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天魔刃破
不凡已經記不清在這一片充滿了冰與火的世界中,到底呆了多久。
體內的真力數次耗用過渡,令他險些被那神出鬼沒的利劍刺中。在這個世界裏,全然是一片空寂,除了冰和火之外,就只剩下漫天舞動的利劍。那利劍雖不是凝實的真體,可是那蘊涵的強絕劍氣,卻讓他大呼吃不消。
不過,在一次次的抗擊之中,不凡漸漸的摸清了這神奇世界的奧妙。
原來,在這個封印的世界裏,其實是一個由劍氣組成的巨大空間結界。而這個結界共分有九層,每一層上面,都有一個傳送點,可以將他傳送到另一層的空間之中。這似乎與他玩過的某種遊戲頗為相似,但是其中的怪物卻並不是想像的那麼多,在這裏,除了劍,還是劍!
不凡推測,連橫雙劍的本體就是在這個結界的最上層。
但是要想到達那裏,卻並非那麼簡單。
整個結界好似迷宮,走到那裏都可以遇到強絕的劍氣。而且,每經過一次空間的傳送,所遇到的劍氣也就越發強橫。待不凡闖進了第七層空間之後,裏面的劍氣已經變成了凝實的物體,以各種不同的形容,向他發出猛烈的攻擊。
到了這一層,不凡才算知道什麼叫做舉步為艱。
……
好不容易找到了第七層的傳送點,不凡來到了第八層的空間之中。
只見一片藍色和紅色涇渭分明的溟濛霧氣,在這空間世界中翻滾不停。隱約中,不凡可以看到一條閃光的通路,猶如長虹一般,化作筆直橋樑,向無盡的深處延伸出去。通路兩邊,是不可見底的萬丈深淵,從深淵中逸散出一道道強絕的劍氣,並且伴隨着令人心驚肉跳的凄厲劍嘯。
不凡穩了穩心神,認準了通路的落腳點,向前躍動。
他知道,那藍色和紅色的霧氣,並非普通。那是由一種劍霧所組成的霧氣,其中蘊涵著足可以毀天滅地的強悍力量。這種力量,與他的極陰劍丸頗為相似,只是兩者間的不同處在於,極陰劍丸乃是吸取了天地真陰之力,而劍霧中的劍氣,則是一種融合了水火兩種力量的雙極力量。
不凡可以肯定,這種雙極力量的源頭,定然就是六兵衛口中所說的連橫雙劍。
就這樣,不凡一路上運轉真力護體,與雙極劍氣抗衡。
在這個世界中,時間已經成了一種代名詞。不凡已經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一如苦行僧一般在通路上前進。每次當真力即將耗盡,他就盤膝坐下進行調整。當日梅林**師送給他的那一滴守護者真力,在一次次調息中不斷與他己身的一元勁融合在一起,並且牢牢的與他的精神維繫起來。
其實不凡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中的他,事實上是以一種精神體的形態而存在。換句話說,他現在的靈魄和身體已經分離,而且毫無退路可言。如果不能得到連橫雙劍,那麼他的靈魄也將毀滅在這個世界中,如果他的一元勁消失,他亦要毀滅在這個世界之中。所以,他只能將這段行程當作一段精神苦修,而且必需要走到底。
在經過九次調息之後,不凡總算是走到了通路的盡頭。
只見兩扇金光閃爍的大門緊緊閉攏,在大門旁還矗立着兩尊似乎是用玉石雕琢出來的石像。
兩尊石像一成水藍色彩,一成鮮紅光亮。
色彩分明,極為醒目。
不凡心道:“看樣子這就是這一層空間的傳送點……只要打開門,就可以找到連橫雙劍。而得到了連橫雙劍,亦代表着這段辛苦的旅程,即將有一個完結!”
