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壽春之戰（2）

對於夜羽如此明顯的激將和質疑，曹休幾人明顯沉不住氣了。夏侯尚急忙說道：“軍師何故小視我等？我等願先立下軍令狀，若有差池，回來甘願受罰！”夏侯尚的話引得曹休、曹純、夏侯德都是兀自的點頭，顯然是同意夏侯尚的說法。

夜羽聞言與劉嘩相視一笑，緩緩的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麼先鋒的人選就請主公交與幾位小將軍便是。但是，有一點你們需要牢記！”看了一下昂首挺胸，神色肅然的幾人一眼，接着道：“一旦一擊成功，萬不可引軍深入！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必須把同來的5000虎豹騎混雜在騎兵當中。我們的目的不僅僅是擊敗敵人那麼簡單，所以你們要做的就是讓敵人能夠充分的了解我軍究竟是如何的驍勇善戰，從而達到叫敵人不可與之為敵的念頭，這才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情！千萬要記住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不可擅自行動，給予敵人可乘之機，都明白了嗎？”看着夜羽臉上那少有的嚴肅表情，幾人都是慨然應諾。分撥以定，營中再次傳出令人羨慕的歡聲笑語。

而此時的細陽城中卻是氣氛緊張。征戰沙場多年的紀靈，此時粗礦的臉上，透露着身邊眾人所沒有的凝重。曹軍的驍勇善戰他清楚的很，儘管自己帶來了20萬的兵力，加上細陽原有的守備士兵，兵力更是達到了25萬之多！但是他還是沒有把握可以擊敗曹操。曹操行軍多年，帶兵的經驗極為豐富，其手下更是謀士眾多，猛將如雲。若是如此輕而易舉的便被他擊敗，那麼他便不是曹操曹孟德了。所以對於剛剛手下將領張動的夜襲曹營之提議，表示了拒絕。就在紀靈深思的時候，袁術的使者帶着袁術的旨意突然來到了細陽。聖旨上袁術叮囑紀靈千萬不可出城與曹操交戰，一定要守住細陽城！不然誅滅他九族！！袁術突然傳來的聖旨不僅叫紀靈心痛，更叫樂就、張動、梁剛等人莫明其妙。袁術的意思，他紀靈又怎會不明白呢！沒有現在把他調回去，估計就是閆象、陳紀等人的幫忙了。

事實正如紀靈所猜想的。就在他出城抵達細陽不久后，壽春城裏就突然傳出，紀靈不滿袁術的所作所為，有暗中投靠曹操的想法。一時之間，響應者眾。袁術大怒之下立刻下旨要把紀靈押解回壽春，等候制裁！正是閆象和陳紀等人的苦苦相勸才打消了此念。袁術畢竟還不是傻子，知道臨陣換將乃為兵家大忌，但是由於平日裏紀靈為人剛正不阿，故此除了少數與之交好的陳紀、閆象幾人外，並沒有幾人為他開脫求情。而與之交惡的以楊弘為首的等人更是趁機落井下石，想要以此打壓紀靈。這才有了袁術的聖旨突然到細陽的一幕。

細陽城前，夏侯尚、曹休、曹純三人一字排開。身後的一萬騎兵更是安靜的站在那裏，肅殺之氣頓時瀰漫細陽城前。夏侯尚、曹休二人的無精打采和曹純不時的幾聲叫罵，相映成趣。更是看的城頭上的樂就、張動、梁剛幾人怒氣填膺，於是紛紛請戰。奈何紀靈以皇上的旨意為由，嚴令眾人不得出城交戰。其實紀靈又如何不想出城迎戰呢。城中25萬兵馬，卻任由城下1萬士兵叫囂？他紀靈也算是屢經沙場的老將了，卻也未曾受過如此窩囊的氣！但是他卻不敢動，跟隨袁術多年，紀靈清楚的了解袁術的為人。一旦他出城與曹軍交戰，就算是勝了，只怕也要落下個抗旨不尊的名聲。所以他也只能在那乾瞪眼，並且嚴令眾人不得出城交戰！可是就算他能忍的住，其他人呢？就算他紀靈御下極嚴，就算他的手下都做到令行禁止，那麼又豈是所有人都服從於他？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管你是多麼的出色，也總會有人不服你。

細陽城中，一間看似破舊的宅子裏，兩個人影正在火燭下低聲的商議着什麼。良久，燭光熄滅，人影漸逝，一切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而此時的紀靈卻突然接到張動、樂就二人各自帶領5萬士兵出城偷襲曹營的消息！聽到這樣的消息，紀靈本就混亂的頭腦，更是一下就當機。嘴巴蠕動了許久，卻是沒說出一句話來，頹唐的坐在了椅子上，滿臉的疲憊之色。但願二人一切順利！紀靈在心中暗自為兩人祈禱。

