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絕境？（6）

會客廳，輕快的氣氛，隨着賈詡的一番激烈陳詞，漸漸陷入了冷峻。可以說，自從夜羽追隨曹操以來，這是夜羽和賈詡之間第一次在一個問題上，差生如此巨大的分歧。

曹操不得不承認，賈詡的顧慮很有道理。目前的情況也正如賈詡所言，一旦夜羽的判斷出現錯誤，恐怕他們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了。

難得的一次，曹操對於夜羽的建議，出現了一絲猶豫。下意識的曹操將目光，投向了至今依然非常悠閑的夜羽身上。

稍顯緊張的氣氛中，夜羽突然一笑。賈詡的話，他似乎一句也沒聽到。曹操幾人面上的神色，也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賈老所言不錯。但是賈老似乎忽略了事實！”夜羽冷靜的開口分析道：“機會對於我們進攻防守的雙方而言，都是相等的。就算是如今情勢對我們大不利的情況下，賈老也不能否認這個事實。賈老認為，隨風所說的可對。”

“不錯。機會，對我們雙方是均等的。但是隨風莫要忘記，目前的情勢，我們是處在大不利的狀態之下。這個時候，至少我賈詡看不出，我們的機會在何處依然大於他們。若是隨風依然堅信自己的判斷，那麼抱歉，請恕賈詡不能同意。”賈詡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

“誠如賈老所言。那麼隨風想請問賈老，雍州一事，賈老何以會同意隨風的建議呢？難道把雍州拱手讓與他人，不是非常冒險的事情嗎？還是賈老的心中非常肯定，隨風定然能夠為主公重新奪回雍州呢！”看着面無表情的賈詡，夜羽心中一笑，面上不動聲色的笑着開口反問道。

“隨風此言差矣，賈某隻相信事實。雍州一事，密道一事，這些都是我們知道的。然而張燕和于禁一事，我們至今都尚在猜測之中。一旦出現任何差池，我們或許能夠安然無恙。但是主公的基業，是否能夠無恙，賈詡不敢保證。兩件事情，隨風怎能混作一談。”賈詡無視夜羽滿臉的笑意，繼續反駁道。

“既然如此。那麼隨風想請問賈老，事實又是什麼。他們想趁機打敗我們，我們豈能坐以待斃。相信賈老也不會有這樣的念頭，隨風說的可對。”見賈詡點了點頭，夜羽習慣性的一笑，繼續開口說道：“昔日韓信背水一戰，正所謂置諸死地而後生。如今我們所面臨的處境或許比之當年的韓信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賈老可曾考慮過，以我軍目前的情況而言，想要一舉全殲來敵，也不是沒有可能吧！”

“賈老的顧慮，隨風並不反對。然隨風剛剛曾言，之所以這麼做確是有意為之。正如賈老所言，他們是不會輕易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的。正因為如此，他們勢必會全力攻打我軍。先不說，他們的內部是否會團結如鐵。隨風可以肯定，任何集團的內部，都不可避免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矛盾。當然，這其中也包括我們。”

“機會來臨，我們就必須要抓住機會，把握機會。對他們來說，如今是他們千載難逢的機會。同樣，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的。或許賈老會認為隨風的提議，有些冒險的成分在其中。賈老剛剛也曾言道，任何事情都會存在一定的風險。的確，這世上確實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情。賈老並不贊同隨風的想法，那麼隨風想請問賈老，又該如何處置張燕和于禁的事情呢？立刻派兵征討他們？”

“不錯！只有平息了我們內部的矛盾，才能徹底安心的抵禦外來的侵略。這麼做不但能夠儘快的平息百姓心中的想法，並且也能夠藉此機會殺一儆百，更為牢靠的鞏固我們內部的關係。”賈詡語調肯定的堅持自己的想法。

輕笑一聲，夜羽笑着開口反問道：“賈老可曾想過，也許這正是我們的對手所期待的事情。就算賈老想要調兵前去平亂，那麼隨風想請問賈老，該從何處進行調派呢？張燕和于禁目前所掌握的兵力，相信賈老不會不清楚。再說，元皓他們還在於禁的手裏。難道我們能夠坐到視元皓等人與不顧的境界嗎？于禁和張燕雖然宣佈獨立，但是到現在並未具體的做出什麼樣的行為。至少，到現在還沒有什麼消息傳來吧。說道小心，那麼隨風想請問一下賈老，賈老既然是負責情報工作的，應該能夠告訴我們。當初為賈老傳遞消息之人，可是從冀州或者是并州而來的呢？”