想到這裏,不凡感覺有些興奮。
在這被封印的結界空間之中,他好像渡過了漫長的百年時光一樣。那種時間上的停滯和思維的前進之間的扭曲,令他時常感到很不舒服。
他上前兩步,來到大門之前,伸出手想要將大門推開。
也就是在這剎那,他的心中卻突然生出一種驚悸的感覺,緊跟着耳邊只聽嘎崩兩聲輕響,兩道劍氣,一寒一熱,驟然間自兩邊升起,帶着令人無可抗禦的強絕力量,朝着不凡激射而來。
……
自不凡在幽玄靜室中開啟連橫雙劍之日起,已經過去九天了。
在柳生六兵衛的記憶中,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在封劍石上待這麼久。他曾經悄然前去探視,發現封劍石已經將不凡的身體完全包裹起來,並且與不凡形成了完整的一體。這對於柳生六兵衛來說,是一件足以讓他感到震驚的事情。因為這樣情況亦在說明,封劍石已經認可了不凡。
可是仔細又一想,六兵衛心中又有些酸楚的感受。
被般若道守護了近兩千年的連橫雙劍,居然認可了一個外人!
雖然六兵衛在表面上看去很平靜,可是在內心裏面,卻依然感到很不舒服。不過,他也清楚,這世間有可為有不可為,所謂一飲一啄,緣本天註定,很多事情並不是他可以左右的。
想到這裏,六兵衛多少又有些安慰。
坐在大廳正中的椅子上,六兵衛閉目養神,默默計算着不凡解開連橫雙劍的封印的時間。根據他先前看到的景象,不凡預計最多再有數日光景就會從靜念禪定中醒來。而這幾日的時間,亦是最為關鍵的日子。
“希望不要出什麼亂子!”六兵衛背靠着大椅,閉上眼睛自言自語道。
鐺-鐺-!
古老的座鐘連續響了兩次,時間已經是深夜兩點。突然,一個如同爆炸般的聲響傳入六兵衛的耳中。
六兵衛心頭一緊,身形倏的不見。
但沒等他的大挪移訣完全施展開來,一股強猛的靈壓,自大廳門外傳來。緊跟着,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在空中響起,“該死的倭賊,快點讓我家公子出來,否則將你這裏殺的雞犬不留!”
六兵衛被靈壓所迫,跌座大廳門外。
當那悅耳聲音傳來的時候,他清楚的可以感受到來人的氣息還在莊園大門之處。可是聲音結束,伴隨着如雷般的巨響,一道曼妙的身影在大廳門前現出蹤跡。來人見到六兵衛,也不多說,口中嬌叱一聲,一道金色的芒影飛射六兵衛,那巨猛的靈壓,駭的六兵衛連忙祭出大袖中的短刀。
轟隆一聲,漫天刀芒撞擊芒影,巨大的靈能向四面八方逸散,六兵衛一口逆血噴出,身形噔噔噔連退了十餘步,方才停下腳步。
門口處,一個妙齡女子站在那裏,一身白色長裙,在燈光下勾勒出她動人的**曲線。在她的手上,擎着一柄形狀如蛇的長劍,只是劍身上裹纏着一圈圈金絲,看上去更是詭異非常。
令六兵衛感到心驚的是,當這女子現身的剎那,他竟無法感受到絲毫的靈力波動。
般若道的弟子從黑暗中蜂擁而上,原本漆黑的莊園,眨眼間已經是燈火通明。
而那妙齡女子,對四下眾人全然不理,嬌媚的面容上,流露出好似萬年玄冰一般的霜寒。
六兵衛看着狼狽不堪的門人弟子,心中苦笑不迭。
眼前這女人的道行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的就好像傳說中的八歧大蛇一般。他為了保證不凡順利開啟連橫雙劍的封印,在莊園中設下了許多機關禁制。可是那些機關看上去並沒有給這女人什麼麻煩,從她出現時那驚人的速度來看,這女人的道行,顯然已經浸入了離神以上的階段。
六兵衛聲色俱厲道:“你是什麼人?為何要闖入我的莊園,你可知道,你這樣可是違犯了法律!”
“我叫雁秋紅,快點讓我家公子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誰是你家公子!”
“別裝糊塗,我沒有耐心!”
