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4.第1114章 死戰開始
楚歌仰面躺在樹林的某個角落,看着撕裂黑暗的第一道魚肚白,舔了舔嘴唇,嘴角泛起了一抹微微上揚的弧度,臉上也露出了他招牌式的笑容。
直起腰身,楚歌活動了一下手臂,然後稍稍挪了挪地方,將後背靠在一棵大樹的樹榦上,吃起了昨天沒有吃完的那些醬牛肉。
如果有人看見此時的楚歌,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他正面臨著來自世界各地的眾多高手追殺,他現在的樣子哪有半點的緊張,簡直就好像正處於一次悠閑的旅遊途中。
很快,醬牛肉被他吃了個乾乾淨淨,他渾身上下,就只剩下最後一件東西。
不是那把從黑人男子手中奪來的M4卡賓槍,而是一條破破爛爛的內褲。
前天晚上離開戰無雙那艘客輪的時候,楚歌沒有拿那把槍,在很多人看來,他應該是精神太緊張,從而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但事實上,他只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罷了。
華國有一首老歌,裏面有句歌詞是這麼唱的,“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這首歌,楚歌早些年經常唱,就像那句歌詞那樣,在武器這個問題上,他一點都不着急,對於現在的他而言,說句並不狂妄的話,他甚至很可能都不需要這種東西。
不知道第一個過來送死的會是誰呢?
在樹榦上擦了擦有些油乎乎的大手,楚歌將雙手交叉在腦後,很有些期待的就這個問題思考起來。
只是短短五分鐘過去,這個問題就有了答案。
是那個身材火辣,有着一頭金髮,臉色蒼白的如同死人,怎麼看怎麼像個“抖M”的女人。
和前天晚上不同的是,她今天緊身的皮衣上面別著許多飛刀,雙臂,雙腿,兩肋都有,這些飛刀有大有小,就好像猛獸尚且沒有露出來的獠牙,只有刀柄露在外面,刀身都插在連接在皮衣上的刀鞘裏面。
她真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發現了楚歌,就像……她也真沒想到,她會突然失去了意識,然後,她的人生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到此為止。
楚歌動也沒動,依舊靠着樹榦,目光看着一片好像隨時都會掉落下來的樹葉上面。
那個女人死在了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飛刀之下,她就像個木偶一樣,拔出了一把大腿外側的飛刀,然後用這把她自己的飛刀刺進了她自己的心臟。
精神控制,真是個方便又逆天的超級能力啊……
楚歌側目瞥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又抬頭朝着那片樹葉看了過去。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沒有觀察四周的情況,只不過對於他來說,用精神力去探知周圍的情況,簡直就是最方便有效的雷達。
在今天來臨之前,很多人都認為這次的死戰,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其實他們這麼想也沒錯,只不過他們搞錯了一點。
楚歌不是老鼠,而是貓,而且還是一隻比較挑剔的貓,並不是每一隻老鼠都能勾起他戲耍的興趣。
就比如這個喜歡玩飛刀的女人,楚歌不是因為忌憚她的實力才用精神控制這種近乎於犯規的方式殺死她,而是因為她太弱了,弱到楚歌根本就不想和她浪費時間。
又坐了一會,楚歌懶懶的打了個哈氣,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忽然覺得這種守株待兔的等待有點無聊,不如到處走走,或許能給這場遊戲增加一點趣味性。
楚歌並沒有故意隱匿自己的身形,用比散步快一點的速度向前走着,腳下的枯葉被踩的簌簌作響。
走了差不多三百多米的時候,楚歌看着不遠處的一幕,揉了揉額頭,臉上露出了十分糾結的苦笑。
那是一個穿着白色功夫衫,臉上帶着一個京劇臉譜的怒臉面具的男人,這個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匕首,而在他的旁邊,是一具剛剛倒下的屍體。
就在一秒之前,這個穿着白色功夫衫的男人從一棵樹上忽然躍下,無聲無息的割斷了另一個剛好走到樹下的男人的脖子,那個男人想要回頭,可惜他生命中最後一個願望終究還是落了空,死不瞑目的倒在了遍地的樹葉上,而那把劃過了他脖子的匕首,滴血未沾。
看着那個帶着面具的男人,楚歌無奈的將手指從額頭上拿開,道:“梁老爺子,您怎麼來了?”
梁永平掀開面具,對楚歌笑了笑,“你小子行啊?一眼就認出我來了?”
楚歌苦笑更濃,道:“梁老爺子,現在不是敘舊聊天的時候,這裏很危險的好不好?您老人家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是趕緊走吧?”
