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他摟着她,沒有發出任何聲息
100他摟着她,沒有發出任何聲息然後看着殷斐心疼的摟着胭脂的姿態:”殷少,我是頭一次看見你這麼有愛心哈,沒想到殷大少爺在劫難逃。”
殷斐慢條斯理從胭脂身上收回目光,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羅大醫生,你海外學的是心裏專業?”
“咳,不全是。好吧,我撤了。不影響你們。“羅醫生給了殷斐一個曖昧的大眼神,收起聽診器走出去。
胭脂的手被殷斐緊緊攥着依舊抽泣的很厲害,護士很快來給胭脂打了一針安定。
殷斐把她按在床上,蓋好被單。
胭脂淚津津的眸光從狂躁到幽怨的對上殷斐半眯的深邃的眸子。
四目相對,男人眼神里只有一片深沉墨色,喜怒難辨,氣場凜冽。他薄唇緊抿,就這麼靜靜瞅着她
漸漸長睫毛蝶翅般收攏,睡着。
睡的不踏實,偶爾還會有嚶嚶的哭聲。
小手卻不像清醒時的抗拒他,而是緊緊的勾着殷斐的幾個手指頭。
甚至他稍微動一下,她都露出驚恐的表情。手指更加勾緊了他。
令殷斐不得不以一個難受的斜趴在床上又不能壓下身子的姿勢,讓她安靜入睡。
就那麼忍着,一直,大半個小時過去了,直到她睡穩男人才撤離。
沙發上的男人沉重的身體靠在椅背,長腿交疊,襯衫袖口挽到臂肘,露出麥色的結實小臂,緩緩的抽煙。
眼圈裏的臉色卻越來越沉,越冰。
她剛才的悸動憤怒狂亂很恐怖。
昨晚在防空洞裏殷斐和搜索的防暴隊,警犬隊,兵分兩路。
他和胡大,兩個手下牽着警犬,經過這裏,警犬忽然停下腳步到處聞嗅。
忽然牆壁咣當一聲破出個人頭,滿頭鮮血,蒼白的臉的一霎那,殷斐的心是疼痛的。
從來沒有這樣疼過。
他一把揪掉她的假髮套,將她迅速拖出。
還好有個假髮套做抗擊人還沒撞死。
是她!慘白的幾乎脫像的臉,咬破的唇瓣,殘破的衣服。
這個曾在他身下觸感美好的女人,這個倔強的從來不願意流露小女人溫柔的女人,這個寧肯孤單的離開得有點逆來順受也不找他胡鬧的女人。
他再次有了上次車禍時,擔心她會離世會死掉會永遠離開他的害怕。
胡大第一時間讓警犬撲上去將劫匪叼出來。
殷斐殘暴的在他身上發泄擔心害怕的狂怒,最後破不得已將還留一絲殘氣的劫匪還給警察。
但是事情遠沒有表面呈現的那麼簡單。
這件事還鉤沉起來十五年前被刻意壓下的積案。
分局裏查看罪犯的通話記錄,殷斐才知道劫匪遠不是狗急跳牆那麼簡單,這背後還有針對這女人編製的這麼多年,這麼精細的一張大網。只為了讓她消失。
在昨天之前,他只知道她沒媽,沒有家庭溫暖,她愛錢,需要錢,她把錢當做了孤身的安全保障。
他去查了十五年前她媽媽的車禍其實只是他自己的懷疑,為了在精神上財勢上徹底控制她。
昨晚他才知道,她要承受的,遠遠比自己以為的要多。
警察在劫匪的銀行卡里查到二十五萬剛打上的款。打款人是傑芬的總裁私人助理王騰。
在昨晚去訊問王騰時,對方不知怎麼得到的線索,先於警察到之前,王騰和傑芬總裁何翠榮一起失蹤。
現在床上這女人的安全依舊處在危機中。
劫匪只是雇傭的殺手,這兩人應該才是最大的危險。逼急了的狗咬人會更厲害。
男人走到胭脂近前夾着香煙的漂亮手指彈了彈她柔弱無骨的小手。
“看來,我又要和你簽約了。”
殷斐平靜掐滅煙頭,掏出手機,煙霧伴隨說話時的聲音,極為低沉磁感:“派六個人,以護工,花匠,門衛的種種方式將市郊別墅保護起來,胭脂今晚就住進去。”
胭脂醒來時沒看到人,房間裏靜悄悄。四周的佈置......顏色......
啊!是那裏!是那間別墅,那間她這輩子永遠不想再進再看的房間!
胭脂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鬆軟的床墊將她像蹦彈床一樣彈跳到一定高度在落下。
咦,頭沒疼。
胭脂手摸額頭,紗布還在,不暈了,眼睛的痛腫也消失。
我怎麼被bt弄到這裏?
