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看清
心冷如冰的蜚語聽完之後渾身一震，隨即再一次恢復至黯然的神色，時至今日，這些暗貶的話語還有什麼用，敗了就是敗了，這也無端的嘲諷意義何在？
四聖獸的含義人盡皆知，這樣的存在豈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完成易主的，殊雨能獲得這份榮耀，歸根結底還是福緣的深厚。
對比之下，此時的蜚語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朝氣，氣息的影亂，此起披伏的身體顫抖，都在側面的將失敗二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對此，殊雨搖了搖頭說道“你覺得我在騙你？”。
蜚語木納的抬起頭，失去神色的眼神駐足着無端的死寂，苦笑連連的呢喃道“你覺得我會信嗎？敗了就是敗了，多說無益，出手吧……以我對你的了解，這樣的機會你不會錯過的，一次二次可以是自大的縱容，可接二連三就是愚蠢的表現了”。
殊雨真摯的一笑，對蜚語的態度沒有過多的情緒變化，更可以說是意料之中，不過是蜚語陷入了內心的極端思緒的自我臆想。
回想曾經的過往種種，zoom誕生以來的確有着數次放過蜚語的情況，相比於zoom的態度以及行事風格，想成這樣的確情有可原。
可是沒有人知道，哪怕是蜚語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zoom也就是殊雨這樣做的原因其實並沒有那麼複雜。
簡單的二個字，友情！
蜚語的千年蟄伏，唯有殊雨一位志同道合的摯友，這份情誼不是那麼簡單可以磨滅的，哪怕是生死相搏，宿命的面對，這份友誼也必然會永存於心。
曾經蜚語面對zoom，哪怕心底已經有了答案，可是卻依舊在不斷的勸阻，不想，不願讓那個心底想像的局面出現。
這不是自我欺騙，而是想要救贖！
唯有摯友能做到這一步……蜚語心底很清楚那個蟄伏千年的目的，為了這個目標不惜付出一切，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選擇在最初鋌而走險的勸阻，哪怕失去了晉級的絕佳機會，至少對於這樣的決定不會後悔！
這份情誼的強大出乎意料的根深蒂固，這點蜚語沒有選擇逃避，而是坦然選擇了接受。
實力的貪婪的確是蜚語走錯的路，可是轉念一想……不斷讓蜚語走上這條路的緣由，難道不是那份友情的催使嗎？
想要阻止，想要改變，想要完成心底想要的一切，在此之下迷失，墮入黑暗。
相比而至，殊雨又何嘗不是這樣，千年的孤獨，在這份強大的意志力下，有的不是滄桑的經歷，而是那份孤寂至極的哀愁。
同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身份，這份友誼的誕生，重要程度遠遠大於任何……因此在zoom強大的表面之下，看似目空一切，運籌帷幄，實際卻始終將這份情誼隱藏。
至始至終殊雨都沒有想過至蜚語於死地，哪怕受到了背叛，受到了質疑，受到了不公平待遇，這份心從來都沒有變過。
不同於蜚語心底堅持千年的執念，殊雨更多的是仇恨的使然，被憤怒趨勢，漸漸落入罪惡的懷抱之中，可是……不論墮入如何的黑暗，那份不願意殺對方的心卻是一樣的根深蒂固。
雙方的墮落，根本沒有對錯，於世界無關，於牽挂無關，更於信念無關，這份宿命的碰撞，無外乎就是最初也是最簡單的兩個字……友誼！
殊雨暗嘆一聲，感慨萬千，如今的二人都已然站立在世界的巔峰行列，獲得了移山倒海的逆天之能，卻也在同時失去了最初的真誠，簡單。
“你真的以為我在騙你嗎？”殊雨有些黯淡的說道。
這句話很簡單可是也夾帶着數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如今的境界下，這份情緒的揮發也更加的近乎於實質。
蜚語黯然的表情忽然一陣，彷彿有所觸動，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無話可說，明明心底的掩埋一樣，可就是無法說出口。
“zoom是對還是錯，你是對還是錯，其實我們根本不需要爭論，畢竟時間是最好的證據，時候到了，對錯也就明了了”殊雨輕笑道“還記得以前嗎？那個士官和初出茅廬的恐怖分子……雖然是兵戎相見，可是我們卻是誠摯以待，相互的勸阻”。
蜚語猛然一顫，這句話彷彿觸動了心底的某個點，沉寂的思緒猛然從那壓抑的心底澎湃而出，雖然經歷了這麼多……不過卻不得不承認，當初的對立其實才是最真的對立，低頭看了看如今那擁有着決定力量的雙手，卻發現已然沒有了曾經的輪廓，不禁想到，為了得到的失去，真的值得嗎？
“我們都錯了……”沉默少許的蜚語忽然說道。
這話的說出，意味着蜚語終於承認了自己的錯，讓殊雨的輕笑終於不夾帶失望，迷途知返才是真正的醒悟。
“是的，不過我醒了，可你還沒有……”殊雨笑道“還記得當初的皇庭之戰嗎？我們都迷失在了那份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之中，不確切的失去一次，永遠都無法看清真實的自己，我真的很慶幸……當初我們的拼盡全力”。
“呵呵……如果再有一次，我還是不會留情的！”蜚語的黯然的眼神逐漸出現神採的笑道。
