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興安嶺

第八章 大興安嶺

方正的話讓我十分驚懼,我說不是成功了么?為什麼我一家還是會永不超生?

他哼了一聲:“那個老不死沒跟你說清楚?你以為毀降頭師十年功力就行了?就算殺了他都不行,因為降頭術已經施出去了。”

我心中十分愕然,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在耍我?

我真的沒料到是這樣的結果,我跟阿諾的師父達成了交易,我飼養他女兒十年,他救我家人,沒想到方正還是說我一家會永不超生!

“你想得真天真,以為老不死成功了你家人就能活過來了?降頭術那麼容易破解的話誰還練降頭術?”

方正嘲諷我,我心裏憋着一股火,說那他媽你們到底想怎樣?

方正聳聳肩:“該做的事都在信里,你聽我話就行了,能不能救活你家人還是要靠你自己。”

這話的意思是他們幫不了我?

我越發覺得自己被坑了,阿諾的師父和方正似乎都在為骨灰盒做什麼事,我只是一個棋子。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方正不管我了,又去點香。

我咬咬牙下樓去,一樓有個座機的,我手機早沒電了,也沒辦法充電,現在要打電話只能用座機。

還好我之前為了以防萬一記下了阿諾的電話,這會兒我就趕緊用座機給阿諾打電話。

好一陣子她才接聽,率先開口:“周川,你沒事吧?現在情況怎麼樣?”

我說沒事,但我不相信你師父和方正,你那邊怎樣?

阿諾語氣有些驚疑:“我師父進趙老三家去了,我一直在外面等着,只聽見裏面有很奇怪的聲音,跟拆樓似的。剛才我偷偷進去看了一下,你說的那具棺材已經破裂了,地上還有很多破裂的骨灰盒,應該是我師父的。但裏面沒有人了,我師父不見了。”

阿諾的師父的確去跟降頭師鬥法了?我鬆了口氣,起碼這個他沒有騙我。

我看了看樓上,壓低聲音道:“先別管他了,你說當年你師父想害你?方正整天看着那個骨灰盒,完全不管我,我覺得他和你師父都有什麼陰謀。”

阿諾吃了一驚,但她也不知道其中有什麼陰謀,她只能叮囑我小心,如果情況實在不對勁就趕緊跑吧。

也只能這樣了,我現在是砧板上的魚肉,掌握不了主動權。

我們掛了電話,我心裏越發不安。這時方正走下樓來了,皺眉盯着我:“你在打電話?”

我忙說沒有啊,他冷哼一聲,直接道:“明天你就要出發去干正事了,這是救你家人的方法,如果你不去就等死吧。”

現在我可不會聽之任之了,他和阿諾的師父都太古怪了。我就冷靜道:“事情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聽你話去辦事的,大不了一拍兩散,那個骨灰盒需要我吧?”

我緊盯着他觀察他的神色,他神色果然變了一下,然後怒罵:“你威脅我?我和老古好心救你,你不信任我們?”

老古就是阿諾的師父吧,他一直叫老不死的。

我臉色還是很冷靜,說我只想知道你們在幹嘛,就這一個要求。我需要知道我家人能否救活。

方正臉現兇惡之色,接着臭罵一聲道:“你小子還挺倔的,我這麼跟你說吧,那個降頭師是想把你養成小鬼,你親人的作用相當於獻祭,現在你家人的魂魄已經召回來了,就在墓釘上面,能不能讓他們回歸身體就靠你了。”

我皺眉,說真的?他說真的。我又說墓釘呢?他聳肩:“放在骨灰盒裏,不然你家人的魂魄會煙消雲散的。這下懂了吧?骨灰盒是你應該珍惜的寶貝。”

我本來已經信了,但他最後又繞到骨灰盒上面了。我心裏就一凜,說來說去他還是想讓我接受骨灰盒。

我沉默不語,保持着懷疑的態度。方正看我一眼嘖了一聲,然後他掏出那張皺巴巴的書信了。

我有點疑惑,他拿着書信過來,又擋住了上面大部分的字,只露出一小截字給我看:“你自己看,老古都寫上面了。”

上面的字跡有點潦草,但還能看出來:小沫會保存好他家人的魂魄,該怎麼做小沫也會告訴他,讓他聽話,他家人能得救……

我還想看別的內容,不過方正已經收回去了:“瞧見了沒?事情很明白了,我們的確在幫你,你別嘰嘰歪歪了。”

我說小沫是誰?方正臉色微微一變,嘴角也抿了抿:“就是老古的女兒啊,古小沫。”

我說那她在哪裏?她是人還是鬼?

