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催眠尋找媽媽深處的記憶
從一開始的故意疏遠,到後來他沒有進一步動作,再到現在緊緊的抱住我。說不出來的那種感覺,明明心裏是很想要去拒絕,可又覺得像是期待了很久捨不得放開。
就這樣貪婪的被他抱住......
身後是敬子睿帶着男性特定時刻才能夠發出的厚重的喘息聲,心裏是抗拒渴望和期待。腦子裏卻是那天晚上袁媛在他身上匍匐的場景。
五味雜陳的感覺。
“宋婷,你轉過身來,我想要和你說說話。”敬子睿的頭埋在我的後背,說起話來聲音有些沙啞,瞬間我的背部就傳來一陣溫暖。
我還是愣着沒有轉身,因為我知道一轉過身去,就可能會被敬子睿徹底的淪陷。
見我不理會,敬子睿乾脆費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下床繞到我的這邊坐下,小聲的說:“那你睡過去點兒。我睡這邊。”
“幹嘛?”我看着他,一臉緋紅。
“如果你不轉過來面對着我,我就一直這樣換位置,如何?”敬子睿玩味的看着我。
“如果你再這樣,我就外面去睡沙發。”我說。
“宋婷,你為什麼到現在都還不願意去面對你自己的內心?”敬子睿躺下來,死死的捧着我的臉不要我再轉過去。說:“到底是什麼東西再你心裏阻礙了你?”
“時間真的不早了,睡了好不好?”
“你是不是覺得上次我回來的事情很突兀?怎麼會忽然變得那麼有錢的樣子?”敬子睿沒有要睡覺的意思,繼續追問我。
“是,不過跟我也沒有太大的關係,你不願意說我也不能鑽到你心裏去知道你的想法對不對?”我笑笑,固執的說:“真的睡了。晚......”
晚安還沒有說完,敬子睿的唇就直直的蓋了上來,顧不上手還受着傷,就抱着我開始探索。唇齒之間全部都是他也有的味道,那種一度讓我沉迷和淪陷到不能自已的味道,我承認在這種情況下,我失去了所有推開他的勇氣。
直到,他的頭開始進一步向下面探索的時候,我才猛然驚覺的推開了他,說:“敬子睿不可以。”
敬子睿有些喪氣的抬起頭看着我,說:“為什麼?”
“因為......”我想要說因為那天晚上袁媛在這張床上做了什麼。不過還是沒有忍心說出口來,畢竟他們現在一家三口,看起來真的蠻幸福的樣子。於是改口說:“因為你還受着傷。”
“不需要用手啊。”敬子睿說。
“真的算了,我沒有準備好。”
“好吧。”敬子睿深深的呼吸了下,說:“宋婷,你上次離開北京,是不是因為袁媛來找過你了?她和你都說了什麼?”
“沒什麼。是我自己想要回來的。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麻煩纏身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沒有處理。何況我離開之後,你不也是恢復得還算不錯嘛?所以有我在沒有我在,又有什麼別去呢?”
敬子睿盯着我看了許久,問:“你吃醋了?”
“沒有。”
“我知道她來找過你,不用猜都知道。不過宋婷,這件事我有必要和你說清楚。”敬子睿的臉色忽然變得很嚴肅起來,說:“我和袁媛之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承認,當初我是想過要將就,不過最後我還是沒有辦法過自己這一關。我知道這樣會對她造成傷害,但是我現在也在儘可能的彌補,你相信我,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
“處理?你怎麼處理?你難道還想要把孩子給塞回到她的肚子裏嗎?敬子睿,我說過很多次我們之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總是要這麼固執的呢?袁媛她是愛你的,一個願意為了你生孩子的女人,你敢說不愛你嗎?你忘了你曾經是怎麼和我說的了嗎?你不喜歡你的孩子重複你以前的路,對不對?”
“是,可是如果讓他在一個不健康的環境中成長下去,那又會是什麼樣子?像莉亞那樣嗎?”敬子睿有些生氣了,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你小點兒聲,莉亞在旁邊呢。”
“在旁邊又怎樣?”敬子睿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說:“袁媛一直想要做職業模特,但是因為沒有路子進不去這個圈子,在這次回來之前我已經和她說得很明確了。我會動用我所有的能力和人脈,幫她在這條路上走下去,而我,始終是要退出來這個圈子的。所以你到現在還認為,袁媛是想要單純的和我在一起嗎?不可否認的是,她對我是用了真心,不過絕對不像你所想的那麼單純。”
“接下來,你就讓她一個人去那個圈子裏面闖蕩,你再抽身出來嗎?難道你不是認為你們兩個人一起打拚,給孩子一個富足而且完整的家,更好嗎?”
敬子睿搖搖頭:“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在這個圈子裏面繼續混下去了,再說,我是真的不喜歡,你難道覺得錢和名氣真的能換來所有的一切嗎?為什麼你就總是不想要做個普通的人過普通的日子?”
