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要麻煩外人1
秦蘇一聽到“成人a片”,立馬瞪眼,適時舉高了手裏的水果盤,對準哇哇大叫的邱景燁,終於是將他嚇得閉上了嘴巴。
看向一旁的小傢伙,聲音也不柔,“舟舟,毛筆字都練完了嗎?”
“只練到一半噢。”小傢伙垂下腦袋,自知犯錯。
聞言,秦蘇又狠狠的剜了眼罪魁禍首,將水果盤放在茶几上后,又將上面的紙筆收攏好,對著兒子吩咐,“那你拿着去樓上,看看姥爺睡沒睡,讓他教你。”
她絕對不要再給兒子和邱景燁製造相處,不然絕對會教壞!
邱景燁原本還想不滿的抗議,可女王氣場所及,他也只能動着嘴無聲的嘟嚷。
“怎麼樣,水果好吃吧,都是從海南那邊空運過來的!”見她還冷着臉,邱景燁很沒骨氣的求表揚。
“嗯。”秦蘇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
她只是在電話里提到了一嘴秦父身體不太好,晚上的時候他竟然就帶着一堆水果和補品過來了。朋友是什麼,就是在你需要還是不需要的時候都會出現的人,哪怕做不了什麼,就是想關心。
ifyouneedafriend,there"saseatherealongsideme。
若需同行,有我常在。
這樣想着,被他帶壞兒子的氣就消了一大半,勉強看他順眼了一些。
“沒給伯父嘗嘗?”邱景燁叉了塊芒果,邊嚼邊問。
“他晚上吃不下太多東西,明天的吧。”看着樓上幽幽的燈光,她嘆了口氣。
“伯父現在的病情怎麼樣,晚期?”邱景燁也斂了神色,凝聲問。
秦蘇抬手揉了下眉心,點了點頭,“嗯,只能先採取保守治療。我這幾天正在找療養院,想讓他搬到那裏住,這樣我才能放心,等着找到好的醫療團隊,再慢慢地勸他接受手術。”
秦父對於病情看淡程度是她沒有想到的。醫生的建議當然是進行手術,可秦父卻不肯,連保守的治療都很勉強才接受,只想看老天給他多少時間。所以別說手術,就連去療養院都是費勁的。
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玄關處傳來了聲響,本來在房間裏休息的阿姨跑出來去開門。
目光都不由的看過去,男人穿着拘人的西裝,卻顯得挺拔修長。兩手拎着滿滿的東西,不遠不近的站在那,似乎一下子擋住了所有的光。
秦蘇呼吸一滯。
“唔,你怎麼來了?”她從沙發上站起來,眨着眼問。
司徒慎正將手裏的東西遞給接手的阿姨,黑眸抬起,客廳里一對男女就都落在了目光里。在也慢慢站起來的邱景燁臉上停頓了兩秒,他將目光凝在女人驚訝的面容上。
他怎麼來了?!
這裏是他岳父的家,他作為秦家的女婿登門不是很正常嗎,竟然還問他這種問題!
根本不願意回她,司徒慎沉着一張臉。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邱景燁笑呵呵的插上來一句。
司徒慎這才跟他點頭示意了下,將大衣脫掉以後,抬腿也走進了客廳,很是自然的扯唇,“邱警官也不是外人,快坐吧。”
邱景燁不動聲色的挑了下眉,坐回了位置。
這是宣示主場了?
“療養院……有想好去哪家了?”
“還沒,不外乎就是開發區和愛建那邊的。”
“要不要去我媽以前的那家?她當時心臟病嚴重一直住在那,環境挺好的,而且我爸和他們院長也有些交情,到時能更方便一些……”
並排坐着的兩人就那麼旁若無人的低聲聊了起來,朝着同一個角度湊着頭,以對面的角度看過去,怎麼看都是怎麼刺眼。
不舒服,刺撓,膈應……這些感覺接踵而至。
司徒慎坐直了些身子,陡然出聲,“秦蘇。”
“嗯?”秦蘇這才抬眼朝他看過去。
“我渴了。”他薄唇一扯。
剛剛還宣示主場,那怎麼還吩咐她了,秦蘇皺眉,不太情願的說,“飲水機在方廳,自己去倒。想喝茶或者咖啡的話,廚房上面的柜子裏都有。”
“你去給我倒。”司徒慎嘴部肌肉有些緊。
抿了抿唇,秦蘇見他堅持,只好看了眼邱景燁,示意了下后才起身朝着客廳外走,不情不願的。
“我聽蘇蘇說,你們拿下的那塊江北的地皮,下半年就要開始施工了?”邱景燁向後靠了靠,閑談起來。
司徒慎不動聲色,心裏卻聽到那句親昵的“蘇蘇”稱呼,心上一刺。
“嗯。”他淡淡的點頭。
“那塊地皮還有好多住戶吧,拆遷上是個問題。我和蘇蘇這麼些年的交情了,有需要的話,就跟我說一聲。大事可能幫不上什麼忙,小事還是可以的。”邱景燁語氣不那麼正式,帶着幾分痞子氣,又那麼自然。
“不用,太麻煩了。”司徒慎眯了眯眼,恰到好處的笑。眉角微微一挑,他毫不避諱的看向對方,也禮尚往來的噓寒問暖,“我也是聽說,邱警官在市局是最年輕有為的,明年的內部調動,都說副局的呼聲你最大。”
秦蘇正好端了杯水走了過來,彎身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嘟嚷了句“忘了關燈”又扭身往廚房走。
邱景燁翹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得,那都是煙霧彈!還都說我們正局要調走呢,這一晃都幾年了,還不是在h市待得好好的。”
聞言,司徒慎笑了笑,不容置否,自然的端起了面前的陶瓷杯。
“嘶!”
