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可是……可是嫂嫂你明明就沒有,是楊姨娘和二叔……」陸定西還想說些什麼,就瞧見陸雲茜突然從桌上拿了一張紙,他連忙從她手上搶了下來。「傻瓜,別拿嫂嫂的東西,要是弄髒了……休書?!」

對已經開蒙又聰穎的陸定西來說,他不但看得懂那兩個偌大的字,甚至明白其中的意思,他瞪大了眼,看着依然溫柔微笑的嫂嫂,心裏忽然覺得好難過。

「嫂嫂……別走,這一定是假的!大哥都還沒回來呢,怎麼會寫這種東西給你?!」

陶貞兒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然而看着他手裏那封休書的目光,卻顯得黯沉。

該不該相信,這是一直縈繞在她心裏的問題,她想着,她究竟該相信這封信,還是相信這些日子裏,陸定楠對她的心意?

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在胡思亂想,可是就是忍不住,如果沒有互換了身體,他會像現在一樣溫柔的待她嗎?會像現在這樣,讓她以為自己是被愛的,是他放在手心上的珍寶嗎?

曾經她也期待過郎騎竹馬來,遶床弄青梅的感情,曾經她蓋着紅蓋頭的時候,也想過能與他舉案齊眉的過一輩子,可是他一次次的冷淡回應,一次次的冷眼相望,她的心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也變得敏感和脆弱。

如今他對她的好、對她的溫柔,她在驚喜羞澀的同時,總是忍不住心慌。

什麼時候他的溫柔會收回呢?會不會當下一個蘇姨娘出現的時候,他又會變得同以前一樣呢?

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沉默了下來,連兩個孩子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清楚,屋子裏靜悄悄的,只有桌上那一份休書靜靜地陪着她。

一切都還沒有答案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打破了寧靜。

陶貞兒聽着腳步聲,想着算算時間他也該接到消息回來了,心緒反而沉澱了下來,只是緊絞着的手指,說明了她還是無法放下。

當門再度被打開的時候,她轉過頭,看着來人,然後瞪大了眼——

陸定楠快馬加鞭趕了兩天的路回來,人都還沒進到大廳,就聽見二叔弔兒郎當的道:「大郎媳婦兒看起來是個乖巧的,誰知道實際上會那樣不堪,我說大哥,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要我說,這樣的女人就該浸豬籠,讓人瞧瞧咱們陸家也是有規矩的人家。」

陸定楠聽不下去,一走進去,還沒跟父親問安,直接對着二叔冷言道:「喔?原來二叔也明白什麼叫做規矩。」

陸文虎愣了下,臉上帶着明顯的不滿。「侄兒可真是本事大了,半點規矩也沒有了,我怎麼說也是親二叔呢!」

緊跟着後頭走進來的一名中年男子,搶在陸定楠之前接了話,「陸文虎,你那張嘴若是繼續再沒個把門,我一刀子也能讓你規矩不起來!」

「陶銘亨?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出海去了?!」陸文虎臉上閃過一陣的慌亂,不過很快的又冷靜下來。

陶銘亨來了又如何?他自個兒養的女兒偷人,難道他還能有臉面繼續在這裏裝樣不成?

陸文虎想了想自己的安排,覺得不會讓人看出漏洞后,又理直氣壯的道:「怎麼,事實還不讓人說?這可是人贓倶獲,我住在邊上的屋子都聽見了,我大哥親手抓的人,哪還能有假?」

陶銘亨和陶貞兒的氣質有點類似,看起來平平淡淡的,像是脾氣好的樣子,身形高瘦,若是換了一身衣裳,說是讀書人也有人相信,只是和陶貞兒還有陶氏比起來,他所展現出來的和氣可就真的是假象,他向來敢說敢做,脾氣也是硬得很,他早就看陸文虎不順眼,又讓他這麼一挑釁,嘴裏就更是不饒人了。

