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在哪
我趕緊仔細的聽琴布大師講話,琴布大師說,“陰靈都是十分詭異,又瑕疵必報的東西,很難猜測它們的想法,但是一旦和它們打上交道,它們就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向你索取它想要的東西,你之前所種的詛咒對你產生了惡意,向你索要性命,這就證明你們都有了危險!”
“可是尹女士似乎除去懷孕的事情,並沒有得到果報,甚至還獲得了陰靈的照顧,巴古大師認為,這就是陰靈在向尹女士索取其它的東西,比如一次重生的機會,那麼實際上,陰靈不可能通過輪迴而重新做人,這樣的結果,只會讓陰靈胎死腹中,法力更加強大,到時候你們的危險也會無疑增加!只怕你身上保護你的詛咒也不能讓你倖免!”
我聽完,背後一陣涼颼颼的,急忙問我該怎麼辦?
琴布大師反倒是不急不慢的答我,“今天巴古大師緊急做法,制出了剋制陰胎的法器,我已經找人送往中國鄭州了,你明天去接機拿一下,在夜半時分使用這件法器對付陰胎,記住,時間越來越緊了,陰胎會在巫符失效的七天之內降臨人間,你和尹女士的性命,就看你自己的了!”
說完,琴布大師就將電話掛掉了!
這一夜我失眠了,我感覺我得要去做一件大事去了!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我去了新鄭機場,就像慷慨赴義的勇士,如約從飛機上下來一個歸國的遊客,帶來了一個被包裹的緊緊的小盒子,只是說是阿班叫他帶回來的,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我知道這個人只是單純的肩負了為我帶回法器的責任,他甚至連這裏面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也就沒有再問別的,趕緊找了個不見陽光的地方將包裹拆開。
裏面是一把木質的類似小劍的東西,在劍柄兩面各雕刻了一張表情非常兇狠的佛像,大約也只有半個指頭長,我用指頭捏着它往手心刺了刺,都不會感覺到疼,因為劍尖很圓潤,就像特意打磨圓潤的藝術品。
我心想這能幹什麼?才看見在木頭盒子裏還有一張紙條,上面有一連串的泰文,不過每個字節都用拼音標註了一下,我覺得這是阿班給我翻譯的。
隨後我打電話給阿班,告訴他我收到了他託人帶回來的小劍,並問阿班字條是什麼意思?
阿班很奇怪的說,“琴布大師沒有告訴你嗎?這是咒語,你要帶着法器半夜的時候去尹女士門前念上幾遍,即可削弱陰胎的能力,但是你需注意,機會只有一次,陰胎一旦有了警覺,是會逃走的,你再想對它下手就難上加難了,所以我建議你最好帶上一個能夠幫助你的人,千萬要穩妥點。”
阿班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琴布大師告訴過我,我時間緊迫,陰胎就會在這幾日降臨,一旦出世,我就治不住它了,帶上個幫手總是對的,可我在鄭州人生地不熟的,去哪裏找靠譜的幫手?
我想到了尹秋彤,畢竟尹女士是她姐姐,說起來此刻沒有比尹秋彤更加合適的人選了!
於是我打電話給尹秋彤,讓她帶上尹女士的家門鑰匙來上次見面的咖啡館找我,尹秋彤很痛快的同意了。
等她的時候,我將那標註了拼音的咒語死記硬背,熟爛於胸后,尹秋彤才找到了我。
長話短說,聽的尹秋彤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瞪圓了,“啊,不會吧,這麼嚴重,可是讓我跟着去捉鬼,我有點害怕!”
尹秋彤聲音越說越小,目光躲閃,垂着眼帘不敢看我,我糾正她說,“不是捉鬼,而是驅魔,尹姐是你的姐姐,你難道不想救她嗎?”