不自覺的一聲低呼,手裏的陶瓷杯都差點被他丟了出去。
邱景燁被他突如其來的異樣弄得莫名其妙,算是關切的問,“怎麼了?”
“沒事。”喉結艱難的動了下,司徒慎隱忍着什麼,搖頭。
吞下去的水,滾燙滾燙的沿着喉嚨往下,一路上都是火燒火燎的,那感覺簡直讓人想要怒吼,可對面邱景燁還坐着呢,就得不動聲色着。
黑眸越過方廳朝着廚房的那抹倩影看過去,心裏真是那個氣啊!
夜色越來越深了,今晚是接近滿月,亮的很。
卧室里,秦蘇抱着肩膀靠在門邊,看着窩在床頭的父子倆。小孩子兩手抓着被角,正認真聽着一旁男人在念的故事書。
邱景燁離開以後,男人上了樓,在房間裏陪着秦父聊了會兒天。在她詢問“你要走了嗎”的目光下,小舟舟跳出來,非要嚷着要他給念故事。
跟着聽了一會兒,一點沒有感情像是念報告一樣的故事,讓她忍不住走過去,好心的提議,“舟舟,媽媽來給你念,好不好?”
“不要,我愛聽爸爸念的!”小傢伙很不給面子,當然是搖頭拒絕。
司徒慎抬頭瞥了她一眼,裏面竟有一絲得意。
見狀,秦蘇撇了撇嘴,往卧室外走,想去廚房將豆子泡上,明天早上好打豆漿。等她弄好一切再回來時,男人也剛好從卧室里輕手輕腳的走出來。
她朝裏面看了眼,床上小傢伙正閉着眼,呼吸一起一伏已經睡的很香。
“要走了嗎?”她看着他問。
司徒慎皺眉,卻並沒有回答她,有些牙痒痒。
到了十點多時,邱景燁還一點沒有離開的意思,翹個二郎腿坐在那,跟在自己家一樣不外。要不是他示意的朝窗外夜色看了好幾遍,對方才勉強識趣的說很晚要回去了。一個外人她都沒這麼積極的去問,反倒是總催他回去。
“明天你不是要去江北,早些回去睡覺吧。”秦蘇很好心的提醒着。
“我說我要走了嗎。”司徒慎薄唇抿緊。
她沒有穿高跟鞋,一米六五的個頭沒有穿高跟鞋,就比平時矮的更多了些。走廊燈光的關係,她說話時紅唇一張一合的,看的人心中蠢蠢欲動的。
“唔,可是這裏比家裏離江北要遠啊。”秦蘇眨眼,更何況,他從來都沒有留宿在秦宅,她以為他是不願意的,所以她才會再三的詢問。
“我要留下。”他有些僵的丟出來一句,瞪她。
“不行。”秦蘇看着他那雙黑眸,以為他有別的意思。嘴巴抿了抿,竟皺起了眉,很認真的說,“這裏隔音不好,而且我爸現在睡眠輕,萬一吵到他休息就不好了。”
司徒慎抬手摸了把下巴,舌頭根都氣硬了。
“我只是說留下來――睡、覺!”沒好氣的說完,他直接越過她走到了前面的客卧,一把將門關上,眼不見心不煩!
秦蘇看着他氣勢洶洶的背影,乾瞪眼。
莫名其妙!
泡了一夜的豆子打出來的豆漿香濃,再加上點野生的槐蜜,整個廚房都是甜香。
秦蘇將水煮蛋一個個撈出來時,有小孩子踩在地板上的笨重“咚咚”聲,抬眼去看,果然,小傢伙正揉着眼睛看她,嘴裏囁喏的喊“媽媽”。
“怎麼沒有換衣服?得快點洗臉刷牙,吃完好去幼稚園呀。”一邊將圍裙摘下給請來的阿姨,一邊往出走說著。
“好呢!”小舟舟點頭,似乎還沒有太睡醒。
秦蘇正想彎身將他抱起來時,一直在客廳里看新聞的秦父走過來,牽起了外孫的小手,對着女兒笑道,“我帶他去上樓換衣服洗漱吧,你去叫一下阿慎。家裏真是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好吧。”秦蘇點了點頭。
耳邊還回蕩着秦父的最後一句話,目光落在了他的頭上,兩鬢的白髮像是瘋長的藤蘿,看得人心裏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