女人說完,手中的纏絲劍嗡的一聲低嘯,那如同蛇吟一般的聲響,令那些修為較低的般若道弟子,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手中的武器隨之扔在了地上,一個個捂着耳朵,在地上痛苦翻滾。
女人正是雁秋紅。
她從獨角獸莊園離開后,很快就來到了R國。不過,向來都過着隱士般生活的她,對於塵世中的事務向來不太了解,所以一到東京都之後,就立刻迷失了方向。似她這般如花似玉的女人,自然少不得有色狼襲擾。而雁秋紅生平只對不凡假以顏色,對那些狂蜂浪蝶,又豈會手下留情。
於是,東京都在短短數日光景,就連續發生了十幾起殺人案,而死者莫不是一些街頭的小流氓。
這種事情,在R國自然會引起轟動。
但六兵衛心繫幽玄靜室中的不凡,對這些新聞也未曾注意。
雁秋紅在轉悠了數日之後,憑藉著天魔宮的跟蹤道法,這才捕捉到了不凡留下的氣息,一路尋來,找到了般若道的大本營。
不過,由於這些日子來被那些色狼襲擾,令向來冷靜的她變得情緒急躁。
所以,遇到六兵衛之後,她也懶得和對方說太多話,直接施展出音殺之法,給了對方一個下馬威。
不過,也正是這音殺之術,讓六兵衛猜到了雁秋紅的來歷。
“姑娘,你口中的公子,可是來自Z國的李不凡,李先生?”
雁秋紅點頭道:“既然知道,何必再廢話?趕快將我家公子交出來,否則休要怪我心狠手辣!”
“姑娘,想來你是誤會了……李先生的確是在這裏,但是我現在無法將他交出來!”
“既然這樣,那我就自己動手!”
雁秋紅說著,天魔纏絲劍再次發出一聲輕吟,劍身上的金絲驟然爆發刺眼金芒,一道道金絲自飛掠而起,在雁秋紅四周豎立起來,就好像一座金色的半圓形光罩,座落在那裏一般。
金芒中,金絲變成了琴弦,隨着雁秋紅的真力波動而輕輕顫抖。
詭異而又帶着魔幻味道的動人樂曲,在大廳上空回蕩,金色的光暈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無堅不摧的靈力,幾欲將整個大廳掀起。而駐足在大廳四周的般若道弟子,聞得動人樂曲,立刻失去了抵抗之力。
只見他們一個個面容痛苦的扭曲,七竅之中流出血跡,可偏偏眼眸中,卻顯得格外安詳。
天魔安魂曲!
天魔宮十大絕學之一。雖然不凡也能奏出這種樂律,可是比起精通音律的雁秋紅來,卻達不到這般的效果。
六兵衛站在雁秋紅的對面,更是首當其衝,承受着天魔安魂曲的強猛力道。
他不禁嘶聲吼叫,“姑娘,住手……不是我不交出李先生,而是現在打攪李先生的話,會讓他有生命的危險!姑娘,快住手,我們並不是你的敵人,我們是李先生的朋友!”
話未說完,六兵衛再次噴出一口逆血。
而這時候,四周能夠站立起來的般若道弟子,已經不足半百之數。
雁秋紅一愣,真力隨即收起。
金芒消失,金絲重又纏繞在劍身之上。她疑惑的看着六兵衛,道:“你剛才說會讓我家公子有生命的危險,是什麼意思?”
六兵衛強行穩住了體內翻騰的氣血,將不凡在幽玄靜室開啟連橫雙劍封印的事情說了一遍。
雁秋紅聽罷,不禁露出赦然之色。
“道主,實在是抱歉……我們突然失去了公子的氣息,所以心急之下,出手有些……道主,您沒事吧!”
六兵衛苦笑一聲,道聲無妨。
他命令門下尚能活動的弟子,將那些被音殺之術所傷的弟子門人救治起來。同時心中暗道:“沒事?要是沒事才怪!這李先生當真是個高人,連身邊的女人都有這樣的功夫……可,我般若道這般做法,又是何苦來哉?”
……
為了表示歉意,雁秋紅將一瓶坐忘峰的丹藥送給了六兵衛,讓他去救助那些被音殺之術所傷的般若道弟子。這種丹藥,是結合了坐忘峰道法和大凡的基因生化技術而成,擁有着無與倫比的救治能力。
看着門下弟子從危險中醒來,六兵衛這才放下心。
不過,如此一番忙亂過後,已經是到了中午時分。六兵衛和幾名般若道的耆老,拖着疲憊的身子走進了大廳。
而雁秋紅則再次表示了歉意,雙方隨即融洽起來。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轉眼天色又一次昏暗。
六兵衛在莊園中擺下了酒席,宴請雁秋紅。雙方推杯換盞,而趁此機會,六兵衛也將般若道和連橫雙劍的來龍去脈,向雁秋紅解釋了一番。
正當眾人談的開心時,從莊園大門外傳來一聲爆炸聲響。
緊跟着喊殺聲隱約傳來,六兵衛眉頭一皺,倏的一下站起身,凝神向大廳外觀瞧。
一名般若道的門人跌跌撞撞的衝進大廳,身形尚未站穩,口中卻已經惶恐的大叫起來,“道主大人,不好了……御宗的人殺過來了!”