那個案子算破了,但是何翠榮有沒有抓到?
起身時才發現房間裏燃着熏香,難怪她睡的這樣實惠。
不知道睡了多久。
那香插在精緻的泰國香爐里,味道暖暖的淡淡的,像他慣常的煙草氣息,好聞。
猛地,胭脂把頭挪開,迅速退後。
自己在幹嘛,犯什麼花痴。
她不應該在這裏。
此時靜寂無人正好離開。
低頭卻發現自己只穿着真絲透亮的弔帶睡衣。
她衝下地,扒拉着佔了一面牆的實木大衣櫃,裏面空空如也……
這可如何是好。
一扭頭看見梳妝枱上用精油壓着一張紙:
交易簽約合同書。
“......”
上面的內容照之前的交易條款略有改動。
也更加無理!
殷bt的bt指數升級。
竟然要求她只能在這座一千平的別墅里生活,活動,不能外出不能會友不能與外界聯繫不能甚至——不能向園子的圍欄杆外張望!
而且依舊還是由他喊停!!!
一股老血差點從胭脂的喉管噴出!
這特碼的也太欺負人了!
簡直就是軟禁我,不給我自由!
仗着自己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嗎?
仗着自己家大業大欺負我一個孤零零的女人!
殷斐,誰同意和你續約了?
誰同意留在這裏了?
誰還想再和你有牽扯了?
而且,殷bt,你真讓我瞧不起:你不是口口聲聲尋找婉柔嗎?你不是帶着婉柔雙雙在交際場合頻頻亮相嗎?
既然斯人已至,你竟然又包養了情婦,還是圈養,還特碼的吃回頭草!
胭脂血脈噴張,抓起梳妝枱上的合約刷刷幾下撕粉碎。
手機包包都不在身邊。
這是徹底軟禁我的情況。
胭脂一咬牙從浴室扯塊浴巾圍住社體中段的民感步位,開門向電梯走。
電梯上的紅色按鈕顯示電梯停在一樓。胭脂按鍵。電梯緩緩而上。
幾秒鐘后,在胭脂眼前打開。
男人白襯衫黑西褲清冽乾淨俊雅從電梯裏走出來。
高大的身材幾乎碰到電梯的頂。
電梯門口頂燈的光線從上往下打下來將他的五官剖得如同希臘雕塑,骨骼里從內到外透出一股可怕的攝人心魄感。
胭脂不自禁的退後兩步。
福不雙降禍不單行,出門沒看時辰。怎麼迎上他了。這股凌人之上的倍覺壓抑的感覺很不好。
殷斐邁着長腿,步伐放得很慢,眼神一直透視般的盯着她,漆黑凜冽,像是寒涼又像是含着幾分令她心顫的情愫。
這是胭脂最怕的。她怕他的眼睛就像她怕他偶爾流露出來的,在她替代別人時的那股柔情一樣。
胭脂手心緊緊攥着,低頭無視他準備往電梯裏走。
他最後邁前一步擋在她面前,視線擱在她臉上,胭脂真的受不了,這氣壓像高壓電纜斷裂。
有點招架不住他這樣盯着她瞧。
那目光,那眼神,那捉摸不透的意思。
十五平米的走廊寬度,只有兩個人。呼吸就都是對方的溫度。
抿起嘴唇。胭脂不玩了。轉身改走樓梯。
剛要轉身,頭頂便襲來陰影,他朝她強勢壓迫過來。
胭脂本能的往後退,蹬蹬瞪退後幾步就是牆。
然後,身體被他摟住!
他很輕,輕到讓胭脂吃驚這是不是他。
她大難不死,他怕碰壞了她。
可是那雙肌腱強壯的手臂卻是緩緩向內收力,伴隨他呼吸的沉重,他深深的一嘆里,像蛇纏人一般收緊得她上身骨頭都要碎了。
胭脂晃頭,四處尋找可以舒服呼吸的空間。因為他的肩膀太結實,他的胸膛太寬闊。壓得她只能將臉直抵着他的胸脯。
聽見他胸腔里咚咚的戰鼓聲。
沒辦法呼吸。
她掙扎的越來越沒力氣。
他完全覆蓋上她的瘦弱身體。
胭脂渾身繃緊,她以為他開始要狂風暴雨的侵略她。但是,殷斐沒有親她。
薄唇沒有接觸她身體的任何一處肌膚哪怕髮絲。就這樣緊緊摟着他。
胭脂蒙楞了片刻,閉上眼睛。
她似乎感到殷斐也閉眼睛了。
他嘆息一聲之後,再也沒做出任何動作,沒發出任何聲息。
而他嘆息的聲音卻比之前嘶啞,令她心念一動。心臟有點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