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陸定楠冷冷的瞪了陸文虎一眼,把陸文虎看得心虛到說不出話來,他吞了口唾沫,心中暗道不好,正想抬腿離開,陸定西就死盯着他,紅着眼道:「因為我聽見楊姨娘問二叔說她有了身子該怎麼辦……然後我把這話跟嫂嫂說了,楊姨娘肯定是因為這樣才要害嫂嫂的……」

陸文昇倏地轉頭,瞪着心虛正想溜的陸文虎,咬牙切齒的道:「好!好!好一個畜牲!」

楊氏一聽也慌了,顧不得罵人,尖聲喊着,「那小崽子胡說八道!老爺,您不可以冤枉好人啊!我……我沒有啊……」

陸文昇當初能夠靠着一身膽識拼出現在的身家,絕對不是什麼好性子的,對親弟弟他還顧念着幾分,對楊氏可就沒任何遲疑了,一腳直接踹了出去。

楊氏捧着肚子在地上翻滾。「啊……啊……我疼……老爺……請大夫……我我的肚子……」

陸定楠揮揮手,讓身邊的小廝去請大夫,他看着還偶爾看向二叔的楊氏,忍不住冷笑,惡劣的又道:「記得請擅長婦科的大夫,順便瞧瞧楊姨娘的肚子裏是不是有了孩子。」

陸文昇讓身邊的人也逮住了弟弟,他看着哀號的楊氏,又看看心虛慌亂的弟弟,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意。「好!好得很!你……最好期待你自個兒查出來沒有身孕,要不然……」

楊氏臉一白,自然知道陸文昇的未竟之意,她慌了神,看着一直不作聲的二老爺,轉頭又看着陸定楠,病急亂投醫的哀求道:「楠哥兒,難道你忘了姨母之前對你的好嗎?難道你忘了楊家是你的母家嗎?你……」

陸定楠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的裙子下擺,似乎也染了血,忽然間他想起了自己那多災多難的孩子,想起了陶貞兒蒼白的臉和冰冷得幾乎沒有活氣的身子,他扯了扯嘴角,低喃道:「情分?姨娘,你出手要勒死我妻兒的時候,你所說的情分又在哪裏?」語罷,他轉身離開。

他已經得到了他要的答案,也預見了兩人的下場,他不想再看着她接下來的狼狽,那會讓他想起自己曾經有多愚蠢,竟這般相信她。

在陸定楠轉身離去的瞬間,楊氏知道她完了,她像被扯了聲帶的青蛙,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來,只有不知道是悔恨還是痛苦的眼淚不斷落下來。

【第七章】

拋開喧鬧,陸定楠把劍丟給小廝處理,一個人回到房裏。

他是聽到消息后就馬不停蹄的匆忙趕回來,一身塵土沒有梳洗,他甚至不敢上床去,他坐在床邊,緊握着陶貞兒的手,滿心期盼着她能快點醒過來。

不管這世界上對於情愛的歌頌有多少,這一刻,他只知道能夠握着她的手,感覺她的呼吸,那就是最深的愛。

在一片寂靜中,他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不過是個小丫頭,卻已經會帶着弟弟妹妹一起吃飯,身子小小的,卻裝成大人沉穩的模樣,如今想來卻是格外的可笑。

第二次見面,是他們訂親前的那一次,她來看望陶氏,他見了一眼,只留下這姑娘看起來可真是古板的印象,直覺感到討厭,是因為她還站在陶氏的身旁。

第三次見面,是訂親的時候;第四次見面是洞房花燭夜掀開蓋頭的瞬間……

嚴格算來,兩人見面的時候不多,如果不是和她成親,說不定幾年後對她再也沒有印象了。

如果不知道她對他的好,如果不曾和她互換了身子,從那麼多人的嘴裏,知道了有一個女人原來這樣對他好,那他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在她看起來冷淡的面容下,一直默默關心着他,始終無怨無悔的等在他身後,期盼他回頭看一看她。

