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壽春之戰(6)
在夜羽和張遼等人趕回細陽的途中，夜羽便告訴張遼，夜子風才是他的真實姓名。而作為第一個知曉夜羽真名的張遼更是激動不已。等他們快到曹操營帳的時候，曹操早已經率領眾人在營外等候多時了。曹操的如此舉動，叫二人感動之餘，張遼更是激動的難以自持。
待眾人禮畢安坐之後，曹操方開口道：“軍中禁酒，待凱旋迴到許昌之時，曹某人在為諸位接風！此外，文遠和隨風的事情好像是深深的刺激了子憨，回來之後一個勁的要求等回到許昌的時候，便為他和仲康兩人舉行公開比武，以此確定誰是大哥的問題。”說到這，眾人早已經笑的不行了。而曹休幾個小字輩的更是笑得前仰後合，腰都直不起來了。等眾人笑聲方歇，曹操接着道：“這些事情待返回許昌的時候再說不遲。我們還是先來談談紀靈的事情吧，估計現在是時候解決了。”
張遼聞言忙起身告退。張遼的舉動看的曹休等人莫明其妙，恍然之後都是紛紛大笑不止。曹操待張遼重新安坐之後方開口笑道：“文遠日後切莫如此，既然已經是自己人了，那便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文遠不妨看看這幾個小子，現在就是趕都趕不走，生恐錯過了什麼精彩的內容”！話落以手指着曹休幾人。
曹操出乎意料的隨和和信任，叫張遼感動的同時，也是暗自感慨不已，更是暗中發誓，一定要全力以報曹操的信任之情。
夜羽起身行禮，緩緩的開口道：“主公，紀靈的家眷是否已經救了出來？”望着曹操搖頭的表情，夜羽心中一沉，問道：“難道……”
劉嘩接口言道：“是的，在我們前去搭救的時候，便已經晚了。楊弘等人，未經袁術的許可，便於暗中擅自處決了紀靈的家人。全家大小20餘口，全部被處死！只怕紀靈會因此遷怒於我們，那時候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怕都是白費心思了。”
劉嘩的話聲剛落，夏侯尚便忍不住開口道：“難道我們還會怕他們不成，哼！上次我們已經全殲他們的十萬部隊，我就不相信紀靈還敢出來跟咱們打！”看見曹操在瞪眼，嚇得連忙把後面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而他身邊的曹休，雖然也想趁機落井下石，但是又怕出現被曹操轟出去的結局，所以雖然極力忍耐，但是臉上那豐富的表情，也叫夏侯尚恨的直咬牙根。雙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還喃喃的低語道：“叫你不爭氣”！
夏侯敦、李典和樂進三人也是坐在夏侯尚幾人的身邊，對於曹休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而對於夏侯尚的一番呢喃，先前雖然也是極力忍耐，但是此時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便不自禁的笑了起來，而曹休等人更是沒等曹操轟趕便都狂笑的跑了出去。曹操笑聲之餘，也是略顯無奈。帳中的諸人，顯然是極為享受目前的狀態，“工作之餘，不忘娛樂”。這是夜羽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而現在大家也似乎都習慣了在如此氣氛之下，進行討論商議事情。
多麼和諧的氣氛啊！不僅僅是張遼，就連最近投靠曹操的于禁、毛玠、呂虔幾人也是感觸良多。
夜羽在幾經思慮之下，突然眼前一亮，滿是笑意的對曹操道：“不知主公是否有興趣，隨羽夜遊一番？”
雖然疑惑，曹操卻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而夜羽看着眾人投來的疑惑之色，卻是破天荒的沒有解釋，對眾人做了一個神秘的表情之後便首先告退。眾人無奈之下也是紛紛告退。
夜色如水，微風輕徐。皎潔的月光使得本該漆黑的大地，也顯出了那麼几絲光明。細陽城的城牆之上，紀靈看着不遠處，不時移動的身影，進攻細陽？不像！若是僅憑眼前的幾許兵力那麼也未免太小瞧他紀靈了！既然不是攻打細陽，那麼曹軍到底在搞什麼呢？不僅是紀靈摸不着頭腦，就連曹操等人，也是滿頭雲霧，不知道夜羽到底打的什麼算盤！當夜羽拿着曹操特許而隨身攜帶的物什之後，一時之間曹操彷彿明白了什麼。
細陽城牆之上，紀靈和身邊的梁剛二人同樣也在琢磨眼前的畫面。突然間，鼓聲響起，紀靈身邊的梁剛猛然一驚，以為是曹軍開始進攻了呢！剛想張口大喊：“全軍備戰”！就讓同樣被嚇了一跳，卻沒他這麼誇張的紀靈給摁了下來。