尹秋彤顯然不懂捉鬼和驅魔的區別,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只好打親情牌,尹秋彤撲簌撲簌的流下淚來,“我怎麼會不想,我姐姐一直很關心我、照顧我,她現在遇到了這種事情,我也很着急,可是我就是害怕。”
尹秋彤白嫩的小手不停的捂着咖啡杯,我只好用自己的大手按在她柔軟的小手上,盯着她的目光,給她打氣,“相信你的姐姐也很疼你,一定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需要你跟在我身邊,如果情況不對,你可以找人來救我,順便幫我盯着你姐姐不要逃走!”
“那、那好吧!”尹秋彤終於同意了。
之後我沒有讓尹秋彤離開,生怕她變卦,而是讓她和我一起去賓館等着夜幕的降臨,我們又聊了些家常事,講了些笑話,這倒讓尹秋彤放鬆不少。
總之,尹秋彤是個善良的女孩,甚至還很好欺騙,讓我對我總是利用她而感到羞愧,不過也側面得知尹女士只是性格冷淡、好強、愛惜面子,除此之外,其他的還算不錯。
晚上我又接到了小蝶的電話,她嗲聲嗲氣的問我明天可不可以去泰國,還說要請我去吃飯,被我不客氣的拒絕了,這麼緊張的時候誰還顧得上陪她閑扯。
掛了電話,小蝶立馬給我旁邊的尹秋彤打過了電話,不停的抱怨我如何如何的裝牛逼,不識抬舉,還一個勁的問尹秋彤我到底靠不靠譜,語氣萬分惡毒,說的尹秋彤面色緋紅,小蝶永遠不會想到尹秋彤此刻就在我的身邊。
掛了電話,我為了不讓尹秋彤尷尬,對於小蝶所詆毀我的話沒有做任何評價,反倒是尹秋彤向我道歉,“楚哥,小蝶只是太着急減肥了,她心地真不壞!”
我嘿嘿笑了笑,正所謂一葉知秋,從這件小事上看,小蝶已經給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時間也差不多快十一點了,街心川流不息的汽車漸漸看不到多少,我對尹秋彤說,“咱們走吧,救你姐姐、也就是救我自己才是正經事!”
我倆來到尹女士家門口,月色朦朧,恰好入夜時分,左右一看,別墅附近確實沒有一個人。
於是我將巴古大師親自製作的小劍放在尹女士家門的台階上,以劍尖對着門內,請尹秋彤四下幫我放風,這才開始嘰里咕嚕的低聲念咒。
法器具有鎮壓陰靈的作用,尤其是特製的法器效用更佳,不過上午阿班說千萬要小心陰胎感應到法器的力量后逃離,否則我再去擒拿,肯定會不知躲到哪裏去了,所以搞的我一邊念咒、一邊像做賊一樣東張西望,生怕尹女士從那扇窗戶跳出去,跑了!
也就念了咒語大約三分鐘左右,忽然我聽到門內咚的一聲悶響,好像有什麼重物猛然倒地,然後整棟黑燈瞎火的別墅燈光大亮,緊接着就是一陣乒乒乓乓折騰屋子的聲音。
這些聲音從門內透出來,消減大半,可還是異常清晰沉悶,我又趕緊加緊念咒。
翻來覆去,也不知又把那短短的咒語念了多少遍,忽聽尹女士大聲哀嚎了一聲啊!其音悲慘嘶啞,竟與野獸之嚎有的一拼。
頓時嚇的我停了口中的咒語,連尹秋彤都挪了過來,抱住了我的胳膊,柔若無骨的小手的倒是溫暖,只是手心的冷汗黏的我發燙。
我問她你過來幹什麼,尹秋彤就脆生生的答我,“楚哥,我怕!”
這一說話的功夫,裏面劇烈的響動忽而恰然而止,我倆都是一愣,不敢在說別的,我繼續念咒,念了幾遍,屋中依舊沒有動靜。
我心裏咯噔一聲,壞了,陰胎不會是控制着尹女士逃了吧?