他用另一隻手撫上了自己的臉,輕輕地笑了起來,像是想起了他們曾經浪費的那些時間,同時,他也哭了。

剛剛他看着她幾乎毫無氣息的讓他抱着,他的思緒空白一片,他甚至不敢去探她的鼻息,只能不斷告訴自己她一定沒事,讓人去喊大夫,然後假裝鎮定的坐在她身邊握着她的手,感受着那微弱的脈搏,證明她還在他身邊。

當一個人這麼害怕失去另外一個人的時候,那又是什麼樣的感情呢?

他反問自己的同時,感覺他握住的手似乎有些動靜,他急急地回頭,坐直身子,看着她緩緩眨動眼帘,然後恍惚的轉頭回望着他,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凝視着彼此。

當陶貞兒逐漸清醒之後,她伸出手抹去了他頰邊的濕潤,虛弱地笑了笑。「怎麼哭了呢?」

陸定楠又流下一滴淚,然後搖搖頭,沙啞而哽咽的道:「我只是想說,原來我愛你。」

她有些意外地望着他,接着笑得眉眼都彎了。「我也是啊……」

陶貞兒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現實還是依然在夢中,她只覺得說完這兩句話后,她突然覺得好累,眼皮重得幾乎無法再撐開了,只是……就算是夢也好,她真的好想再多看他一眼……

他撫着她的發,輕哄道:「累了就睡吧,醒了,我還會在這兒。」

「一直在這兒?」

「一直都在。」

得到了他的保證,陶貞兒安心了,再次沉沉的睡去,這一次她不再皺着眉頭,而是帶着淺淺的笑意入睡。

陸定楠又坐回原來的姿勢,靠着床,他也閉上眼睛,就這麼安靜的守着她。

好好睡吧,這一次,換我等你了。

「二叔跑了就跑了,這事兒鬧出來也沒好處,只是跑得了人跑不了廟,他總有回來的時候……到時候……」

陶貞兒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大亮,而且許久沒聽見的小狗聲音和孩子玩鬧的聲音,似乎近得就在屋子外頭,她甚至還聽到陸定楠說話的聲音。

他不是還在外頭辦事,怎麼會在屋子裏?是她太思念他,產生幻覺了吧。

陶貞兒一愣,忽然失笑,覺得自己大約是把夢境和現實給搞混了,只是一坐起身,她還想着自個兒不是還在祠堂邊上的屋子裏嗎,怎麼感覺又換了地方,疑問才剛冒上心頭,床邊的帳子突然就讓人給拉了開來。

「醒了?」

她傻愣愣的看着笑得一臉春風樣的陸定楠,還沒回過神他怎麼會在屋子裏的時候,他就將她整個人給攔腰抱起。

她不禁驚呼出聲,雙臂自動的繞着他的脖子,就怕一個不好會摔下去。

「這是做什麼呢?快放我下來!」她小小的掙扎着,不小心對上了屋子裏另一個人的視線,雙頰一下子如同熟透的番茄一般漲紅,羞得直想找個洞鑽進去。

「爹?!你怎麼會在這兒?」她拍打着他的肩,又羞又臊的催促道:「快放我下來!都讓爹給看見了!」

陸定楠有時候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人,他也不管岳父調侃的神情,也不管陶貞兒羞得要沒臉見人,還是按照他原來的打算,將她給抱到桌子邊坐下后,替她和岳父倒了杯茶,這才總算安分下來。

陶銘亨自是知道女兒臉皮薄,也不多加調侃,轉而看向陸定楠,眼神帶着讚許,但仍免不了端着岳父的架子道:「你也就這兩天做的事還像個人。」說著,他曝了口熱茶。

「爹!」陶貞兒忍不住抗議了。

她爹說這話,不就是說他之前就沒做點人事嗎?哪有人夸人的時候還這麼損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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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兒好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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