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城上城下

林克的謹慎到底沒有多餘，當大雨剛停，最先一批派出去的斥候就回來報告，說張魯和劉備的大軍真的聯手了，雙方共出了十萬聯軍，主帥龐統，副帥是漢中大將楊昂，先鋒是對漢中和西涼都很熟悉的馬超，先鋒軍師，便是孫天鳴。

第一次交戰，發生的雙方都措手不及，兩股狂飆突進的軍隊撞在了一起，馬超一看林克對關中大軍的控制已經超過了自己在西涼地區的威望壓制，很明智地在後方的孫天鳴建議下，帶着不到五千人馬狂奔進了近在咫尺的陽平關。

陽平關易守難攻，北邊夏侯惇已經攻打了幾天了還沒拿下，林克站在陽平關東側左右為難。

曹操給他的任務是狙擊龐統北上的聯軍，對方論人數就在他的部下之上了，而且他一旦把陣勢擺在了陽平關的南側，關里孫天鳴必然會派馬超帶領騎兵在龐統大軍狂攻自己的同時，從背後給自己致命一擊。

但仇人就在關里，一旦這一次南征真的無功而返了，林克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報仇的機會。不能報仇，身體最深處原主的夙願就不能得到釋放，那是對自己的傷害。

而且，從戰略角度來說，一旦劉備這一次進攻漢中就得手了，他必然勢力大漲，從而影響自己對后三國時代的佈局，那才是真正的悲劇。

要不要把自己置身於孫天鳴和龐統之間？

林克猶豫了一會兒，他選擇相信正在陽平關北門狂攻的夏侯惇可以讓孫天鳴派不出太多的人手來從背後偷襲自己，他決定了，就把大軍安排在龐統和陽平關之間。

看着陽平關上那面“孫”字大旗，林克心中想道：“這樣也好，也算截斷了孫天鳴和龐統之間的聯繫。到時獨眼龍一旦攻破了陽平關，我正好在亂軍之中殺了孫天鳴，這樣也算一舉兩得了！”

這計劃是好，可看看自己手下那三萬人的大軍，再想想龐統率領的小十萬大軍，林克不敢篤定自己一定就會笑到最後。

他讓于禁和樂進各領八千人馬排在了自己的左右兩邊，自己帶着剩下的大軍，快速在陽平關下紮起了營寨，同時安排人手立馬構築工事，等待着龐統大軍的到來，也等待着孫天鳴從陽平關里派人出來。

下午，雨徹底停了，龐統的大軍還沒從南邊趕來，趁着空暇，林克策馬直奔陽平關下而來，他想着萬一能勾引一兩個陽平關內的守將出來單挑，先斬殺幾人也算為己方提高士氣了。

但陽平關北側鏖戰正緊，孫天鳴和馬超也忌憚林克的武力值，自然不肯派人出來送死。只是孫天鳴卻在聽說林克出現在城下的時候，想了一會兒，自己也帶着幾十個十年前青山寨里的山賊，如今的劉備帳下將士的人登上了陽平關的南城頭。

林克體內原主劇烈地不安分的掙扎了起來，使得林克不由抬頭往陽平關上看去，那緩緩出現的，漸漸往正中方向走來的，可不正是一別數年的孫天鳴么。

林克抬起了手中的畫戟，指着城頭上居高臨下眺望着自己的孫天鳴，眼睛裏驀然爆發出衝天而起的凌厲殺機。

“久違了，孫天鳴，這次必殺你！”

不約而同，相距幾百丈對視着的孫天鳴同樣：“久違了，二當家，於公於私，這一次我都要千方百計把你的人頭留在陽平關下的！”

看着關下躍馬持戟的林克，馬超咬牙切齒道：“數年前在渭水，若不是這廝橫加一手，曹操人頭早被我拿了！”

孫天鳴笑道：“孟起將軍之勇略，天下皆知。若是將軍有心要報那次的仇，不如且帶一千兵馬出城搦戰，只要不在林克退卻的時候追擊而中了他的奸計，我軍背靠陽平關，必然無憂。”