“呵呵,普通人?敬子睿,你是普通人嗎?你能帶我去那個地方做遊艇,你能那麼輕鬆的就把羅歐立給約出來,現在我們睡得這張床上下面,還有一壇價值幾百萬的老酒。現在你來告訴我,你想要做普通人?開什麼玩笑。行了,我們爭論下去真的沒有任何意義,所以睡覺吧,你睡這邊我睡那邊,早上起來還有很多事情。”
“這些都是那個老男人的。”敬子睿突兀的說:“遊艇是他的,那個海灣是他的,還有羅歐立也是他幫着我約的。”
想起上次在醫院裏敬子睿和我說的那些,我愣神了一下,問:“你是說,你答應去見他是讓他幫你做了這些事情?”
“對啊,這有什麼不妥嗎?我承認,我去找他幫這些忙是挺沒有骨氣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他現在你會是什麼樣子?梁東偉拿上錢就跑了的時候,給你欠下一屁股的債你又會是什麼樣子?人是要有骨氣,也是需要清高的,但是那也要分是在什麼時候對不對?”
我從來沒有想過敬子睿是用了這個途徑,這就好比當初我被關進去,他在毫無辦法的時候去找陸菲玲是一個道理。他那種門矮了願意碰着頭都不願意低頭的人,為了我竟然兩次做了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違背了二十多年來他的原則和底線,這讓我的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所以因為你去找了他,因為他做了這些事情,他老婆找人來把你打了?”
“嗨,說這個幹嘛,我這不都好了嘛。”敬子睿晃晃他的胳膊,說:“你瞧,沒事兒了。”
“敬子睿。”我忽然坐起來,內心想要爆發的樣子沖他大聲的怒吼道:“你覺得你自己這樣就是英雄了對吧?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是宇宙超級大英雄?你覺得自己是拯救我的救世主?”
“你瞧瞧你,生理期是該要到了吧?忽然發這麼大的火,嚇死寶寶了你知不知道?”敬子睿拉拉我的手,說:“好了,都過去了好不好。袁媛那裏我也已經安排妥當,等你這邊的事情處理好,我們一起回北京去,就應該帶她去見幾個模特公司的經紀人了。”
如鯁在喉的滋味不好受,想要發作卻不知道該要找什麼理由來。
“宋婷,你每次都會在自己的全身包括心理裝滿刺,想要靠近你一點點就被你反擊扎到,這樣真的好嗎?你有沒有想過,這不是在傷害別人是在傷害你自己,你難道真的就一點兒也不難受嗎?”敬子睿抓着我的手,說:“可惡的是,你這朵帶刺的玫瑰,竟然還總是開得那麼鮮艷。我是個男人,還是個充滿了所有慾望的男人,你越是這樣我越想要拋開一切的阻攔來愛你你知道嗎?算了,還是睡覺吧,等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我相信你會跟我走的。”
敬子睿鬆開了我,轉了個身傳來一陣嘆息。
在之後,他就真的沒有再和我說什麼。而我,真的是全身上下都帶着刺嗎?我為什麼俺么害怕他來接近我呢?這麼長的時間以來,我不是越害怕什麼就越來什麼嗎?敬子睿是個倔強而且剛烈的人,我一味的反抗和拒絕,只會越來越勾起他男性所有的荷爾蒙帶來的能量。
第二天一早,江軍的電話就把我給吵醒,感覺自己還沒有睡到多久,但不得不起床去到醫院,等警官找龍又廷錄完口供之後,把小劉的事情和他交接清楚。
我醒來的之後,看到敬子睿神奇般的自己穿上了衣服,已經買好早餐回來坐在客廳裏面等我起床了。短短一夜他手上的傷就好了,明知道昨天晚上他是裝的,自己偏偏還是上了他的當,臨出門前他攬着我的腰,小聲的說:“現在我們兩個也算是睡過了,感覺怎麼樣?”
“滾。”我推了他一把,拿着車鑰匙下樓。
他在後面追了上來,“喂宋婷,我還是個病人,你這樣對我使不厚道的好不好。”
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剛好碰到何警官和其他幾個同事從龍又廷的病房裏面出來。何警官看到我和敬子睿,點點頭和我說道:“我們昨天連夜把穆娟帶回了局裏面,在我們的審訊下她對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今天我們來找到羅又廷錄了點補充材料。接下來如果你們要起訴的話,就儘快找律師吧。”
“謝謝你何警官。”
“不用客氣,我們還要趕回去繼續忙,就不多聊了。”何警官說完,朝着樓層的電梯口走去。
敬子睿又開始在我面前邀起功來,說:“怎麼樣?我哥們兒辦事,那叫一個利索。”
“行了行了,我謝謝你還不成嘛。你就在外面,我自己進去吧,等會兒江軍他們也該要到了。”
我想讓敬子睿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等我,他卻偏偏要跟着我一起進去,“別想着要把我甩開,告訴你,你昨天晚上睡了我,以後不管去哪兒都別想要甩開我。”
說完,跨步走在我的前面把病房門給退了開,對裏面的龍又廷說:“龍總你好啊,我和宋婷又來看你了。”
龍又廷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對緊跟着進來的我說:“宋婷,現在你該滿意了吧?”