可是，真的會一切順利嗎？等待他們的除了夏侯尚幾名小將不時的嘟囔以外，便是那早已經等待多時天羅地網！

曹操、夜羽、劉嘩以及護衛曹操的典韋，此時正在悠閑的聊天。隨着周圍的喊殺之聲由濃到淡，再到最後的若有若無、悄無聲息。夜羽微微一聲輕嘆：“是不是該結束了？”像是在嘆息今夜的敵人，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俊秀面孔上，顯出了曹操和劉嘩從來也沒見過的頹唐之色。驚異的同時，幾人也不禁心中詫異：什麼事情，令他如此精神不振，頹唐滿面？

憨直的典韋，看着夜羽臉上的神態，不由開口道：“軍師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典韋的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夜羽。看着曹操等人面上那關懷的神色，不由心中一暖，隨聲應道：“沒事，謝過典護衛關切之情。”曹操看着夜羽那明顯是敷衍的神色，疑惑的同時，也沒有詢問。既然夜羽不願意說，就算是問了想來他也是不會說的。想到這，連忙向準備詢問的劉嘩打了個眼色，劉嘩會意的點了下頭。

正在這氣氛有些沉悶的時候，夏侯敦、李典、樂進連同曹休等幾員小將同時走了進來。諸人都是一身血跡，相對於夏侯三人的肅穆神色，曹休、夏侯尚幾人的臉上卻是神采飛揚，可以想像如此大規模的戰鬥對於他們而言，絕對是歷練的良機，受益匪淺。敵人十萬的部隊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十萬隻螻蟻而已！雖然他們終於知道，當初之所以派他們當先鋒不過是引誘敵人出城罷了。但是幾天來的嘟囔，卻都隨着今夜的一場酣暢淋漓的大作戰，消失不見。

曹操揮手示意，夏侯敦會意的開口道：“孟德，此次斬殺敵人4萬，俘虜5萬，至於張動和樂就兩人，屬下一時大意，被二人逃脫了。”說道這自己也不禁笑了出來。想起了夜羽的交代，一定要讓來偷襲的將領“不小心”的逃掉！當時雖然也曾納悶過，但是如今卻都明白了，以前雖然也曾聽李典、徐晃等人說起過，但是如今的親身體會，卻叫他再次領教了夜羽的可怕之處！想到這，才發覺自己竟然走神了，看着周圍幾個小子的偷笑神態，更是令夏侯敦有些尷尬，頓時面色一沉，雙目之中，精光畢露，看的曹休等人戰戰兢兢，不敢再笑，就怕一不小心惹惱了夏侯敦。

曹操看着曹休幾人臉上那滿是做作的神色，更是放聲大笑。笑罷方對曹休幾人開口詢問道：“你們幾個今日感覺如何？”抬手示意眾人坐下，接着問道：“我軍傷亡情況如何？”

樂進看了看李典，刀削的面容上佈滿了笑意。樂進雖然平日裏不苟言笑，但是今夜的戰果，卻是着實讓他興奮不已，接着曹操的詢問回答道：“啟稟主公，我軍除去重傷的兵士8000，輕傷的士兵3000以外，無一傷亡！”

樂進的話，使得曹操眾人放聲大笑，這是何等的戰果！夏侯尚幾人更是笑的有些得意忘形。與眾人歡笑相比，夜羽的神色卻顯得平淡了許多。而曹操更是早就發現了夜羽今夜的反常，這一切可以說均是出自他的手筆，怎麼如今卻顯得如此沉悶？是什麼原因促使他會有如此失態的表現呢？曹操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劉嘩，李典等人臉上同樣的若有所思的神情，曹操更是迷惑不解。只是夜羽自己不說，曹操也不便勉強，暗中打了個眼色，眾人一副了解的神態，退了下去。營帳之中，只剩下兀自沉思的夜羽和一旁迷惑的曹操。

過了許久，夜羽方從沉思之中清醒。抬頭看着面前的曹操臉上關切的神態，恍悟自己的失態之舉，連忙起身對曹操行禮道：“羽謝過主公的關愛，適才心情略感迷茫，失禮之處還請主公責罰！”

曹操聞言，手一擺示意夜羽坐下，才開口問道：“隨風有何心事，不妨說出來，悶在心裏終究不快。若是不方便，那也不妨事，呵呵！”話雖如此，不過既然曹操問了，那麼夜羽又如何能夠不講呢？

夜羽輕輕一嘆道：“羽只是在想，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跟隨主公，去一一掃平那對我大漢虎視已久的外族敵人！而我們的內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徹底的結束！？”

夜羽的話，使得曹操也是深深的一聲嘆息！是啊，大漢不斷的內耗，什麼時候才能徹底的結束呢！？只是若然團結的話，也不會造成今日的局面。不過想到這，曹操走到夜羽的身邊，輕輕拍了一下夜羽，道：“有隨風的傾力相助，曹某相信這一天必定能早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