心頭一震，賈詡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會忽略了這麼重要的問題。這個消息是滿寵帶回來的，滿寵的工作在何處自是不需言語了。咋聞之下，賈詡便被徹底的驚呆了。當時只是非常嚴肅的向滿寵詢問了此事的真實性，並沒有仔細的詢問別的什麼。

看着賈詡默然無語。夜羽輕輕的一嘆，稍顯沉重的開口說道：“隨風並非懷疑消息的準確性，只是賈老，有些事情，儘管我們不願也不敢去想。但是事情發生了，我們必然會無可避免的去面對。隨風斗膽說句主公不愛聽的話，任何集團內部的矛盾，永遠都不可能停息的。人或許能夠左右一個人的未來，但是一個人的內心，卻是不受任何人永遠去約束的。這樣的束縛，隨風敢肯定，沒有一個人能夠心甘情願的去承受。也許我們能夠在某一些特定的時間裏，為了一個共同的理想，共同去努力、拼搏。然而當這個特定的時間漸漸消失以後，我們是否還會出現共同的理想，我們的心是否還能夠緊密的連在一起，我們是否還能夠幻想像以前一樣，或許這便是奢望吧！”

看着曹操驟然變色的表情，夜羽知道曹操並非因為自己的言語冒犯。而是從中明白到了他話中的含義。

夜羽的一番話，使得眾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曹操雖然對此沒有任何的表示，但是夜羽依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曹操身上的煞氣和無形中散發出來的無與倫比的霸氣。

“隨風還是說說這麼做的目的吧。我相信隨風既然這麼決定了，必然有充足的理由和把握。”一直都未曾參與爭論之中的荀攸，突然打破了廳中的沉寂。

看着默不作聲的賈詡，夜羽暗嘆一聲，開口說道：“此次之事，相信大家都知道。表面上看來似乎是劉備、孫權等人的聯手合作。其實不用隨風說，大家也都知道，能夠令他們暫時團結起來的原因。”

“背後操縱這場陰謀之人，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隨風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目的不是為了一統天下。或許這麼說有點矛盾，不過隨風的感覺確實如此，而且很多事實也能夠證實隨風的猜測。”

“可能大家會問，既然我們雙方的目的並不衝突，他們為何會發起這場陰謀呢。隨風在想，雖然我們之間的目的並不相同。但是我們的存在勢必影響，甚至是阻礙了他們某種行動。但是他們又不好明着出面與我們敵對交鋒，所以才會鼓動其它勢力與我們交戰。或者說是，他們趁着我們與其它勢力交戰之時，完成他們的事情。”

“他們想要做什麼，我們不得而知。但是我們的存在影響了他們，同樣他們的存在也威脅到了我們。能夠鼓動其它勢力合縱之人，絕非尋常之人能夠辦到的事情。記得當時賈老曾開玩笑說，此人是神仙。如今想來，此人縱然不是神仙，這樣的能力，與神仙也相差無幾。至少到現在隨風依然想不出大漢天下，還有什麼人能夠促成其它勢力的合縱。”

“目前來說，我們的目標不得不是存在表面的各地勢力。賈老的顧慮隨風不是沒有想過，此次的機會對於我們來說同樣是非常難得。仔細的推算一下各個勢力出動的兵力，除了益州的劉璋至今尚未收到確切的消息之外，其它幾大勢力的兵力，我們差不多都知道了。雖不能說是傾巢而出，但是我們若能夠成功把握這次機會的話，對於日後消滅他們，簡直是如虎添翼。”

“各州的情況相信大家基本都了解了。以我們目前的兵力想要沉寂全殲來敵，的確是很困難。也正是因此，隨風才決定暫時對於禁和張燕的事情不聞不問。如此一來，便能夠節省出我們太多的兵力。相信此次設計之人，把張燕和于禁一事，已經算做是重要的一個環節。若是我們此時出兵的話，正好落入他們的陷阱之中。如此一來，我們或許能夠成功的消滅張燕和于禁，卻是徹底陷入了被動防守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