“呵呵,什麼叫我滿意不滿意。”我笑了笑,說:“龍總,接下來小劉就交給你處理了,你想要把他安頓在哪裏那是你的事情,從今天開始我們兩人的恩怨,一筆勾銷。”
“你夠狠的。”龍總嘀咕了一句。
沒多久江軍就帶着小劉來了,我和江軍當著他們把昨天錄下來的視頻給刪除了,又重新簽訂了一份民事補償協議,並且保證不再追究小劉和龍又廷任何的責任。不過協議上面雖然寫了金額,我們並沒有要他們的錢,只是把協議交給小劉說:“劉爽,這次是你運氣好碰上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走這條路了吧。”
“謝謝宋總和江總的不追究。”劉爽昨天已經被嚇得差點尿了褲子,現在自然是感恩戴德的樣子。
從醫院出來,我就像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和穆娟還有于思成恩怨糾葛了這麼長的時間,走到現在,總算是徹底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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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新鮮購公司的那筆錢,江軍馬上就開始了和宋清遠之間的合作,成立了一家茶葉營銷公司的同時,還成立了一家做裝修的平台。我作為投資方,在江軍核算好成本之後直接把錢給他就行,其他的事情全部由江軍來負責。
蚊子那邊給我回了電話,不過因為近期那個催眠師的檔期問題,要一個星期後才有時間來A市。談好了價格如果沒有喚醒記憶不收費,我只負責他來回的機票和住宿,喚醒記憶收費是10萬,徹底治好需要50萬。
這個價格我是能夠接受的,並且現在也能夠拿得出來,就和蚊子約好了時間,在催眠師安排得過來的情況下,儘早來到A市輔助我媽媽的治療。
因為換了家全封閉的醫院,對我媽媽來說相對安全了很多,梁東偉和寧清暫時也沒有辦法去到那兒對她做點什麼。恰好這段時間敬子睿的傷沒有完全的好徹底,我乾脆就想等催眠師來進行第一次治療后,再想辦法和做打算。
莉亞在處理完穆娟的事情后就離開了A市,回北京收拾好了她的東西去了四川的涼山州。和蔡芝一樣,她不知道在哪裏去聯絡了一批患有愛滋病的人,準備去到那裏做愛滋病的防範宣傳。莉亞最終還是選擇了公益,想要用自己的親生經歷去教育更多的人,預防和坦然並對愛滋病。
身邊所有熟悉的人一個個的遠去,就剩下我和敬子睿兩個人在A市。
大多數的時間裏,早上他都會很早的起床去買早餐,然後偶爾上午的時候去醫院換一次葯,偶爾就在家裏泡杯咖啡廷他給我唱歌。下午醫院可以見病人的時候,就去看看我媽媽。再回來和他一起去菜市場買菜回家做飯。
日子簡單得讓我都覺得不真實,像是隔壁那對恩愛的老夫妻過的小日子。這樣的生活敬子睿很滿足,每天從早到晚都是笑嘻嘻的樣子,只是我總覺得還不踏實,梁東偉那裏懸着的心依然不能夠放下來。
最終,這樣平靜的日子,還是因為催眠師的到來而被打破。
我很不願意敬子睿跟着我去參與到這件事中,因為我很害怕我媽媽在說出內心深處那些見不得人的難堪的記憶時,被另外的人看到。那樣的話,我會覺得很無敵自然,也會不知道以後怎麼來面對敬子睿。
催眠師是中午的飛機到A市,早早的起床之後,我就拉着敬子睿說:“子睿,你今天就在家裏吧,我一個人去就可以。”
敬子睿是知道催眠師什麼時候回來的,並且已經在我之前起了床收拾好了自己,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說:“怎麼可能,我現在已經完全好了,還要給你去當司機呢。”
“這是我爸爸媽媽很久以前的事情,你能不能讓我獨立去處理?”我有些急了,說。
“獨立去處理?你難道不覺得你的腦袋瓜子,還沒有到獨立處理很多危險情況的地步嗎?你就說說上次你偷着跑回來,于思成來找到你那件事?宋婷,我忍了這麼多天沒有和你說這事兒,你以為我心裏不擔心嗎?你不知道,隔壁的大爺跟我說的時候,我心裏都怕到要死了,真的不敢想像萬一你有個什麼問題,接下來我該要怎麼辦。”
我驚訝於敬子睿已經知道了于思成的那件事,他竟然忍了這麼多天沒有來和我說。別說是他,就是我現在回想起來那天晚上的場景,也覺得噁心和后怕到不行。但是這次,說什麼我都想要自己去面對我爸爸那些不堪的過去,說什麼也不要敬子睿跟着去了,所以我說:“這次不會的,我會把催眠師帶去醫院,你也看到過醫院的環境,很好也很安全的。”
“不行,我得給你當司機。”敬子睿不由分說的拉起我的手,說:“你看看你每次桶的簍子,我都用了多大的代價來幫你補?你就看在我受傷的份上,讓我跟你一起去圖個安心好不好?在A市,我是真的是一分鐘也不想要你離開我的視線,一旦你離開,我閉上眼睛都會覺得有人想要害你。”
敬子睿說的情真意切,如果我真的拒絕的話,好像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只好妥協下來說:“那行吧,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你聽到的可能都是不好的。”
“沒事兒,我有準備。”敬子睿說完,從我手裏接過車鑰匙,說:“我來開車。”
在機場準點接到了催眠師,因為蚊子的關係,倒是沒有太多的客套話。再加上催眠師以前多少聽說過敬子睿的名字,在車上的時候就直接開口道:“宋小姐,敬先生,在我來之前你們都是知道價格的了吧?我們也不來虛的那一套,如果方便的話我們現在就過去見見阿姨吧?在她病情惡化之前,越快乾預效果越好的。”
我看了下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醫院可以見病人的時間,“要不我們吃點東西再去?”
