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志在何方
魯莽想跟醫聖談心的想法落了空，張仲景不過給郭嘉留下了兩個藥方，一治病方一養生方，並留下了一條忠告——最好不要讓郭奉孝太過勞累，之後便飄然而去。這個時代需要張仲景醫治的病人太多了，以張仲景的名聲，他若是只給那些大戶人家治病，就可以養家餬口活得很滋潤，只是可惜他不是那樣的人。中醫講究‘醫者父母心’，張仲景更多的時候是在免費為窮苦之人治病，他收取大戶人家所給的診金，卻大都都用在了窮苦人的身上，所以他留給魯莽的形象只是一個飄飄若仙，清瘦而精神的中年人，留下隻言片語便已不知所蹤，張仲景真的很忙。
準確的說，魯莽的記憶也有些錯誤，東漢末年其實共有三位名醫，他們被稱作‘建安三神醫’。除開華佗與張仲景，還有一人名叫董奉。這個人的名字一般人或許不熟悉，但是大家或許會熟悉另外一個詞——‘杏林’。沒錯，董奉就是那名治病救人不索報酬，只要求病人按照病情輕重種植杏樹的神醫。只用了不過幾年時間，董奉居住地廬山附近，就被種出了超過十萬棵杏樹，想想吧……他救了多少人?而且這並沒完，董奉在杏子成熟后，賣了杏子又買了米糧，四下救助貧民，從此人們才會用‘杏林聖手’、‘譽滿杏林’等稱呼來稱讚德高望重的醫生……
魯莽在後世里倒是也曾經聽說另一件令人氣憤的事——有一段時間，有過一些無聊的閑人吵吵嚷嚷要廢除中醫，因為按照‘科學’的西醫理論中醫是‘愚昧的’、‘不科學的’！可是沒人能告訴魯莽，假如用西醫理論的培養出一群‘科學’的卻沒多少醫德的西醫，真有就比中醫理論培養出一名有良心的中醫更好么？魯莽沒有聽說過任何一名西醫，能讓普通人、是任何地方的的普通人，代代傳誦百年以上，沒有……
（這就如同中國的為人哲學——‘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一步步都是以修身為基礎，用一個更抽象的詞語就是做人要先養‘浩然之氣’，呃……算了，忽然想到我一自己還沒過二十五歲的人談這些不合適，就此打住。）
不過這些問題魯莽現在自然是不用去想了，他已經完全脫離了自己曾經屬於的時代，現在魯莽需要考慮的是另外一個問題……關於匈奴人，準確的是說南匈奴人。
在魯莽接下防禦黃河一線，防備河北賊寇職責半個來月的時候，沿河巡邏的徐晃帶回來了一個消息，屬於河內郡的黃河對岸出現了幾千名匈奴人的騎兵。對面的匈奴騎兵看見這邊的徐晃，竟然派過來了人與徐晃接觸，接觸的人透露了很多消息。
第一、屠各胡與白波賊聯軍已經攻破了太原，并州刺史張懿被殺。
第二、在攻破太原后，屠各胡與白波賊聯軍襲擊了并州北部居住的南匈奴，殺死了南單于羌渠並立卜骨都侯為南單于。
第三、羌渠的兩個兒子於扶羅、呼廚泉率領了兩千餘南匈奴騎兵突圍南下，想向大漢朝求援。
第四、徐晃見到的就是於扶羅與呼廚泉兄弟的人馬。
在聽到徐晃派親兵報告的消息之前，魯莽心情還挺不錯的，那夜不歡而散的西園八校尉宴會後，第三天曹操就帶着禮物來了，來向魯莽致歉，按照曹操的話說就是前夜酒醉胡言亂語，說了些不該說的混話，竟然差點與同僚魯莽翻臉。本來自己還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幸虧袁紹指出了自己的錯誤，所以今日特來向魯莽致歉云云……
看着一臉笑容的曹操，魯莽自然也不能說前天晚上你清醒的很，我也清醒的很什麼的。這件事回來告訴賈詡與郭嘉，魯莽差點沒給二人埋怨死，在他們眼中魯莽的言行雖然很有魯莽式的風格，可是太過了！有些玩笑可以隨便說，有些玩笑卻是不能說的，起碼人多嘴雜的時候。搞了半天魯莽才清楚，‘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這句對曹操的經典評語，起碼現在還根本都不存在，就如同曹操說魯莽會是梟雄一樣，這兩句話都是犯忌諱的。按賈詡的分析，前日宴席要不是那曹操急智，故作與魯莽翻臉，搞成二人都是酒後胡言亂語之態，恐怕現在二人都是麻煩大大的有……