“什麼?”
那門人渾身是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六兵衛連忙上前攙扶,可待他雙手剛一碰觸到那門人的身體,卻突然間臉色一邊,呼的一下向後退出好幾步。
在他的胸口,插着一柄匕首。
刀身已經完全沒入他的體內,只剩下一個黑乎乎的刀柄裸露在外。六兵衛怒吼一聲,翻掌拍向那名門人,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那門人也被六兵衛這含憤的一擊,打得身體炸開,血霧,瀰漫大廳。
“道主-!”
雁秋紅和幾名般若道的耆老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有些懵了。待反應過來之後,幾名耆老連忙上前扶住六兵衛,惶急的呼喊道:“道主,道主……您沒有事情吧,道主,說話呀!”
六兵衛此時已經用真元封住了傷口四周的穴脈,喘着氣道:“我沒事……只是我沒有想到,我般若道門下,居然也出了叛徒……雪,出來!”
隨着六兵衛一聲沉喝,大廳中人影閃動,一個身穿和服的妙齡女子,出現在眾人的眼帘之中。
雪單膝跪地,輕聲道:“道主,請吩咐!”
“帶着雁小姐前去幽玄靜室,務必要保護李先生順利解開連橫雙劍的封印!雪,你聽清楚了,就算是付出性命,你也不能讓御宗的人走進幽玄靜室之中,聽明白了沒有?”
“雪明白!”
六兵衛深吸一口氣,對雁秋紅道:“雁小姐,請隨她前去幽玄靜室吧。這裏的敵人,有我們對付!”
“道主,你……”
“好了,雁小姐,不要再和我爭執了!四位長老,隨我迎敵!”
六兵衛說著話,掙開四位耆老的攙扶,身形電射般衝出大廳。四位長老看了看雁秋紅,又看了看雪,有心想要再說兩句話,但話到了嘴邊,卻最終沒有說出來。四人頓足,衝出大廳。
雁秋紅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得出來,六兵衛的傷勢非常嚴重。那一刀正扎在他的氣脈上,一個不好,就會有生命危險。可是,她也不能不顧及不凡的安危,畢竟般若道出現了一個叛徒,就難免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
如果讓御宗打攪了不凡,那才是真正的危險。
“雁小姐,請隨我來!”
雪的聲音依舊輕柔,她說完之後,也不管雁秋紅是否答應,轉身向大廳角落出的偏門走去。
雁秋紅咬咬牙,緊跟着雪走進了偏門。
偏門後面,是一條悠長而深邃的甬道。
雁秋紅跟着雪在甬道中走了片刻之後,眼前豁然一亮。原來,這甬道的盡頭,就是莊園的後院。只是此刻,這後院之中也是喊殺聲一片,百餘名身着黑色服侍的御宗弟子,正祭出各自的式神,和守護在後院的般若道門人,都在一起。
雪和雁秋紅才一走出甬道,立刻被兩個御宗弟子迎上。
只見兩個兇猛式神,在御宗弟子的操縱之下,咆哮着向兩人撲來。那森寒的利爪,在火光中更透出酷戾的氣息。
雪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厲的光芒,身形微微蹲下。
醒目的白色和服所包裹着的曼妙身體,驟然發出奪目的銀光。緊跟着,一抹冷幽的芒影飛閃而過,兩個式神發出凄厲的嚎叫,巨大的身體,也被那一抹寒芒在瞬息間斬成了兩段,撲通一聲栽倒地上。
當雪再次出現的時候,雁秋紅驚奇的發現,她原本漆黑如墨的披肩長發,此刻竟變成潔白。在她的手中,橫着一柄只有半臂長短的短刀,可是那森冷的銀色刀芒,卻足足有一臂長短。
“雁小姐,請隨我來!”