「陸老二,你也別在那說風涼話,你自個兒都大禍臨頭了,還有時間管我女兒是不是偷人?!你先管管你自個兒的老婆姨娘有沒有偷人就行,一窩窩的崽子跟狗一樣的生,還自以為能幹,也不知道中間有沒有一堆都是別人的崽子!」

「你——」陸文虎氣得差點沒吐血,尤其當他想起自己和楊氏的那點破事時,心裏也忍不住懷疑起屋子裏的那些女人。

「行了,鬧什麼!」陸文昇大喝一聲,打斷兩人,「老二,你也別說風涼話,這事兒都還沒查清楚,你就往侄媳婦兒身上潑髒水,你也想想自己虧不虧心!陶兄,我不會冤枉了媳婦兒,只是有些事情還是得說個明白,畢竟這可是有關女子名聲的大事,不是?」

乍聽之下,陸文昇的話像是各打兩人五十大板,不過仔細推敲,就知道他的心還是偏向陶銘亨。

陶銘亨冷哼一聲,轉頭看着陸定楠。「小子,你自己說呢?你的妻子,你信或者不信?」

陸定楠臉色難看,但是回望着岳父的眼神,卻無比的堅定。「沒有信不信的。」

聞言,陶銘亨的臉色瞬間一垮,正要發難,又聽到他說——

「她說什麼,我就信什麼,貞兒是我的妻,我只信她說的話!」

陶銘亨這才鬆了眉頭,第一次覺得這個臭小子看起來順眼了點。

陸文虎可不能讓他們壞了他的好事,他趕緊煽風點火,「我說大郎,你也別太信女人那張嘴……」

他話還沒說完,陸定楠便衝上前去,狠狠給了他一拳,他還沒回過神來,陸定楠緊接着又是一拳,如果不是陸文昇趕緊拉住了他,說不得他還會繼續打下去。

陸文虎踉蹌地站了起來,大聲嚷嚷着,「你這是做什麼?!我可是你的親二叔,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打我?!來啊!別攔着他!我就要瞧瞧這個小子敢不敢打死我!」

陸定楠面色冷酷的抽出隨身的佩劍,一劍劈開了一旁的桌子。「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他眼中的殺意明顯,看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陸文虎害怕的退了幾步,嚷嚷聲也帶着心虛,「我、我可是你二叔啊,你……這是做什麼?你……大哥你就不管管他嗎?!」

陸文昇冷眼看着這一幕,更加瞧不起自家二弟,在心裏暗罵,你敢說別人媳婦兒的壞話,一盆盆的髒水往上倒,現在人家火大了,倒又孬了,沒那個膽子繼續往下說了?

只不過他也不能讓兒子真鬧出什麼事兒來,要是侄子打叔叔的事兒傳了出去,他們陸家以後還要不要做人?於是他話題一轉道:「行了,別做得過了,你媳婦兒在祠堂那兒,你先去看看吧。」

陸定楠聽見祠堂兩個字,心就忍不住一揪,陶貞兒的身子本就偏涼,又去了祠堂那樣陰寒的地方……他沒多想,直接轉身就走。

陶銘亨看他似乎真的把女兒放在心上,臉色好了不少。

陸文虎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冷冷一笑。

這些人就儘管得意吧,他們以為他只布下這一手而已嗎?呵,他還等着接下來聽到陶貞兒「暴斃而亡」的消息呢!至於是打擊過大,還是作賊心虛,嘿嘿……不管是哪一種,她身上的髒水肯定去不了了,到時陶家和陸家的關係還能夠跟現在一樣嗎?他很想看看這場好戲會怎麼進行下去。

當陸定楠來到祠堂打開了陶貞兒住着的屋門,看見的那一幕,讓他幾乎無法思考,他快步向前,手一拽,就將背對着他的女人直接甩到屋外去,而另外一個抓着陶貞兒、面對他的女人,則被他毫不留情地直接勒住了脖子,手一扯一甩,也扔到一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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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兒好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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