氣,這一巴掌算是淺的,如今實在是太兇險的環境了,周圍一群高手是敵是友都不清楚,什麼時候都可以起內訌,這會兒不行,一個巴掌足矣。
“你有種,等着,等這事了了,我再和你算賬。”沙僧也很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三藏剛剛被嚎刀屠掉,這一屋子的人要是一下子衝殺過來,自己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好啦好啦!都是自己人,不要動氣,幾位,可以就座了,時間已經十分緊迫,咱們速速開始吧。”趙老二竟在一旁當起了和事老,並沖丹青使了個眼色,丹青無奈的搖搖頭,很不情願一揮手,三把冰椅憑空而起,就立在趙老二位置的旁邊,更靠近雙龍主座。三藏,沙僧和悟空三人也沒再多說什麼,懷揣着不同的心情坐了下來。三藏好奇八戒為什麼還沒來,或許八戒已經找到了笛子也不一定。而沙僧則急切的希望看到郁彧,或者郁彧的其他線索,如今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要是還是沒有郁彧的一點消息,那就是郁彧戲弄於自己了,如果這樣沙僧更是要找到郁彧討個說法。悟空倒是不慌不忙,只有他知道接下來可能發生什麼,當然,如今已經不敢再說絕對了,現在世界,一切似乎都不是絕對的了。
“各位!”趙老二自己也坐了下來,“我想諸位對於賈先生將我等召集到這裏的原因和動機,都能猜到個一二,如今三藏師徒,除了天蓬元帥以外已經悉數前來。雖然賈先生還沒有到,但現在局面每個人都應該清楚,江湖六死士已經逃獄,而且更關鍵的是,他們並沒有打算直接逃走,而是向巫風山反撲。”此話一出,下面眾人都有了些反應,但馬上都紛紛各自掩飾了過去。
“如果換了平時,我們巫風山根本不怕這些螻蟻,但現如今我們不僅要面對六死士的挑釁,還要準備抵禦更強大的敵人!”
“您說的莫非是天庭?”李涵先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老六說的很對,如今天玉在我們這裏,自從賈先生他老人家放棄毀玉之後,我們的責任就是保護天玉的安全。而覬覦天玉的,可不止一家,佛界,魔界,天庭均想染指天玉,而據可靠消息,天庭的人馬馬上就到,恐怕是直接上門來要人的。”
“等等!”三藏終於按耐不住,打斷了趙老二,“既然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又就不兜什麼圈子了。先想和您確定幾個問題,第一,我是天玉么?”這個事情三藏其實從一早被那個黃風老妖抓住的時候就有些清楚了,不過從來沒有將疑問擺在枱面上談過,這次既然人這麼多,乾脆什麼事情都痛痛快快的點破了,三藏最噁心什麼都藏着掖着,恨不得把那些一段話分三年說的話癆亂棍打死。
“是!”趙老二答的比三藏想的要爽快的多,爽快到趙老二根本沒有往三藏的方向看,這雖然讓三藏有些起疑,但還有問題需要詢問,便也沒有在意:
“好!那我再問,為什麼之前要殺我?如今又要救我?你們這幫人是什麼意思?”三藏這席話嗓門扯的很大,很明顯是衝著大堂內巫風山的所有人說的。趙老二還沒出聲,李涵先言道:
“玄奘兄,有些事情,並不是簡簡單單的用對和錯去界定的,情況在變化,人也在變化,決定自然也要變化,你明白么?”李涵這番話說的語重心長,但他並不了解三藏的個性,哪裏聽到了這曲里拐彎的廢話,蹭得一下子站了起來,急切見到笛子的三藏顯然有些過於情緒激動了,嚷嚷道:
“李涵!我敬你是個人物,但你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只要你們最直接的答案,現在是不是不殺我了?以後會不會一扭臉又派那個拿着巨刀的怪物一刀劈過來?話說回來了,他人呢?”沙僧臉上的疼痛還沒有褪去,卻已經開始納悶三藏的脾氣,換做以前,雖然也是直腸子,但假裝寒暄,稍作忍耐這個瘋和尚也是會的,如今怎麼變得如瘋狗一般,不停的叫嚷吵鬧,三藏應該很清楚這樣解決不了問題,難道真的成了一個瘋和尚。沙僧本來想再插兩句,但一想到臉上這一巴掌,算了,靜觀其變吧。