可想要闖進去,又怕發生什麼意外,對於陰胎這種潛意識裏萬分懼怕的邪物,我還真的沒有多少勇氣去直接面對它。
再者,琴布大師告訴過我,法器只是起一個削弱作用,也就是能夠壓制陰胎僅此而已,至於能夠壓制到什麼程度,又是否完全發揮了法器的效用,我無法把握。
但思來想去,我還是對尹秋彤說,“秋彤,你把門打開,咱們進去看看你姐姐現在怎麼樣了?”
尹秋彤抱着我臂膀的小手緊了一下,很聽話的離開,取出家門鑰匙插進門鎖中,小心翼翼的擰動。
咔咔咔幾聲,尹秋彤蹙起了眉頭,“楚哥,擰不動!”
尹秋彤扭過頭對着我說話的時候,她腦後的銅色木門嘭的一聲,發出了巨大的拍門聲,應該是從裏面拍上來的,震的整張大門都顫了一顫,似乎是在警示我們,這裏不歡迎我們到來。
尹秋彤嚇的呀一聲叫,小手猛然離開了鑰匙,我一咬牙,一個箭步躍到門前,抓住把手,狠狠的擰動鑰匙,咔的一聲,果然擰動一半,鑰匙就不能再轉動了,好像裏面塞了一塊海綿,越往後擰越是緊巴巴的。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使出了吃奶的勁狠狠一扭,咯嘣一聲鎖芯被我按下去了,門吱呀一聲打開。
就在門彈開的一刻,屋內猛的發出砰砰砰幾聲巨響,廳中幾盞大燈全部爆炸,其餘的小燈也悉數盡滅,屋中黑呼呼的,什麼都看不清,只有一點慘淡的月光射進來,在光潔的大地板磚上鋪了幾塊正方形、黃色的光亮,我藉助這點螢火之光一瞅!
客廳中亂糟糟的,長桿壁燈摔進沙發中,茶几上的雜誌全部丟在地上,還有幾個喝水用的玻璃杯統統砸爛,可在門背後面,沒有半個人影,剛才是誰在拍門?
正對着我們的大陽台,拉的密不透風的窗帘有些搖晃,我心生疑惑,尹女士不會跳窗戶跑了吧!
我和尹秋彤都紛紛取出手機,那個時候的手機照相功能並不普及,只能用屏幕上的一點光亮照物,反正我是看不見有任何影子移動,便確定客廳中確實無人。
我咽了口口水,開始往陽台那邊走去,尹秋彤拽了我下衣角,我看見她的小腦袋使勁搖着,嘴唇微微一動,“不要。”
我拍了一下她的小手,示意不要害怕,這便離開了她身邊,路過廳中的時候,神龕早就被人推到在地,連裏面的三角巫符都摔了出來。
我一不小心踢中地上供奉之用的一個蘋果,那蘋果就滴溜溜的滾進了陽台的窗帘底下。
我想到那天尹女士就藏在後面,古里古怪的一把捉住秋彤小手,心就沉了一分,那被微微吹動的米黃色帘子,越發的詭異起來。
在我指尖就要抓住窗帘的時候,滋的一聲電流響,所有還能着的燈統統亮了,馬上又滅了。
我好像看到窗帘後面有個影子!
我覺得我的指頭都僵硬了。
是尹女士?我自問了一句,一把捉住窗帘,狠狠的拉開了一半,透過玻璃,外面路面上灑滿了月光,後面沒有人!
而且,窗戶是關着的!
哪裏來的風?
我的頭髮根里全是汗。
我想轉身回到尹秋彤的身邊,就在我轉身之時,猛然想到了另外的半扇窗帘!
“在那!”我都叫了出來,啊!尹秋彤不知我說在哪裏,跟着嚇的叫了出來,我撕拉一下把窗帘拉開了,可我傻了眼,整個陽台上什麼都沒有。
屋子裏安靜極了,我都能聽到樓上排水管輕微的流水聲,嘶嘶作響。
我呆了好久,突然說道,“壞了,你姐姐不見了,我們中計了!”
我轉身就對尹秋彤大聲說話,同時腳步急速向尹秋彤走去,可剛走一半……
嘭!
不知從房間的哪個角落裏,發出了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