“剛才在飛機上已經吃過了,我們還是先去見病人吧。”催眠師很利索的說:“另外,你現在跟我說下你媽媽的情況,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你們家裏經歷了些什麼事情,還有她足最近的病情是不是穩定,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都告訴我。等會兒我們到了之後就直接開始。”
“好。”看到催眠師的狀態,我就開始緊張了起來,兩隻手在前面繞來繞去,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吞吞吐吐的把我所有知道的情況全部都說了一遍,然後補充道:“這些年我媽媽一直都認識我,也從沒有動手打過我開口罵過我,就是在大概十天以前,我們老家的醫院裏她忽然消失了一陣子,找到她回來的時候情況就變得很糟糕了。”
催眠師半眯着眼睛聽我說完,問:“那就是說,消失的那段時間內她很可能受到了什麼刺激?”
“我猜測是這樣的,不過沒有證據表明她到底是不是受了刺激,醫院方便給出的解釋說是很正常的病情惡化。”
“嗯,然後這幾天呢?她有沒有開口說過話。”
“沒有,只有在人去碰她的時候,她就會強烈的反抗,甚至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這一周以來,我媽媽的病情雖然沒有明顯的惡化,卻也沒有什麼好轉。還是老樣子,時時刻刻都是盯着眼前一動不動,如果有人去碰她的話就會反應很激烈。縱然我和敬子睿每天都會去看她,也只是坐在她面前我說話而已,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在聽,反正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我知道了。”催眠師想了想,又問:“你說的那張照片,現在在你的身上吧?”
“在的。”
“那你給我一下。”
我把照片從包里找了出來,遞給催眠師介紹到說:“照片上那個小女孩兒就是寧清,抱着寧清的那個男人就是她爸爸了,另外一個是我爸爸。”
催眠師對着照片詳細打量了一番,說:“放心吧宋小姐,目前聽你說的情況來看,你媽媽應該就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之後變得神經錯亂,一般來講這種情況恢復的可能性比較大。現在有點問題嚴重的地方就是,她已經受到了二次刺激。不過只要不是生理性的病變,我都會儘力的,也會有幾分的把握,所以你不用擔心。”
看得出來,這個催眠師確實不是江湖騙子的樣子,我終於鬆了口氣。
到了醫院,我特意和醫生說自己請了催眠師過來,可能需要一張病床。醫生也很好很配合的去找了病床放在接見室,然後才把我媽媽給帶了過來。
我和敬子睿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着催眠師拿出他的工具箱開始做準備。在護士的幫助下,我媽媽趟上了病床,催眠師轉過頭對護士說:“現在OK了,拜託你們想出去下吧?”
我緊張的抓住敬子睿的手,不僅僅是希望催眠師能喚醒我媽媽記憶那麼簡單,更是想要在他的治療下,我媽媽能徹底的好起來,好到不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因為我記憶中的媽媽,大多時候都屬於不正常的狀態。
只看到我媽媽躺在病床上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催眠師拿着一串類似琥珀一類的吊墜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嘴裏念念有詞的小聲的和她念叨着什麼。聲音很小,小到只有我媽媽才能聽得到,我和敬子睿距離他們大概有3米遠的地方,都不怎麼能夠聽的清楚。
就像是法師在施咒一樣,看着看着我媽媽就閉上了眼睛。催眠師還在那裏小聲的繼續說著,媽媽搖晃着腦袋,時不時的點點頭,像是在回應。
我捏着敬子睿的手更緊了,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就害怕影響到了他們。
終於,催眠師提高了聲音說:“你現在是不是在一片四周都是圍牆的草地?是不是看到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嗯,是。”我媽媽清楚的回答了催眠的是問題。
“那個女人你認識嗎?”
“認識。”
“告訴我叫什麼名字?”
“她叫寧清,她要殺了我,你快救我,快點救我。”我媽媽的情緒開始波動起來,在床上不耐煩的扭動着身體,嘴裏恐懼的喊道:“你快來啊你在哪裏,我怎麼看不到你呢?”
“不要害怕,我就在在你的身後。”催眠師循序漸進的誘惑着我媽媽,說:“你看看,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裝,戴了眼鏡。看到了嗎?我在沖你微笑。對,是我,這個人就是我。”
果然,催眠師這樣說了之後,我媽媽的情緒穩定了不少,臉上甚至還露出了微笑,說:“是的我看到你了。”
“來,試着把你的雙手給我,抓住我不要鬆開。”
催眠師伸出了自己的手,我媽媽也忽然抬起手來緊緊的抓住他,說:“怎麼辦,他們朝我們走過來了,她還是要殺了我。”
“我知道,我在你身邊,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我會給你力量他們殺不了你的,放心。”催眠師輕輕拍打着我媽媽,說:“現在好了,你告訴我他們在對你說什麼?”