梁永平眉毛一挑,“怎麼?我特意趕到這裏給你幫忙,你卻嫌我老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楚歌抓了抓頭髮,“只是……”
梁永平擺了擺手,撿起了身邊那具屍體旁邊的微沖,抬手朝着楚歌扔了過去。
“你要不是那個意思,那就什麼可只是的了,就像你剛才說的,既然我都這麼老了,也沒多少年的活頭了,要是不趁着身子骨還算硬朗,再好好活動活動,以後恐怕就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
明明是冒着生命危險來幫楚歌,卻被梁永平用這種好像老小孩賭氣一般的話說了出來,楚歌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
“梁老爺子……”
“好了,挺大的小夥子了,這麼瘋狂的事情都能幹的出來,現在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
梁永平看起來更加不耐煩了,聲音也稍稍大了幾分,所導致的結果就是,那對已經戴上了武器的雙胞胎兄弟隱隱聽見了這邊的聲音。
“不是我婆婆媽媽,梁老爺子,我真的不能理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咱們兩個非親非故,我甚至還重傷了您的家人,為了我,根本就不值得啊。”
梁永平沉默了兩秒,臉上泛起了一抹十足的複雜,“畢竟,你也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啊。”
“這算什麼理由?我早就不屬於那個地方了。”
聽到梁永平這麼說,楚歌臉上泛起了一抹自嘲,他一邊嘆了口氣,一邊甩飛了剛才順手在那個飛刀女身上拿來的兩把飛刀。
然後,當那對雙胞兄弟小心翼翼的爬上了一個小坡,還沒來得及看見人,就直接被那兩把飛刀插中了眉心,直挺挺的倒地,然後順着原路翻滾下去。
梁永平一愣,看了看距離這裏近百米的那個位置,又目光複雜的看了看楚歌。
就在幾乎楚歌出手的同時,其實梁永平也敏銳的感受到了有敵人正在接近,也能判斷出敵人來襲的方向,這不是他聽到了什麼風吹草動,而是一種無數次經歷生生死死所磨練出來的近乎於本能的直覺。
但是,他自問就算是他身體機能和戰鬥意識處於最巔峰的時候,也做不到楚歌剛剛所做的這種事情,在這麼遠的距離,根本就不去觀察敵人的動向,只是在敵人還沒有出現的時候隨手將兩把飛刀甩出去,居然就能精準無比的命中敵人?
甚至於,就好像是那兩個傢伙主動跑上來被那兩把飛刀命中一般!
“看來,我真的是老了,有些事情,我也終於明白了。”
梁永平帶上了怒臉面具,像是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聲音中也有了幾分落寞,幾分自嘲,以及……幾分隱藏的極深的悲哀和憤怒。
這種悲哀憤怒的情緒被梁永平隱藏的很好,如果換做是過去的楚歌,一定不會察覺,但是現在的楚歌已經今非昔比了,所以,他真真切切的發現了這個細節。
楚歌苦笑,不光是在臉上,更是在心裏,他忽然覺得自己做過的某些事情簡直好笑,不值,非常不值。
楚歌心中冰涼,臉上卻努力擠出了微笑,道:“老爺子,算我求您,我管您叫親爺爺行不行?回去吧,要不我給您磕一個?”
怒臉面具下面,梁永平的眼睛透出十足的慈祥,“我殺一個,你的敵人就少一個。”
說完,梁永平身形一躍,無聲無息的又跳上一棵大樹,轉眼間,離開了楚歌的視線。
楚歌用力捏了捏鼻子,該死,這鼻子怎麼這麼酸!
做了一個深呼吸,楚歌握緊了手中那把微沖,將消音器卸了下來,然後扔到了一邊。
緊接着,楚歌將他的精神力化作一根根無比細微的觸鬚,朝着四面八方席捲而去,很快,他就找到了下一個目標。
噠噠噠……
火舌噴吐,槍口滾燙,楚歌的目光卻冷的像冰,儘管眼前的敵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他手中的那邊微沖還是在射出一顆顆子彈,就好像一隻金屬野獸的怒吼,發出足以傳出去很遠很遠的聲音。
楚歌就是要故意暴露目標,要將敵人吸引到他的身邊,要知道這些敵人本來就是衝著他來的,他絕不希望梁永平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隨着密集的槍聲不斷響起,楚歌很快就達到了他的目的。
那些在島上搜索他行蹤的敵人,就好像一條條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他們握緊了各自的武器,從四面八方朝着楚歌所在的位置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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