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唐宋禁器
指揮來襲土匪當然不是由“大櫃”親自負責,而是二當家頂天梁負責。
原本出動這三百人只是為了小心使得萬年船,負責在白天接應夜裏去的人們,也為了鍛煉那些新丁。沒想到打這樣一戶沒有多少庄丁護院的宅院竟然在快要得手的時候吃了虧。
同動物界的野獸們一樣,硬仗消耗仗能不打就不打,要計較代價和產出是職業土匪的一般原則。可見到回來的人中不見迎門梁,又聽到敗退回來的人們的哭訴。騎在馬上年不過中年的頂天梁不由得皺了皺眉,顯然這戶人家幾乎個個如高手般,雖人少卻不是好相與的。
見多識廣一些的“軍師”轉角梁觀望了一陣心中也有所顧及:“他們見到我們大隊人馬前來沒有四散奔逃而是打算頑抗,似是有所準備,這一仗怕是沒那麼容易。我們現在如果貿然衝過去,恐怕至少也得有不少的代價。迎門梁是幫內的兄弟,有了命債自然不能善了,但得準備周全才是。”
土匪們見張家人早已經帶着奪回的財物回到院內,並沒有急着進攻。而是準備好用於擋箭和用於縱火的柴捆準備以不大的代價給死去的人必要的交代。
張宅院內,原本對來襲的土匪嘍嘍們十分輕視的張海見此情況也不由發愁:對方戰鬥力和勇氣雖然低下,但幾百人有準備的進攻能夠擋的住么?見柳香和張萬勇似乎也緊張的有些悲壯決然忽然想起了什麼:“父親,我們家的鎮宅之寶應該還在吧?”
父親和兩名護院的武師從屋子裏面走了出來:帶了七張帶有腳環的大弩
“當然還在!但即便如此,要來的有是一場惡戰?你們害怕么?”張林有些決然的問。
自從知道了前世、知道了死亡也未必那麼可怕的張海膽量早已非常人所能比,鎮定的說:“父親不用擔心,我會盡我全力的。”
張萬勇和柳香沒有張海那樣的天資,似是有些緊張,但還是並不慌亂的應道:“我們一定能擊退對手的。”
張林又對留在宅里的箭匠師傅們和兩名護院的武師說道:“如今這是生死之戰,你們實沒有必要留在這裏賣命。地道入口就在卧房的床板處,你們先去避一避吧!”
昨天夜裏並沒有發揮出必要作用的兩名武師護院則有些愧疚的回道:“昨天夜裏我們沒有盡責,傳揚出去總是好說不好聽,就讓我們留下來彌補吧!”
“你們幫着柳香和張萬勇拉弩即可,之後去院子的後面警戒防止對手超掠後路。”在江湖上久經風雨的張林忽然顧慮到什麼,吩咐道。
見到遠處準備完畢的大股敵人正在大概一裡外的距離上“整隊”準備進攻,張家眾人自是沒有讓對方舒舒服服的打算。
張海及張海的父母還有兩名留下來的武師,加上柳香張萬勇全家齊上陣,用五斗短弓向著近一裡外衝過來的敵人接連展開儘可能快速的拋射,當敵人衝到不到二百米距離的時候已經把七十多支六錢輕箭射了出去。
這麼遠的距離上用輕箭進行拋射若是對幾十人規模的散兵可以說是毫無效果,很難命中。可幾百名並無正規隊形衝過來的敵人人群縱深寬度足有十幾丈的樣子,很大程度上彌補了拋射精度的不足。
儘管落到人群中的大部分箭支不是落空就是被躲避或格擋掉還是有兩支箭造成了隊伍後部兩名敵人的輕傷引起了敵群中局部的一小片騷動。
這樣的殺傷當然是無法阻擋幾百人隊伍的前進的,反而激起了敵人的戰鬥慾望。
對手的上百名弓手展開了還擊,一輪就是上百支如飛蝗般拋射而來的箭雨讓張家人只能躲避在牆下的死角出躲避敵人的箭雨。