“寧清說是我老公害死了他爸爸,還得他們家家破人亡,現在也要讓我嘗試到家破人亡的滋味。”雖然還是恐懼,但是我媽媽在說這個話的時候,明顯已經平靜許多了。
“別怕,有我在。”催眠師一直在重複這樣的話,像是要消除我媽媽心中的恐懼。
“她在開口說話了。”我媽媽說。
“很好,非常好,現在你告訴我她在說什麼。”
“她說宋婷現在很慘,欠了別人很多很多的錢,全世界都是去找她要錢的。”
“還有呢?”
“她說她不會殺我,也不會殺了宋婷,要讓我們一點點嘗試被人追殺的滋味。怎麼辦啊我好害怕,我好想要見到我的女兒。”媽媽說話的時候,滿臉都是對我的擔心,“不行,我要去看看我女兒,啊,她抓住我的手了。”
催眠師又捏了下我媽媽的手,說:“別怕我在你後面,她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那個男人在說話,我見過他的,上次來過我家裏,他說他是宋婷的老闆。不對,他們是一夥的,啊,我被掐住脖子了,我呼吸不上來了,啊”
“他不會掐死你的,也不會掐斷你的脖子。來,跟着我轉過身來,看着我。”
“好。”媽媽扭動了下脖子,說:“他說宋婷去找了那個老闆破壞了他們的計劃,現在很多人追着宋婷要錢,他們要把宋婷帶到我身邊,看着她走投無路的自殺。不要,我不要看着宋婷死,我願意我死。”
“不會的,宋婷跟我在一起,你看清楚,在我身後是不是你的女兒,是不是叫宋婷?”
“是的,寶貝,你沒事兒對不對?”
“媽媽我沒事啊,他們騙你的,沒有人追着我要錢,也沒有人要來殺我,他們都是騙你的,你不要相信。”催眠師捏着嗓子模仿着我的語氣說話。
“好,沒事就好,我不相信他們了,寶貝兒乖,我們回家去。”
催眠到這個時候就告一段落了,催眠師又放低了聲音小聲的在對我媽媽說什麼,然後就看到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我好希望她就這樣徹底的醒過來,能記得以前所有發生的事情。可是,她並沒有,還是像剛才進入睡眠狀態之前一樣,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只是,滿頭全是汗水,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催眠師走到我的身邊,說:“宋小姐,你母親的情況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很容易就能喚起近期的記憶。剛才她的意識是回到了你所說的那天晚上,也你聽到了,是一男一女去找的她,並且用行為和語言對她進行了刺激。所以你的猜測是正確的。”
剛才聽到的那些話,很明顯去找她的人就是梁東偉和寧清,只是到底是不是他們兩個人親自去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在媽媽的記憶中就是這兩個人。
我有些着急的問:“那現在怎麼辦呢?我媽媽恢復的可能性有多大?”
“一般進行過深度催眠之後,需要病人休息一段時間的。”催眠師看了看時間,說:“今天如果再繼續,可能效果就不是特別好了,所以明天再來吧。明天我將會對她進行更深度的催眠,如果還是能夠達到今天這樣的效果,那我基本可以保證你母親能夠恢復到以前。”
聽到這樣的結果我差點兒就要給催眠師跪下了,這麼長的時間以來,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我媽媽還有可能徹底康復的一天。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別說50萬,就是要我的性命我都是可以無條件給他的。
雖然我和敬子睿在旁邊看起來這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但是也看得出來催眠師是非常累了。我看了下時間,也差不多快要過下午探視的時間,於是說:“您來了后都沒有顧得上休息就趕過來,要不然我們現在去吃飯然後回酒店休息吧?明天下午的時候再來。”
“好。”催眠師收拾起他的行李箱。
我和敬子睿把他帶去了豪苑大酒店,在前台開好房間之後就直接開了個包間吃飯。催眠師並不是一個很健談的人,所以在飯桌上除了談論我媽媽的情況,大多數時候都是敬子睿在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好不容易吃完飯,我和敬子睿打算回家去的路上,接到了葛英打來的電話。葛英心情大好的在電話那頭對我說:“妹子,你今天晚上有時間嗎?來我家裏吃晚飯吧?”
原本想要說我已經吃過了,不過想到這段時間雖然葛英表面上沒有什麼,但是心裏總是裝着潘洪被抓的那件事。好不容易今天心情好了一些,也不好掃他的興,於是說:“好啊葛英姐,是在餃子店裏還是在家啊?”
“在家。”葛英笑呵呵的說:“好長時間都沒有回家做飯了,咋今天晚上在家吃。”
我還想要問葛英今天到底是什麼好日子,萬一是她生日什麼的就給她定個蛋糕過去,不過還沒有等我開口說話,她就說了:“先不說了啊我鍋里還炒着菜呢,你直接過來就成。”
說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我對正在往着家裏方向開車的敬子睿說:“調頭,我們去XX小區。”
“得嘞。”敬子睿就像是我司機的樣子,答應着說:“您坐好。”
下午我媽媽的情況有所好轉,讓我的心情不禁也變得好了起來,於是調戲着敬子睿說:“你不是應該問問我要去哪裏,然後方不方便帶你去嗎?”