幾天前，全家被處死的消息傳來之時，紀靈差點當場昏了過去！他不明白袁術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紀靈這麼多年為他袁術鞍前馬後，出生入死，就是為了報答袁術的知遇之恩！沒想到，最終卻換來了這樣的結局！！
就算是在如此情形之下，紀靈卻也未曾想過要背叛袁術。而袁術在傳來的聖旨之中，解釋到這一切都是楊弘等人的擅自行為，與他無關，並且已經下令把楊弘等人關了起來。對於袁術的解釋，紀靈則顯得可有可無，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算再解釋又有什麼用呢？此時心若死灰的紀靈在張動和樂就二人兀自爭吵的情形之下，勃然大怒！一氣之下，命人把他們給關了起來，來一個眼不見為凈，耳不聽不煩！連續幾天的琢磨，紀靈大略的猜到了事情的大概。雖然是曹操派人與暗中散播的謠言，但是紀靈卻也知道，此事怪不得曹操。兩軍對戰，什麼手段都不足為奇。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糊塗，錯跟了主子，白白得斷送了全家人得性命！面對袁術的如此舉動，梁剛也曾勸解於他。但是對於投降曹操，紀靈卻還有些許的猶豫。直到手下來報，說曹軍有所行動，這才帶着梁剛來城牆之上觀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剛剛把梁剛摁下來的時候，兩個人影慢慢的走到了先前準備的桌椅旁邊並且坐了下來！藉著月光，紀靈終於看清了兩人的相貌！
兩人赫然是兩州的霸主曹操和最近聲名鵲起的年輕軍師夜羽！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帶着深深的疑問，紀靈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繼續觀察。
鼓聲再次響起，只是這次似乎頗有節奏，而且聲音並不是很大。伴隨着這鼓聲的是同時響起的一聲琴音。雖然不通音律，但是紀靈也能感覺出來，這是古箏發出的聲響。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
夜羽那清亮的嗓音，雖然並不合適演唱這樣豪邁粗曠的曲子，但是在曲調和歌詞的襯托之下，其瀟洒悠揚的音調卻也顯得別有一番韻味。
當兵的人大半都是大字不識之人，他們只是覺得這曲子聽了讓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就能夠投入到戰場之中，與敵人廝殺。紀靈雖然不是學富五車，卻也多少識得一些，而如此淺顯易懂得歌詞，更是讓他想放聲的哭出來，以此發泄心中得苦悶之情！就連他身邊的梁剛，也是滿臉的惆悵之色。
而曹操等人，雖然已經是多次的領略了夜羽在其音樂方面的造詣，但還是被此次的歌詞給徹底鎮住了。他們幾乎就想像不出，如此生動絕妙的歌詞夜羽是怎麼想出來的！字字珠璣，句句發人深省。沉默！徹底的沉默！一時之間，月亮也似乎暗淡了許多，黑夜又趁機出現，想要把大地融入到他的懷抱當中……
“歡迎紀靈將軍前來”！沉寂了許久之後，紀靈方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吶喊。正是這吶喊聲，驚醒了兀自沉思的紀靈等人。也正是吶喊之言，令本已經清醒的紀靈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月亮也彷彿不甘示弱，再次探出了笑臉。
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春。
在經歷了曹操徹底的一場大敗，又相持十幾日後，紀靈率眾開門投降曹操。除了暗中逃走的張動和樂就兩人帶走的兩萬兵馬之外，城中12萬兵馬盡數歸於曹操。而袁術在聽到此消息的同時，立刻下令斬首了並未被囚禁的楊弘等人。繼而在大肆徵兵之餘，更是嚴令各處守備不得私自出城與之交戰！
而與此同時，除了還在與之僵持的劉備軍外，呂布和孫策更是發起了猛烈的攻擊。隨着呂布輕而易舉的拿下靈璧和泗，轉而與曹操同時進逼壽春城。孫策也是極力的想在廬江一役上速戰速決。然就在這時，山越的突然襲擊，令孫策不得不暫時打消了進攻的勢態，命令程普和韓當暗中撤回些許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