方正不耐煩地擺手:“夠了啊,我們幫你你還嘰嘰歪歪,明天你就跟我徒兒去大興安嶺,不能浪費時間了。”

我說去大興安嶺幹嘛?方正說去找東西,對我有用的東西。

我就問是什麼東西。方正抓頭髮:“靠,你能信任我一下嗎?去到那邊你自己就知道了,現在告訴你你萬一說漏嘴了怎麼辦?你以為世上太平啊?小心隔牆有耳啊!”

他說著瞟了一眼外面的圍牆,又嘖一聲:“你看那牆上坐着的惡鬼,整天盯着這裏,壞人多,壞鬼也多啊。”

他說完不鳥我了,只是讓我好好休息,明天要干正事兒。

我瞅瞅那圍牆,哪裏有什麼東西坐着呢?

這一晚我睡得不太安穩,還是太擔心家人了,也擔心阿諾的師父和方正利用我,萬一到頭來一場空就太慘了,我訴苦都沒地方訴。

一覺到了凌晨,我還在死睡,方正就把我踢醒了。我看他提着個背簍,裏面有不少乾糧食物,當然還有那個骨灰盒。

我瞄了兩眼他就把背簍給我:“這是你的行李,這一趟山高路遠,危險也多,我不管你是餓死還是渴死,或者遇到什麼髒東西,總之骨灰盒你不能丟了,萬萬要記得。”

我悶頭說記得了,他讓我背好背簍,然後帶我出門。

他竟然有輛奧迪車,開車帶着我離開了這裏。

我不知道要去哪裏,雖然我很困但不敢睡覺。我就一直盯着外面看,結果沒多久就停了,這裏還是鄰水縣地段,算是最外圍吧,附近都是高山,不見人影。

前面也沒有馬路了,方正讓我下車,又帶着我往前面走。

走了大概半小時,到了一片小叢林中,這裏還有條小溪,旁邊則有個茅屋。

我到了這裏又聞到了濃郁的中藥味道,但並不是中藥。過去一看,茅屋外面還有石盤,磨黃豆那種,不過比較小型。

此外附近還擺着不少瓶瓶罐罐,基本都是陶瓷的,當然還有很多杵葯桿,顯然經常有人在這裏搗葯。

這是什麼地方?我滿心疑惑,方正朝屋裏一喊:“芹夢,起床了沒有?”

他話落,裏面跑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披着散亂的長發,臉蛋白白嫩嫩的,朝着方正就笑:“師父。”

我有點看呆了,心裏想到一個詞,一笑傾城。

這的確是個一笑傾城的姑娘,一點俗氣都沒有。

我心情竟然好了,那姑娘已經跑過來,很疑惑地看我。方正指了指我:“這小崽子要去大興安嶺,你跟他一起去。你師兄呢?我要交代他一點事。”

話一落,茅屋後面鑽出一個跟我一般年紀的男人來。這男人臉臭臭的,乾巴巴叫了聲師父,也不看我。

方正張口就罵他不懂禮數,他撇嘴:“就是拿工資幫你搗葯而已,你還真當自己是師父啊。”

方正老臉都黑了,我心裏竟然暗爽,好,罵得好。不過拿工資搗葯是什麼情況?

接下來他們三個人進屋去嘀咕了一陣,方正很快出來了。徑直就走,我瞅着他,他指我的背簍:“記住,骨灰盒不能丟,不然你死了活該!”

我點頭,他拍拍手就走了。那個少女很熱情地過來跟我說話:“你叫什麼名字?我叫芹夢,華大外語系的,看你年紀也在讀大學嗎?”

啊?我懵了一下,不好意思一笑:“我叫周川,廣大的,已經畢業了,你……在這裏幹嘛?”

說話間她那個師兄也走了過來,我沖他笑笑表示好意,結果他臉還是臭臭的:“哪兒來那麼多屁話啊?趕緊去大興安嶺辦事,煩死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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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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