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嵩山之行（5）
看着趙雲有些啞然的表情，夜羽習慣性的一笑，接著說道：“那麼子龍之前也承認了想要見羽一面的念頭。但是子龍有沒有察覺，這種想法隨着羽各樣的傳聞，逐漸變成了一種好感呢？羽就姑且認為子龍對羽有了未曾見面的好感。那麼今日的偶遇，子龍一定是非常的歡喜。況且還有羽的二哥張遼在此。所謂的英雄相惜，子龍和二哥一定也免不了這樣的心態！當文遠二哥講出來羽的猜想之後，子龍的心中一定是非常的恐慌和驚懼！一個人的心事一旦被別人知曉，並且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之下，一定會令他滿懷戒備之心！就像是子龍認定了劉玄德一樣，終其一生都要誓死追隨。在為子龍今後的主公劉玄德着想的境況下，子龍對羽的好感，和羽將來必然會帶給劉玄德的威脅相成了強烈的矛盾。子龍不想做任何對不起劉玄德的事情，哪怕是一絲一毫。但是子龍同樣控制不住，子龍對羽的好感。所以在子龍這種為難的矛盾之中。才會有了子龍今日為何如此反常的舉動！這一切的緣由，除了子龍對羽和劉玄德的事情之外，最令子龍失常的還是子龍那耿直、忠義的性格所致！羽這麼說，是否能夠為子龍解惑呢！”
看着兩人面上那豐富的表情，夜羽也是暗自無奈。說實話，若是今日趙雲就此離去，那麼日後必然會形成敵對的局面。這樣的局面是夜羽不想見到的！所以他才會如此煞費苦心的想要將趙雲挽留。
恍然明了的趙雲，看着夜羽，心中也是矛盾不已！誠然如夜羽所說，一旦他找到了劉備，並且決意跟隨羽他，那麼日後相見定然是敵對的局面。但是趙雲不想與夜羽為敵，甚至是有些懼怕與夜羽為敵。他也明白夜羽對他的一片苦心！更令他敬佩的就是夜羽那坦蕩的胸襟，在明知道日後難免刀兵相見之時，還能對他趙雲坦言一切，並且絲毫沒有表現出，令趙云為難的地方。這一切都令趙雲既感動，又矛盾，各種各樣的心情一時糾纏在一起，使得趙雲最初的決定有了一絲的鬆動！
趙雲沒有察覺他心裏這種微妙的變化。同樣夜羽也沒有想到也正是因為他這樣的作為，使得秉性耿直，為人忠義的趙雲更加的為難起來！
張遼雖然能夠感覺出趙雲的不凡，但是對趙雲的為人卻是了解不多。所以趙雲的表現使得張遼的心中對趙雲的所為產生了一種不屑的心裏！雖然隨着夜羽的解說，張遼心中的這種不屑的想法逐漸淡去，但是張遼的心中還是有些難以釋懷！最令張遼佩服和可笑的就是趙雲的為人。忠義固然可嘉，但是愚忠卻難免讓人覺得可笑了！
輕輕的一嘆，夜羽略帶傷感的開口說道：“子龍兄不必為難。雖然羽也希望能夠和子龍兄共事一主，但是子龍兄已經有所決定，那麼羽萬不敢強求此事！”
趙雲聞言，暫時壓下了矛盾的心情，開口說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方能相見，雲只希望避免與先生和文遠在沙場之上的對決！雖然有些奢望，但是雲卻是希望能夠成為現實。還望先生和文遠多多保重！”
看着有些動容的張遼，夜羽也是感觸良多，沉吟了一下，又開口說道：“臨別之際，羽有一事想要請教子龍兄！”
“先生此話嚴重，先生但有所問，雲定然如實以告，絕不會有一絲的隱瞞。”
習慣性的一笑，夜羽開口說道：“子龍兄誤會了，羽只是想問一下子龍兄的理想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
有些憧憬，趙雲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雲最大的願望當然是能夠令我大漢的百姓過上安定，平穩的生活，恢復我大漢昔日的風采，給所有大漢的子民一個穩定和諧的環境。當然對於那些敢於觸犯我大漢威嚴的異族，必然要讓他們徹底的了解我大漢的威儀，要他們知道觸犯我大漢的下場。血的代價，恐怕就是能夠令他們對此記憶憂新的最好懲罰！”
看着有些疑惑的夜羽，趙雲愕然的問道：“難道先生覺得雲的想法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搖了搖頭，夜羽不無遺憾的說道：“子龍兄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是子龍兄你想過沒有，以劉備如今的勢力和我主相比而言，能夠實現子龍心中抱負之人會是誰呢？”看着有些變色的趙雲，夜羽擺了擺手，接著說道：“子龍兄不必懷疑羽的用心，羽只是想要子龍兄能夠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裏而已！”