幸好張海等人對於這種被壓制的危急早有準備:院牆上數塊活磚掉落下來,露出了早已上好弦的三石強弩重箭箭頭的寒光。
那正是幾百年前曾經在戰場之上威震敵膽的神臂弩。
元代之後制弩工藝不是失傳、就是因為有了火銃沒有人再願意投入高昂的成本去制認真弩了。所以唐宋時期一直被列為民間禁止擁有的禁用軍器的重弩,在明代落的個和弓刀一樣大明官律也不禁止擁有的待遇。
張林當年久歷江湖反而認識到了這個“法律空白”的意義,花重金請人精心重製了這七件即便在當年也得是宋軍中的精兵才拉的開規格的神臂弩。
神臂弩的拉距較弓略短,卻比十字弓要大許多。在幾百磅力量的作用下足有三兩重的重箭被賦予了戰弓發射輕箭一般的疾速。七支重箭在百步距離上箭道平直而難以躲避的飛向來襲的敵群之中。
儘管前面的不少人抗着準備好柴捆以圖抵擋張家的弓箭,在強弩的勁力之下除了兩支略高射偏的箭支之外,五支重箭還是穿透了那鬆散的柴捆箭支末入沖在前面的五名敵人的肉體之中。
箭支的殺傷力雖然不如步槍槍彈,但在冷兵器環境下有失血的危險就意味着喪失在這一場戰鬥中的價值要退出戰鬥了,可不似近現代的戰場上那樣扣動扳機就能作戰,還有配屬到連的醫務兵負責包紮。
從前方突如其來的強箭殺傷讓大股敵人無所顧及的衝鋒速度為之一頓,但也僅僅是如此。在後面匪徒骨幹的呵斥下人群重新向前滾動着前進起來。
“弓手掩護!”又是一群飛蝗般的箭支飛向院牆,但不論如何對於敵人這種水平的弓手而言要射中七十米外箭靶靶心般的目標難比登天,何況張海等人做為弩手無需所有人一直在射孔處觀望。
張海這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弓的射速更快,唐宋時期卻禁弩不禁弓。
敵人衝到大約五十步七八十米距離上的時候,再一次上好弦的弓弩在對手投擲兵器外又是一輪射擊。
柳香和張萬勇獨自拉不開強弩,只能兩人合力才能勉強開弩,因此射向敵人的弩箭少了一支。但在七八十米的距離上射人牆般的目標卻是五發五中,又殺傷了五名在前面抗着柴捆衝鋒的敵人。
遭受了十餘人傷亡的敵人此時看到那僅僅不到一丈高的院牆也有些憷頭,大隊人群向前滾動的速度更慢了。
“不要害怕,衝到牆下他們就沒辦法了!”
“用石頭砸也砸死他們!”
土匪骨幹們的吼聲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在近射的弓箭和投擲的飛石掩護下,丟棄了那沒用的柴捆的敵人還是用了不長的時間便有人衝到了張宅西牆邊。
幾百人投擲的石塊也很有聲勢,如冰雹般的從不同方向砸了下來,一時間即便在院牆的死角下也是飛濺反彈回來的石沫橫飛。
按照事先的安排,張海等人趁大部分敵人還沒有用到近前的時候帶着再一次上好箭的弩撤入了客廳側面書房的西窗邊準備,趁大股敵人翻牆的時候又射倒了三名敵人。
可張宅的圍牆畢竟不是高達的碉樓土圍也不是城牆,更多的匪徒還是很容易便在協助下翻過了院牆,眾人只能退入內屋準備最後的決戰。
“不要冒險進屋!燒死他們!”似是本地口音的幾個匪徒在窗外叫嚷到。無數早已準備好的火把扔到了張宅屋頂之上。用來擋弓箭的柴捆被翻入院內的敵人堵在了宅子的窗戶和門前,點起了熊熊大火。
一時間,張海等人及整個房屋似乎被煙霧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