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自大牛輔
魯莽是被一陣噪雜的馬嘶人語聲給吵醒的，他翻身起來一看，睡在對面床榻上的賈詡早已不見蹤跡，難道這老狐狸偷偷跑了？
FUCK，好歹自己也救了他一命吧，不告而別算個什麼？魯莽氣沖沖的跳下床，就想去找那個驛站的老驛丞問個究竟。
也就在這時，魯莽聽見了門外傳來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伴隨着的是兩個人的談話聲，其中一個說話粗豪的魯莽聽不出來是誰，另外一個聲音就很熟悉了——賈詡。
“……牛都尉，我剛才都跟董中郎說了，我這個恩公真不是普通人，料來他定不會接受中郎將大人的延攬啊。”魯莽在門內聽見賈詡先是苦笑一聲，然後才說。
“文和你卻是說笑了，你也知道我牛輔是個粗人，我父說會答應，那定然不會錯！所以，無論如何某也要見見文和你口中的這位魯恩公再說。”回答賈詡的這位說話聲音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魯莽在門內都有捂耳朵的衝動，只是他沒來得及捂呢，門已被推開。
“哦，牛校尉這就是救我一命的恩公魯莽。”推開門見魯莽居然就站在門后，賈詡楞了頂多半秒馬上抬手給牛輔介紹，之後賈詡馬上又對着魯莽說：“魯恩公，這是左中郎將董卓大人的女婿，校尉牛輔牛大人，卻是今早出門在路上偶遇……”
在賈詡互相給介紹的時候，魯莽也在觀察牛輔，自然他完全知道董卓的這個女婿，不過面前這個身高起碼一米九，一身黑色皮甲的魁梧濁須大漢，牛輔這廢柴也這麼威武？魯莽一點都沒聽出來，賈詡問要指出牛輔是董卓女婿這句話隱含的意思。
“你就是那個魯莽？聽文和說你救他一命，你個文人只用一根拳頭粗細的栗木，就打死二十多叛氐匪類，是也不是？”自然賈詡介紹的時候牛輔也在打量魯莽，只是在他看來魯莽比自己要矮上一頭就不說了，身上也看不出來有強壯肌肉的樣子，更是一身的文士打扮，完全看不出來這廝哪裏像賈文和口裏那勇猛無比的恩公了。西涼人素來輕視文人，牛輔也不例外，所以他沒等賈詡說完，他便毫不客氣打斷了賈詡，帶着不信任的口氣大聲道。
“呵……愛信不信！老子能殺多少人關你什麼事？”魯莽頓時就有幾分惱了，冷笑着說道。殺人不是靠的誰肌肉多，若不是看在賈詡在一旁猛打眼色，估計魯莽就直接把牛輔這廝扔出去了。
“哼，某縱橫西涼也不敢說拿根木棍就能殺死幾十氐人壯漢，來來來，門外正好有一小校場，跟我鬥上一斗，贏了我便信你！”牛輔竟吃不住魯莽的一句話，怒吼吼的就要跟魯莽單挑。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來的時候董卓對他的交待，腦子裏面只是在想怎麼把這個敢頂撞自己的小子弄死。
“牛校尉，權且消消火，就算不看在你我同鄉的份上，你也該記得來時董中郎對你的交待吧。”賈詡一看事情不對，趕緊打圓場。賈詡不勸魯莽卻只勸牛輔，原因很簡單，在他觀察看來魯莽比牛輔更要理智些，牛輔其人只是個莽夫罷了。
“也罷，今天就先算了，某不跟牙尖嘴利之徒一般見識！魯莽魯智深先生是吧，我父請你前去城外軍帳一會，請移步。”牛輔或許是想起了什麼，瞪着魯莽說出了一句顯然是別人教的文縐縐的話來。
“我若是不去呢？”人說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何況魯莽他本就火氣正旺，對於牛輔完全沒有求人意思的話，自然是火氣更旺，抱着手冷冷回了一句。
“不去？哼……不去便問問我手裏這刀答應不答應!”鏘啷一聲，牛輔就拔出了腰懸的繯首刀，冷鋒直指魯莽，大有再敢說個不字，便一刀砍將過來架勢。
“滾蛋，老子沒興趣去見董卓！”魯莽是徹底火了，抱着雙手的他，心中殺意已起。殺了你牛輔又怎樣，我有衣甲護身，就算是你那老子董卓的西涼羌騎隊，殺個九進九出又有何難？
“好，很好！”牛輔或許是氣急，竟然還能笑出來，他一手撥開眼睛亂轉不知道如何做是好的賈詡，扭頭就走到了驛站中間平整的院子正中，噌的一聲將手裏的繯首刀扎進了旁邊的旗杆中，遠遠的指着還在屋內的魯莽：“出來，我牛輔也不欺負你，出來跟我赤手鬥上一場，若是被老子打死，怪你自己無用吧！”
“哼……打就打，文和兄你就給做個見證，若我不小心捏死了這個蠢貨，記住跟那董中郎將說一聲，失手而已。”魯莽不屑的看了外面的牛輔一眼，昂首而出，邊走邊說。
“啊？哎……”賈詡知道勸不住，只能嘆一聲，魯恩公怎麼還沒看出來，牛輔明顯是在激將啊，他也不好開口勸言，只能苦笑着看着是事態發展。李儒啊李儒，你明明是董仲穎的三女婿，可牛輔這個大女婿怎麼就這麼聽你的話呢？當然了，賈詡心裏有沒有藉著牛輔報一報魯莽那十八掌之仇的心思，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牛輔是吧？今天我就好好來教教你，什麼叫做人應該跟我一樣謙虛文雅。”走進場地，魯莽看似很隨意的活動活動身體，將身上寬大的衣袖等紮好后，他看着對面的一身戎裝的牛輔說。
謙虛文雅？聽着這個詞，賈詡整個臉蛋不受控制的就是一抽搐，自己這位恩公……言語行事什麼時候跟這詞有過關係？不但是他，驛站內其他畏畏縮縮探着腦袋看熱鬧的其他人等也是一陣低聲的笑，不過呢，臉龐嫩白的魯莽細看的話，還真是有那麼一點點斯文的感覺，我是說有一點點，雖然是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
“大話人人會說，先吃老子一拳！”也許做人方面牛輔真不怎麼樣，但是打架的時候，牛輔還真是比較有品的，起碼出拳前他會先喊一聲。
對於迎面而來帶着呼呼風聲的諾大拳頭，魯莽只是淡然看着卻不做任何動作，眼看拳頭已然離自己的鼻子不過兩寸，帶起的拳風已經刮的鼻尖發痛時，魯莽——終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