話落夜羽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傷感起來，看了看同樣有些莫名的張遼，夜羽苦笑一聲，開口說道：“恕羽講一句大逆不道的話，以大漢如今的形勢。想要恢復大漢的威儀，談何容易！各地諸侯能夠真正為大漢着想的又有幾人呢。說句不好聽的話，恐怕都是藉著光復大漢天下的幌子，從而達到自己的野心而已！當然這其中也包含着我主曹操和劉玄德等人。這種情形，想要恢復大漢昔日的威風，根本就不可能了。也許用不了幾十年大漢王朝就會灰飛煙滅，不負存在了！長年的內亂，殺伐，永無休止的戰爭，壓迫，這一切所為受苦的只是我大漢的子民而已。有誰真正的為百姓考慮過？有誰真正的是為百姓着想？有能力的人，不過是想要達到自己的野心。沒有能力的人只能選擇依附，蟄伏等等各種各樣的方式。”
“對於我主，羽不敢肯定是不是真心為了百姓，子龍能夠肯定劉玄德就是真正的為了大漢的百姓嗎！？劉皇叔，好高傲的名頭。說句不客氣的話，不過是打着皇叔的名義，更為理直氣壯的實現自己的野心罷了！子龍不必生氣，如今的局面劉玄德能夠有一席立足之地，便極為不錯了。想要更好的發展壯大，甚至是實現那可笑的理想，都需要強大的實力作為基礎。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這些也不過是異想空談而已！
笑了笑，夜羽接着問道：“子龍兄認為劉玄德能夠擁有我主如今的勢力，需要多久的時間呢？兩年、五年、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嗎？那麼子龍兄可知道，若是因為你們那虛無縹緲的理由從而引發的連年的征戰，那麼最後受苦之人又會是誰呢？難道這些就是子龍兄的抱負，難道這些就是子龍兄想要期盼的將來嗎？把百姓捲入無謂的殺伐之中，從而達到個人的目的和野心，這樣做就是忠於大漢的表現嗎？哈哈，羽不知道子龍兄到底是怎麼想的，也不想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羽只相信，若要徹底的使百姓能夠擺脫如今的狀況，唯一的辦法便是徹底結束我大漢內部無謂的消耗。儘快的一統天下，才能夠徹底解決百姓們如今的處境，給百姓們一個安寧，和諧的環境。那個時候沒有無謂的戰爭和殺伐，沒有大批的百姓因為沒有棲身之地，流離失所。沒有那無休止的，令人潸然淚下的妻離子散的畫面！這也就是羽之所以投靠我主的原因。因為羽相信能夠儘快完成這個宏偉目標的人只有我主，曹操！
“而那些想要為了自己目的便不擇手段，強行挑起戰火，再次把百姓們帶到戰火之中的無知之人，羽將不惜一切代價，將之全部剷除。因為他們給百姓帶來的是我大漢所有百姓的苦難，正是因為他們的野心，阻止了百姓們想要的生活，使得長年的戰火，無休止的迫害我大漢的子民。羽不是威脅，也不敢威脅子龍兄，若是日後子龍兄也加入到了以圖阻止我大漢儘快和平的行列當中，那麼羽定然會不擇手段的除掉子龍和其他妄圖阻止這一切的所有愚昧之人！羽的話，言盡於此，如何選擇全在子龍兄的一念之間。羽也期望日後能與子龍有一個非常美好的會面！”
隨着夜羽和張遼的緩緩離去！此地只剩下了陷入極度矛盾之中的趙雲。夜羽的話，雖然徹底的顛覆了趙雲的傳統觀念，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夜羽說的非常有道理。想要實現自己的理想，就必須將無數的百姓牽連進來。以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所要堅持的理念，自己賴以自豪的理想會帶給百姓這麼的苦難！甚至會成為阻止了百姓過上美好生活的愚昧之人。難道我大漢的天下不應該由劉氏之人來繼承嗎？自己一直堅持多年的理念只能帶給百姓更大的傷害嗎？自己是不是過於執着了，若是劉姓之人，一日未曾實現光復大漢天下的目的。那麼大漢的百姓是不是就要終年的過着現在這種顛沛流離，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苦難生活！想要令百姓們過上美好的生活，難道就只能通過劉姓之人才能夠實現，而外姓之人就不配實現這一切嗎？也許夜羽的心愿，才應該是實現自己抱負與理想的根本所在。自己是不是應該放棄這些無謂的堅持呢。思慮了很久的趙雲，終於決定還是去見一見劉備，因為夜羽的話使得趙雲想起了公孫瓚臨死前對他說的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