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契約結婚

第一百二十章 契約結婚

梅子流產後的第二天,蔣伯同來到鹿灣,梅子躺在宿舍的*上見了他。

他訥訥地說:“梅子……上次,上次……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那樣,只是,只是當時失去了理智……”他的雙眸無限糾結。

“就是說你現在沒有失去理智,那你打算幹什麼?”梅子冷冷地嘲諷道。

蔣伯同瑟縮了一下,“我想……我想我們結婚吧,孩子可以生下來。”

梅子滿心震驚,不能相信地瞪着蔣伯同,“你說什麼?”

“我們結婚,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蔣伯同熱切地看着梅子重複。

事情太過可笑,上周六,她為了孩子,不惜放棄自尊割捨最後追求幸福的機會,去逼他結婚,卻被他狠狠地羞辱了一番,甚至差點被掐死。現在孩子打掉了,他卻跑來說結婚生下孩子,實在搞不明白他又在玩什麼花樣。

她昂頭怒瞪着他,胸口不停的起伏,一字一頓道:“蔣伯同,你的笑話太冷。我這個嫁不出去的濺女人可不敢高攀你這位優秀的、高貴的軍人。”

蔣伯同聽到梅子這字字帶血、聲聲含淚、處處透着諷刺的話,心中一顫,語氣有些發飄地說:“梅子,對不起。我說的是真的,我想了一個星期,我愛你,決定與你結婚。你看,我把結婚證明也帶來了,還有你的。”

蔣伯同慌忙拿出兩張結婚證明,梅子那張是由一片一片的紙片粘起來的。

梅子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心裏的“咯噔”一聲,百般滋味千般酸楚湧上心頭,她抽了抽唇角冷笑着說:“對不起?如果對不起有用,就不用要警察了。”對不起能換回孩子的命嗎?

蔣伯同神情惶惶,畏懼地躲開梅子的目光,側頭看向別處低聲央求道:“我錯了,當時我魔障了才會做出哪些事。梅子,你原諒我吧,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你相信我。”

梅子勾起一抹苦澀至極的笑意說:“你不是30歲前不結婚嗎?”

聽到梅子的話,蔣伯同心中一喜,似乎看到了一線曙光,眼睛閃閃發光地緊緊盯着梅子說:“我愛你,現在你有我的孩子了,我當然要結婚了。”

蔣伯同的表情梅子看在眼裏,她定定地望着他說;“你真的確定要與我結婚嗎?”她的眼神朦朧恍惚,似乎沒有聚焦,這樣的眼神讓蔣伯同恍然間覺得她不是在看着他,而是透過他看着另外一個人。

他微怔一下說:“我確定。”

“孩子我已經打掉了,你還確定要與我結婚嗎?”梅子蒼涼的嘲笑着說。

蔣伯同愣怔了一瞬皺眉道:“別開玩笑了,我是認真的。”

“我沒有開玩笑,你沒見我現在沒有上班躺在*上嗎?昨天打掉的,我請了三天病假。”她的語氣堅定,不卑不亢,慘白的臉頰上流露着濃濃的悲傷,原本空洞的眸子,一點一點地染上了絲絲的恨意。

蔣伯同將一切盡收眼底,卻也只以為梅子是因為剛剛失去孩子,太過傷心所致,所以並未多想。只是聽到梅子說孩子沒了,好像並沒有半絲開心的樣子,心中似乎還有些失落。

“孩子沒了,結了婚還可以有。”衝口而出的話讓蔣伯同自己嚇了一跳,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他表面雖然平靜,心裏卻也如同煮開的水一樣在激烈地翻滾着。

結婚的話確實是衝口而出的,但說出來之後他卻驚訝地發現自己似乎不討厭這個主意,以往他從來沒考慮過這麼早結婚,這會兒心裏竟然一點也不反感,反而有種未嘗不可的意味。

看到蔣伯同的表情,梅子揚起下巴,眼神倏然一冷,用手把散落在額前的秀髮攏向腦後道:“蔣伯同,言不由衷吧?”

“什麼?我是認真的。”蔣伯同說。

梅子冷笑一聲說:“既然你是認真的,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

蔣伯同的心猛地狂跳起來,瞄了瞄梅子慌亂地顫聲說:“行,反正東西都齊了,我們去領結婚證吧。”

梅子好整以暇地笑着說:“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簽訂一個契約,結婚契約。”

“內容是什麼?”蔣伯同滿臉疑惑地問。

“等我分上房子后我們就立刻離婚。”梅子輕描淡寫地說。

與這個強佔了自己,又讓自己懷孕,並且用言語羞辱自己的男人結婚過日子這怎麼可能呢?梅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深冷的笑,原本只是若隱若現恨意的眸子,此時已是犀利無比。

既然已經被毀,成為更改不了的事實,她認了,但她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這個混蛋,她要利用他分套房子。

因為單位規定領了結婚證的人可以憑結婚證分套房子,這樣她就可以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這是活了20多年自己夢寐以求的,有一個家,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將來再碰上傷心難過的事,家會成為自己的保護所,再也不用在外面流浪,無處可去了。

蔣伯同的臉色開始由白變灰,再由灰變黑,惱怒的蹙起了眉頭,“我不同意。”

聞言,梅子眼中那點希望之光瞬間消失不見,被清冷所遮蓋,輕蔑地一笑道:“是不同意結婚呢,還是不同意結婚契約?”