總之，出了這麼一個事情，魯莽與曹操的關係反而好了，曹操現在是三天兩頭的朝魯莽軍營跑，似乎是想學魯莽怎麼訓練部曲。不過魯莽倒是很擔心他醉翁之意，郭嘉、賈詡還有徐晃與龐德，那一個給曹孟德挖了牆角都能讓魯某人哭到心碎。
所以魯莽是將徐晃與龐德都被魯莽放出去帶隊巡邏，訓練兵卒之事都交給了趙雲還有閻行，雖然曹操在看見趙雲第一次時，很顯然是將趙雲當成了絕色女子，那是相當的失神，不過魯莽才不怕，子龍可是不屬於曹魏陣營……而且小趙性取向也很正常；至於郭嘉，被魯莽以好好養病為理由，交給童秋月童大小姐‘嚴加看管’，秋月倒是相當開心、喜歡二字都寫到了臉上，小嘉嘉就……咳咳，表情慘不忍睹啊；至於賈詡，沒了郭嘉協助一天那些軍務都忙死了，更有魯莽時不時給他出幾道數學謎題、腦筋急轉彎什麼的讓他傷神，哪裏還有空跟曹操說話，每次偶遇拱拱手就算是見過了，雖然對曹操印象還不錯，但也是止步於印象還不錯……
所以魯莽心情很好，直到徐晃派親兵來報告，魯莽才跳了起來。
“居然有這麼厲害？前面涼州刺史耿鄙給韓遂殺了，昨天曹操還說益州刺史郤儉給黃巾首領馬相殺了，現在并州刺史又給白波賊與屠各胡人給殺了……這年頭刺史真是個高危行業，當刺史的真可憐……”魯莽沒心沒肺的評價了句，他曾經的戰友現任徐州刺史陶謙要是聽見這話，不知道會不會被活活氣殺。
不過說歸說，事情還是要做的，魯莽隱約覺得這件事情處理的好的話，對自己是大大有好處，雖然暫時他想不出來好處在哪裏，但是可以找人商量不是?放着賈詡與郭嘉兩大巨頭不用，自己去想死想活，那才是真笨蛋，真正的頂級軍師要善於聽去別人的意見嘛……
“將軍，嘉想確定一事，卻不知當不當問……”聽完魯莽的陳述，郭嘉略一沉思，就抬頭問道，張仲景的藥方相當有效，起碼現在郭嘉的咳嗽聲少了不少。
“想確定什麼事情，奉孝儘管問就是了！”魯莽一愣，確定一事？確定什麼事情？
“那好，嘉便斗膽問上一句——，咳……將軍你是志在朝堂還是志在四方？”郭嘉先是看了賈詡一眼，之後才看向了魯莽。
“那還用問，這洛陽沒來以前還覺得不錯，現在感覺真是不好。這什麼左軍校尉當著也真沒意思，好男兒志在四方，洛陽繁華是繁華，可惜本將還是不喜歡。”其實魯莽很想說這年頭連電都沒有，一到晚上除開跟老婆那啥啥就無事可做了，太悶了……本將要去打仗！本將要去滅了白波賊還有屠各胡！
“那就給徐晃派信使，讓他帶一名南匈奴小王子回來吧……”郭嘉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郭嘉也不認為京城的繁華就會迷了以天下為目標的魯莽之心，隨魯莽入洛陽本就是想看看魯莽的表現會如何，如今看來雖出了些小問題，比如與曹孟德的矛盾等等，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魯莽的心果然不在大漢，離開洛陽，一步步去實現夢想的時候……到了。
“這樣不好吧……”魯莽有些不好意思，雖然自己的確有吞了於扶羅與呼廚泉兵馬的打算，可是這樣扣押人質的行為，自己可做不來……
“恩公……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些匈奴人只是一個讓我們合理離開洛陽的借口……”作為與魯莽相處時間最長的賈詡，他很明白魯莽現在腦子裏面在想什麼。賈文和一邊解釋，一邊卻在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