“我相信，可是如果再有一次機會選擇的話，我不會後悔那一次的相遇……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從始至終錯的都是那份虛榮的貪婪”殊雨笑道。
蜚語會心一笑，或多或少的明白了殊雨話里的意思，感慨的說道“你真的變了”。
“現在輪到你了”殊雨答非所問道。
蜚語啞然一笑的收回手，之前憤怒的殺氣也迅速的消散，緩緩閉上雙眼回顧曾經的一切，當思緒清明，混沌的內心逐漸平和之後，記憶的鏈條才一點一點的清晰可見。
原來……一直以來都沒有看到真正的命運，盲目的行走間，墮入黑暗根本不是順勢，而是咎由自取的行為。
zoom的出現，雖然一次又一次的放過當時並不強大的蜚語，看似是以羞辱來彰顯那份自大的狂妄，可是實際上卻是每一次的化險為夷總能伴隨着官階的進步。
一次次的失敗，一步步的接近……難道是巧合嗎？
不論是金莎的初使，或者是a9的變化，亦或者是軍冢中東的對抗……仔細想來，排除蜚語自身的拚命，暗地之中總有着一雙手在推波助瀾。
讓蜚語不斷的強大，不斷的走向更大的舞台，一次次的強大間，總是能保持着於zoom的差距，難道真的是巧合嗎？?蜚語最初接觸殊雨的時候就隱約告訴了心底的追求，那份宛如執念的苦澀……如果說zoom能這麼巧合的相幫，那麼這份巧合實在是難以相信。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沒有那麼的複雜，一點也不複雜，因為zoom也就是殊雨，不論成為如何的存在，依舊沒有忘記……摯友想要的東西。
啞然一笑，苦澀的蜚語在相通之後默默的流下了淚水，想要撕心裂肺的喊出來，卻又不知該訴說些什麼，原來一直以來都錯了……一個甘願背負一切卻又始終默默付出的朋友，自己居然在無時無刻想方設法的攜帶無法解釋的殺意！
相比於殊雨的付出，蜚語忽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可惡……為了實力，為了獲得強大的實力，不知不覺中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
不遠處的殊雨靜靜地看着這一切，沒有說話，其實這次的做法有一些極端，為了讓蜚語真正的看清自己，那麼就必須使用這種極端的方法。
當初的殊雨醒悟就是因為失去了一切，才能在最初的想法中看到罪惡的鏈條，完成自我的救贖。
蜚語如今已經陷入貪婪的**中無法自拔，想要緩解唯有兩個辦法，一是殊雨的死，二就是經歷一次失去一切的代價。
殊雨不可能死，因為身上的責任還有着許多，此時此刻的死去是不負責任的，畢竟有着一些事唯有他能去完成，而蜚語卻不一樣……藏在心底的那份追求近在眼前，更可以說是觸手可及。
然而以之前蜚語的心態，殊雨是絕對不會將這個機會交出去的，想要改變，那麼就只有最後的一個辦法。
讓蜚語嘗試一次失去一切的經歷！?不同於殊雨的實力盡失，這一次蜚語是在實力獲取最為強大的那一刻，施展全力的一擊！
殊雨要讓蜚語輸，而是是輸的一敗塗地，連一點一絲的僥倖都徹底的碾碎！
唯有這樣……蜚語才能從那虛浮的實力陰影中走出，看清真實的自己！
雖然這樣的做法很極端，而且稍有不剩便是萬劫不復，可是如今的局勢已經刻不容緩，殊雨不得不這樣做來爭取些許的時間！
尤其是聽到了蜚語……開啟了大數據的門扉之後，看似平淡的表情下，殊雨的心底壓力更是難以言喻的複雜。
“曾經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平復了心情之後的蜚語終於睜開了雙眼冷靜的問道。
“是”簡單的回答，殊雨並步隱瞞的說道。
“為什麼？”。
“因為我必須這麼做！”。
蜚語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憧憬的看向半空安靜盤旋的四聖獸，輕聲道“它們你真的準備給我？”。
“是給現在的你……之前的你我可不會給你！”殊雨笑道。
“你怎麼知道我看清了？或者說我是故意這樣來選擇騙取你的四聖獸呢？”蜚語搖頭道。
“因為……我是zoom！罪之君主，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欺騙的了我，包括你也不例外！”殊雨很直接卻又無比牟定的說道。
這一點……沒有人會懷疑！
zoom從來到這裏的那一刻，曾經的傳說便會延續，無所不能！
蜚語啞然一笑道“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我可是曾經最想殺了你的人……這份強大的實力交託於我，真的合適嗎？”。
“你想要完成你心底那痛苦千年的遺憾，這份力量事少不了的，這也是我唯一能給你的，如果說硬要說一個理由的話。
那麼在我看來，你才是唯一能讓仙魔重回本宇宙巔峰的人，他們的……帝尊！”
話音剛落，殊雨的心念一到，不用言說，半空的四聖獸便在呼嘯嘹亮的巨響之後來到了蜚語的上方盤旋。
心意相通之下，蜚語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來自於四聖獸的強大！
接受了這份禮物之後，蜚語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情緒，相通了一切之後，曾經的貪婪執念已經被遣散，這一切才是新生，終於再一次找到了曾經的自己，略帶感激之下的眼神中，詢問道“那你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