“高僧息怒息怒!”趙老二的場面話依然說的自如,“高僧不要誤會,老六他只是想說明一些事情,來解釋我們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為了天下蒼生啊!如今我趙老二一句話放在這裏,如果以後有人敢動三藏一根汗毛,我趙老二第一個站出來讓他不得好死,您看如何?”如此這般的阿諛奉承,好話連篇之後,三藏的情緒這才稍微安穩了一些。悟空在一旁雖然沉默,但心如明鏡,這些人不是不想殺三藏,而是已經殺不死三藏了,當然還有別的原因。
突然一個身影闖進了正殿,眾人一瞧,不是別人,正是拼圖的最後一塊,天蓬元帥。八戒進來看到這陣仗,有些吃驚,他本想殺進來,伺機待伏三藏和悟空,沒想到這一屋子藏龍卧虎的,哪裏還有下手的機會,於是收起腳步,緩步平穩着心情,走到三藏面前。
“我來了。”八戒一時還控制不住氣息,上氣不接下氣,畢竟被假笛子耽誤了一個晚上,幾日狂奔,體力難免有些透支。
“笛子怎麼樣了?”三藏一看八戒來了,喜出望外,急忙詢問。
八戒只是搖搖頭,並不言語,這可氣壞了三藏,自己交代的任務,這些人一個個根本沒有放在心裏,要這群廢物還有什麼用,早早的讓觀音給收了去算了,連帶着也要教訓教訓觀音,光給自己添麻煩,根本沒什麼幫助。氣上心頭,三藏便想也賞八戒一個巴掌,不過八戒離自己有寫遠,動作一出,八戒有反應時間,被他躲過,自己更沒面子,先罵了再說:
“你個笨豬,就讓找個女人,又沒讓你刺殺玉皇大帝,你天天在這裏玩什麼貓膩?”三藏的嗓門越來越大,這樣旁若無人的行為,趙老二尚且能忍受,可巫風山十匪中性情中人大有人在,丹青被一個人類戲弄的火還沒下去,又聽見三藏在這裏叫嚷,更是火上加油,張口大罵三藏道:
“你個假禿驢,閉上你的臭嘴,老娘心情差的很,小心把你做成冰雕!”此話一出,三藏還沒回話,突然點醒了一旁的八戒,忙對三藏說:
“我想起來了,在追尋的路上,有人看見笛子和那白龍馬被人拐走,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丹青。”話剛說完,廳內一片嘩然,丹青更是一驚,沒想到八戒竟然知道那個女的在自己手裏,眾人的驚訝也與丹青相似,因為這抓捕笛子的命令,是賈先生暗自下達的,從來沒有外泄過,如今卻被八戒一語道破,丹青不愛撒謊,也不會狡辯,只是繼續裝着很怒的樣子,默不吭聲。
趙老二剛想打圓場,三藏早已伏魔金杖在手,移到了丹青的身邊,杖子架着丹青的脖子,惡狠狠的說道:
“交人!”只有兩個字,但是擲地有聲,看來三藏真是急了。
“我要不放呢?”丹青根本不怕這等威脅,和三藏頂起嘴來。
趙老二一看氣氛不對,如今都到什麼時候了,千萬不能自己亂了方陣,忙站起身來,大聲喝道:
“高僧住手!”這話剛到,趙老二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到了三藏身邊,單手握住三藏的金杖,三藏感到自己根本使不上里,金杖像是被鎖在山岩中一般,這個趙老二的功力深不見底,周圍一干人等沒一個是吃乾飯的,想就這麼拿下丹青救出笛子,顯然不可能,三藏終於清醒了些,收起金杖,說道:
“趙兄是個明理之人,說吧,怎麼處置這個臭婆娘?”三藏不停的剋制自己的火氣,他也不知為何,如今自己的性子真的是急了許多,好像一點就着似的。
“高僧莫急,聽我說!”趙老二剛想說話,卻聽到大殿外有人插話道:
“還是聽我說吧!”這聲音極其渾厚,一聽便是高手,眾人目光聚着廳堂入口,只見大搖大擺進來一人,此人身披銀甲,頭戴金冠,身背一鳥頭古銅色長弓,閃着淡淡的黑光,面目清秀,嘴角一顆女人才有的美人痣,黑色長發披肩。此人看起來根本就是個女子,但聲音卻絕對是個男的,如此不男不女,眾人諷刺的下意識看向了無華的方向,無華一個個反瞪了一眼,心想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巫風山的人不知道,八戒可是心中暗吃一驚,天庭派他來了么?看來天庭為了天玉也動真格的了。這天庭十大元帥之中,六個入魔,原來的統御元帥更是自甘墮入塵世,自己又已經跟了三藏,雖然十大元帥的位置有人填補,真正有實力的除了新的現任第一元帥外還得說是原來的十人。如今朝廷竟然派了碩果僅存的元老級的兩位元帥中的一位前來。