“方不方便你都得帶我去,除了女廁所。”敬子睿吹了聲口哨,說:“噓美女,等這件事兒完了之後,就應該是我帶你走啦。”
“我要是不走呢?”
“那我就綁架你走。”敬子睿轉過頭來很認真的看着我說。
我想,換做任何一個人,都禁不住一個男人的軟磨硬泡吧?尤其是敬子睿這樣的男人,在最關緊的時候總是會陪在我的身邊嗎,不管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都願意陪着我一起去往下跳。我們之前的障礙是梁東偉,現在的障礙是袁媛和孩子,那麼如果這些都不是障礙了呢?我是不是真的要跟着他過完下半輩子?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想,只想要在現在這個時候,坦然的接受他的無賴帶給我的安全感。至於以後的事情,那就交給以後吧。
葛英沒有想到我會帶上敬子睿一起過來,打開門的時候還局促的在圍裙上擦了下手:“呀,這不是大明星嘛,那個叫......”
“敬子睿。”敬子睿自報家門的說:“你好葛英姐,我經常聽宋婷提起你。”
“哈哈,是真的嗎?”葛英臉上飛着紅霞,說:“我女兒陽陽特別喜歡你,要是她知道你來我們家裏吃飯肯定都激動壞了,不行,我得給她打個電話說說去。”
葛英搞笑的把我們迎進了家門,真的拿起手機要給陽陽打電話,我連忙攔住她說:“英姐,別影響孩子,改天我們去學校找她吃飯。”
“也是也是。”葛英拍拍自己的腦袋,說:“要是我打完電話,這孩子該激動的想要馬上剛回來了。宋婷啊,你把子睿帶去陽陽那房間看看,我記得是在抽屜里還是什麼地方來着,還有敬子睿演唱會的門票呢,是陽陽兼職一個月的工資拿去買的。”
“噢?是嗎?那還真是榮幸呢,下次有機會見到陽陽的時候,她點歌我給她唱。”敬子睿說。
“行了你們先坐會兒,我再去廚房把剩下兩個菜炒好,你大哥應該買好酒就回來了。”葛英說著轉身進了廚房。
我連忙跟了上去,說:“什麼?潘洪大哥回來了啊?”
“是啊,他們案子不嚴重的幾個人都放出來了,現在就剩下以前身上有大案子的,還有賭場的幾個老闆還在裏面。”
原來是潘洪回來了,難怪今天的葛英心情如此的好。想來,她渴望已久的平淡生活,因為潘洪回來,這才算是正式開始了吧?
沒多過久,葛英把菜一個個的端上桌,潘洪也抱着酒回來。看到敬子睿和我都在家裏,和葛英說了差不多的話,說陽陽喜歡敬子睿的事兒。
因為穆娟的錢已經全部被警方收繳回去,我心裏對潘洪還算是有些內疚,一陣寒暄之後坐上餐桌,我便端起酒杯對潘洪說:“潘大哥,真是不好意思,這件事我沒有及時的處理好造成現在這樣子了。”
葛英連忙打斷了我,說:“妹子我不都和你說過了嗎,那些錢本來就不屬於我們的。”
“是啊是啊。”潘洪也在旁邊符合著說:“你幫我們的已經夠多了,這次如果不是別人照顧的話,我肯定也不會這麼快被放出來。”
“照顧?”我愣愣的看了一眼敬子睿。
他笑着沖我點點頭,解釋說:“我問過別人,潘大哥的事兒不算特別嚴重,最多的也就是打架鬥毆,沒傷到人也沒有鬧出人民,所以走流程拘留十五天也就出來了。”
我小聲的埋怨他,“你什麼時候去問的啊?我怎麼不知道?”
“打個電話的事兒,哦對不起啊,我忘了跟你彙報了。”
敬子睿搞笑的說完,潘洪和葛英附和着哈哈大笑起來。
“既然出來了就是好事兒,葛英姐店上現在生意也應該不錯吧?”
葛英說:“恩,這段時間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現在一個人都忙不過來了呢,本來還想要請個人,這下好了,你潘大哥回來也就不用再請人了。”
“我遞交的訴狀也應該快要審理判決了,潘大哥你放心,就算錢被收繳了那房子也肯定是你的。”潘洪這段時間忙前忙后的幫了我那麼多事情,到最後什麼都沒撈到我心裏也是過意不去的,所以房子說什麼,到後面我都要過戶到他們的身上。
“妹子,那房子......”
