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別鬧

打小我就是個樂天派，什麼事情都喜歡往好的方向想，包括人，但是生活總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糟糕，我到國貿酒店的門口，看到葉修站在那裏，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人，正挽着他的手，兩個人低頭說笑。

那女人穿了一襲紅色的抹胸長裙，身上披着的外套是男士的，我一看葉修只穿着襯衫，心裏頓時瞭然。

女人抬頭，是我沒有見過的面孔，化了妖艷的妝容，雖然美，卻美的不真實。

葉修見我，一把把車鑰匙扔過來，“真慢。”

我接到鑰匙，本來還想問問這女人是怎麼回事，被他這兩個字就壞了心情。

我一直沒搞清楚他跟曉妍究竟是怎麼談的，但他現在這樣堂而皇之地帶着女人出來，實在是過分，我壓了壓火，打算找個機會單獨跟他說，只好先沉默着開車。

我很沉默，可是後座一點兒也不沉默。

兩個人剛開始只是說話，那女人嬌笑的聲音傳到我耳中，每個字都讓我覺得煩，後來聲音是越來越嬌嗔和含糊，我從後視鏡裏面一看，那女人已經靠在葉修身上了，葉修還攬着她的肩，兩個人一點兒也不避諱。

她靠在他懷中，手挽着他的領帶繞，食指在他胸口輕輕划。

葉修也笑，有些無奈的表情，抓住了她的手道：“別鬧。”

男人的“別鬧”通常在這種時候都是火上澆油的，果然，我看到那個女人一下子就湊過去了，她腦後的那個髮髻擋了個嚴實，怎麼看都是她就這麼親上去了……

我本來就已經忍着火，這對狗男女居然還沒羞沒臊地在車裏親上了！

我看到紅燈，趕緊踩了一下剎車。

這個急剎真是“快，准，狠”，紅衣女人一下子碰在前座的靠背上，她髮髻后的卡子大概是正好掛住了椅背上的針織套，她頓時被卡在那裏，她忍不住喊起來：“葉總……幫我……”

我本來想幫她取的，看她叫的這麼淫，盪，算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一抬頭，在後視鏡裏面對上葉修的目光，我渾身一顫。

他正盯着我，目光像是看到獵物的鷹。

“你這代駕哪兒來的啊，會不會開車？沒看到後面有人嗎？”女人絮絮叨叨地抱怨我。

葉修一言不發，開始幫她弄那個卡子。

男人的手對這類東西很笨拙，弄了好半天，他們也沒弄出什麼結果來，我心裏出了一口惡氣，繼續開自己的車。

目的地是江北一座公寓樓，我把車子停在樓下的時候，葉修終於弄開了那個發卡，我回頭一看，紅衣女人的髮型已經毀了個徹底。

她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說：“你這代駕怎麼當的，我剛才說你半天，你這人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呢？！”

我沒吭聲，下了車。

後面的兩個人也下了車，一下車紅衣女又黏到了葉修身上去，她兩隻手掛在他脖子上，那動作就像一隻掛着樹的狒狒。

“我不管，你先給我道歉。”紅衣女跟我說。

我看了一眼葉修，衝著他揚了揚車鑰匙。

“葉總……”紅衣女又開始發嗲，“你看這個女人，她這樣開車，還不肯道歉！”

我冷眼看着那女人，一言不發，我正在想着大半夜的一個男人帶着一個女人到公寓來算怎麼回事？

想來想去，好像都沒有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