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江湖醫生
門外的段氏姐妹這時也一臉無奈地看着沒規沒距的張奕在一旁神經兮兮的樣子，這人雖然是好意，看樣子似乎也學過一點中醫，可這裏是河東省廊坪市區最好的艾力楓醫院啊，操刀的還是一位從美國留學歸來，聲望卓著的醫學博士。
你一個鄉下郎中都不一定夠格的年輕小子，這麼激動幹嘛？
猶豫了一下，段雪瑩還是走過去低聲警告道：“如果你不是醫生的話，就別在這裏添亂了。到了醫院就要聽醫生的話。”
“我當然是醫生！”張奕沒好氣道。
“有行醫執照嗎？給我看看！”段雪瑩柳眉一揚。
“呃……這個……我沒那玩意……”張奕頓時結巴了，他在海外幹了那麼多年軍醫，回想起來還真沒任何證件。
“那就給我乖乖坐在這裏等消息！另外你剛才的問題還沒處理完呢！你現在可是嫌犯，涉嫌聚眾鬥毆，擾亂社會治安……回頭到局子裏去等候發落吧！”
“呃……”張奕聞言臉上瞬間一黑。
不知為什麼，段雪瑩一看見張奕那副委屈的樣子就想笑，頓了頓，終於心裏一軟，舉起手機莞爾道：“嚇你的！我的同事們已經抓住不少車站附近涉嫌拐賣人口以及詐騙團伙的成員，大致情況我已經清楚了。回頭給你做個筆錄，如果不涉嫌防衛過當的話，甚至可以給你頒發一張見義勇為的英雄獎狀。”
“得嘞，待會別給我算成防衛過當就謝天謝地了……”
張奕嘀咕了一句，徹底老實下來，坐回走廊椅子，二郎腿一翹，嘴上叼着一根沒有點着的“黃金葉”，弔兒郎當的盯着天花板。
“喂，剛才錯怪你了，對不起啊……”站在一旁聽了半天的段雪晴早已反應過來，自己是錯怪這個猥褻男，不，怪男子了，這時終於找到機會，走過來小聲道了個歉。
“沒事沒事，我這一路上飽餐你的美色，也沒給錢，看電影還得買票呢，所以咱倆就當抵平了吧。”張奕豪爽地擺了擺手。
“你！”
段雪晴氣結：“你把本姑娘當出來賣的啊？”
索性不再理他。
好半天後，張奕突然皺着眉頭問：“那個老太婆抓到了么？我懷疑她吸毒。”
“什麼？”
“什麼？”
段氏姐妹異口同聲驚訝地道。
……
急診手術室內，關尚平和幾個助理正在進行着救治，根據初步化驗報告，已經判定了這是一起蒙汗藥刺激身體中樞神經以及酷熱下的中暑併發症，只要進行相應解暑治療並使用百分之二的硫代硫酸鈉溶液進行洗胃導泄，抑制住毒素在身體中的蔓延就可以了，那樣小孩血液中的毒素會被中和，隨着體液排出體外。
胃管從鼻腔長驅直入到小孩的腸道，直達胃部，硫酸鈉溶液開始進行清洗毒素。
整個過程中，關尚平一本正經的對身邊的助理講解道：“這種蒙汗藥的成分，其實與巴比妥類藥物中毒的性質完全相同。所以，用代劉硫酸鈉進行體內毒素排泄，自然能夠藥到病除。”
但是，經過兩次洗胃，體內雜質倒是排泄出不少，可小孩病情依然沒有好轉，體征檢測儀器上面的數據沒有起色，甚至個別器官已經出現了衰竭的徵兆！
關尚平背上已經冒汗，此前的樂觀態度也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緊張。
難道說，這蒙汗藥裏面，除了曼陀羅毒素以及其他常規雜質外，真像外面那農民工說的那樣，還含有其他毒素？
不知什麼時候，心電圖儀錶上發出“嘟”的聲音，跳動的電磁線條終於變成了直線……
等待了兩個多小時的張奕他們終於等到了進診室大門打開，走出來的關尚平取下口罩，一張原本還算帥氣的臉上已經失去了之前的光彩：“我已經儘力了，這孩子的併發症太嚴重，送來的時間又晚，延誤了最佳搶救時間，所以沒能搶救過來。你是孩子的監護人吧，對不起，有勞在這裏簽個字，醫院會幫你孩子開死亡證明的。”
“他不是小孩的監護人。”段雪瑩眼裏含着淚解釋道。
“啊……那孩子不是他的嗎？難道是雪瑩你……”關尚平一愣，頓時緊張起來。也不怪他沒想到案件上去，段雪瑩是和妹妹一起過來的，如果是辦案的話，不至於帶上妹妹。
“是你個頭啊，手術才失敗，就想東想西的！”段雪晴此時也是眼裏含着淚，聞言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啊，雪晴，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們得找到小孩家屬才……啊，你亂闖什麼，你給我站住！”
關尚平正陪着笑臉給段雪晴解釋時，突然眼角餘光看到張奕一個側身溜進了手術室。
“你要幹嘛？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哎呦……”關尚平以為張奕是想進去搶出小孩的屍體鬧事，趕緊追過去阻攔，卻被張奕反手關上的門撞到鼻子，撞歪了眼鏡，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段氏姐妹也沒想到張奕突然站起來留了進去，反應過來的姐姐趕緊推開門跟了進去。
只見張奕甩手掀開兩個上前阻止的護士，徑直走到病床旁，一把揭開蓋在孩子身上的白布。
死去的小孩一張小臉憋得發紫，一股污穢之氣似乎皺在眉心，憋成一團。張奕伸手探了會小孩的脈搏，表情一松，語氣肯定地道：“還沒死，還有救！”
“你說孩子還沒死？”跟在後面的段雪瑩聞言一愣，反應過來后心裏旋即一喜。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應該相信這個看似不可靠的傢伙，雖然很多時候他很欠揍。
可是……
段雪瑩又轉頭看向右上方的心電圖小屏幕，上面只有一條毫無波瀾的白色直線。機器長時間發出不間斷的“嘟嘟”聲，意味着這個可憐的孩子的心臟確實已經停止了跳動。
病床旁邊，電擊器、按壓器、輸氧器等儀器設備放了一排，周遭幾名滿頭大汗的護士也表明她們剛才確實已經盡了全力，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可孩子的眼睛一直沒有睜開過。
這個小孩子看上去也就兩歲左右，這麼幼小的一個生命，就這樣白白的被那群可惡的人販子給害死了？
他真的能夠救活這個無辜的小孩子么？
如果他真的額能夠救活這個無辜的小孩子的話……
段雪瑩隱隱有些期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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