“天蓬,別來無恙啊!”來人果然是先對着八戒開了口,八戒靜靜的答道:
“客氣了,射日神天弓元帥,沒想到玉帝竟派了你來。”
“哈哈!”這天弓元帥笑起來顏面上一副嬌羞的模樣,但是聲音卻是憨厚如粗壯的男人,一邊看一邊聽,讓人覺得極不協調,“天蓬元帥見笑了,我平時無法報答皇恩,這次前來也是玉帝他老人家看得起我,我自當不辱使命,報效朝廷。我前來的目的,在坐的,”說著天弓看了一眼三藏,“在站的各位英雄好漢,玉皇大帝深知各位並非妖邪之輩,如今世事紛亂,正是各位為天庭出自己一份力的時候。”正說著,無華吐了一口痰,聲音很響,但天弓就跟聾了瞎了一樣,繼續說道,“我想大家還不知道,如今這世道已經全亂了套,不僅佛界菩薩被黎山老母帶着叛逃,地府最近也與天庭失去了聯繫,魔界更是蠢蠢欲動,有所行動。在這麼關鍵的生死存亡時刻,還請各位速速交出天玉,有了天玉,這世界才能重新歸入正軌。”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一時間眾人也沒有什麼話可說,還是趙老二先發了話:
“天弓元帥的威名可謂無人不知,當初水火鬥法,幾近失控,還好有天弓元帥兩箭鎮住了二妖,我等無不佩服。”先誇了兩句,趙老二馬上話鋒一轉,“但是至於這天玉之事,我想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哦?此話怎講?”天弓並不慌張,他很清楚拿到天玉沒這麼簡單。三藏在一旁聽得鬱悶至極,覺得自己變成了兩邊交易的物件,完全忽略自己的存在一般,但如今這種情勢,還是再忍忍吧,三藏的忍是刻意,他懷疑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不知道能不能忍住這下一波的怒氣。
“呵呵!天弓元帥是聰明人,這天玉乃盤古開天之時的命盤之石,這命盤便是天下的命盤,上面刻寫了所有的規則與我們必須遵守的天然法則,如果擅自修改,恐怕就不僅僅的是魔界來襲菩薩叛逃這麼簡單了。您說呢?”趙老二絲毫不讓,看來保護三藏的話並無虛假。
“我又沒說玉帝會擅自修改,要知道我們可是有太上老君坐鎮,這天玉的法度,除了創世五祖,真正能略探一二的也只有太上老君了吧,您對他還不放心么?”的確,太上老君的本事沒有人不知道,如今神史上敢惹太上老君的,也僅有悟空一人而已,這個老人的實力凌駕三界,據說是最接近創世五祖的人,和黎山老母相鬥都能有上幾分勝算。
“您這話說的好!”沒想到趙老二竟然肯定了,這驚喜讓天弓也些一時沒反應過來。
“哦?這麼說您同意了?”
“我的意思是說,”趙老二故作停頓,“如果我們有創世五祖,還需要太上老君么?”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創世五祖竟在巫風山上,所有的人都想到了一人,賈先生。見過賈先生真面目的人並不多,除了趙老二,便只有萬羅和雷箏了。賈原的神秘讓人費解,如果他真的是創世五祖的成員,也就好理解多了。
“您是在說笑么?”天弓元帥顯然不以為然。
“他沒有說笑。”另一個聲音從雙龍椅的位置上傳了出來,所有人都順着聲音望去,只見原本空無一人的座椅上漸漸顯影出一人,此人看上去已過花甲,泰然而坐,靜靠椅背,一頂員外帽,青衣長袍,手上握一個長煙桿,面相慈祥,毫無殺氣,靜靜的看着天弓元帥。
天弓元帥不知所措,不知道這人是誰,莫非是傳說中巫風山的當家賈原賈先生,剛才難道此人一直隱於座椅之上不成?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感知到,這是什麼實力?
天弓正發著呆,趙老二和萬羅第一時間向著座椅上之人便跪了下來,齊聲言道:
“賈先生!”