雪的聲音依舊是那樣柔媚,可是行動起來,卻變得格外兇狠。只見她身形閃動,衝進了御宗弟子的人群之中。那短小的太刀,在她手中卻化作猶如死神鐮刀一般的模樣,刀光所到之處,式神盡數化作黑水流淌地面。
“般若門下聽令,立刻去前院支援道主,這裏的敵人,就交給我來對付!”
許是雪在般若道中的地位不低,所以未等她聲音落下,一干般若道的弟子同聲高呼“嗨”,然後閃身向前院飛奔而去。
雁秋紅看到這裏,亦明白了雪的意思:看樣子這小丫頭似乎是想要和她比試一番。
雖然不明白雪為何要這樣做,但身為無憂門門主的雁秋紅,又豈會懼怕她的挑戰?她輕笑一聲,天魔纏絲劍金芒閃爍,劍身上的金絲,化作懸浮空中的金色琴弦。而雁秋紅的身形,則在琴弦上閃動,悅耳的音律在夜空中回蕩,強絕的真力,亦化作金色的光暈音波,向那些御宗弟子飛去。
攻入後院的御宗弟子,自然有其不凡之處。
他們所使用的式神,亦是御宗內中等以上的式神。這百餘人,加上百餘個式神,足可以抵得上整個R國的自衛隊。可是這些人和式神在蘊涵真力的光暈音波之中,卻顯得脆弱不堪。
黑血飛濺,式神哀鳴。
雁秋紅這一出手,卻讓雪大開了眼界。
那些失去了式神的御宗弟子,在她手中那把化作鐮刀模樣的短刃面前,更是毫無還手之力。
眨眼的工夫,百餘名御宗弟子,竟無一人活下來。
遍地的屍體,在火光中更透出一股子駭人的氣息。
……
雪看了一眼雁秋紅,眼中儘是欽佩之色。
她收回了短刃,而後向雁秋紅欠身一禮,低聲道:“雁小姐,幽玄靜室就在前面,請隨我來!”
雁秋紅微笑着也不回答,跟在雪的身後,朝着幽玄靜室的方向飛掠而去。
幽玄靜室有兩個入口,一個是要經過幽玄三關的入口,亦就是不凡上次進入幽玄靜室的山洞。
而另一個,則是位於山坡後方,一個巨大的石碑祭台。
雁秋紅在雪的帶領下,登上祭台,眺目向遠處張望。只見這莊園的前院,火光衝天。從那震天的喊殺聲中不難看出,此次御宗定然是出動了不少人手,否則亦般若道在此處的門人弟子人數,定不會斗的如此激烈。
後院中,空蕩蕩不見一人蹤跡。
先前被兩人斬殺的御宗弟子,已經被式神的液體所融化。那難聞的氣味,飄散在夜空中,令人不禁生出作嘔的衝動。
“雪,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武器?”
“你是說這把短刀嗎?”
雪說著,從和服寬大的袖袍中,取出那柄銀光閃閃的短刀。雁秋紅這才看清楚,原來在雪的袖袍中,還有一個通體黑色的刀鞘,束在她那雪白嬌嫩的手臂上。黑白相稱,分外醒目。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武器……父親曾說過,這把鼬鐮是我的曾祖父傳下來的,具有十分神奇的力量。當年我父母失業,曾想要將鼬鐮賣出去,但是這把鼬鐮從小就和我在一起,任何人都無法使用。道主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將我收入門下,也使得我的父母能夠有一個安身的地方。”
“鼬鐮?”
雁秋紅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雪手中的短刃,透過己身的真力靈覺,她發現這鼬鐮之中,竟然蘊涵著驚人的靈力。而且,連鼬鐮似乎有靈,恍惚間,她可以看到那刀柄之上發出黑色的氣體,纏繞在雪的手腕上。
“雪,讓我看看可以嗎?”
雪遲疑了一下,順從的將鼬鐮遞給雁秋紅。
雁秋紅伸手想要去接鼬鐮,可手伸到了一半,卻突然僵在了空中。她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呼的一下轉過身去,天魔纏絲劍在她轉身的剎那,金絲隨之竄出,在兩人的身外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護罩。
雪還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聽耳邊轟的傳來一聲巨響。
巨猛的真元從天而降,撞擊在那金色的護罩之上。緊跟着,四溢的勁流迴旋,雪只覺腳下一沉,一種恍若跌入了無底洞的感受湧上心頭。
霎時間,四周一片靜寂,從前院傳來的嘈雜聲音,亦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