如果可以的話,又有哪個女人願意拿自己的終身幸福來做這種交換!只是,她已經被毀了,別無選擇,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蔣伯同眼底閃過一抹怒意:“你這是*裸的利用。”

“你可以選擇不被利用。”梅子冷哼一聲道。

看着梅子那雙烏黑的眸子裏閃亮的期待在一瞬間黯淡下去,變成完全的厭惡,他的心像被人推入了冰冷的十八層地獄。無措地從坐着的椅子上站起來,長臂一伸,毫無徵兆地按在了斜躺在*上的梅子肩上,臉沉沉地壓下來,鎖在她的上方,與她相瞪,兩張臉,近在咫尺。

梅子嚇了一跳,雙手緊緊抓住身上的被子,臉迅速漲的通紅,想掙開他的控制,卻根本無濟於事。

靜謐的屋內,梅子不再掙扎,只是輕蔑地與他對視,現在她還有什麼可怕的?最多就是被他殺死,他不是已經做過一次嗎?死,真的不可怕。

本想嚇一嚇倔強的梅子,但看到她蔑視的目光后,蔣伯同的表情剎那凝滯,心莫名的抽搐了幾下,“我說和你結婚肯定會結的,但我不同意你的契約。”

聞言,梅子在心裏嗤笑,不同意契約?不離婚豈不是要共同生活,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心中雖然恨得牙根直痒痒,不過臉上依然保持着淡淡的淺笑,連說話的語氣都未曾露出半點不悅,“好啊,不離婚我求之不得呢,我也不願意結婚就成棄婦。只是你必須和你那些‘從小一塊長大’斷絕關係,從結婚那天開始就再也不能與她們有一絲一毫的聯繫;或者結婚後一旦被我發現你與她們聯繫,我們立刻離婚,同意這些條件,我們去領結婚證,否則我不同意結婚。”梅子不知道把他身邊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如何稱呼,很給面子的稱為“從小一塊長大”。

她威脅他。

這個認知讓蔣伯同已經壓下的火,再次從心底騰騰竄起。一錯不錯的盯着梅子,漆黑的眸子裏波濤翻湧。

他細細地注視着她眼中神情的變化,那雙幽黑的眸中似乎翻卷着絲絲的恨意,是的,是恨,瞪着他的冰冷視線射出一柄柄飛刀,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千瘡百孔。

蔣伯同有些怔忪,在這樣的眼神下打了個寒顫,眼光閃爍着躲開了她的星芒,胸中的怒火如兜頭一盆冷水澆下,瞬間熄滅。緊繃著的身軀也放鬆了,仍有幾分不甘地說:“行吧,我答應你。”

“是答應我分到房子后就離婚還是不離婚和你那些‘從小一塊長大’斷絕關係?”梅子打蛇隨棍上。

蔣伯同的眼神微微一窒,滿臉震怒的瞪着梅子冷聲說:“等你分到房子就離婚!”該死的女人這麼嫌棄他,有什麼了不起的,他還不願意與她過日子呢!只是胸口似乎被什麼東西堵着,很不舒服。

聽着這樣的話,梅子的心突然一陣抽搐,一行清淚不受控制斜斜地從眼角滑落。被世人認為的終身大事——結婚,她就這樣荒唐的用一紙契約定了,荒唐,是呀,是荒唐,哪有人結婚的條件是契約定好什麼時候離婚,她這樣做難道不是荒唐嗎?可她不這樣做她該怎麼辦?

一個多月前,在部隊那90公分的小*上,漆黑的夜裏發生的事;昨天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無依無靠,感覺全世界都遺棄了自己,然後短短的幾分鐘,孩子就從自己的體內不見了,那種剜肉的痛,都是拜眼前這個男人所賜……

緩緩閉上眼,不願意去回想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心頭的恨意更濃,不後悔!

他們簽了一份結婚契約,然後去領了結婚證,只是結婚證上那張兩人的合影照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身體好后梅子回了一躺家,告訴母親自己結婚了,結婚對象是蔣伯同。

聽到這個消息,母親尤如挨了當頭一棒,沒有絲毫的喜悅。她哀傷地看着梅子,艱難地說:“梅子,我不認為蔣伯同可以帶給你幸福,他的家人很難相處,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

幸福?梅子悲愴地想,這兩個字應該與自己無緣吧?如果厲傑不拋棄她,她不會對感情灰心,那天晚上也絕不會讓蔣伯同得逞,就是拼上被全世界的人指指點點,被全世界的人唾棄,只要之中沒有厲傑,她都有勇氣去面對,都有信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只是人生沒有如果……

梅子的思緒在蒼涼中紛亂,她如何不知道這些呢?但她只能掩藏起心中的傷痛,安慰母親,心卻像被一把鈍器一下一下慢慢地挫着。

離開母親家,去車站的路上,聽到路邊小商店裏傳來張學友的歌《一千個傷心的理由》。

愛過的人我已不再擁有

許多故事有傷心的理由

這一次我的愛情等不到天長地久

錯過的人是否可以回首

愛過的心沒有任何請求

許多故事有傷心的理由

這一次我的愛情等不到天長地久

走過的路再也不能停留

一千個傷心的理由

一千個傷心的理由

最後我的愛情在故事裏慢慢陳舊

一千個傷心的理由

一千個傷心的理由

最後在別人的故事裏我被遺忘

她覺得歌詞就象在訴說著自己的心情,縷縷哀傷把她的心絞纏的傷痕纍纍,痛的呼吸困難,卻在無聲地吶喊着絕望的悲鳴。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些耳熟能詳流傳了幾千年生死不渝的愛情佳話,是梅子在情竇初開時就嚮往的,是她一直以來堅定追求的。

可她要走的竟然是一條在結婚時就簽訂離婚契約的路,那是一條什麼樣的路呢?多麼諷刺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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