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爸爸要我一直打2
“爸,您最近身體怎麼樣?”秦蘇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沒事了,上次也都是你媽和奶奶大驚小怪。”司徒平伸手接過來。
聞言,司徒夫人以及老太太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是撇了撇嘴。
“蘇蘇,你爸還好吧?”說到身體,就想到了最近才得知得病的親家,司徒夫人問。
“狀態還不錯。”秦蘇想了下,回。
病來如山倒,可最重要的就是人的心態。尤其是癌,若不能保持一個好的心態,那麼病魔會更緊的纏着你,讓你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已經搬進療養院了吧,是哪家的?我們得過去探望一下親家。”靠在沙發上的司徒平,皺眉說著。
秦蘇笑着搖頭,緩緩的說,“不用的,什麼時候有時間過去就行,別弄得太鄭重了。現在他沒把這個病當回事,我怕他多心,再總想着自己的病。”
“好,我們去也只是看看。”聽她這麼說,司徒平點頭。
“療養院是阿慎安排的?”一直沒有開口的老太太忽然出聲。
“嗯。”秦蘇點頭,看了眼嚴肅的公公,忍不住又繼續說,“我爸的事,都是他幫着前前後後安排的,我去的時候,他們手續都辦好了。”
“哼,算他長心。”老太太嘴一撇,拐棍敲了下地面。
對面喝茶的司徒平雖沒有發表意見,可明顯的嘴角有些紋路,應該是對兒子的滿意。
和長輩聚在一起,聊的都是家長里短,秦蘇不比司徒慎,適應能力很強的。
看了眼窗外,老太太不由自主的嘆了聲,“眼瞅着這日子過得快,再有個把月的,是不是就到清明了?”
清明,中國傳統節日裏的祭祖的四大節日之一,每個人家裏若有去世的人,都會趕在這兩天去掃墓。
這個節日觸動了這個家的某根脆弱的弦。
司徒夫人面色有些微滯,下意識的朝着丈夫看過去,果然司徒平神色斂了起來,沉痛的悵然。
不該問不該打聽的都要忍,該讓你知道的總會讓你知道,秦蘇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坐在沙發上,乖巧的繼續喝茶。
防盜門打開,屋裏面燈光暖暖的,秦蘇將包放下,彎腰換着拖鞋。
晚上她留在了老宅吃飯,想着結束后再去療養院將兒子接回來,明天周一是要上幼稚園的。老太太讓詢問下司徒慎過不過來吃,電話過去時,那邊似乎已經擺好了飯局。
臨掛電話時,他說老宅和療養院一個南一個北,跑一趟太折騰,他從從江北回來時會直接去療養院把小傢伙接回家。
從玄關走出來,客廳里電視裏播放着動畫片,小孩子堆在沙發里扣着橙子瓤吃。而旁邊,男人一身居家服坐在那,拿着報紙在看。
秦蘇看過去,眉眼和燈光一樣柔和。
在當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段婚姻會是怎麼樣的一個開始。可是,哪怕關係緊張、境況艱難,不管如何她會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因為開心想要和他在一起,是喜歡,不開心卻還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是愛。縱使有千百上萬個理由想要放棄,卻總會找到一個堅持下去。
她的婚姻註定要建立在商業聯姻的基礎上,而婚姻又恰恰是人世間最漫長的相守。所以有自己愛的人,有屬於兩人共同的親生骨肉,這是她的家,她的如願以償。
“媽媽!”
發現她回來,小傢伙立即笑眯眯叫人。
一大一小都朝她看過來,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面容,看的她心窩更暖。
床頭柜上的數字鬧鐘已經顯示着22:30,秦蘇將熟睡中兒子的小手放回被窩裏。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卧室,她看了眼隔壁卧室的燈還是亮着,所以走過去敲了門。
老宅太遠,回來的晚的關係,到家沒多大一會兒就得哄兒子睡覺,這會兒才倒出功夫來,想問問他今天去江北那邊的事。
兩人都是說重點的人,工作上又異常合拍,幾句話就可以結束。
“舟舟睡了?”翹腿坐在沙發上的司徒慎,忽然問。
“嗯。”秦蘇點了點頭。瞥到地毯上的襪子,忍不住皺眉,“到底要說多少次,臟襪子不要亂丟,一共才幾步路,就不能放在臟衣簍里嗎!”
嘴上雖然念,卻還是得走過去將襪子撿起來。已經換上睡裙的關係,她彎下腰時,裙擺就會向上竄一些,卡在撅起的臀部邊緣。
這是一個再自然不過的動作,可從司徒慎坐着的角度看過去,腰肢的線條更加性感,加上上竄裙擺下面的兩條腿……
起身時,跟昨天一樣,被人第一時間制止住了動作。
“嗯?”秦蘇不解。
“一起。”今天的床頭燈沒關,他黑眸里的神色很深邃。
“可是今晚舟舟在家。”她猶豫了下,緩緩的說。
“他已經睡了,明早再回去。”司徒慎擰了擰眉。見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又提出來,“他都五周歲了,男孩子該早點鍛煉自己睡。我四歲就能自己一個人睡了。”
喂,這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嗎?
