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醫學院的一把刀
苗馨吐得臉都白了,她差點把黃膽水都吐了出來。
劉小露拍着她的後背:“好了,有那麼嚴重嗎?不過經過這一次,再看到什麼你都不會再有感覺了。”凌力不滿地看了劉小露一眼,劉小露輕咳了一下:“是她自己非要看的,這可怪不得我,我知道你是愛護她,但我覺得這樣的經歷對於她來說也不是壞事,別說她,就連我,干法醫也五、六年了,這樣的場面也是第一次見到呢,挺長見識的,不是么?”
不一會鄒向東就領着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來了:“凌隊,這位是醫學院的陳濤副院長,你不是讓我去查查學院的教職員工有沒有人失蹤么,陳副院長說醫學院外科教授、解剖室主任曾誠原本今天早上應該有一節大課的,可是他卻沒有出現,也沒有向院領導請假。”凌力看了看陳副院長,頭髮微微有些花白了,戴着一副黑框眼鏡,那鏡片厚厚的就象是酒瓶的底一般,不過他的腰板倒是挺得很直,有些軍人的風範。
“陳副院長是軍人出身?”凌力和陳濤握了握手,微笑着問道。
陳濤告訴凌力他原本是是某集團軍醫院的醫生,後來轉業到了地方,因為之前在醫院搞過一些學術課題的研究,回到地方就到醫學院來了。
“陳副院長,你對這個曾主任熟悉么?”凌力並沒有讓陳濤馬上進解剖室,雖然陳濤也是醫生出身,但這樣的場面不是每個醫生都接受得了的。
陳濤點了點頭:“我對他還是蠻熟悉的,我是十二年前下地方的,我記得我來的時候雷州醫學院還沒有升格,當時叫雷州市衛生學校,兩年後衛校升格成為醫學院,在全市範圍公開招聘了一批有學術經驗的醫生充實學院的師資力量,還有從省里也挖了一些學術骨幹,曾誠就是從省衛校挖掘來的,我們崔院長對曾誠的評價蠻高的,用他的話說,能夠挖到曾誠我們算是撿到寶了!”
陳濤說到這兒,眼睛往解剖室里瞟了一下:“不會真是他出事了吧?”
凌力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他也回答不了,此刻死者的身份還是個謎,不過到底是不是陳濤嘴裏說的曾誠,只要做指紋或者dna的比對很快就有了答案。
凌力問道:“陳副院長,一會我想請你辨認一下死者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曾誠,或者有可能是學院的其他某個人,不過……”陳濤是個直脾氣:“凌隊,有什麼你就直接說吧,我是個直人,別看我現在從事醫學的研究,可是軍人的稟性還在呢!”凌力這才說希望陳濤有個心理準備,因為死者被揭了皮,剔了肉,雖然說那張臉應該還能夠依稀辨認出一個大致,可是血肉模糊,得看仔細才能夠分辨,但真要讓人盯着那張臉看那可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陳濤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那得有多麼的深仇大恨啊?”
陳濤跟着凌力進了解剖室,他也讓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怪不得剛才那女警察會吐成那樣,還有大門外面那幾個年輕的臉色也很是難看,就連最早跑來看熱鬧醫學院畢業班的那些學生都一臉的恐懼,這也太血腥了吧?
不過陳濤是老醫生了,這點定力還是有的。
他走到了屍體前,不過他的目光並沒有馬上落在死者的臉上,而是落在死者那唯一保存着原貌的那雙手上,他眯起了眼睛:“為什麼會這樣?”凌力知道他為什麼發問,他一定很疑惑兇手為什麼會留下死者一雙完整的手。凌力說道:“我們也很想知道答案。”
劉小露一直沒有離開過解剖室,此刻她竟然嘴裏還含了顆棒棒糖:“我覺得兇手應該是在完成什麼儀式,又或者兇手故意留下這雙握手術刀的手作為一種嘲諷,一個善於運用手術刀的人死在手術刀之下不也是莫大的諷刺嗎?”
陳濤驚訝地看了看劉小露,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看着二十五、六歲年輕人在面對這樣恐怖的場面時還能夠談笑自若,悠閑地吃着棒棒糖,最重要的這還是個女人。
凌力苦笑了一下,陳濤的驚訝他自然能夠理解,在凌力看來劉小露根本就是個另類,平日裏溫柔可人,百分百是個嬌媚的小女人,可是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她簡直就比漢子還漢子!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法醫小劉。”
劉小露取下了手套,大方地伸了過去:“你好,我叫劉小露!”陳濤忙和她握了握手,然後笑道:“小劉同志了不得了,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劉小露聳了聳肩膀:“沒辦法,誰讓咱是干這個的呢,見怪不怪了。”
陳濤取過旁邊的一雙膠質手套戴上,輕輕拿起了死者的手,看完一隻,看另外一隻,然後又扶住了死者那血肉模糊的臉仔細地看着,大約看了近一分鐘他才長長地嘆了口氣:“沒錯,是他!”
凌力的眼裏射出精光:“你能確定么?”陳濤用力地點了點頭:“我當然能夠確定,就是曾誠,醫學院每年都會組織教職員工在附屬醫院進行體檢,附院應該有所有教職員工的資料,你們可以進行比對,另外,他的手指沒有被破壞,指紋對比一下也能夠查實他的身份。”
醫學院的男生宿舍里,閻平正繪聲繪色地向室友們描述着那恐怖的場面。
“閻平,你沒吹牛吧?那個時候你還敢看那麼清楚?”同宿舍的林洪斌很是懷疑閻平是不是真有那膽子,換做是自己那時候早就嚇壞了。
閻平輕哼一聲:“林洪斌,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啊,我閻平是誰,閻王的兄弟,醫學院出了名的閻大膽,告訴你,我當然是看清楚了,我還認出了那死的是誰呢!”他這麼一說幾個室友都好奇地問他死的人到底是誰,閻平輕聲說道:“曾教授,曾誠,雖然他整個頭的皮兒都讓人給剝了,可是五官損害得不算嚴重,依稀還是能夠辯認出大抵的模樣,唉,那可是我們醫學院的一把刀呢,就算是在雷州也是出了名的,竟然就這樣死了,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