馬超到底是經歷了太多事情的戰將，他有心出去挑戰林克，卻怕陽平關支撐不住夏侯惇的攻打而陷落，於是猶豫道：“這樣只怕不妥吧，我等是來助戰陽平關的，我卻帶兵去攻打林克……”

“將軍勿憂，區區夏侯惇，我還是有退他一兩天的計策的。”孫天鳴微微笑道，“何況，陽平關將士，實乃張魯的嫡系，雖說沒有什麼知名的大將，卻足以抵擋夏侯惇的攻勢。”

說到這兒，孫天鳴低聲快速說道：“難道將軍看不到主公如今面臨的局面嗎？張魯勢大，縱然他以歸順主公，他麾下的兵馬，卻足足有數十萬之多，若不消耗些在這陽平關上，主公如何安坐成都？”

馬超笑道：“還是你們這些文人想的遠，我卻急迫了些。也好，我先出去會一會林克這廝，一別多年，只聽這廝在關中地界上威名赫赫，卻不知他武藝精進了沒有。如此，還請孫軍師為我壓陣！”

孫天鳴笑道：“那是自然，將軍放心就是，對夏侯惇的攻勢，我早有安排。”

果然，話音方落，陽平關北門處傳來張魯軍將士的驚喜吶喊，都說夏侯惇退了。

馬超看了孫天鳴一眼，這個人，是有本事的，只不過自己和他不太熟，竟不知他能讓夏侯惇這樣的猛將不得不終止了今天的進攻。

孫天鳴臉上微笑，心裏暗道：“夏侯惇雖是將才，但他到底手下兵將並沒有陽平關張魯軍的十倍以上，要攻打陽平關，非曹操大軍全數到來不可。至於激勵陽平關將士的戰意，無非告訴他們，守住了陽平關，關內官府倉庫中存放的錢財，盡歸他們所有而已。”

看來，劉備對孫天鳴的確是十分信賴的，若不然，陽平關內積攢了多少年的錢財，一旦全數分出去，那該是多麼大的損失。

只不過，張魯如今沒有如原本的歷史上那樣投降曹操，而是直接歸順的劉備，他封存在漢中的府庫，自然也就歸劉備所有了。比起那一筆收入，區區陽平關府庫還真不在劉備的眼裏。

而此刻的林克，卻早已將李典和于禁都分配了出去，一個負責全面構築對陽平關內和對龐統大軍的防線，一個全面負責收攏將士一個都不準往南去偷襲龐統，從而拖延他的步伐。

李典和于禁笑林克太謹慎了，甚至於禁還說：“文功南征北南十年，從未如此小心謹慎過，為何面對這龐統，竟謹小慎微成這個樣子？”

林克沒有告訴他們龐統的可怕之處，甚至在他心裏，跟着劉備走南闖北這麼久的孫天鳴也絕非弱者，何況如今劉備完全得了漢中，人馬不缺，糧草不少，麾下猛將良將，更是雨點一樣的多。

且不說老黃忠猛馬超，就西川的張任，那可是歷史上射死了龐統的傢伙，要在山地中讓小股部隊對他們實施偷襲，那完全是把手下將士送給他們當菜吃。

但這些話，沒法對還沒見識過龐統厲害的李典和于禁說。

“接下來，將是一場惡戰！”回馬往南邊看了良久，戰雲已從山頂上冒起，想着自己從金城帶出來的這三萬將士，不知此戰之後將有多少埋骨他鄉，林克心中沉重，暗暗嘆道。

說實話，林克有點不看好老曹的此次南征，歷史上他能先於劉備拿下漢中，那是因為張魯投降的是他，而不是這個時空中的劉備。以他消化了張魯的實力之後的實力，最終也沒有能阻擋住劉備佔據漢中，何況如今呢。

不是林克對這段歷史記得清楚，他只記得，劉備最後當了漢中王。既然是漢中王，豈有漢中沒在劉備手裏的道理？

此番出征，只要能殺了孫天鳴，了卻了這具身體的夙願，那就足夠了。

林克心中剛如是想着，便聽親軍叫道：“將軍，陽平關內，有戰將出來搦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