秦蘇心裏腹誹,看着咫尺的男人面容,墨黑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影子。嘴角慢慢彎了起來,她重新躺下,說:“好。”
側躺的關係,她的臉正好貼在他伸過來的手臂上,蹭了蹭,她閉上了眼鏡。
他留她一起睡,是不是……因為想和她一起?
夜,月朗星稀。
海鮮樓的門口,人聲鼎沸的,不時有停着的車子在服務生的指揮下一輛輛開走。
雖然和易氏早就達成合作意願,不過卻因為購物中心建設上想要有不一樣的地方,所以合約上的一些可行性利弊點就要重新提出來。一直到了今日,雙方的合作案才在易氏的辦公大樓里正式簽署。
當然是要有慶祝的,所以帶着雙方的有功人員,定了這裏最大的包間。剛開始時還都很拘束,一兩圈酒喝下去就都差不多了,熱熱鬧鬧的一片,折騰到現在出來時,大廳里代駕等了一排。
秦蘇是領導,當然有下屬過來奉承敬酒。雖然她很懂得在酒桌上不留痕迹的推搡,但也不可能一滴不沾的,要的都是最貴的酒,入喉時都是淡淡如蜜,可後勁卻也大。
“這一晚上記不清到底喝了多少杯了,飯桌上的酒都不叫酒,自來水一樣!你怎麼樣,還好吧?我看你也光顧着舉杯了,都沒怎麼吃東西。我也有些餓了,要不要我們就近去吃一碗面?”
易江南這麼提議,秦蘇也覺得胃裏空空的不舒服。可是想了想,她還是搖頭,“還是算了吧。”
“就當是陪我吃一碗吧。我看你讓公司的車送下屬回去了,一會兒吃完我順路捎你回去。”易江南看着她繼續說,說服的眼神。
“不用,我打個車回去就行。”秦蘇還是不想太麻煩。
易江南沒有再勸說,可卻逕自走到了車邊,將後車門打開等在那。見狀,她也不能不給對方面子,只好抿唇一笑,坐上他的車。
不是什麼大飯店,只是一家連鎖的牛肉麵館,倒是挺有名,都這個時間了,還有很多客人。
挑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秦蘇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眼上面的號碼,她接了起來。
“嗯?”她等待着那邊的聲音。
“你還在外面?”聽着她這邊的背景嘈雜,男人問。
“嗯。”秦蘇一手撐着下巴,回著他。
“不就是簽合約后的一個慶祝宴,還沒結束?”司徒慎繼續問。
他是知道公司今天和易氏那邊簽約,晚上的飯局是絕對會有的。他今天晚上也有飯局,磨磨唧唧的他有些煩,結束以後將車開回了小區,才覺得放鬆一些。到了家以後,才發現她還沒回來,請來的阿姨正陪着小舟舟在看電視。
“唔。”秦蘇隨後應了句,沒有直接告訴他。想他無緣無故的很少給自己打電話,所以忍不住去問,“你有事嗎?”
“沒有。”那邊男人半天才丟過來一句。
秦蘇皺眉,正想再張嘴時,剛剛去了洗手間的易江南走了回來,邊擦着手上的水珠邊詢問她,“秦蘇,你是要牛肉清湯麵,還是加些麻辣的?”
“清湯的吧。”想了下,她將手機用掌心覆蓋后回著。胃裏那麼多酒精度很濃的液體,都夠難受的了,再吃辣會更不舒服。
易江南笑着點頭,然後轉身朝着點餐的吧枱走過去。
“喂?”秦蘇不覺對着手機喊着。
可那邊似乎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她不禁奇怪,將手機從耳朵放下來時,才發現已經黑了屏幕,那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切斷了線路。
她抿了抿唇,順手劃開了文檔里的資料,一排排的瀏覽着。正好點餐結束的易江南又再度返了回來,手裏多了兩杯紅茶。
“謝謝!”秦蘇雙手接過來。
“先喝兩口,這裏面有蜂蜜,對胃能好一些。”易江南拉開椅子坐下,笑着說。
她也是回以一笑,然後捧起了紙杯,熱熱的紅茶,確實對不適的胃十分受用。胃一熨帖了,整個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肉也就更放鬆了,她不由笑容更深。
“看什麼呢?”見她將手機退回主屏幕,易江南隨口問。
“哦,沒什麼。”秦蘇微微一笑。
“我看你看的都是醫學上有關癌症的資料,是不是家裏人……?”易江南詢問着,他剛剛走過去遞給她紅茶時,也是掃到了上面的英文單詞。
“嗯,我爸爸。”嘆了口氣,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