葛英還想要客氣,被我打斷道:“英姐你別說了,那房子的錢當初也是潘大哥拿錢去還給別人的,最後肯定要給你們的。”
“還別說,幸好當時我們給換了借條,要不然的話那套房子我們到最後都拿不到。”潘洪在旁邊接話說:“這次的事情可是真夠鬧得大的,連我們老闆那麼大的背景都沒有能夠熬得住。看來這次點水的人,背景真的不簡單啊。”
“怎麼?這次真的是被人點了嗎?”我問。
“當然啊,要不然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出事兒呢?我也是聽人說的,在賭場出事兒之前就有幾張新面孔老是過來,輸了不少的天。然後沒幾天賭場就被清了,那幾張新面孔聽說也沒有被抓進去。現在大家都在說是被那幾個人給點的水。”
葛英一筷子給潘紅打了過去,說:“賭場的事情以後別提了,你明天開始就好好的跟着我去店子裏面做生意。”
“知道了,這不就是閑着沒事兒隨便聊聊嘛。”潘洪傻樂着說。
一直沒有喝酒的敬子睿在旁邊悶了半天,開口問:“那幾個陌生的面孔,出事兒的那天還在裏面嗎?”
“肯定在啊,要不然便衣怎麼進來得了?”潘洪說:“就是有幾個人先來混熟了之後,就把便衣給帶進來了。所以裏面的所有情況警方都掌握得非常清楚,跟那幾個人脫不了關係。”
之後吃飯的時候,敬子睿就很少再說話了,好像是在想什麼問題,一直悶悶不樂的到吃完飯我們離開。在回去的路上,敬子睿有些不悅的跟我說:“宋婷,我在想晚上吃飯的時候潘大哥說的那些話,我現在懷疑這件事是梁東偉做的。然後,他想要把你卷進這件事裏去。”
敬子睿的想法竟然和我幾乎相似,我連忙問道:“你也這樣認為?”
“是的。那天我給人打電話說潘洪那事兒的時候,就順便提了一嘴問是不是警方專門找的人去乾的這件事兒,結果不是,是被人直接向省級公安機關舉報的。你想想,賭場老闆在A市多少還是有些勢力的人,為什麼到現在才遭?而且是直接向上面告了派下來。說明做這件事的人已經摸清楚了賭場裏面的門道,知道老闆是在市裡有關係而省上沒有。再聯合起穆娟的那件事,你回頭想想,是不是最後把事情栽贓到你身上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也一直都覺得非常奇怪,事情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就出了。尤其是在確定了梁東偉和寧清已經去找過我媽媽之後,我更加確定自己這樣的猜測,他們就是不想要用自己的手來對付我。我說:“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賭場那幾個主要人物雖然是被抓了,但是他們外面的還有勢力還有兄弟,是不是就會很快的追上門來?”
“對,所以我們要儘快找到潘洪口中說的那幾個新面孔,確定這件事要麼是跟梁東偉有關係,要麼是跟我們完全的沒有關係。”敬子睿說道。
“如果是前者的話,那我們就要儘快去找到寧清談了,這件事再拖下去,可能對我還有對我媽媽都沒有好處。”我順着敬子睿的思路說:“如果是後者那當然最好,這件事兒從根本上和我們沒有關係,事情就簡單了許多。”
“你腦袋瓜子現在變得活絡了不少啊?”敬子睿嘆了口氣,說:“哎......但願跟我們沒有關係吧。”
敬子睿沒有直接回到家裏,而是約了何警官出來,在車上三言兩語的把這件事給他說了下,希望他能幫我們查查。
何警官坐在副駕駛上,有些為難的說:“你也知道我們警方是要嚴格保守線人所有的資料,也要保證線人安全的,所以這件事兒我恐怕不能做。”
“老何,我也知道你肯定是為難,你只需要告訴我那個什麼所謂的線人,以前是不是歸你們的?還是因為這件事才忽然出現的?”
“因為這件事才出現的。”
“那麼我也就不和你繞彎子了,現在我懷疑是那線人是跟穆娟他們一起的,想要舉報了賭場之後把宋婷給搭進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敬子睿着急的說:“當兄弟的這次就最後求你幫個忙,把那幾個人的聯繫方式都給我,我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這事兒是你告訴我的,也保證不會給你捅婁子出來增加你的麻煩。我們就是想要調查下那幾個人,到底是不是跟穆娟有什麼關係,如果是的話,我們好及早的做準備。”
“兄弟,真的不是我不幫你做這件事。”何警官為難的說:“這樣吧,我去幫你們查這件事,如果真的跟那個穆娟有關係,我就告訴你們是或者不是就行,如何?”
“也行,謝謝你了兄弟!”
有了何警官在內部的插手,這件事查起來也會顯得容易許多,如果真的是梁東偉他們聯繫去點的賭場,應該在短時間內就會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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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天差不多的時間,我們接上催眠師再次去了我媽媽的醫院。也是和昨天一樣的準備工作,我媽媽也是像昨天那樣躺在病床上,從開始一眼不眨的盯着天花板到慢慢的進入睡眠模式。就聽到催眠師說:“你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你老公?”余醫嗎血。
“宋大雄,你死哪裏去了宋大雄。”我媽媽的情緒很激動,說話的聲音帶着哭腔,“我說過那件事不能去做的,你為什麼就是不聽我的要去做呢?”
