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怪聲
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沿着等候區窗戶邊的牆裙,蹭到了左邊孕婦區的收費處附近。
那個穿紅裙子的小女孩,在花園裏的時候就是出現在這個長頭髮女人身邊的。我一邊挪動一邊轉着眼珠子觀察着周圍,比抓學生考試作弊的時候還仔細。
突然眼角瞥見了一抹紅色,嚇得我一個哆嗦,腳下意識的轉變了方向,拔腿就要跑。
轉身的時候,才發覺那紅色不過是一個女人背着的包,我這才呼出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已經變成了神經質。
等我再次回神的時候,卻發現收費處附近的長發女人不見了。
我往周圍找了找,又往前跑了兩步,這才看到,一個男人此刻正推着她往孕婦區的走廊走着。
收費處旁邊的走廊,是醫生的診療室,再往前走,經過一道門,就是住院部了。
我在關鍵時刻倒是有些猶豫了,不知道現在突然衝過去,開口問他們關於那個紅裙子小女孩的事情,會是怎樣的結果。
萬一真的只是幻覺,我又該怎麼收場。
診療室和住院部中間隔着的是一道玻璃感應門,人走到附近的時候,就會自動的打開。我在猶豫的這會兒,他們兩個已經到了感應門門口了。
在那個感應門開始往兩邊打開的瞬間,一個穿着紅裙子的小女孩,幽幽的出現在了門的另一側,綁着可愛的雙馬尾。
在我看到她的瞬間,她衝著我咧開了嘴巴,笑了。
又是那個詭異的笑容!我不自覺的往後倒退了兩步,整個心理都是崩潰的。真是害怕什麼來什麼,那個女人果然跟那個紅裙子的小女孩有什麼牽扯?
就應該在看到那個長頭髮女人的時候,趕緊離開這裏的。好奇害死貓,看那紅裙子小女孩死死盯着我的樣子,就覺得渾身的毛細血孔都張開了,涼得發冷。
身後突然一沉,我一下子沒站穩跌坐在了地上。
“有病啊,不會好好走路啊,在醫院裏倒着走,你故意找茬啊?!”一個男人站在我的身旁,揉着後背,顯然我剛剛是撞到他了。
來醫院的人,不是生病就是陪生病的家屬,或多或少都有點兒火氣,我倒着走撞在了他的身上,也難怪他生氣。
不過我真的懷疑,我是有病了。總看到這些個莫名其妙的東西,明明我前二十年的人生都好端端的啊!
從地上爬了起來,對着男人點頭哈腰的道了謙。再轉身的時候,門那邊的紅裙子小女孩,竟然跟隨着那個長發女人走掉了。
在花園的時候,明明那個女人走了,她也沒跟着的。現在她一邊跟着那個女人走,一邊回頭衝著我笑。
不知道是出自想像,還是真的,耳邊傳來了一陣尖銳詭異的笑聲。
不管是在電梯裏遇到的老頭子和矮胖護士,還是先前在花園裏遇到她時,他們也都只是咧着嘴巴露着尖銳的牙齒,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看來是我中毒太深了,我拚命的捂上了耳朵,躲在了旁邊的樓梯間裏,嚇得來回的踱着小碎步兒。
怎麼辦,怎麼辦,那個紅裙子小女孩會不會像纏着那個長發女人一樣的纏着我?
畢竟她跟着長發女人回去了,我要不要好心的提醒她一下?
我想起之前或多或少聽到的傳聞,被這樣的東西纏上之後,生病是好不了的。她不讓你去陰曹地府陪她,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如果那個長發的女人,真的生病死掉了,那麼看到紅裙子小女孩纏着她的我,豈不是見死不救了?
等等,等等,什麼見死不救啊,現在都沒個人來救救我呢!我也怪可憐的啊,我招誰惹誰了,突然那麼多人衝著我笑得那麼“親切”。
按照這種說法的話,被那些東西纏上的我,豈不是也要死了?
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抬頭就看到兩個男人站在樓梯間吸煙。聽說男人陽氣足,那些東西不敢湊近,我悄悄的往那兩個抽煙的人身邊蹭了蹭。
顯然那兩個男人誤解了我的意思,在接受了兩個白眼之後,他們推門進了七樓,整個樓梯間又只剩下我自己了。
樓梯間的窗戶開着,我可以清楚的聽到外面響了個炸雷,雨終於傾盆而下。
為了沉澱心情,我在窗戶對面的樓梯上坐下了。我甚至開始想,萬一過會兒我哪根神經搭錯了,正義感小小爆發一下,說不定會冒着生命危險去住院部找那個長發女人,把事情告訴她,讓她小心。
沒過一分鐘呢,那想法就被我從腦袋中抹去了。我現在只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安靜的當個美女子。
狂風卷着暴雨從窗戶撲面而來,臉上不斷的被撲上細密的雨滴。這讓我稍微清醒了一下,企圖整理一下思路。
“咯咯,咯,咯咯,咯……”
就在我安靜下來的時候,什麼聲音響了起來,聽着不在近旁,又不是很遠。
心臟馬上有了反應,立即狂跳起來。耳朵里只剩下了心跳聲,我也只能拚命的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以確定周圍是不是有危險。
那聲音只響了一次,就沒有了。
我屏住呼吸仔細的聆聽了一會兒,確定真的沒了動靜,這才鬆了一口氣,往旁邊的牆上靠了過去。這麼一折騰,我都有些累了。鬆懈下來,胃就開始鬧了。
總感覺樓梯間不是太安全,也餓了一天了,我站起來準備回十三樓。我是真的挺想幫助那個長發女人,奈何我實在害怕,又人單力薄,更想不出什麼辦法,畢竟這種類似書里出現的,突然開了“鬼眼”的狀態,我只經歷了不到幾個小時而已。
剛爬了半層樓,耳邊再次傳來了悉悉碎碎的“咯咯,咯……”的聲音,特別的有節奏感。我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也跟隨着這個節奏,一層又一層的泛起來。
我是想着盡量的不去理會這個聲音,咬着牙加快了爬樓梯的腳步,還哼起了小曲兒佯裝什麼都聽不到。可是在樓梯間回蕩着的我的聲音,顫抖的彷彿哼的是神曲《忐忑》。