這一喊,剩下的巫風山的人也陸陸續續紛紛站起身來,站的跪的,總之全都拜見着自己從未謀面的巫風山匪頭。三藏一行人看到了老頭子,心中也奇,這老頭兒稱是匪頭,看起來卻這麼祥和,何止沒有殺氣,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都不相信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一旁迷糊了很久的雷箏也樂的三步並兩步來到了老人的面前。
“爺爺你都去哪兒了,箏兒都快被這群粗人給整死了!”就這樣,一個女孩子,當著眾人面對着賈先生撒起嬌來。
“好啦好啦,爺爺一會兒和他們談談,哈哈!”賈先生笑着磕了磕煙桿,姿態與一般的老人毫無差別,“天弓元帥的話老夫都聽到了,我很清楚現在的情況,但可否聽老夫一言?”如此誠懇的語氣,讓天弓根本無從拒絕,只是下意識的點頭。
“大敵當前,我是創世的五祖也好,不是也好,我們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爭執什麼天玉歸誰的問題,或許你還不知道吧,魔界的大軍離這裏已經不足十里,您包圍我巫風山的天兵天將還是多用來防禦魔軍吧。”沒想到自己包圍巫風山的事情這個老兒也早已洞察,莫非此人真的是創世五祖?根據天弓自己的知識,這創世五祖平時根本不顯於世,除去被滅掉的魔界王,創世五祖之中,菩提老祖死在悟空的手上,如來佛祖端坐西天蓬萊仙境,武天皇和修業聖祖幾百年前就不知了去向,如果這賈先生不是武天皇便是修業聖祖,但從性格上來看,更像是修業聖祖的做派,不過玉帝交代的命令,自己已經誇下了海口,不完成便提頭去見,這會兒怎能無功而返,不管魔軍是否就在眼前,拿到三藏是必須的,也是首要的。拿定了主意,天弓言道:
“魔界大軍何時將至,你不知,我也不知,但有一點我卻很清楚,三藏在你們的手上,本來三藏在途中取經,我們天庭和佛界都暗中監視保護,不擔心其安危,如今三藏先是入魔,又被你們匪類騙來這裏,我們就不得不防了,總而言之,請交出玄奘三藏,否則,我們只好兵戎相見了。”這話直接就惹惱了萬羅,並不是因為天弓要三藏,而是侮辱到了賈先生,回道:
“我們巫風山向來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如今元帥話說的這麼不客氣,我們也沒有必要客氣了。”話一說完,萬羅看了一眼賈先生,賈先生微微頷首,眨眼間,萬羅已經來到天弓面前,劍指其面門,天弓畢竟也是百戰的元帥,面不改色,言道:
“好!很好!既然已經撕破臉,我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裏多費口舌了!”說完天弓手一揮,只見大殿四周不知何時冒出數十天兵弓弩手,將中間的十匪和三藏一行人團團圍住,密不透風,這天兵弓弩手不比常人,弓箭都是聖器被付了法力,穿石貫牆如兒戲一般,即便箭拂面而過,也會被吸去體力和法力。
“看來天弓元帥就沒想和我們商量?”趙老二依然笑着,但是這笑可以算是皮笑肉不笑,手拳已經握緊。
“笑話!我和你們商量是玉帝皇恩浩蕩,你們不僅不感恩戴德,還惡語相加,刀劍相向,你們不仁,我也就不義了,我山下還有數千天兵天將,你們已經無處可逃了。”天弓正得意洋洋,一個小兵忽然丟盔卸甲的從殿外跑來,腿一軟癱在地上,氣喘噓噓的說道:
“元帥,魔,魔,魔軍來了!”
“什麼?這麼快?”天弓元帥也知道賈先生所言不假,魔界不來爭天玉才是稀奇,但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速速讓我手下的大將擋住其主力,這裏解決了我馬上過去。”
“不行,元帥!我們山下,已經,已經全軍覆沒!”這話如晴天霹靂,天弓差點沒坐到地上,這魔軍真的這麼厲害?自己帶來三千將士就這麼付之一炬?
“你開什麼玩笑?小心我斬了你?”
“小的不敢說謊,魔軍還好,但領軍之人實在是過於厲害,手刃天兵如探囊取物,請元帥速速援救啊。”天弓徹底傻了眼,這下算是內有強敵未除,外面又四面楚歌,這種局面輸贏玉帝都會治罪於自己,這可如何是好。
這邊天弓一愣,那邊眾人卻突然一片嘩然,三藏不見了,就當著眾人的面消失了,這麼關鍵的人物,竟然就這麼消失了?三藏自己應該沒有這樣的本事才對。只見賈先生緩緩起身,嘆口氣道:
“哎呀,黎山也派人來了,這事情可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