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不划算的買賣
說我是暗處的一盞明燈!你那眼神真是沒得治了,這是……是貧尼的禿頭好吧。
梓苓的嘴角抽了一下,再抽一下,目光不自覺的往七皇子的身上瞄去。嗯,遠看不覺得,近看才發現,他今天穿的這件月白色的長衫也是好料子啊。
“師太請坐吧。”七皇子還是笑,笑容美得能把天上的月亮晃下來。
而且絲毫不覺得他說這“借亮”的話對一個光頭女尼來說有什麼不好,竟然還真就舉着手裏的戲摺子,朝梓苓的方向轉過去。
梓苓“阿彌陀佛”念一聲佛號,抿嘴笑着坐了下來。還不忘貼心體意的問了一句:“這樣施主可是能看得清了?”十兩黃金,借自己光頭照個亮而已,划算啊。何況出家人與人為善,何必跟他計較。
“嗯,好多了。再……往右偏一點。”七皇子口氣十分的認真,還怕梓苓分不清左右,舉起手來“好心”的給她指了個方向。
梓苓磨了磨牙,讓自己盡量不去聽七皇子的話,就專心的盯着他的衣裳。仔細看的話,也是玉蠶絲織的啊。在江湖茶館就聽說這個病王一年的開銷能買下半個青州,再施捨一件衣服也不是什麼大事吧。
“小師太,再往左偏一點。”七皇子難得說兩句話都沒咳嗽。
見梓苓沒動,他索性伸出手來,輕輕的捏住了梓苓的下巴,托着她的臉朝燈火的方向轉了轉,那是在選角度。
梓苓光顧着看他衣服了,一晃神就被掐住了下巴。
他那隻手真滑,指尖細嫩、柔若無骨,真不像是男人的手。不過他的手指頭竟然沒有半點的溫度,還涼的冰似的,捏的梓苓一個激靈,竟然忘了躲閃。
“好了,這樣就能看清了。”七皇子的手挪開時,不經意的從梓苓的臉頰掃過,指尖順便挑了一下那小巧的耳垂。
“阿彌陀佛!”梓苓一下子彈跳起來,一雙眼睛瞪圓了盯着七皇子。另一隻手捻上了自己的耳垂,問他:“你用什麼扎我?”
“沒有啊!”七皇子也是一愣,隨即將雙手都攤開給梓苓看。那蔥尖般細嫩的指尖到白玉般潤潔的掌心都是空無一物。
而且梓苓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沒看到對方有縮手藏針的動作。可是剛才怎麼就感覺被他手觸過的耳垂好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呢。
“鏘”一聲銅鑼響,這是大戲要開場了。
“小師太,你擋住本王了。”七皇子說話的嗓音很好聽,要不是咳嗽的有些啞音,就會讓人聽出一種銀盤落玉珠的感覺。
梓苓這才重新坐了下來。可是想想又不對,起身問道:“七皇子可是看過戲摺子了?那貧尼就回去了。”言外之意:你不用我這光頭照亮了吧?我走了。
“小師父,請留步。”剛剛去請梓苓的那個小廝又站了出來。朝着剛剛梓苓站得牆角一指:“那位大師父已經到後院去休息了。主人家好客,已經為兩位師父安排了住宿。明日還是排擺素齋。”
“我師父留下了?”梓苓往那邊瞧過去,除了那幾個女俠還瞪着眼睛往這邊瞧,真的不見另一個光頭了。
而且到現在梓苓才發現,自己剛才想得完全錯了,兩個光頭往角落裏一站,確實顯眼啊。難怪會被當燈籠,借來照亮。
“小師父,我給您帶路吧。”那小廝又是一副殷勤的模樣,躬身攤手,示意梓苓往後院走。
“多謝。”梓苓雙手合十謝了一聲,倒是也沒有客氣。
畢竟他們師徒二人是出家人,一路上化緣過來的,投宿也是要找人家借宿,這次有主人安排食宿,倒是沒有什麼不妥。
不過進了後院,梓苓才覺得不太對勁兒。
這是一處獨門獨戶的小院裏,面前是一條涓涓而過的小溪,溪上架着一座青石橋,過了橋還有個八角亭,每一角都墜着紫銅鎏金的風鈴,微風一吹“叮咚”作響。
而這院裏沒有花圃、樹木,就是一地平坦的青草,微風吹過帶着一股淡淡的草香。顯得很是清幽、雅緻。
其實以前出來化緣,也曾經投宿在有錢人家,因為有錢人家更多的是講究結善緣,家裏房屋多自然不在乎收留一、兩個行腳、化緣的出家人。但以前就算是大戶人家借宿,主人也不曾給安排這麼雅緻的院子啊。都是安置在閑置的一處廂房裏,乾淨、整潔就算是好的了。
“小師父,這邊請。”那小廝沒有給梓苓過多觀察的機會,就領着梓苓過了橋,朝着一間廂房走去。
這廂房是個左右的套間,左邊燈燭亮着。梓苓從窗口看過去,她師父已經端坐在屋裏了。只不過閉着眼睛、捻着手裏的念珠。
那小廝將梓苓帶到這裏,又說了一聲:“小師父請便。”然後竟然沒有原路回去,反而是一轉身,朝着隔壁的另一間廂房走去。
梓苓詫異一下,這是給下人住得院子?可是真夠講究的。
“梓苓啊。你住隔壁那間。”師父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招呼着梓苓進屋。
“師父,我們要留幾天啊?”梓苓進門,沒有回她的屋子,而是站在門口,問問師父的意思。
雖然他們這次出來就是化緣的,可是不能一直留在這會長家裏吧?何況……還有那麼個七皇子呢,梓苓怕他眼神好了,不如趁現在快走。
“這家主人很是善意,還想要留為師多住幾天。說他家宗祠要重新修葺,請為師為佛像開光。”
師父說著,往旁邊看了一眼。梓苓這才注意到,師父旁邊的小桌上又擺着一個托盤,揭開上面的紅布……梓苓口水有些咽不完的感覺。
又是三錠黃金,金燦燦的晃得人眼睛生疼啊。
看了一會兒,梓苓把嘴角一撇,伸出手指頭摸了摸那些黃金,“嘖嘖”一聲。
“梓苓?”師父看出梓苓那模樣,是有話說吧?
“師父,我拿這光頭去給人家照個亮,就有十兩黃金了。您要給人家宗祠開光、做一場法事才三十兩?”這麼不划算的買賣,師父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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