“什麼事情不能去做的?”催眠師在旁邊誘導着說。
“大雄生病了,很嚴重的病,我們縣城裏的醫生說是絕症,治不好的。如果要治的話要去大城市,還要花好多好多的錢。我跟大雄說我要跟着隔壁的阿花出去打工掙錢來給他治病,人家阿花一年都賺了好多的錢回來,如果我跟着阿花去的話肯定能幫大雄治好的。”我媽媽像是在跟催眠師聊天,喃喃着說:“可是大雄不讓我去,他說阿花在外面做的是不正經的工作,他就是死也不會要我跟着阿花走。”
“現在會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可以跟着阿花走,可以賺好多好多的錢回給你的丈夫大雄治病,他以後會健健康康的跟着你一起養大你們的女兒宋婷。”催眠師輕輕的撫摸着我媽媽的腦袋,說:“那麼現在,請你告訴我你看到的大雄,是什麼樣子。”
“他死了,他自己把車開到崖下面去了。”媽媽緊閉着眼睛,說:“身上好多血,全身上下都是血,腦袋都沒有了,腦漿子都出來了。”
催眠師還在誘導她說:“別害怕,你可以重新回到過去的,你可以重新選擇的。”
“大雄太傻了,她害怕我跟着阿花出去,就告訴我說有個大老闆找到了他,給了他很大的一筆錢,只要在他送貨的時候帶着寧友文一起把車開到崖下面去,這筆錢就會給我們。”
“大老闆是誰?”
“不知道,大雄說是一個香港的大老闆來找他的,給了我們5萬塊做定金,事成之後還要給我們五萬。不行,再多錢我都不要大雄死,我會去掙錢給他治病的,我不要他死。你快點幫幫我。”我媽媽閉着眼睛,顯得很是焦躁的樣子。
“好,他不會死,等會兒這一切都可以重頭來過,沒有香港老闆會來找大雄,你會跟着阿花出去打工賺錢給大雄治病。現在,你閉上眼睛跟着我走,對,就是這樣跟着我走,一邊走一邊告訴我,大雄是生了什麼病,他都給你說過什麼。等你說完,就會到那個重新開始的地方了,然後這一切,都會重頭來過。”催眠師繼續對我媽媽進行着催眠,說。
“大雄是絕症,就是治不好的絕症,醫生說如果不儘快送到大城市去治病的話,最多就只有一年的時間可以活。大雄一直是反對我跟着阿花走的,就在他死的前一天,他拿了五萬塊錢回來,說是香港老闆要找他要給他錢辦事。我其實很害怕他做傻事,但是不敢和他說躲什麼,因為第二天他要去執行一個很重要的運輸任務。香港老闆找他做這件事,還是在他死了之後我收拾家裏的東西,在他一件很破舊的衣服裏面找到他留給我的信,我才知道他做了件這麼傻的事情。他用命給我們你娘倆換回來這十萬塊錢。我不要錢,我真的不要錢......”
催眠的效果很好,我媽媽很快就把她最深處的記憶都說了出來。在這之前,我其實聽酒廠的師傅已經差不多說過了,就是我爸爸收了別人的錢然後弄死了自己和寧清她爸爸。只是當真相被我媽媽親口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結束后,催眠師非常滿意今天的催眠效果,對我說:“宋小姐,你母親的情況算是非常樂觀的,我會在接下來的三天繼續來對她進行催眠治療,一點點的消除她記憶深處的膽怯和恐懼。如果每天都是這樣的情況,三天之後你母親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我和敬子睿同時都驚訝的長大了嘴巴,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三天?”
催眠師很肯定的說:“是的,我說過三天就只需要三天。”
幸福好像來得太突然了,在我成長的道路上,母親這個角色雖然一直存在但都好像有點缺失的。忽然聽說她可以出院並且恢復到正常人的狀況,一種無法言說的喜悅充斥過來,讓我整個人都好像有了希望和期待,對於我媽媽正常的樣子,我是一直都很期待的。
送完催眠師回酒店,敬子睿看得出來我心情大好的樣子,拉起我的手說:”走,我們回家我給你開演唱會,雖然我現在不能喝酒,但是總可以陪你狂歡的對不對?”
約上江軍和宋清遠,龍司隆則因為龍又廷的情況一天天變得嚴重沒辦法出來,就我們四個人直接就在豪苑大酒店樓上開了個包間,敬子睿讓他們倆今天晚上陪我喝個盡興,然後他就在旁邊一直不停的跟我們唱歌。
瘋到12點,我醉了。
第一次因為高興的事情醉,所以離開酒店上車準備回家的時候,我都還是一路高歌的在唱:“越來越好,啦啦啦啦,越來越好,啦啦啦啦。”
敬子睿也不打斷我,就在旁邊樂呵呵的聽着我用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在唱。
在經過一個紅路燈路口的時候,敬子睿喊了聲:“坐好,我們飛奔回家。”說完一腳油門下去就準備正常過綠燈,哪知,從右手邊的那條路直接衝出來一輛車,闖了紅燈直挺挺的就朝着我們撞了過來。
緊跟着,我感覺到一陣猛烈的撞擊,手就被敬子睿死死的握住。我一聲尖叫,敬子睿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我們倆都一陣天旋地轉,車翻了。
然後......就沒有瞭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